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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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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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胤禟彻底僵化,我大笑着推开他,起身朝门外走去,“在。我这就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荼靡的小宇宙爆发,更了3400多字!

哦呵呵呵……

胤祥大婚(一)

二月二十六日

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先期选取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总管内务府大臣妻一人率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分别到福晋家与十三贝勒府敬侯,步军统领负责清理自贝勒府到福晋家的道路。

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中堂。福晋礼服出阁,随侍女官伏侍上轿下帘。八名内监抬起,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女官随从,出大门骑马。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到皇子宫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官随轿到皇子住处伺候福晋下轿,引福晋入府。

十三贝勒府处处张幕结彩,前堂设宴六十席,羊四十五只,款待王公大臣,皇子福晋。以我未出阁的格格身份是不能来这里参加喜宴的,但不妨碍我自己偷偷地过来。

院落中,树木与树木间有间隔地悬挂大红灯笼,一路蜿蜒至新房。

“良辰开喜宴,佳日娶新人。持家饲的猪祭祀神仙,神其赐福,佳偶是成。神仙保佑此夫妇,福祉日增。白其发布黄其齿,白恙不生。九旬而健康,百岁修龄。年长岁永,享寿无穷。宜其家室,富贵恩荣。阖第得此吉祥,感戴神灵。” 窗外的人读着满洲语的祝贺致辞,萨满在院中跳着舞。

房内胤祥和新娘坐在帐前,炕上放一张炕桌,炕桌上有一只用大红方漆盘盛放着的整只烤羊,一位“全合人”喂他俩各吃一口烤羊肉。这便是满族人婚礼特有的“合卺”。 

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场特别的“合卺”。新房内外都挤满了人,院里院外一片热闹喜庆。独我一身黑衣隐在夜幕中,静静地坐在墙头,置身于这片热闹之外。

不一会儿就见胤祥在一群皇子的簇拥下出了新房,向热闹的前堂走去。

衣似红霞人如玉,淡淡铅华浓浓妆。新房内,盛装的兆佳氏在摇曳的红烛中安静而羞涩地坐在喜床边上。眉目间盈着少女的羞涩和初嫁人妇的喜悦。

那样幸福而期盼的表情让我觉得刺眼。我纵身离去。

前厅喧闹的喜筵上觥筹交错,胤祥的脸庞已经微红起来,嘴角扬着一丝笑意毫不勉强的喝下别人敬的每一杯酒。胤禛冷峻的眉毛微蹙,眼睁睁的看着十三一杯又一杯的将酒灌下肚去。窗边一桌此时只剩下温润如玉的八阿哥一人安静坐着喝酒,却始终没有半点醉意,优美的唇畔依旧是柔如春风的笑意,身影确是说不出的落寞,与身后的喧闹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朝窗外望了望,一片璀璨的灯光,却照亮不了所有的夜的黑。

“十三弟,哥哥敬你一杯。”胤禟端着酒杯,对着胤祥意味不明地笑着,凤眸中熏染上一层淡淡地酒气,红唇微勾,“祝你和弟妹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灯光下胤祥的眼眸闪了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胤禟没有就此作罢,又倒了一杯,“这一杯,哥哥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胤祥接过酒杯,一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胤禟一杯一杯复一杯地敬酒,胤祥毫不含糊地一杯接一杯地畅饮。屋里突然静了下来,胤禛皱紧了眉头,胤禩在一边自顾自地喝酒并不理会,胤锇有些吃惊地张着嘴巴,十四坐在一边冷眼看着,一时间一家兄弟似乎各有心事。

终于,在胤禟又端起一杯酒的时候,旁边的三阿哥胤祉和几位阿哥拉住胤祥提醒道, “十三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这样喝就不怕弟妹伤心?”

胤祥笑着推开胤祉的手,“大喜的日子,哥哥敬的酒岂有不喝之理?”接过胤禟手中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胤禟盯了胤祥半晌,冷笑一声,“好,好!痛快!”便坐下不再敬酒。旁边几个兄弟也悄悄松了口气。

前堂正在宾客相欢的时候,我悄悄摸进厨房。厨房里的人忙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墙角那成堆的美酒在何时少了一坛。

找了处僻静的院落,坐在冰凉的石桌前,我自斟自饮自得其乐。这也算是喝了胤祥的喜酒了吧?虽然这喜酒是自己偷来的。

本来以为在这个热闹非凡的日子里,不会有人来这样不起眼的角落,看来我是大意了。一个旗装的丽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天很黑,看不清脸,可能是哪位皇子的福晋吧。我没有挪窝的打算,继续喝着。

“主子,奴婢还是扶您回去吧!”旁边的丫鬟声音中透着焦急。

“回去?回去干什么?出来看看,看看这些红红的大灯笼挂的,多喜庆啊!”那丽人醉醺醺的仰头,“咦?怎么这里没挂灯笼?不像话!挂上,应该都挂上!咱们爷娶嫡福晋,大喜的日子,怎么这里敢不挂灯笼?”

