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路,为谁踏上"争"途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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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路,为谁踏上"争"途 十三-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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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接受不了跟另一个人分享十三阿哥的爱。我问自己,即便十三阿哥说只爱我一个,那样我就会接受他三妻四妾吗?我不知道,至少此时我还不能。
  在现代,我没有过恋爱,我幻想和渴望中的爱情应该是轰轰烈烈到可以震撼天地的。没想到在古代竟让我遇见了我平生第一个想要去爱、决心去爱的人,尽管刚认识时他只是一个大男孩。可当我在心底腾出了所有的温柔和热情,准备牵着他的手走进来时,他却在门外被另一只手牵走了,并且不可抗拒的是,那只手的背后带着皇命。
  那么,现在我要怎么办?除了关上心坎这道门,不让它吹到来自现实的残酷而彻骨的寒风,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帐内渐暗,十三阿哥抬手勾起我的下巴,烛光里他的眼神充满焦急和哀伤。我能猜到,他焦急的是我哭了,哀伤的是从前我哭他都有办法帮我拭去眼泪,然而这回皇命难违,他自己也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他也拭不去我的泪了。
  良久,他用不自信到近乎乞求的声音,哽着喉咙道:“若若……你能等我么?给我时间……四哥说可以的……”
  看着他无助而茫然的神情,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与他对视良久,我终于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努力保持平静地道:“十三爷,好生歇着,明儿我再来帮您换药。”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夺步而出,假装听不到身后他幻灭般的呼唤和挽留。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逃避,我只知道,在这里并不是只要坚持就能成功,只要努力就有结果,只要两情相悦就能皆大欢喜。
  十三,胤祥,原谅我不得已关上心门,原谅我暂时给自己一点空白,原谅我不能让即将有家室的你再爱我……

  第 27 章

  以后的每日,我都是下午来帮十三阿哥换药,掌灯时分就回去。
  开始他总找机会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的眼睛始终不看他。而他每每嘴唇翕动,但停了半晌,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或许他也知道,此时无论多么绚烂的肺腑之言,话一出口也便成了苍白。
  其实每日离开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十三阿哥的伤,手臂上的和心上的。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比我好过,我知道他宁愿自己的手臂比心更痛些,我知道他甚至因此痛恨自己生在帝王家,我知道他多么想让我留下来却又不自信自己是否有这个把握给我想要的幸福……从他的表情,我知道很多很多。但每次见了他,我又能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一圈一圈地帮他缠上长长的纱布,也一圈一圈地缠上我无处可诉的离愁别绪。
  草原的风依旧那么无羁狂放,草原的云依旧那么闲适徜徉,草原上的人们依旧在蒙古包内兴致高昂,而唯独这个蒙古包里,氤满了不可言语的无限忧伤……
  回到紫禁城,已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北京的天湛蓝如洗,我的心也像经历了一场浩劫,洗去了我对萦绕身边已久的那份爱的所有期许和幻想。
  皇上已正式下了诏书,将头等护卫金保之女乌苏氏指婚给十三阿哥,命其二人择良辰吉日完婚,并赐予宅第,于宫外修建中。
  一整个秋天,宫中上上下下的相关人士,尤其是德妃娘娘宫中的,都为准备十三阿哥的婚事而忙得一片欢天喜地,唯独穿梭于红红喜字中的我像个外人。为了阻止自己浑浑噩噩的思绪,于是我也假装忙碌地融入大家的筹备工作,借以填充我所有有机会胡思乱想的时间。
  红绸玉缎,凤冠霞帔,甚至连洞房的花烛都已准备妥当。明日便是十三阿哥的大婚之日了,而我只有跑出永和宫,跑到没有那红色喜字的僻静角落,独自仰望天上南飞的大雁,然后泪流满面。
  当王子和别国的公主手挽着手走进婚礼的殿堂,小人鱼公主,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化作了晶莹剔透的泡沫,在天空中俯视这份让你选择了幻灭的人间幸福的?
  残月孤灯,就连此刻唯一能拥抱着我的夜也缺了一角似的显得那么苍凉无力。我拖着破碎的影子,借着暗夜的支撑慢慢往回走,等待着明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幻化为羸弱的泡沫。
  脚步浮移地回到永和宫,我去德妃娘娘的屋外听了听动静,心里打算着她要是睡下了,我就直接回房去。往近处走了几步,却见屋门敞着,里面的烛火尚未熄灭。
  我心生纳闷,刚要进去问德妃娘娘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睡,却突然发现十三阿哥正坐在德妃娘娘身边。我吓了一跳,赶紧收住了脚步,一闪身,躲在门后往里瞧。
  只听德妃娘娘轻声道:“祥儿,回去吧,明儿是你大婚之日,今日早做休息才是。”
  十三阿哥无语,隔了好一会儿,见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而后在德妃娘娘面前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德妃娘娘磕了个头。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去吧。”德妃娘娘的声音里尽是慈爱。
  我见十三阿哥转身往门口这来,便急忙又往门后躲了躲,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沉寂静默的夜,迟疑而孤独。
  大婚前一晚,他跑来永和宫,是来找我的么?我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不是,不是!他是特意来叩谢德妃娘娘素年来的养育之恩,或者是德妃娘娘把他叫来做最后的叮咛嘱咐,抑或是什么都好,只是不要来找我……
  不知是门外的秋风太清凉,还是我的衣衫太单薄,我感到整个身体被寒冷一阵阵地侵袭,直沁骨髓。我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而后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寒冷就会离我远一些。
  我进了屋,对德妃娘娘道:“娘娘,还没睡呢?早些安置吧。”
  德妃娘娘听见我的声音,抬头看着我,道:“回来有一会子了吧?外面风大,怎么倒在门后站着瞧,也不进来呢?”
