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貌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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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貌女才-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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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小石头:竟然是王子。
  “谁敢从那边的独木桥走过去就算赢!”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冒险方案,小麻雀骄傲的指着池塘中间的一根圆木说。
  我承认我的脚软了。那棵圆木本来只是装饰用的,连鸭子在上面也未必走得稳啊,况且我不会游泳。宋博和常昊的脸也有些发白。只有周小加不知从哪里来的胆气,似乎一丁点都不怕,对身旁的乐正云说:“看我的!”
  周小加的小眼睛很虔诚,看上去有些搞笑。我相信他是真诚的。看到她,男孩子绝对都是真心的脸红,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她真的抽到了公主吗?我的心跳得厉害,我抽到了王子,那我……
  “我才是公主!”娇蛮的小麻雀站了起来,充满敌意的看着她,似乎要把这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吓到知难而退。我不禁有些心疼了,她的睫毛仿佛粘着露水,浓密得有点湿润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湿润的不是晨雾,是她眸子里藏敛的忧伤。
  乐正云没有反驳小麻雀,似乎对他们的话都不感兴趣。我不禁有些失望。如果她不是公主,我实在没有足够的动力去冒险。
  男孩们排队的时候,我磨磨蹭蹭的藏在了队伍的最末,悄悄把刻着“王子”的小石头收进了口袋里。
  第一个上去的是宋博。他的力气很大,胖胖的身体平衡性却不见得多好。刚踩上圆木,就脚下一滑差点掉进水里,满头大汗的退了回来。
  又有几个男孩上去,却没有人敢迈出步子。
  第五个是周小加,他像螃蟹一样横着靠近圆木,慢慢向前移动,走出了三五步。小朋友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他聚精会神的朝前走着,突然我听到“扑通”一声,大朵水花溅起,池塘的鸭子嘎嘎叫着四散逃窜。早春的池水还是有些清寒的,周小加哆嗦着爬上岸。
  男孩们的脸上都露出畏惧之色,没有人敢再试。
  “没有人敢再试吗?——”常昊自己也不敢试,朝我们问。我觉得口袋里紧紧拽着的刻着“王子”的卵石发烫,脸颊也是。可我看着周小加冻得哆嗦的样子,脚步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迈不开。一时间,四周安静得可怕。
  突然,一个清凉的声音说:“我试试。”
  我们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傻了眼。周小加一边抱着自己哆嗦,一边说:“喂……喂……那是男孩才玩的……”
  乐正云没有理他。我这才发现,从背影看,她的身材虽瘦,却比我还要高一些。若不是那长长的头发和额发下的一张玉颜,光看她走向圆木时的胆量,简直要把她当成男孩子了。
  她慢慢走上了圆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从来没有见过平衡那么好的小孩。或者因为她真的无所畏惧,才会走得心无旁骛。快到圆木中间了,一只红嘴碧羽的鸟儿飞过来停在了她的肩头,春风入画,那景色让我们都看痴了——可平衡就像天平的两端,只要施加一点点外力,就足以把它打破——我眼看着乐正云的身形晃了一下,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瞬间,在我以为她已经落进水里了的一瞬间,她的双手双脚攀住了圆木!就像一只倒挂在树枝上的白蝴蝶,艰难的向前挪动。我看到汗水从她瓷白的脸颊淌落下来,小血珠渗出了她的手掌。我的喉咙里像哽住了什么,脸上火辣辣的羞愧。
  终于,她艰难的到达了岸边。微微喘息的站起来,单薄的脊背竟站得像标枪一样直。她掏出自己的小石头扔到池塘这边来。
  那石子跌在地上滚了两下,赫然露出两个字——公主。
  我真希望世上有后悔药。如果我早知道公主是她,一定会拼尽全力的,至少不会连一试的机会都可耻的放弃了。可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往哪里使,只能跟着一颗心走,去做猴子捞月的傻事。
  我儿时最深刻的羞愧来自于这场游戏。当童年的时光渐渐远去,我年轻的下巴长出了胡茬,渐渐变声的嗓音有了磁性的力量,因为打CS而近视加深的眼睛戴上了厚厚的眼镜,我的胆子依然没有变大。
  十五岁,在一切都处在怀疑和叛逆的年龄,我对功课没有什么兴趣,对生意更避之惟恐不及,在成人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家境尚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将大把的青春浪掷在街头巷尾。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时间。
  直到那一个秋天,我再次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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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正集团准备开展一个“千岛湖梦”的大工程,举行声势浩大的公开招标。天泰建筑也参与了招标会。我不情愿的随爷爷前往千岛湖,那时秋日的岛屿景色令人惊艳,但我却毫无兴趣,一个人在岛上四处闲逛。
  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在钓鱼,我不禁好奇的走上前去。
  钓鱼的人姿态十分悠闲,一袭灰蓝布衫似乎专为他的气质裁剪的,就像金黄色的山脉专为秋天剪辑一样。几片金色的银杏小叶落到他的肩头,他也浑然不觉,欣然放目湖中的秋色。
  我凑近一看,他身旁既没有放鱼的桶,也没有装鱼饵的篓,似乎两手空空就带了一襟的秋意而来。我不禁“呀”了一声。
  他侧过头来,容貌再普通不过。
  “你在学姜太公钓鱼吗?”我扶扶眼镜,饶有兴趣的问。
  他甚至没有摇头,也没什么表情,只扫了我一眼:“姜太公钓鱼虽用直钩,但与其说他无求,不如说他求的东西太重,并非一个小小的鱼钩能钓起来的。”
  这人说话真有意思。我来了兴致,挨着他身边坐下来:“那你是用直钩吗?”
