《嘉平宫事(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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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宫事(女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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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之遥忙叫孩子再磕头谢恩。但不待跪下,吟竹却急忙扶住,笑道,“匆忙过来,也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些都是随身之物,还望不要笑话才是。”
  凌之遥忙笑道“哪里哪里”。却突然听颜涵亦叫道“不许胡闹!”
  回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凌悦心经过简单对比,认为姐姐得到的佛珠比自己的镯子要好,抓了一把没抢到手,干脆小嘴一扁,预备开始哭。
  凌之遥只觉得自己一个头顿时变两个大。但在颜莘面前也不敢出声呵斥孩子,只得连连冲颜涵亦使眼色。
  颜涵亦和她眼神对上,却装作没看见,别过头去。不料回头正见自己儿子上前去抓吟竹身上佩的一块系璧。他这才无奈,只得上前伸手去拦,把儿子圈回怀里,末了却顺便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叫他大吃一惊。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冲颜莘道,“皇上如今可真是越来越大方了,连这金昭玉粹,竟都赏了出去了。”
  颜莘端起手边的茶,打岔笑道,“哥哥好眼力。”
  颜涵亦“切”了一声,道,“这等至宝,寓意便是天下归心、与国同荣,子孙传世、福禄无疆,原便是只有天子才配戴的。皇上却赏了人,如今倒真是叫臣开了眼界了。”
  “朕不好这些饰品,你是知道的。” 颜莘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却饶有兴味地笑道,“哥哥今日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莫不是这府里哪个活得不耐烦的,给了公主气受了?”
  颜涵亦看也不看在一边兀自紧张的凌之遥,只“哼”了一声,冷笑道,“现下这公主府里,怕是我这公主也不是说得算的了。”
  凌之遥见颜莘明知内里却一味玩笑,心里实在是害怕她突然翻脸生气。想了想,只得“扑通”一声跪下,主动“坦白”道,“陛下恕罪,是臣惹了公主生气,实在是罪该万死。”
  颜莘躲开颜涵亦热切的目光,侧身看吟竹逗弄怀里颜涵亦的女儿凌庆霄,摇摇手笑道,“哥你别想着朕,朕可管不了你的家务事。”
  颜涵亦见状,索性站起,道,“这也不算是什么家务事。”
  又看着凌之遥道,“也罢。可巧今日皇上过来,你若不说,我倒要跟皇上当面说。”便不管凌之遥在一旁苦着脸,只道,“陛下可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如今供职六品修撰的沈若英?”
  颜莘心道“废话”,却只笑着点了点头。
  “今年春末的科举,她在乡试中只考中了第二名举人。”颜涵亦对凌之遥在一旁哀哀的一声“公主”恍若不闻,气鼓鼓地接着道,“恩科会试时,你那主管的好弟妹,命收卷官坐着等他交卷,然后直接送到自己手里,又劝说其他人把他的卷子定为第一。”
  他匆匆说了这一席话,满指着颜莘拍案而起,对路静柏与沈若英“合谋”在科考中“舞弊”的行为大发雷霆。不料颜莘听完,却毫不变色,仍旧笑道,“这又如何?”
  “如何?”颜涵亦一愣,“这个……”
  “朕倒想知道,这关哥哥你什么事。”颜莘反问,却依旧笑眯眯的。
  “怎么不管我事。”颜涵亦强硬道,“我第一讨厌的就是沈若英。第二讨厌的就是路静柏。”
  “平白无故何来讨厌?”
  “就是……讨厌这种小人。”
  颜莘略正了色,道,“是因为路静柏和沈若英向朕提议要省并州县、剥爵均田,降低了你的户封田数和家养幕僚的标准。”
  “……是又怎样。”颜涵亦见颜莘并未十足生气,便继续忽略一旁跪着的凌之遥的长吁短叹,道,“我享八县户封的标准已有近二十年。如今这小小的翰林修撰,出手便想剥了我一半去。偏生你这嫂子又百无一用,有理也不敢声张。”
  颜莘敛了笑容,不再说话。凌之遥越发不敢出声,只直挺挺地跪着。一旁的吟竹也忙示意下人将怀里圈着的孩子带走,一时屋里安静的不行。
  见颜莘良久不发话,只看着自己,颜涵亦才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他原本便是仗着自己是颜莘的亲哥哥,自小同吃同住,但凡有求,无有不允之事。何况颜莘做了皇帝后,自己这长公主更是一直得势。且不论凌之遥一路提拔飞升,仅是封赏和御赐,便是无人能及。
  不料前些日子,颜莘蠲免了全国一年的赋税,路静柏等人便上书建议颜莘趁机改革旧有制度,剥夺旧贵族户封田地,以增加国家收入。颜莘与一班内阁研究了些日子,便下了圣旨。
  他便首当其冲便要被剥去一半收益,并大幅削减原有家丁数目,叫他如何不急。
  毕竟是内眷不好出面,他便几次叫凌之遥去求颜莘。无奈凌之遥深谙颜莘性子,知圣意已决,便打定了主意不去。
  颜涵亦便觉得自己妻主多少有些窝囊,两人今日又是小吵了一架,末了却正赶巧颜莘来了。
  颜涵亦见气氛不好,才有点儿害怕颜莘生气,便朝跪着的凌之遥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说两句。
  不料凌之遥却回他个白眼,意思是“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解决去。”
  他只得无奈打量着颜莘眼色,小声叫道,“皇上?”
