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唇角轻抿,那眼波更是顾盼流离,宛如落樱缤纷飞满天,无限风情在其中:
“这位客官这样说的话,倒叫千含无地自容。“微微笑着说话,凤头轻偏以一根青葱手指轻支住,似在仔细思忖。
半晌,美人总算再开檀口:
“不如去我家酒楼后院吃点东西可好?”
不是可好,而且太好啦!
当下尾随雪千含雪公子与他的小厮安儿进了他家酒楼后院。
这也算说是酒楼后院?
简直是太大啦,大得离谱,
根本就是豪宅一座好不好?!
小桥流水,绿草阴阴,凤阁楼台件件俱全。
哦,这蛇一样的九曲回廓何处才是美食所在?
我心中哀叹,脚步虚浮。
进门之前我就向美男子申请过了:
“直接到你家厨房找吃的就好。”
他虽面露讶异,但答应得还算爽快。
为什么直接上他家厨房?
我想过了,固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更何况我现在是一人两命,行事更加要谨慎。
看雪千含行为打扮必是非富即贵,此等出身人家的厨房自是常备吃食,而且现在直接上厨房也能将被下毒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但是没想到他家后院这么大,这厨房大概是在最角落的地方。
宝宝,再坚持一小会吧,马上马上就到啦!
一阵甜香飘进我的狗鼻子,乖乖隆的冬,终点到达喽!
无视那炖在小灶上的冰糖莲子羹,我直接揭那大灶蒸笼,那白白软软的老面馒头正静静地散发淡淡的香味,一手抓一个把空空的肚子装实在了再说。
“这位客官,怎么不吃那莲子羹?”他大少爷肯定认为我脑子不清楚,不拣好的吃,专拣他家给下人吃的东西。
“那肯定是你家人专用的炖品,怎能夺主人所好?”嘴里塞满馒头虽口齿不清,但看他神色应该听清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馒头里被下毒的可能性更小!这个秘密,就让我烂在肚子里吧!
看他象根竹子亭亭玉立在门口,虽是赏心悦目,但我实在不习惯:
“雪公子若有别的事,先去忙吧,等我吃完,叫这位小哥送我出去就成。”
这位大少爷看来是轻闲得紧,在我几次催促下都赖着不走,后来居然走进来坐在小桌上看我吃馒头吃完了。
也好,省得我叫他小厮再去找他,因为我吃完后,发现一阵阵的困意如海浪席卷了我。
也难怪我,本人昨晚是整整一晚没睡呀,又是救人又是跑路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狮子宝宝,强撑眼皮,用最后的力量对着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的人影:
“不好意思,还要劳烦雪公子给安排一间客房,我,我………。”
话音未落,本人已经直接一个倒头在小桌上径直呼呼大睡了。
在本人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的这段时光里,好象做了一个不错的梦,又好象我的兔子耳朵听到了一段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对话:
“狗剩,找到些什么?”
“启禀教主,这人身上竟有翩翩先生的冰丝手套!
教主,这人极有可能是前次属下去取回天无力时,听翩翩先生提到的火质人!
教主大喜!教主大喜!“
“住口!”
[正文:第二十五章 软禁生活(一)]
不知梦里身是客,醒来犹自在梦中。
吱呀一声推开门,已是满眼阳光耀花我的眼。
我猜我醒来是当天下午,
后来才知道我睡了一天一晚,再醒已是第二天下午。
“哎呀,客官您怎么就醒了?”
门口竟是一张张皇失措的安儿的脸,
我一怔,我睡了一觉自然醒了,
有这么值得这样奇怪的吗?
“是呀,不好意思再叨扰主人,我应该走啦。”早准备好包袱背上身,我转身下楼。
“客…客官,可否容安儿禀过公子,再…再走不迟。”
这小厮好象不是个结巴嘛,我微皱眉:
“也好,那我再在房里坐坐。”
不到一刻钟,那雪千含竟是猛劲推门而入,犹自气喘吁吁,
才一会儿不见,怎么那张如花似玉芙蓉面竟变得如此苍白?
我虽有些好奇,却装作若无其事:
“哦,雪公子,你来啦,我打扰多时,应该走啦!”
“你,你……”他紧走几步,但仍是喘得厉害,
我提起桌上茶壶给他倒过一杯茶:
“别急别急,慢慢说。”
“你,你……”仍是你了几声,没了下文,身子软软的竟是要倒下地去,我一惊,下意识地一把抱住,怎么身子这样地发抖?
“公子!公子!”那紧跟他的那黑口黑面的黑衣人居然吓得大喊。
“你家公子怎么半日不见,就受凉了?”我一边将雪千含抱上了床,一边回头问黑衣人。
再看一眼雪千含那冷得发抖得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
“怎么发作得这样凶?还打起摆子来啦?”我继续发表感想。
“胡说!什么打摆子,我家公子分明是寒寒……”寒了半天,怎么又打住了?我一脸怀疑地望向他,他心虚地别过脸去,向呆在角落里的安儿大吼:
“不长眼的东西!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一面观望雪千含的表现,一面问黑衣人。
“狗剩。”他随口答了,马上一脸戒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狗剩呀,你能不能给我打一盆非常滚非常滚,滚得不能再滚的热水来?”