  “我当然用弯钩。”他的眼神里铺展着山色叠峦,十分悠远耐看:“我钓这秋天的美景,不用弯钩怎有收获呢?”
  我诧然正要发问,只见湖面微澜,似乎有鱼咬钩了。他扬手一抬鱼竿,动作十分利落,拉上来的却是空钩。
  我不甘心道:“刚才明明有鱼咬钩了,怎么会跑掉呢?”
  他敛眉不答,不愿意说话时的样子也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我这才发现,他平凡的面孔上一双眉倒是不俗。
  “我叫朱佑翔,你呢?”我起了结交的兴致。
  “苏长衫。”他拿着鱼竿站起来:“近日来千岛湖有不少项目竞标的建筑商和地产商,你是哪家的公子吧。”
  “被你猜中了。”我扶扶眼睛。
  “我不是猜的。”他撩了撩衣摆,单色低调的布衫在风中一动,让我竟有眼花缭乱的错觉:“我是看出来的,自然很确定。”
  呀,这人眼神一派低调闲散,甚至几分慵懒,但说出的话真是狂妄。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问:“你怎么看的?”
  “观其神,察其色。”
  “你明明在看湖,什么时候看的我?”
  “一眼即够了。”
  “……”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头黑线。他漫不经心的把鱼竿往肩上一搭:“这次的竞标其实很简单,谁掌握了一个关键,谁就能获胜。”
  我本来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但他的一句话还是撩起了我的好奇心。
  “什么关键?”我凑过去。
  他闲着的左手指向前方:“关键就是——”
  是夜,天边夜云稀疏,一轮满月金黄。
  我把白天的偶遇讲给爷爷听。刚参加完首轮竞标会回来、一脸疲惫的爷爷眼神突然亮了:“谁告诉你的?”
  老爷子是商场上的老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次竞标天泰公司又是全力以赴,公司的智囊提供了无数点子,做了最周密的策划,还有什么好稀奇意外的?
  老人家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如实说:“一个叫苏长衫的。”
  “苏长衫?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爷爷似乎在脑子里找这几个字,却没有搜集到任何信息。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轮蛋黄一样可口的月亮。白天的奇遇太刺激了,爷爷头一次赞许了我,还让项目组连夜重新赶制策划案。那个叫苏长衫的一句话真有这么神吗?我怎么也睡不着,终于,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室外。
  金色的月光洒在湖面上,秋风凉爽,让我简直要惬意的大喊一声了。轻松的跑向湖面,脚下是柔软的蓑草。
  正在我忘情忘形时,突然脚下一空,我只觉得身体猛然下沉。
  惊惶的发现自己双腿陷入了很软的淤泥之中,我大力挣扎,试图向上爬,却惊觉自己越陷越深,淤泥很快漫过我的腰,快到胸部了。
  我终于发现自己的处境——沼泽,这是湖边的沼泽!
  我冷汗淋漓,快绝望了。
  “救命——救命——!”我大声喊,不敢再妄动,但人还是朝沼泽里慢慢滑去。淤泥快埋到我的肩膀了,我头一次觉得死亡离我这么近,呼吸渐渐压抑,我快放弃了。



  祭春风(下)

  一个清凉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抓住它!”
  我慌乱的伸出手来,求生的欲望让我死命的抓住那伸过来的树棍,感到有人在用力的将我往上拉,还有喘息声——
  终于,我的手抓到了结实的土地,满身泥浆的爬上了岸来,几乎是立刻脱力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许久,我昏眩的头脑清晰了一些,才注意到旁边的救命恩人。
  一眼过去,我呆住了。月光下的容颜,让我刚刚清醒的头脑再次昏了。我突然发现,死亡和幸福有时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一瞬间,我就将记忆和现实衔接了起来。但,她早已不认识我了。
  稍稍平息了体力透支的疲惫,她很快站来,单薄的脊背还是优雅的直着,拒人千里之外。
  看到她转身要走了,我终于喊了一声:“乐正小姐!”喊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急切太激动而有些嘶哑。
  她微讶的回头望着我。
  “我是朱佑翔……不,小翔!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海盗游戏,你,你好勇敢!”我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觉得肺部的浊气吐出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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