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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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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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安举人家不远的一间茅草屋顶里,一个老妇人正在低声咒骂,“我早就说过,安家的两个孩子怪可怜的,你们别逼的太过份了。现如今一粒粮食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你们让他们姊弟俩人吃啥?”

一个年轻男子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娘,你别骂了!儿子这不是见到别人都拿了,也跟着去拿!哪里能想到一粒粮食也没给他们剩下啊。”

“那别人让你去死,你咋不去啊?”老年妇人瞪了他一眼,“夜里趁着没人,你把一半的粮食还回去。”

“一半啊?”男子诧异的抬起头,有些不舍。

老年妇人更是生气,“你个不孝子,我咋就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偷东西你都学会了?啊?还不听话,你是不是纯心想要气死我啊?你爹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吗?……我咋就恁命苦啊……”

一顿哭骂,训的那个年轻男子抬不起头,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娘,你别这样,别这样,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把粮食全还回去!”

“呸你个憨货,我刚刚说的啥,你全没听见?我说让你全还了吗?”老妇人越说越来气,拎起旁边的扫帚没头没脑的向他头上打去,“别人说啥你就是啥,咋就我说的话一句也不听?你是娘老子,还是我是娘老子?”

院子里一顿鸡飞狗跳,年轻男子被打得抱头鼠窜,还得不停的回过身劝他娘,让她不要再气了,小心伤着身子。

相同的情景,不停的在村子里上演。

吕氏叫骂了一阵,直到骂累了才又进了宅门,见到大郎蹬蹬的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手里的篮子,叹口气将篮子从地上拿起来递给安木。

安木道了声谢,将篮子接过来,低声道:“婶婶,儿,儿想在婶婶家里买点粮食,要不然儿和大郎就没吃的了。”

“你这娃忒实诚,买啥粮食?”吕氏往宅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管保到了夜里会有人来给你送粮食,你就别担心了!他们要是不还,以后我天天在村子里骂,骂到他们肯还为止!明天我再给你拿点油盐过来。等你李进叔回来后,我就搬回来住。这几天,你和大郎小心着点,没事不要出去。”安木听的连连点头。

“你李进叔准备丑时末(凌晨3点)动身!”吕氏看到安木用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她是在担心李进何时去找人。

“以后大郎有了出息,断不会忘记叔叔和婶婶的大恩大德!”安木郑重的说道。

“不用你们孝敬,只要你和大郎过的好就行。”吕氏虽然这样说,可是嘴角依旧咧到了耳根,“快回去吧,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安木欢快的点了点头,拉着大郎行了个礼,转身回了正院,把篮子里的吃食放下,又把篮子和罐子还给了吕氏。

吕氏接过篮子,一路高声叫骂着回了家门,所过之处门窗紧闭,无人敢应声。

等到吃完了东西,安木才算轻松了下来。

今天这一天可以说是分外的紧张,先是糊里糊涂的穿了越,又被逼夺田产,紧跟着家里的田契房契失窃,到最后伙房和库房也被人洗劫一空。幸好遇到了李进一家,要不然的话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过了一会,宅门又被人拍响,安木跑过去开了门,看到是老李头抱着铺盖卷乐呵呵的站在门楼外,急忙把人让进来。

老李头嗯嗯啊啊了一通,又比划了一阵,安木大约看个明白,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害怕只管安心睡,夜里有他呢。便甜甜的笑笑,冲着老李头施了个礼。老李头打个手势让她回院子,他将宅门关紧却将小角门敞开,抱着铺盖卷就进了门房。

安木陪大郎说了会话,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便将溲器拿到了屋里,出去将院门关紧用扛门条顶上,回来之后再仔细的将屋门也顶上。

过了一会,院子外面开始嘈杂了起来。

第11章夜晚

“阿姊,你以后会离开我吗?”大郎虽然困了,可是依旧强撑着和安木说话。

安木爱惜地摸摸他的茶壶盖,笑道:“阿姊不会离开你!”

“可是,爹爹和娘娘就不见了。”大郎的眼睛忽闪忽闪,象是两颗黑色的宝石。

“那是……”安木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和大郎解释父母消失的原因,便安慰他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大郎听到她这样说,才安心的躺下来,只几个呼吸便陷入了睡眠中。

安木叹了口气,将被子小心的替大郎掖好,才开始静下心来想心事。

明天户长肯定会拉着自己和大郎到衙门里过户,到时田契和房契极有可能便会被他拿走,被他拿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拿走之后他会怎么对待自己。所以必须联系县学的人,只有他们才可以保护自己和大郎。

安木想到李户长就觉得气愤,一个小小的户长就敢视律法为无物,吃人不肯吐骨头。连安家这样有举人身份的也敢欺负,有此可见平时的村民被他欺压的有多狠了,这样的人是怎么有资格做户长的?

