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葭自衣服里头摸出一条银质项链,上头有着“耸毙”的骷髅头图案。
“穷得要死会有钱买项链?”“啪!”地好大一声巴掌,“你骗鬼呀!”
她又忽然捏住抢匪的下巴,漂亮的脸蛋凑近,鼻尖几乎快贴近他的唇。
年轻抢匪顿时心跳两百,屏住呼吸,缓缓闭上眼“你一天至少抽两包菸!”啪啪啪,连续三个巴掌都打在同一边脸颊。“抽菸有害健康、污染空气,害死旁边一群人,你要不要脸啊?”
莫葭自他身上爬下来,拽住他的衣领,拉着就走。“陪我去警察局喝下午茶。”
“放开我!”抢匪挣扎着,举高双手想袭击莫葭。
范礼者见状连忙想伸手阻止,但母老虎在他出手相救之前就已经自立救济了。
“不要乱动!”莫葭手往前一拉,就是一个遇肩摔。
好剽悍的女生,真恐怖!所有的旁观者跟“苦主”均不约而同这么想。
好有趣又独特的女孩!独独范礼音心里如此称许。
大伙都认为该离这女孩有多远就多远,范礼音却想要更接近这个能独立制服抢匪的女生。
“最近的警察局在哪?” 她拉起躺在地上哀号的抢匪问。
“我知道。”范礼音自告奋勇,“我带你过去。”
莫葭转过头瞧着范礼音,眉眼泛出笑意,“好,谢谢。” 声音娇娇柔柔的,与教训抢匪时的大声婆形象大相迳庭。
只要是善良好心人,莫葭必定以礼相待;至于手上这个没长眼的抢匪……等着吃免费牢饭吧!
莫葭不假他人之手,领子一扯,拖着抢匪,跟着范礼音一起走往警察局。
做完笔录,走出警察局的莫葭望着外头已暗的天色,不由得秀眉微蹙。
真是倒楣,她跟台湾的风水似乎人字不合,来台不过一个礼拜,就屡屡发生倒媚事。
一开始是被老弟抓去演了出芭乐戏,戏还没演完,男主角竟然给她落跑出去追女配角,将她一人丢在原处应付一头雾水的女配角父母,丢脸丢到家了。
再来是坐公车的时候,公车竟掸到人,轮子自不幸罹难者的脑袋狠狠压了过去,让她亲眼目睹血淋淋的车祸现场。
然后是逛街逛到一半突然下大雨,让没带伞的她淋了一身湿。
而今天,竟然连看个电影出来都会被抢。
小时候因为学校跟她八字不合,所以全家移民到澳洲去,隔了二十年后,她第一次回台湾,想不到魔咒还是未解除,仍是走到哪衰到哪。
这里根本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她好倒楣!莫葭眨了眨泛着泪光的眼眶。可是她又不想回澳洲去……
都是那个死男人!如果不是为了摆脱他的穷追不舍,她也不用经历这些倒楣事……
“小姐。”范礼音有礼貌地站离莫葭一步远,以她能听得清楚的音量叫唤她。
莫葭茫然抬头,瞧见范礼音。“什么事?”
“你还好吧?”
虽然先前她很英勇地擒拿抢匪,但毕竟是个女生,一松懈下来,眼泪就涌上来了。
范礼音猜她应该是吓到了,只是她的个性坚强,所以才能忍到现在。他极其欣赏这样的女孩子,不刻意装娇弱,反而更让人心怜。
“我很好啊!”他干嘛这么问?
而且,他是谁啊?
莫葭觉得眼前的男人挺眼熟的,但一时想不出来他从哪蹦出来的。
“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他喜欢这女孩,他要为自己开拓机会。
“送我干嘛?”这人跟她又不认识,干嘛送她?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怕她误会,范礼音连忙解释,“刚才被抢一事,想必吓坏了你……”
“没有啊!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莫葭无所谓地回答。
那种还算是小儿科哩!她还遇过拿着枪自背后要胁的,像这种的她就没胆自己追回来了,小命还是比钱重要。
“不是第一次?”范礼音讶异。
“别把我想成要男人保护的女生!” 莫葭嫌恶地皱皱挺鼻,“况且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人?”
莫名其妙!谁会去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虽然眼前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可坏人是不会在额头上刻字的,人面兽心者在这世上比比皆是。
她要司机,现成就有一个,而且随传随到。
她自手袋里拿出手机,一接通,立刻用娇嗲得令人发麻的嗓音说道:“雅库库,我看完电影了,快来载我回家。”
身旁的范礼音一听她喊的名字像个男人,且声音又是那么娇柔,心顿时冷了一半。
她有男朋友了吗?他又慢了一步吗?现在换他快眼泛泪光了。
话筒对方的莫雅库以不太耐烦的声音回道:“我在忙晚餐,待会薰要来吃饭……”
“叫你来载就来载!”莫葭声音一转为凶巴巴,好似讲话的对象是适才的抢匪。“饭晚一点煮又不会饿死,你再罗嗦,我就跟你那个薰讲你小时候的‘趣事’。”
莫雅库的脸皮最薄了,尤其最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出糗,只要这样一要胁,绝对乖乖听话。
话筒对面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熄掉了炉火。
“好啦!你在哪?”
