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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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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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这个故事之所以奇特无比,全是有一座那样的石山,它的石头上有花纹,而花纹又和一些现象完全吻合之故。

真有这样的石头吗?

有花纹的石头,十分普通,从来也没有人去深入研究,又焉知石头上的花纹,不是显示著甚么呢?

重要的不是是不是真有故事中所说的那种石头。

(这句句子的上半句,读起来有点不是很顺。)

重要的是,的而且确,有不少方法,可以窥知“计画”的内容。

请注意:不是预知未来,只是窥知计画的内容,约略知道一下计画会如何实行。

因为计画不可改变。

这许多方法,能窥知“计画”的一鳞半爪,说起来好像很神秘,但其实人人皆知,十分普通,几乎每天都有接触。

这许多方法之中,包括了星相学、人相学、子平神数、梅花神数 以及种种占算术,包括了瞎子摸骨术和在神庙中求签、测字、卜卦、回光、扶乩、看水晶球等等,一切希望知道未来的方法在内。

而在这许多方法之中,有一些,还真的有看到一点计画内容的能力。

我们事先看到了,并没有用处,因为命运的力量不可抗拒,计画不会改变,不论通过甚么方法看到了,结果还是不变。

正因为有一个包罗万有,有关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生命的一切的计画在,所以最聪明、求知力最强的人,才能千方百计,想出一点方法来,先窥知它的一些内容。

如果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计画,就根本不会有任何方法可以窥知。这就像你要取得一滴水,一定要有多于一滴水在,才能从中取得。如果根本没有水,如何取到水?

所以,不论甚么方法,可以推算出将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是由于那些事早已在那里的缘故。

又所以,推算到的将来的事,不可以改变,要是可以改变,那么,根本推算不出。

一定有人会说,这个故事,越看越不像小说了,前言一大堆,后语又那么多。那也没有办法。这只怕也是“计画”的一个部分:我要写这样的一个故事,而你又看到了这个故事。

“计画”无所不包么?答案:是。

整个“计画”,如果要冠以一个名称呢?'网罗电子书:。WRbook。'

最理想的名称是:命运。

整个“计画”的拟定者和执行者是甚么力量?

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名称,但是我认为最恰当的是:上帝。

上帝在哪里?

就在我们头上,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的脑中,在我们的心里!

著名的老故事“瓶子在午时会碎裂”,大致如此:一人擅测字(或占算),算到他一只心爱的瓶子(或其他物件)在正午时会破碎,于是郑而重之,把瓶子放在面前,盯著它看,应该可以不会破碎了吧。谁知他的妻子催他吃饭,屡催不至,河东狮吼,过来抓起瓶子,一下摔碎,其时恰好是正午。

这个小故事很有趣,有趣在,这个人如果不去占算,瓶子就不会破,占到会破,而无法避免。他占算的行动,也早在“计画”中,“计画”要他去占算,“计画”瓶子破碎,“计画”几乎无处不在。

人的命运,也是在按“计画”进行的,发生机会极少的事,硬是发生了。

举世著名的体操运动家童非,若不是在体育馆前徘徊,被教练张健看到了,他就决不会有今天。当年上海的闻人杜月笙,若不是在穷途末路之际在马路上遇到了朋友,而把他介绍到黄金荣公馆去,也就不知会怎样。

在战场上,人的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几百人一起冲锋,一大半人死在战场上,一小半人活了下来,这其间,全然没有选择标准,除了“命运”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解释。

尝见一位军官,左右面颊上,都有极深的酒涡,当时我就说:“很少男人有你这么深的酒涡。”

军官又好气又好笑:“甚么酒涡,打仗时,冲锋,一颗子弹飞过来,从左颊入,右颊穿出,其他甚么伤都没有,从此脸上就多了两个洞。”

听了之后,不禁骇然失笑,叫他站定了,由神枪手来射击,也绝对无法造成这样的结果,但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硬是发生了。

在香港,一个女学生,放学在路上,遇上了警匪枪战,中了流弹,香消玉殒,其间,时间、距离,只要有极其微细的差异,她就不会有事。

常想及的几句话是: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出门,向左走,向右走,早十分之一秒,迟十分之一秒,都会有不同的遭遇,而这些遭遇,又都受著命运的操纵……

世上有将近五十亿人,可知道一个人,照如今这样子出生的机会率是多少吗?大约是十亿分之一。

不作任何结论。因为根本没有结论。没有结论,并不等于不能设想。我要不断地设想。你呢?也可以不断地设想。

大家都来想想,或许,在若干年之后,就可以有一点结论。

《命运》这个故事,应该已经结束了,到后来,发了许多议论,已经不是故事的范围。可是,故事却还有一点余波。既然有余波,就应该让它荡漾一番。

余波和正式的故事,没有甚么联系,可以单独成立。而这个余波确确实实和命运有关,和命运是一个计画有关,而且,这个“计画”,不由当事人拟订和实行,而是由一种甚么力量在拟订和实行,当事人绝无反抗和参加意见的能力。