  我吃了一惊,心想德妃娘娘怎么知道我刚才一直躲在门后。我吱唔着:“这……我……嗯……”
  德妃娘娘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去吧,歇了吧,明儿我叫春兰跟我去十三的新宅子瞧瞧婚宴,你就在永和宫吧。”
  德妃娘娘虽没再多说什么,但我也明白了她或许早就看出十三阿哥和我之间的不寻常。是啊,久居皇宫,什么事儿还能逃得过德妃娘娘的眼睛?她的心里明镜儿似的,映着整个后宫的是是非非,有些事她只是不管、不说罢了。而此时她既已知道了,却叫我明天在永和宫留守,想必是不想让我因瞧见十三阿哥的婚宴而触景生情、感怀伤物,反倒让我远离那伤心之所。
  想到这,我不禁心生感激,或许,这便是德妃娘娘对我最大的爱护了。我心里一暖,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但我终究还是忍住,德妃娘娘都如此故意轻描淡写地处理这件事,大概就是不想让我的心潮再起波澜。于是我努力使哽咽的嗓音变得平静,表面一副淡然地应允下来。
  我终究没有听到关于十三阿哥婚宴上一切的一切,心只随着天气渐渐入冬。每每捧着暖炉望着窗棂上的冰晶发呆,幻想着自己在窗玻璃上呵气然后再用手指划开雾气的情景。当然也只能幻想,因为这时的窗子都是纸糊的,并没有窗玻璃。
  我想起中学时代读余秋雨的散文《夜雨诗意》,里面有段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此时此刻,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会干扰这放任自由的风声雨声,你用湿热的手指划去窗上的雾气,看见了窗外无数晶莹的雨滴,新的雾气又渐渐蒙上来,你还是用手指去划,划着划着,终于划出了你思念中的名字……”
  我还清楚地记得,读那篇散文的夜晚恰巧是个静谧的雨夜,于是我便趴到窗前,边像看说明书似的看着书上的文字,边依着样子用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窗玻璃上划着。雾气因我的一阵乱搅而结成水滴流淌下来,却始终不见一个名字出来。
  当时我很纳闷,幼稚地以为是我没找对方法,于是每次下雨,我都要在窗子上划来划去划上老半天。也许太急于求成,不下雨的时候我也自己在窗子上呵气,然后趁呵气没有退掉前迅速地在上面划着。越是不成功,我就越是纠结书上那魔法般的文字,并暗下决心一定要划出我思念中的名字来。
  如今,我明白了,并不是我划不出来,而是那时年少的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思念,那思念中的名字也还尚不存在,又如何划得出来呢?
  我浅笑,思念是一种魔法吗?当我急切地想要知道魔法的答案,照着魔法书一遍又一遍不辍地练习,却始终得不到魔法的造诣。而当我现在终于懂得了那其中的奥秘,并被告知已经可以看见我一直以来想要看到的东西,我却将魔法封存了。因为我知道如今只要再试一次,我一定看得到我思念中的名字,然而,那却是我此时最不忍见到的。如果说爱是躲闪不及的慌乱触电,那么思念则是挥之不去的漫长沦陷……
  “嗯咳。”我听见身后有人轻咳,回头一看,竟是四阿哥。
  “四爷来了。”我收了神,离开窗子,招呼他进来。
  四阿哥回头朝门外招了招手,只见他府上的管家高福儿带着几个家丁,小心翼翼地抬了个什么东西进了来。高福儿指挥着家丁把东西端端正正地摆好在他们带来的雕花木架子上,然后便出去了。
  我这才看清架子上摆着的原来是一口三尺见方的鱼缸,里面游着几条色彩鲜艳的小金鱼。我不解地瞧着四阿哥,问:“四爷这是……”
  四阿哥走到鱼缸前面,瞧着里面游荡于水草间的鱼儿,缓缓道:“鱼之于水中,便不再哭泣。并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它知道,水会将它的眼泪溶化于其怀中。”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四阿哥,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他口。
  四阿哥瞧了我一眼,并没理会我的惊讶之色,继续道:“你来瞧,它们此时悠游酣畅,可你看得到它们流泪的时候是怎番景象?你看不到,因为它们流泪时亦是这般模样。它们信任水、依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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