“做什么?”
“自然是救你家公子。”
“你?”他张眼要瞪我,我沉下脸吓唬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吓了一跳,转身看他主子半死不活的样,终是半信半疑地飞奔出门了。
好了,我坐上床尾,一把扯过雪千含左脚,“你…做…什…么?”他竟是打摆子打得上下牙关都在打颤,(自信的女主始终坚信雪千含同志是在打摆子)
“别怕,马上就没那么冷啦。”我柔声安慰他,手里却没停,又是一把脱了他鞋袜。
呵呵呵,美人就是美人,连脚趾都生得这样精致可人,趾甲上都生丽光,但是现在美人的状态可不太妙,那脚竟冻得如冰。
我伸出小手握住他脚掌,开始下劲揉搓。
啊!我手心的太阳终将那冻脚回暖,再换另一只。
那雪千含开始还企图用力挣了几挣,发现无济于事,放弃了抵抗,一头黑发如瀑披于背上,一张俏脸深埋于锦被中,到最后竟是发出销魂蚀骨的细细呻吟。
“公子?!”那黑衣人急急端着一盆水走入,忽然看到这等香艳场景,一时间大脑短路,竟是目瞪口呆地立住不动了。
“哦,你来啦?”
我下床来,对他一笑:“来帮我扶你家公子起来。”
黑衣人象机器人一样呆呆走近床头,扶起雪千含,经我方才几下搓捏,那苍白面上隐隐染上微微红晕,
我再吩咐:
“将你家公子脚放进去再烫半个钟罢。”
再向雪千含:
“雪公子,我就先行拜别了。”
说罢,我又背过我的包袱,准备走人了。
“这位客官,可否留步?“那雪千含脚泡在热水里,竟是立时恢复了精神气,巧笑倩兮,美目流兮,
“方才我旧疾复发,甚是失礼于人前,待我略备薄酒谢过客官救命之恩可好?”
[正文:第二十六章 软禁生活(二)]
我可以说不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
原来色不迷人人自迷说的是真的。
当我第三次告辞之后,仍是没有成功走人的时候,我已经悲哀地发现:
我居住的这座小楼已是十步一岗,五人一哨。
简而言之,本人处于一种微妙的被监视状态,称作软禁也不为过。
自由活动范围仅限于雪千含家的酒楼后院。
而且抗议是无济于事的,当我目光对上雪千含那双含悲带怨之无敌电眼,再加上甜酸说词:
“妹妹现身子日重,若就放妹妹走,怎叫千含放心?多住几日罢,千含与妹妹一见如故,竟是盼着妹妹多多盘留几日。日后想起今日事,也算曾经真心待过妹妹,千含当再无遗憾啦。”
我晕,什么时候变成他妹妹的?我怎么不知道?
无奈之下,在此等软硬兼施之下,只好被迫过起了笼中鸟的软禁生活。
我的宝宝也长大啦,看我将军肚就知道啦。
也好,此处虽不算太完美,倒也空气清新,湖水流茵,做做胎教也不错。
于是我在定下胎教计划的第一日里,
先是沿着小楼旁玉湖散步一个小时,
再找那树荫处石凳,垫了块软垫闲坐下来,
抚着肚子,对着我的宝宝开始上课:
“小喇叭开始广播啦,我的小狮子宝宝,
妈妈从今天开始给你讲一个狮子王的故事,好不好?”
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美丽的大草原上,生活着勇敢的狮子王和它的一家人……”
“可怜那狮子王与它的王后竟双双被想夺王位的弟弟刀疤设计害死,风雨交加中只听见小狮子辛巴凄厉的哭喊:爸爸!妈妈!但是深爱它的父母却永远也不能答应它啦。”
“好啦,今天,先讲到这里,明天继续。”我慢慢地扶着后背起身,转头却碰到一张梨花带雨,默默饮泣的芙蓉面,这张泪脸的主人赫然就是雪千含。
他什么时候来的?
居然无声无息,我竟是丝毫不知。
“蛮女,你为何特意要讲这个故事?”见我要走,他竟一手拉住我衣袖,语气中带了痛与悲。
备注:除了留客时间,他假惺惺唤我妹妹,其余时候总称我为蛮女,口中虽从未说过,但私下里定是还对那日被脱袜之耻念念不忘。
“雪公子,你是那西索斯吗?”我鄙视的眼光毫不留情向他扫射。
“什么西什么斯?”他明显白痴相。
“传说中自恋的水仙花。”他明显不懂,我彻底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