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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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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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嬷嬷一边在水盆里洗手,一边交谈,“我活了那么大岁数,见过那么多生孩子的,没见过一个能像今天这个这样,从头至尾,一声不吭的。”

另一个接话道,“可不是。那时候我以为人都不行了,没想到又醒了过来,自己给自己扎了针,硬是抢回了一条命。真是奇了。”

一个一脸严肃的嬷嬷打断了大家谈话的兴致,“行了,都别啰嗦了。赶紧办正事吧!”

前院的下人禀报说太医来了,胤禩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温和的样子,立马冲到前院,把那白胡子老头半提半拖地往后拽,珂玥哭笑不得地拉住,道:“看你把太医吓成什么样了?可别还没诊治病人,太医先成了病人了。”胤禩这才发现老太医已经翻白眼了,连忙放开,又手忙脚乱地扶他进院去。

此时胤禟等人也赶到了,正好看见了胤禩拖拽太医的一幕,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太医问过诊,又让嬷嬷们查探过,证实怀暮只是力竭昏睡过去,众人才安下心来。

惊梦

再醒来,床前已经围了一群神色关切的人。

看着大家脸上的神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子,强笑道,“都围着我干嘛?孩子呢?抱上来给我瞧瞧。”

胤禩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念巧声音中带着哭腔,“小姐,嬷嬷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被脐带勒住了脖子,没能活下来。”

孙妈在一边安慰道,“小姐,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只听见窸窸窣窣众人退下的脚步声,胤禩叹息一声,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蹭着,“怀暮,你知道么?今天真的把我吓坏了。我以为就要失去你了。”

我抬眸望着他,他清泉般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我,带着丝丝的怜意,手轻轻的拂着我散落在额前凌乱的发丝,修长的手指将它们一点点一根根细致的理顺着。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胤禩,我们的孩子呢?”

他手指一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怀疑,是我抱走了孩子?”

我垂下眼眸不看他,“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胤禩,真的不是你抱走了孩子?”

头顶上传来深深地叹息,“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孩子没能活下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也不能冤枉我。我答应过你,让这个孩子留在你身边,就不会食言。”他握着我的手,十指交融,“怀暮,不要伤心。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

第二天,胤禟等人都送来了许多药材。胤禩吩咐丫鬟盯着我每日喝药。虽然不喜中药的味道,但为了尽快恢复,也只好忍耐着喝了下去。

怕我伤心,珂玥等人也时常来坐坐,陪我说话解闷。

一件刻着“长命百岁”字样的元宝形状的长命锁;一件虎头银帽饰;麒麟送子、鲤鱼跳龙门、牡丹花、蝶恋花等图案的银铃铛挂坠,摇一摇,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的响声;许多小小的衣服,看上去手工不怎么精致,但是也都是我亲手制作。拿起一双小小的虎头鞋,托在掌心,鞋头绣着虎头,鞋尾缀着虎尾,尾巴上还坠着短短的金色穗子,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这是跟孙妈学了许久才学会的,好不容易制成了这一双。如今都用不上了。

“茹雪,东西都收起来吧!”再看也无益,徒然伤心罢了。

宝宝,你知道吗?你实在是太没福气了,错过了我这个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

慢慢地感觉出身体一天天的恢复起来,只是毕竟才九月份,实在受不了一个月不能洗澡。可是孙妈又看得很严,实在难受了我就只能叫茹雪用沾了热水的毛巾给我擦擦身上。到最后自己闻着身上都臭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月,香喷喷地洗了个花瓣澡,觉得浑身都舒爽起来。

换上一身与十月金秋相称的橘黄绣着枫叶图案的衣裙,头上插一支凤凰振羽的金簪,镜中的女子依旧美得惊人,唇畔含笑,眼底却染了些许淡淡的哀伤。

很久没有出门,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带着茹雪露雪二人到各处店铺看看。两个小丫鬟也许久没有出门,一听要出去,也是一脸的喜色。

各处的店铺依旧十分红火,看来我完全可以做个甩手掌柜了。

食为天京城3号分店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两个伙计一边忙不迭地洗菜择菜,一边讨论着京城里的热门话题。

“……”

“这八贝勒从康熙三十八年大婚到现在六年始得一子,能不高兴吗?这不,今晚上大宴宾客,要给长子办满月酒。连对面的翠微居都被请去帮忙办席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食为天如今才是京城第一名楼,多少达官贵人家里办宴都是请的咱们食为天的厨子,怎么这八贝勒反而用那翠微居了呢?”

“你懂什么?那翠微居是九阿哥的产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同样是花钱,还不如那钱让自家兄弟赚去上算。”

“可是我听说咱们食为天开业的时候九十十四阿哥都来捧场了,难道这食为天不是哪个阿哥的产业?”