她在哪?莫葭左看看右瞧瞧。“我在警察局前面。”最大的路标就只有这个了。
“哪间警察局?”全台湾有多少家警察局啊!
“我从华纳威秀走过来,走了约十分钟的地方。”这样应该很清楚了吧?
“我哪知那是哪里?”哪有人这样报路的?莫雅库真想掐死他的孪生姊姊。
“你不是在台北住很久了吗?怎么会不知道?” 真是路痴一个!
“不过三个月好吗7’莫雅库的语气很无奈。
当他神通广大啊?况且这三个月他忙着搞定乔薰,哪会知道离华纳威秀十分钟的警察局在哪?
“不介意的话,我来告诉他现在的位置。”范礼音又释出好意。
莫葭奇怪地瞧了范礼音一眼。
这人真诡异,干嘛一直待在她旁边不走?不过想想,只是报个路,应该不至于危及她的生命吧?
“好。”莫葭将手机交给范礼音。
范礼音不只告诉莫雅库位置在哪,连怎么走都说得详细清楚。
“我知道了。” 莫雅库默默记下,“对了,请问你哪位?”
莫葭在台湾应该没有男性朋友啊!
“我是路人甲。”范礼音笑笑说道。
是路过的好心人啊?不晓得此刻与他讲电话的是曾被他视为大情敌的人,莫雅库很诚挚地道谢。“谢谢你了,请转告我姊一声,我十五分钟内到。”
挂掉电话,范礼音将手机交还给莫葭,“他说他十五分钟内到。”
“喔!”将手机收回提袋里,莫葭猛然瞧见皮面上一条细细的刮痕,她难以置信地将提袋凑到眼前,“天啊!怎么会刮到?”
一定是刚刚追捕那死抢匪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好深的一条刮痕,这下完了,她昂贵的名牌皮包挂蛋了。
“怎么了?”范礼音好奇地问。
男人哪会使名牌皮包?莫葭不想多费唇舌,故对范礼音的好心置若罔闻,直望着她的皮包掉泪。
十五万元的皮包耶!是她最爱的款式之一,现在竟多了一条难看的刮痕,让她心疼得要命。
“刮伤了。” 范礼音摸摸上头的痕迹,“让我看看。”
莫葭以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范礼音,对于她防卫的神情,范礼音不由得失笑,“我刚才帮你制服抢匪,要抢我就不会帮你了。”
莫葭的嘴巴瞬间张得老大。原来他是刚刚帮他制服抢匪的男人,难怪总觉得眼熟。
谁教她记性不好,何况刚才一阵兵荒马乱,记得住才有鬼!
在将皮包交给范礼音之前,莫葭忍不住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句,“这皮包不太值钱。”防人之心不可无。
范礼音接了过来,摸摸材质,确定缝线并看过内袋之后,笑道:“市价十五万零七千元台币。”
他怎么会知道?莫葭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她第一次遇到懂名牌皮包的男人耶!
她今年二十九岁,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不知是脑袋少了哪块豆腐,大都崇尚“自然”。
说“自然”是好听,其实是毫无品味、俗不可耐,头上顶着一模一样的土果发型,身上穿着同类型的衣饰,同时转过身去,绝对认不出谁是谁。
至于有品味的,不是gay,就是骄矜自大、眼高于顶。
现在的男人是怎么了?莫葭好想朝天大喊。
她偷偷打量着范礼音,他的发型稍长略鬈,还满有型的;身上着黑西装,灰色调的粉红衬衫加斜条纹领带,衬托出他如衣架子般的好身材。
他长得很俊,五官突出,眼眸深邃,全身上下都足以让他骄傲到用下巴看人;可他笑容亲切,说话不愠不火,不管她多无礼,始终微笑以待,优雅有如中古世纪绅士。
嘿,是难得出现的好品种耶!
“这刮痕可以整理。”范礼音将皮包交还给莫葭后,给她一张名片,“这是一位有名的师傅,擅长整理皮包的刮痕,可以完全不留痕迹。”
“真的?”他连这种事都知道喔?
再看向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莫葭猜这人八成是个gay,所以才会懂得这么多。
这世上的好男人不是被有先见之明的女人给抢走了,就是他们灵魂的另一半还是男人,让没抢到好货色的其他女人扼腕不已。
罢了,gay就gay,还是可以当朋友。
“谢谢。” 莫葭大方地朝范礼音伸出手,“我姓莫,叫莫葭,这个月刚回台湾。”
“我叫范礼音。”在她旁边站了老半天,总算得到善意的回应,让范礼音心中感到十分欣喜。
他的条件优质,但对于追求女孩却是很笨拙。喜欢他的女人不少,但不知怎地他都不来电,老是喜欢上心中已有所属、要不就是完全感受不到他好意的女孩。
刚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