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如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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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如果的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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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了她的好梦,给她一个睡前的轻吻;又或者像个孩子般笑着吻醒她,用微微的胡茬去蹭她雪白而敏感的脖颈。
  没有想象的争吵。生活的变化不能说没有给李晓晨带来不适,只是这种不适很快就被心理上带来的变化所取代。她感谢身边的男子,给了她一个家。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15年。多么可怕的数字,那几乎是一个女人最美的15年。母亲走后,虽说家已不完整,可毕竟父亲还在。父亲是臂膀。然而那一年父亲突然的撒手,对李晓晨来说无疑是天塌了。而现在,一个叫廖清和的男人给了她一个家,让她安定的家,他说这是他们的家。听到这句话时,李晓晨几乎哽咽,她看出了他的真诚。那天早上,她第一次送她到车库,亲吻了他的脸颊,目送他的车缓缓离去。第一次那么主动的亲吻,让廖清和有些不知所措。恩爱的小夫妻,羡煞旁人。
  廖清和很忙,几乎没有周末,想来之前共度的周末都是腾出来的。培养感情。李晓晨知道。
  那天下午,李晓晨写完两页字出来,觉得无所事事,便开始整理房间。首先从衣柜开始。廖清和衣服很多,杂乱无章的挂着,李晓晨把它分类,休闲装,衬衫,西装,领带,内衣……接着是杂物架,客厅的柜子,床头柜。在左边床头柜的最底层抽屉里整理出了一盒杜蕾丝。橙色的包装盒,12支装,已经拆封。李晓晨打开看了,剩下7个。开盒子时手有些轻颤,上面标注的生产日期是05年3月份。李晓晨懊恼自己为什么好好的整理房间,整理就整理,干嘛要整理床头柜。心里有一丝纠结。尔后想到了床,一度喜欢的浅黄色碎花被套,此刻却觉得恶心。她必须换了这整套的床上用品,看着它心里极度不舒服,闭眼就是廖清和赤身和另一个□的女子在床上纠缠的情景。现在恨不得把床也换了。
  说换就换,很快就在楼下的商场买了一套浅紫色方格四件套,并且买了和避孕药。回家马上换下,原来的丢到洗衣机里,放了很多的洗衣粉,洗的时间足足比平时多了2倍。
  后来静下心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那是他过去的事,结婚前就该料到,何必介怀。想归想,还是吃下了手中的避孕药,只是晚上与廖清和温存时有了轻微的抵触情绪,廖清和也有所察觉,却也没多问,以为是自己对她不够好。
  记得第一次看到□时,那年她20岁。很纯真。在那之前一直以为□是女人戴的。那年是高中毕业的第二年。之前的大半年一直在工厂上班,做玩具,每天上14个小时,而且拿的是可怜的一点工资,仅够自己吃饭,没有休息日。后来同事的朋友介绍她去一家俱乐部做服务员,工资比以前高,工作时间8个小时,比以前短了将近一半,而且每个月有两天假期。一开始在KTV的吧台开单,后来调到钟房站吧台。在KTV时对钟房的事有所耳闻,但始终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地方,本是不愿意来的,无奈,领班执意要这么安排。
  刚开始,以为都是来推拿的正经客人,以为那些推拿的小姐都是技师。后来才明白一切都是假象。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和那些涂脂抹粉的女人,只是交易。这本也和她无关,她只是负责开单。但有一天老鸨居然公然的坐在吧台的凳子上拆□。一个个白色薄薄的小小的犹如KFC里的番茄酱异样的塑胶袋上写着繁体的“真汉子”三个子。当时她就想,老鸨斯这么多白白的“番茄酱”是做什么用的?等她猜出了几分时,她的脸羞红。这么私密的东西,老鸨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拆解它,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这些够他们用上两个月的了。”整整一大号塑料袋,放在吧台下的柜子里。
  后来,每每有客人来,小姐就会伸手和她要东西。开始时,李晓晨不给,让他们自己拿,后来有小姐说她装清纯。是呀,那些小姐很多都比她小。再后来,领班让她给,说这是她的工作。当时她又羞又恼,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干这活,可是不行,签了合同的,两年,她付不起违约金。第一次触摸时,恶心到不行,呕吐了。
  钟房隔音不好,时常能听到客人调戏小姐的声音,也有价格谈不拢的争吵声,还有令人作呕的□……李晓晨时常感到眩晕。那里是这个世界最龌龊的地方,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那里卸下了伪面具,狰狞和猥琐表露无疑。让她不明白的是那里的小姐,有十七八岁的少女,不,不该称她们为少女;也有大学生,还有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以出卖灵魂的方式来求生存 ,其实她们当中的一些人并不是被生活所迫。或者每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不一样。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时光……