她这里正在埋怨户长,却不知户长家里,正闹成一锅粥。

“王仁,你个腌臜鸟货,你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李户长怒气冲冲的拎着一根鸡毛掸子,要敲前面的青年男子。他浑家抱着他的胳膊大呼小叫的让王仁赶紧跑,李户长的两个儿子躲在屋外窗下看好戏。

“我老王家就这一根独苗,你打坏了,我可怎么向他爹娘交待?”户长娘子王氏苦苦的哀求。

李户长骂道:“你就做吧,做到我死做到家破人亡你就不做了。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贼?你娘家侄儿今天偷了田契,明天我就得和耆(qí)长去抓贼,抓了他,他就得挨五十板子,不抓他我要和耆长各领三十荆条,你说,我是抓他还是不抓?”王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姑娘救命啊。

王氏听到王仁的喊声,心中立刻软了,掏出块手帕来蒙在脸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兄弟啊,你们就这一条老来根,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不活了。”

李户长看到浑家哭成这样,‘唉’了一声,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扔到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我祖上不知做了甚错事,带挈着我娶了你个护短的蠢妇。每日为了你的娘家兄弟,多少银子都把与你丢在水里,等把我做死了,让我两个儿子嗑西北风去?”

他这样一骂,王氏哭的声音更大了些。屋外的两个儿子撇撇嘴,恨恨的骂了一声‘做死的’也不知是在骂谁。

等过了好半晌,李户长的气才算顺了过来,王仁见机就涎着脸上前,说道:“姑父!这田契房契如今都在咱们手里,咱们只需要伪造一份安举人借贷的文书不就行了吗,只说安举人借了我家的钱,愿意用田产和房子来偿还!”

李户长心里腻歪坏了,这小子整日游手好闲,骑马插花儿横着走不带转弯的,只会斗鸡遛狗、赌博蹴鞠,从来就没有干过一件正事,自己不知为他擦了多少屁股。还借贷?那一百六十亩田只要换换名字就得交税。我要不是为了免税的田,我能会替安举人操持丧事吗?累得辛辛苦苦才落了八十多贯的吊唁金,我容易吗?

‘啪’的一口啐在他脸上,骂道:“呸!你算个甚东西?安举人是何等样人,会向一个胡走游飞小眼薄皮的腌臜穷货借贷?你也不看看你肚子里几两油水?把你论斤拆骨卖了能有几两银钱?你借给安举人钱?快快撒泡尿去照照自己的怂样,莫要白天照,省得薰坏了天上的日头。”

王仁被这一通骂,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没有老子在前面替你抗着兜着,你能过几天舒心日子?还癞虾蟆想吃起天鹅肉起来,要从老子手里抢食吃了?”骂完了王仁又恨恨的瞪了王氏一眼,王氏瑟缩了下别过脸去。

“可是,我现在都把田契和房契弄到手了,这咋办?”王仁小心翼翼的将脸抹净,低声道。

“咋办?凉拌!”李户长冷笑,“把东西拿来!”

王仁赔笑道:“姑父,那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

李户长见他不肯交田契和房契,冷冷一笑,“明天我就带着安家小儿女往衙门里去,把户给过了。你交不交,都没啥。”

“姑父,可不能啊。你要是一过户,那我手里的东西不就是废纸了吗?”王仁焦急的说道。

李户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东西,只有在我手里才有用,换个人,它就是一张废纸。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安家失了窃,田契和房契被人偷走了,我就是不去补办,你拿出来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我咋弄啊?姑父,你可不能抓我啊……”王仁听到这话是真急了。

李户长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懂个鸡毛!你去偷东西时,咋就没想想我咋弄?要么是你挨五十板子,要么是我挨三十荆条,你自己选吧?”

王仁看到李户长真生气了就笑嘻嘻的弯下腰讨好着他,陪了半天的不是才算把他给安抚住。过了一会又讨好的说道:“姑父,我把田契给您,您把安家的宅子给我怎么样?”

“放屁!”李户长一巴掌抽过去,打得王仁眼冒金星,“你个不三不四的腌臜货有资格住安举人的庭院里吗?趁早收了这心!我今天把话放这了,安家的宅子谁敢动我就整治谁。你也别打两个孩子的主意,让我知道了,就先扒了你的皮。”

安家的宅子他早已视为囊中物,早晚必要取来,岂能送给一个外姓人?哪怕他就是浑家的亲娘家侄儿也不行。

明天将新的田契和房契过户后,红契肯定要落到自己手里。两人孩子坐吃山空,以后只能卖宅子,自己只需要用极少的钱就可以把宅子买回了,既不用招惹读书人,还落一个体恤孤苦的好名声。更何况安家的孩子在村子里住一天,他就有理由不用承担衙前的差事,这才是他现在不下手夺安家宅子的真正原因。

王氏看到丈夫确实气极了,便紧跟着劝王仁:“仁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坏了你姑父的事啊,到时我可保不了你。”王仁这才悻悻的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两张红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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