所以,这个故事,可以作为《命运》的附篇  在我所记述的许多故事之中,似乎还没有过这种结构方式的例子,算是破了例。

那个故事,是一个相当悲惨的故事,若是不喜欢看悲惨故事的朋友,可以不必看,就当根本没有这个附篇。

附篇:十七年

第一部:求助的父母和奇怪的少女

一连收到了好几封来信,内容相同。

由于我生活的接触面极度,所以收到的信件也极多,送信的邮差,每天都是用细绳把我的信扎成一扎。

除非是我特别在期待著的信,或是一看信封,就知道是熟朋友寄来的,不然,我都不拆,因为实在没有那么多闲时间。

大多数的情形下,白素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拆看这些信件。她说:“人家写信给你,总有一定的目的,何必令人失望?就算不回信,也该看看人家说些甚么。”

我自然不会反对她这样做。

那一批同样内容的信的第一封,就是她给我看的。

当时她道:“这封信很有意思。”

我接过信,先看署名:一个不知如何才好的妈妈。这是一个相当吸引人的署名,表示了这个作为妈妈的人,内心一定焦急之极。

当时我道:“这封信,是不是应该转到甚么青年问题中心去?”

白素瞪了我一眼:“你看完了信再发表意见!”

我高举手,作投降的手势,信的内文如下:

“卫斯理先生: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帮一个陌生人,除非这个陌生人来自外星。你真是不公平,地球上有那么多你的同类需要帮助,你置之不理,老是去帮助不知来自何处的外星人,难怪有人怀疑你根本也是外星人。”

我看到这里,咕哝了一句:“岂有此理!”

白素微笑了一下,像是早已料定了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我再看下去:

“看了你记述的《洞天》,我对李一心的父亲李天范先生,寄以无限的同情,一个家庭之中,有一个异乎寻常的孩子,十分痛苦:作为父母,完全无法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想些甚么,做些甚么,为甚么而来,何时会突然失去他。”

我摇了摇头,向白素望了一眼:“全世界的父母,似乎都有同样的麻烦。”

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看下去。

“我有一个女儿,异乎寻常,这孩子,自小就怪极了,比你在《洞天》中记述的李一心还要怪,李一心只不过对佛庙的图片有兴趣,而我的女儿,似乎有著与生俱来的特异,她在周岁的时候,就会时时支颐沉思,可是却又从来不肯对我们说她在想甚么。

“有时我偷偷留意她,看到她在沉思中,表情十分丰富,有时现出甜蜜的笑容,有时却又愁容满面,有时也会暗暗垂泪,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令得我们不知如何才好,而近一年来,她的行动更是怪异  她再有一个月,就满十七岁,一切都正常,没有人不说她美丽出众,可就是怪行为越来越甚,甚至令我们感到害怕。

“卫先生,看了很多你记述的故事,我和外子商量过,他是一个电机工程师,已快届退休年龄了,本来一直是你笔下的那种科学家  只相信现代人类科学已经证明了的事,但是我们的女儿实在太怪,所以他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女儿,可能有著类似前生的记忆,这种记忆,是她自己的秘密,而我们全然无从得知。

“卫先生,不怕对你说,我们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那是多年前极惨痛的经历,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类似的打击。所以,冒昧写信给你,希望藉你的智慧,和锲而不舍追求事实真相的精神,帮助我们,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感激莫名。

  一个不知怎样才好的妈妈敬上。”

看完了信之后,我道:“嗯,对我的恭维,恰到好处。”

白素摇了摇头,作出“不忍卒听”的样子。我道:“这个少女,如果真的有前生的记亿,有几个朋友对这方面有极浓的兴趣,可以介绍这位妈妈去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白素倒同意了我的说法:“是,很多人都可以帮她忙,陈长青怎么样?他研究那些石头,不会有甚么结果,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摇了摇头:“不,不如介绍给甘敏斯,那个灵媒。或者,普索利爵士?这都是曾和我们一起探索、并且肯定了灵魂存在的人。”

白素望了我一眼:“你自己完全没有兴趣?”

我耸了耸肩:“可能只是做母亲的人神经过敏,我不想浪费时间。”

白素道:“好,那就回信给她,请她随便去找一个人求助好了,反正有回邮信封在。”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三天之后,收到了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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