  不料颜莘却笑了笑,冲凌之遥道,“你先起来吧。”
  又冲颜涵亦道,“哥哥你坐。”
  颜莘笑了,大家才觉得屋里的气氛好了些。
  却听颜莘道,“哥哥知道么。沈若英是个了不得的人呢。她是个孝子,也是江南名士,幼年时候便有个很有名的典故。”
  她看了看吟竹,笑道,“表哥,你知道的。”
  吟竹“嗯”了一声作为回答,笑道,“臣侍倒的确知道。她幼时在私塾,日日倦起,经常迟到。有一日匆忙中拿错了课本,不料到了塾里,却正逢先生抽查昨日背书情况,又可巧点了她,她便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这可教人称奇呢。”
  “后来因为学业优异,她十岁时便入了崇文馆。有一次有个一品大员去崇文馆视察,见到她小小年纪却聪敏智慧,便断言:‘这孩子定要教她好好读书,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颜涵亦和凌之遥闻言都十分诧异,颜涵亦便出声问道,“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吟竹回头看颜莘笑着示意他说,便笑道,“可巧那一品大员,便是本宫的母亲呢。”
  见他二人恍然大悟,颜莘又道,“沈若英是朕早早就看好的人物。如今用了些时日,也觉得她是个人才。她这第一甲第一名状元,倒是名副其实的。对于考录之事,朕也早已经不再追究了。哥哥也不要再恼火了。”
  “至于你的封地,”颜莘看了看他,笑道,“朕已是特别考虑过。如果均定地税、商税和盐、酒、铁冶、山泽的收利,你四县的户封,一年便可得银近五万两,足够供给。况且你虽长年不居封地,但仍可自行安排长吏管理民事,课税掌管钱谷,丝毫不会影响你收入。”
  顿了顿,她又严肃道,“朕这次改革弊制,其实主要是要削减朝中冗官。朕自然也不想人为激化矛盾,所以权衡了这么久才下旨。要想帝业永祚,没有些大手笔的改革之举,还是不行的。”
  言及于此,她又笑道,“何况哥哥向来是理解我的,也不会在这一件小事上,拖我后腿吧。”
  颜涵亦被她一席话说得有些无言。知她心意坚定,便知无法再争,只得悻悻道,“知道了。你就拿你自己哥哥开刀吧。”
  颜莘却错眼去看着厅里两边柱上对联,对凌之遥笑了读道,“‘现法化报身,分涌真常连叶;摄闻思修教,并捻微妙昙华。’这对联倒是不错。只是不知其人心境能否到这境界。”
  凌之遥忙笑了应道,“臣不才,无缘参透佛法。只是因公主十分喜爱,这才镌刻在这里罢了。”
  颜莘点头,“一念之间,包含了八万四千烦恼。这也正是人生。解脱了这样烦恼,空掉一念,便可成佛。”
  凌之遥忙正色道:“谢陛下。臣受教了。”
  凌之遥夫妇留颜莘和吟竹在府用了晚膳。颜涵亦本就是一时气起,如今听了颜莘告诫,又兼席上一顿说笑,便早忘了要削他四个封县的事情,只和颜莘二人笑闹个不完。待颜莘和吟竹往回走时,已是黄昏时分。二人均怕宫里有事,不敢再留,只一路急行。
  果然到了宫门口,便见几个文源阁的宫侍正热锅蚂蚁似的迎在那里。见颜莘回来,忙过来行礼问安。
  颜莘一手将缰绳递出,一面问道:“什么事。”
  几人相互看了看,一个品级高一些的便越众而出,却又看了看吟竹,才道,“恭喜陛下。是……贵侍君诞了龙脉了。”
  “什么?”颜莘只觉又惊又喜,也不及问是男是女,更不顾身前身后都是人,快步就往里走。
  吟竹紧紧跟在身后。
  颜莘走了几步,想起身后吟竹。便顿住步子,委婉笑道,“表哥你先回去歇着吧。”
  吟竹也忙笑答道,“贵君生产,臣侍也该一同去看看。”
  颜莘想想也是,早不见面晚也得见,还不如挑个自己在的时候,也好当面圆场,别叫他太难过了。况且这事,自己原本便是有数的,如今自己在场,也好控制。
  因此便冲他笑了笑,继续快步走了。
  从东面角门到浮碧宫,正常该有一刻钟的路程。可是颜莘带了人急行,不多时便就到了。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便见安总管和若韵等人都候在外面策应着。见颜莘进门,众人忙都跪下,给颜莘贺喜。
  颜莘抬头,见内殿两旁梁下各挂了一个大红灯笼,便知已是顺产且父子平安,心下便松了口气。
  她只觉自己的手掌冰凉,指尖都有些发颤,强自镇静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是……男是女?”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位皇女。”

  烟台梦影浪痕淘2

  颜莘放轻了脚步,带了吟竹往里走。若韵在身后快步跟了。
  转进内阁,远远便见莫璃静静地卧在榻上锦被里,也不知是在闭目修养,还是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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