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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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3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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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公子大喜道:“好好好,这等勇将当真可遇不可求,朕要大大封赏!”边说边走近江浪,在他身旁蹲下,道:“朕要封赏你,快快报上名来。”江浪三魂七魄已在飘飘荡荡,也不明白他口中称朕是何意思,只隐约听得问己姓名,遂拼力说道:“老子江浪,狗畜生还没死绝!”他虽然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低弱如蚊呐,但人人都听到了,个个脸上变色。 
  青年公子却不以为忤,站起身大声道:“江浪听封!朕封你为左武将军,与右威将军江彬同为朕之左右臂,官阶俸禄与右威将军相等。有了你左右二将,朕这威武大将军可就如虎添翼、无往不胜了!哈哈,哈哈!” 
  原来,此人便是当今皇帝朱厚照。他年不满十四继位,少年人贪图玩乐的脾性在十数年皇帝生涯中愈演愈烈。他看腻了宫女歌舞、倡优杂剧,玩厌了擎鹰搏兔、跑马击球,又将皇宫禁地变为战场,身披铠甲,自领中军,驰马舞剑,指挥演练,史载“鼓钲震于远迩,火炮声彻昼夜”。朱厚照喜爱武将,也喜欢猛兽,近年来大兴土木兴建“豹房”,令各边地进献活虎活豹充实其中。他喜欢观看勇士与猛兽搏斗,也喜欢亲身与虎豹嬉玩,曾为虎所伤,幸被统领江彬所救,江彬也是因此而被封为右威将军。 
  朱厚照厌恶上朝听政,经年巡游,乐此不疲。每次出游,兵士随从多达数万,沿途扰民甚深。此番南巡,路途迢迢,行得极慢,他心仪南方风物已久,不堪忍耐大队慢行,竟于半道弃队快马而走,随身只带了江彬、钱宁、许泰、神周四将,四名贴身太监,十二虎豹和驯兽师,两名御医及一百军士。人兽一行赶至扬州,江彬向当地官府出示了“威武大将军朱寿”的令旨,征调了一艘大船,沿运河而入长江,再逆流驶往南京。 
  船行了一日,朱厚照正有些拘闷,不意遇上江浪,当真如获至宝,大是振奋。他虽然荒唐,却有一个好处,没甚皇帝架子,又极爱勇武之士,所以江浪虽然恶语辱骂,他也不放在心上,封赏完毕,便令御医给江浪治伤,下令“毫发无损地救转左武将军”。 
  两御医得了圣旨,自然竭其所能,清洗伤口,内服外敷,亲调汤水,照顾起居。虽见江浪身上伤势多为刑伤,只怕是个极要紧的逃犯,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既有皇帝金口玉言,逃犯已经变成将军,自然不必再哓哓多口了。 
   
  四、共君此夜 
   
  江浪得御医精心医治,又加饮食调补得法,伤势好得极快,两日后他功力渐复,内息充沛,精神愈旺。朱厚照对新得勇将十分关切,时时亲至榻前慰问,甚至亲执羹匙喂汤喂药,见江浪好得很快,渐渐露出清朗俊秀的面貌,更觉欢喜,一时连江彬等也冷落在了一边。江浪早已由御医口中知悉一切,自己已是今上御封的左武将军。将军不将军的他本不放在心上,也听说皇帝是个荒唐皇帝,但他年轻性热,既得朱厚照圣眷隆恩,心中自不免感激。 
  朱厚照一时停船观景,一时上岸游览,江流既急,又是逆行,这般走走歇歇,行得极慢,到得南京,已是多日之后,江浪内外伤势均已大愈。他经历了这番大磨难,精灵跳脱之气一时大减,神情冷淡沉着,若有所思,看来便如忽然长大了几岁。他随朱厚照同行,虽非贪图富贵,可是人心向利,一时也难将尊荣弃如敝屣,何况他也很想瞧瞧,吴错、马太平一干人见了自己会是怎样一副面孔。 
  朱厚照不欲一到南京便给官府拘住不得恣意逍遥,到内、外秦淮交接处,便携江浪、江彬二将悄悄下了官船,令船在外秦淮河上继续慢行,引开官府眼目。那秦淮河向有内外之分,外秦淮环绕城外,河道宽阔,原为官商大船航道,内秦淮横穿城南繁华处,在西水关流入外秦淮,河道狭窄得多,可是秦淮河的大名全在这十里羊肠河道上,小巧轻倩的七板子,雕镂挂彩的大画舫,载的便是金陵的脂粉风月、香艳奢靡。 
  朱厚照甫一下船,便翻身上马,挥着扇子笑道:“饿了,饿了,吃肉去!”江浪只道他当真饿了,顺着十里秦淮的繁华大街走过了一家家大小饭馆,朱厚照并不多瞧,忽见一所煌煌大屋悬着“万花楼”的牌匾,笑道:“这里好,只看这‘万花’二字,便知道有好饭菜。”跳下马来,缰绳一扔,扬长进门。 
  江浪曾随韩威来过,自然知道这“万花楼”是秦淮河数一数二的大妓院,心里便有些不自在。江彬将马交给迎上来的下人,若无其事地也进去了,江浪只得跟了进去。朱厚照老练地报了个假姓,门口迎来送往的门房便喊起堂来。刹那间,莺莺燕燕飞出房来挤成一片,个个穿扮得艳丽,描抹得精致,手拿团扇,顾盼妖娆,瞧来都颇有风姿。 
  朱厚照大乐,挨个儿摸脸捏手的细瞧,一边江彬早拿出一张银票来。老鸨是见过大世面的,接过银票,一时惊得张口结舌,继而满面媚笑道:“照规矩,没到夜里,姑娘们只能陪着打茶围、摆花酒,可是今儿几位大爷手面这等阔绰,再谈什么规矩,老身就是猪头。女儿们,跟几位爷好好亲香亲香。”眉开眼笑地去了。 
  一时摆上几桌上等酒菜,众妓将三人分别拉入席中,挟菜劝酒,热闹非常。朱厚照笑道:“别乱,别乱,哪一个会唱的,拣个体己曲儿唱来下酒。”便有一妓以箸击碗,唱道:“欢寝方浓,恨鸡声断爱,思怜未洽,叹马足无情。使我劳心,因君减食,再期后会,以结齐眉。”歌声婉转妩媚,朱厚照大喜,亲自端了酒喂入那妓女口中。 
  江浪看得呆了,转眼见到江彬神色不惊,花丛中左拥右抱,怡然自得,才知自己少见多怪,这君臣同嫖共乐原是平常事。他一颗心突突乱跳,僵坐如桩一动不动,众妓久历欢场,越发缠上身来咬耳捏腮地调弄。江浪又羞又恼,有心推开众妓,只是没这勇气。 
  老鸨早令关了院门,龟奴下人一概屏退,大堂中只得朱厚照三人同一众妓女。朱厚照在臣下面前放浪惯了,左手喂那妓女吃酒,右手便伸到她怀中揉搓,突然反手一拉,那妓女半边胸膛刷地裸了出来。她一声尖叫,离座跑开,朱厚照又去撕旁边妓女的衣衫,他身手敏捷,顷刻又将两名妓女的上衣扯散。一时众妓惊呼散开,朱厚照一边追赶,一边笑道:“左右将军,随本将军冲锋陷阵万花丛去也!” 