“主子,这个院子没住人,所以没挂。”虽然自己的主子醉了,但那丫鬟还是毕恭毕敬地顺着她的话解释。

“没住人?”那丽人直着脖子在院落里扫视了一圈,忽然向我这个方向看来,“谁说没人了?那里不就有人?”说着就挣脱了丫鬟的手,歪歪倒倒向我这个方向走来。

“这里哪会有什么人啊?”那丫鬟跟了上来,看到坐在石桌边的一身黑衣的我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谁?”

那丽人却不管不顾一屁股坐了下来,托着下巴,醉眼迷蒙地朝我笑道,“这位妹妹,你怎么自个儿躲着喝酒呐?那多没意思啊?来,我陪你喝!”

“主子……”那丫鬟一脸戒备地看着我。

“去去去!别在这儿烦我。你自个儿先回去。不要打扰我和这位妹妹喝酒。”那丽人不耐烦地挥手。

那丫鬟虽然不愿,主子的话却又不能不听,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却又不敢真走,远远地看着。

“好了,她走了。这下咱俩可以开始喝酒了吧?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芙蓉,瓜尔佳芙蓉。”

刚才远远的天色太黑,只看见她是粉红色的侧福晋装扮,却没有看清脸。这样近的距离,月光下,她姣好的面容一览无余。只见她十八九岁年纪,一张鹅蛋粉脸,漆黑的眸中因为醉酒染上一层氤氲的雾气;两颊晕红;红艳的唇边挂着一抹自嘲又哀戚的笑意。虽然没有那兆佳瑶瑶那般娇美动人,却也是个清秀佳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章哦!

胤祥大婚(二)

她抢过我手中的杯子,仰头灌下,却被辛辣的酒液呛得咳嗽起来。我皱皱眉头,“不会喝酒不要勉强。”白白的糟蹋了我的好酒。

她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子,纤长的手指染着红色的蔻丹,不服气道,“这位妹妹,你很嚣张哦!有谁是生来就会喝酒的?”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饮着,冰凉的酒液滑下腹,带来了奇异的灼热,这种冰与火相容的感觉让我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看着一边已然醉了却仍然得不到解脱的瓜尔佳芙蓉,我缓缓开口,“借酒消愁愁更愁。看来喝酒对你来说不是个好办法!”

她将滚烫的脸贴在冰冷的石桌上,梦呓似的开口,“你知道吗?我十四岁就嫁给了爷,婚礼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他,他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潇洒。我怀里就像是揣了只小兔子,心简直要跳出来。后来,他也一直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我们还有了个女儿……”她的眼神柔得像是要滴出蜜来,嘴角也挂上一抹梦幻似的幸福的微笑,“可是,今天,还是在这个地方,他迎娶了另一个女人,他的真正的妻子。”她的神情突然凄惶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询问的目光中带着心痛,破碎,“她才是他真正的妻子。那我算什么呢?从头到尾……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我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面无表情道,“你既然是他的侧福晋,进门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意识,这个府里的女主人永远不会是你,你也永远不会是他的唯一。甚至以后,还会有别的侧福晋来分享你剩下不多的宠爱。”

“你真残忍。”她凄惶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有掩不住的苦楚,“难道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我冷冷道,“你这个年龄,你这个身份,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做梦。”今夜的喜宴,成就了一个女人的梦想,相应的也毁了另一个女人的梦,那个她自己编织了多年的,自欺欺人的,看似焕丽多彩却一戳即碎的美梦。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她的嘴边扬着一抹自嘲的笑,“纳兰的词,你也听过吧?

‘一生一代一双人’,哪个女人不期望呢?我做做这样的梦,有什么不可以呢?”

“纳兰的词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光知道他的这首玉堂春,也知道他的那首木兰词。”世人都是这样,眼睛只爱看到美好的,有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却故意视而不见。没人不让你做梦,但梦想幻灭的后果只能自己承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她喃喃地念着那首木兰词,突然哈哈地笑起来,“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比翼连枝当日愿……哈哈!……”她一把抓起酒坛,朝嘴里灌去,透明的液体顺着她形状优美的下巴滑落,湿了前襟,流到桌上。

我跳了起来,一把夺过酒坛,“搞什么!我好不容易才从厨房偷来的,被你这样又喝又洒的糟蹋。要喝自己偷去!”晃晃酒坛,居然只剩了个坛底。扬着头把剩下不多的酒倒进肚子里,我砸砸嘴,没喝够……

再看看那个抢了我美酒的女人,此刻正烂泥一样瘫在桌上,还在一边不死心地呓语,“喝酒!我要喝酒!”伸出手戳了戳她,“喂,你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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