“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后退一步,倚在墙上,浑身只觉得冰冷无比。

明明已经开始怀疑,却一直自欺欺人。苏怀暮,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承认事实吗?

*******************

夜幕降临,我早早地躺在床上,谎称困倦想要早睡。茹雪吹熄了蜡烛,轻轻地给我合上了门。

茹雪人一走,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从衣橱里掏出个小箱子,用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换上了里面的黑色的紧身衣。在小腿处绑上匕首,腰间缠上攀爬用的带铁钩的绳索,最后用黑纱蒙上面,推开窗户,轻轻跳了出去。

我蹲在八贝勒府外高大的围墙之下,抬起头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四五米左右,不成什么问题,墙壁的周围果然已经为了安全砍去了所有高大的树木,以保证不会被人潜入。我解开腰间的绳索,轻轻一甩,铁钩稳稳地勾住了墙头,被软皮包住的铁钩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我顺着绳索敏捷地爬了上去。

我悄无声息地伏在墙头,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围墙很高大,大半个贝勒府霎时尽收眼底,离自己不远的左前方有两个暗哨,靠近主道方向有两队人马正在巡逻。主屋方向,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然是在办宴席。

我泥鳅一样顺着绳索滑下,手腕一抖,收了绳索。一队巡逻的侍卫朝这个方向走来,我伏在草丛后面,仔细的向周围观察了一会,选定了东面一扇二楼的窗户,那扇窗户黑着,显然是没人。左右观察了一下,忽然听到九点钟方向有一伙人数不少的卫队在向这个方向逼近,事不宜迟,再也不去犹豫,向着墙壁就猛然跑去,眼看就要撞在墙壁上,我登时抬脚,猛地蹬在墙壁上,身体随着惯性向上瞬间窜高,三步跨出,就在渐渐失力之时,我双手一伸,一把抓住了上面的窗檐。一个引体向上,露头向里望去,窗户里一片黑暗,不过还是可以从声音判断出里面确实无人。此时,下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拐角之处,蓦一发力,身体陡然翻入,而此时,几声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刚刚到了窗子下方。

“老叶,没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下面有人围着墙壁四周细细地搜索了一番,一个粗重的声音才喃喃的说道:“真是活见鬼了,我刚才方便时明明看到墙上黑影一闪,怎么就没了。那身影瞅着还挺苗条,八成是个娘们。”

“不是吧老叶,你那双眼是怎长的,这么黑也能看出是个娘们?”

“那当然,老子这双招子,看男人比较一般,看女人一看一个准,你当这么多年在八大胡同那是白练的?”那男人粗着嗓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得了吧老叶!准是你许久没女人想得慌了,那个女人能进来这样的地方。你当她会飞呐?”

“老大,不是女飞贼吧?”

“滚你妈的!”那人猛地粗声骂了一句,厉声说道:“哪有什么女飞贼?听书听多了吧你!”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的远了,远远的还能听到那个之前怀疑是女飞贼的侍卫接着说道:“该不会是女鬼吧。”

待一群人走远了,我从窗户翻上屋顶,在屋顶间跳跃行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主屋前。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瓦片,只见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胤禟,胤鋨,胤祯,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黄带子阿哥,及各个红带子的宗室觉罗赫然在座。还有好几桌子的女眷。胤禟脸上带笑,眼底是掩不去的阴霾,胤鋨胤祯俱是一脸怒意。

胤禩,我的心底猛地一震抽痛,一身月白的胤禩依旧一脸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和身着大红色旗袍的郭洛罗氏嫣然一起挨桌地敬酒,接受众人的祝贺。

二人身后跟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嬷嬷,二人一路敬酒敬过来,桌上的客人上前逗弄着粉雕玉琢的婴儿,一边赞美连连。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婴儿粉嫩的小脸,他正在安然的睡着。我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心如刀绞,泪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没在意的时候,一滴泪从瓦缝中落了下去,正好滴落在婴儿的脸上。

我心里一惊,正想离开。却见那婴儿慢慢地睁开葡萄似的黑眼睛,也不哭闹,朝我咧开嘴笑了起来。从襁褓中伸出小小的手朝空中直抓。

抱着孩子的嬷嬷见孩子脸上有滴水滴,惊讶地朝空上看了看,正好对上了我的眼睛。大骇之下尖叫了起来,“有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故人重逢

四周的兵卫听到动静,四面包围了上来。

我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面的人群。人群中,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色苍白。

我惨然一笑,胤禩,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何时彼岸花叶可以同开,何时就是你我的再聚之时。我,永不会再回头。

决然地转身,打算离去,身后却传来破空之声,雨般的利箭射了过来,敏捷地旋身一跃,坎坎躲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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