  12月中旬,李晓晨接到屈娟娟的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赵青青给她的电话。说是有几个老同学知道她来S市,一定要聚聚,李晓晨也不好推辞。本来没想和他们联系的,可既然电话打来了,只好去,否则显得你过于高傲。李晓晨问她有谁,她也卖起了关子,不说。约好了平安夜那天见。
  屈娟娟和赵青青一样,是她初中同学,曾经一度也和屈娟娟走得很近过,后来,人静下来,也就疏远了。记忆里的屈娟娟长得漂亮,是校花级的美女。现在想想,和她疏远是不是也有她太出众的原因,或许吧,和一个美女走在一起是有压力的,尽管那时还小。
  真是快,小时候觉得要长到27岁遥遥无期,可是现在看,跳皮筋仿佛还是昨天玩的游戏,转眼已为人妻。
  李晓晨有些期待平安夜,期待和她见面的同学,毕竟生活过得太无聊,毕竟有10年没见到他们了。

  第十章

  圣诞节如期而至。一股强劲的冷空气影响着南方的大部分地区,行色匆匆的人们换上了厚厚的大衣。这个城市的冬天特别短暂,而像这样的冷天更是少之又少。李晓晨迎风走在街上,小小的斜挎包,深蓝色夹克,黑色牛仔裤,休闲鞋,高高的马尾;手插在衣兜里,习惯性的咬着下唇。她需要走过前面的天桥,然后再往前走约50米,到对面的谭鱼头火锅店。
  从没觉得圣诞节是个节,然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铺面的装扮以及各式各样的促销活动让人不得不被感染。原来圣诞节这样热闹的。天桥上蹲着各个年龄段的乞讨者,穿着破烂或单薄的衣服,在昏黄的路灯下,顶着寒风,更显得楚楚可怜。若是平时看到老人或是残疾便会给些零钱,可今天的场面很是壮观,看着让人心里发酸。想想曾几何时她也差点沦落到这般田地,终究还是过来了。
  廖清和还是很忙,每天很晚回家。李晓晨和他说过有同学聚会,他很高兴,说这样很好,应该多联系,以后也不用闷在家里,并说晚上来接她。
  电话铃响,是屈娟娟在催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着:“到门口了,到门口了。”
  谭鱼头的玻璃墙上贴着圣诞树,雪花,还有慈祥的圣诞老人,店内挤满了人,戴着圣诞冒面带笑容的服务生领着李晓晨上二楼包厢。包厢内坐着两男一女,穿戴入时的女人自然是屈娟娟,这不用说,那两个男的很面熟,一时想不起名字,李晓晨在脑袋中快速搜索着这他们两人的名字,以免尴尬。她想起了坐在中间那圆脸有些胖的叫苏润明,以前坐她后面;靠右边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叫出名字实在有些困难,只好抱歉的笑笑。
  然后那男的装作受伤状,说着“长得帅是没用的,要有特点才容易被记住。”
  屈娟娟调侃的介绍到:“这是我们班的大帅哥李浩,你都不认识了?老李看来你失败呀!”
  “哪里,那是因为有款眼药水叫润明,我常用,所以才记住。”李晓晨附和着。
  的确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他们她不记得了,就连自己曾经的样子也忘了。
  “才这几个人吗?我听说本市同学挺多的,还以为是大聚会呢。”
  “他们都不怎么联系,就我们几个有来往,还有一个,知道你肯定没忘记的。”
  屈娟娟到这时候还在卖关子,搞得李晓晨想探个究竟。到底是何人。苏润明用手机催着神秘人物,说是堵车。他们先点了菜,看来屈娟娟和那个人很熟,帮他点了两道菜,说他喜欢吃。
  菜推进来时,后面跟着一个人,个子很高,一套深黑色的西装,白衬衫,黑色条纹领带,可能是着装的缘故,看上去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李晓晨看着他面带笑容走进来,和他们熟络的打着招呼,抱歉声连连说甘愿罚酒三倍表示赔罪。
  而后转过身和李晓晨打招呼,不用自我介绍也知道他是谁。他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怎么会忘呢。
  “晓晨,别来无恙?”
  “林跃,你好,好久不见。”李晓晨微笑着。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回忆过去,过去是他们共同拥有的。谈论着学校的老师,淘气的同学,爬围墙掏鸟窝的趣事,还有曾经会漏雨的已夷为平地的小学教室。哪个同学结婚了,哪个同学又离了,哪个同学爆发了,哪个同学出国了,哪个同学混得不好,哪个同学犯事进了监狱。令人唏嘘不已。
  也谈论股票,国际形势,这多半是他们三个男同胞在聊,女同胞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他们谈到他们的大学时代,虽不是同一个学校毕业,但也是有共同的话题,此时的李晓晨无比后悔来赴这次聚会。大学,曾经离她那么近,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高等学府的大门,只是另一只脚没有跟上,门槛太高了,她跨不过去。每每午夜梦回想起这些,心就钝痛。
  她默默的吃着,听着,不再发言。快结束时,接到廖清和的电话,说已经在楼下等他。离席时,大家互相互相留了电话。李晓晨和屈娟娟肩并肩走下楼,屈娟娟问道:“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手机。”
  “是吗?我男朋友也是做这行的,说不定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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