  江彬自然凑趣,三下两下便将一名妓女剥得精光。朱厚照笑骂道:“他妈的,你倒赶在本将军前头了!”嗖地扑倒一名妓女,几把将她衣衫扯下。君臣二人比赛似的剥着妓女们的衣裙,不多久,众妓大多已经赤条条的,一个个羞得满脸飞红,无处藏身。虽然妓院本是色欲欢场,可是公然这般无耻宣淫,众妓都是见所未见。 
  二人忙得不亦乐乎之际,这边江浪早把脸红得发黑。这荒淫无耻的情形初时令他身上阵阵燥热,继而便是阵阵发冷。他虽非忧国忧民之士,这时也深刻体会到把江山、百姓交在这饿狼般扑向妓女之人手中的荒唐、可悲,一团怒气在他胸中扩散得越来越大,连眼光都已开始变绿。 
  纷乱之中,朱厚照忽然叫道:“左武将军,你敢违抗军令么?还不快快动手!”江浪冷冷一笑,便待一怒冲出,突然间,大门被拍得山响,嘭嘭嘭嘭中夹着“开门、开门”的喊叫声。 
  朱厚照正在得趣,有心充耳不闻,无奈那两扇朱漆大门突受重击,扑拉拉向里便倒。此时他下体裸露,情状不堪,江彬飞身而上,双掌齐出,按住了大门,只觉一道巨力自外汹涌而来,忙大喝一声,全力相抗,里外之人尚未照面,便隔着门板狠拼起来。 
  朱厚照趁机收整好衣裤,怒喝道:“且放这批狗贼进来!”江彬收手后纵,退到朱厚照身侧,两扇大门倒下地来,撞得烟尘纷纷,吓得众妓惊呼尖叫着奔逃躲藏。 
  门口阴沉沉、怒冲冲站着一彪人马,当中一人腰缠长鞭,正是捕头马太平,高举、韩威、顾氏兄弟分立左右,另有多名衙役簇拥周围。马太平眼光掠过朱厚照时停也不停,掠过江彬时心道:“此人功力深厚,是个劲敌。”他修为甚深,一观二人精气神,便分出谁是与他交过手的高手。他两道冷电似的眼光最后定在江浪脸上,厉声道:“江浪,你定要跟我动手么?” 
  江浪冷笑道:“马捕头敢到这里拿人,好大胆子。”马太平气极反笑,道:“这里便是龙潭虎穴、有天王老子在座,本捕也要将你拿下!”朱厚照被他败了兴,正自恼恨,听了这话,立刻叫道:“小小一个捕头就敢如此猖狂,吴错呢,给我叫来!” 
  马太平一生谨慎,只是想不到这大白天聚众嫖娼之人会是皇帝,凝视他森然道:“江浪乃朝廷要犯,你二人与他勾结不清,来呀,给我一并拿下!”他想自己有高举掠阵,擒住此二人不成问题,江浪也不会是韩威等人对手,因此这两句话说来官威十足,气势逼人。 
  朱厚照手指江浪,大笑道:“你敢说朕御封的左武将军是罪犯?”马太平一震,本已掣住长鞭软柄的右手一颤,道:“你……你……”江彬踏前一步,凛然喝道:“你什么!本朝威武大将军在此,还不快快接驾!”伸手一展,扯出黄灿灿一道御旨来。 
  马太平哪里敢去细看圣旨,扑通跪倒,连连告罪。朱厚照任他磕头不止,半晌方摆手止住让他起来。马太平一辈子没见过皇帝,这一回倒把头磕了个够,额头红彤彤地肿起一大块。他垂手肃立,懊恼不已,韩威更是惶恐。原来,万花楼妓女小金宝一照面就认出了江浪,她从韩威那里已知他是官府悬赏二千两白银通缉的要犯,当即溜出叫人去急报给了韩威。韩威忙禀告了马太平,调集人手火速赶来,满以为立了一功,谁想一头撞在虎口上。 
  不多久,正在外秦淮岸上急追那艘官船的知府吴错得报赶来,上气不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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