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刀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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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刀忆江南-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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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作出了决定,只要群鼠再冲进小圆圈里,她就立即将手中捏着的“绝命丸”塞入嘴里。
  听娘说,阎王宫的绝命丸,只要一放入口中便会立即毙命,她宁愿死,也不愿落在鼠王手中遭其凌辱。
  如果此时有人问,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将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愿娘给我的这颗命丸不是假的。”
  许复生的心绪此刻却十分激动,他已感觉到天王神水,正在被他的天王神香所化解,用不了一个时辰,他便可以占有霍梦燕了。
  他的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了,并非是来自他的复仇心态。
  当年,青城派是联手消灭人的鼠群,逐他出中原的十大门派之一。
  现在他能占有这位青城派的小公主,然后将她喂给他的“孩子们”,他感到一种复仇的快意。
  他是被白发老人有条件地从隐山劝说出山的,他对白发老人为他准备的花容容和霍梦燕这两份礼物,感到十分满意。
  他闭目等待,等待着得意时刻的到来。
  群鼠也在躁动与不安之中。幽香刺激着它们的神经,使它们发红的细眼里透出泛着红色的绿芒。
  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们便会不顾一切地扑向食物。
  这静中的动,就像重叠在阴云堆里即将进发出来的迅雷。
  蓄势待发。
  暮色苍茫,天边只剩下了最后一抹夕阳光。
  院坪里的光线渐渐暗谈下来。
  许复生陡地睁开了眼,眼里暴射出灼炽的悸人的光芒。
  是动手的时候了!
  他嘴角涌起一丝阴鹜的笑,举起了右手。
  群鼠呼地直立起身子,鼠毛摄刺渭的针一样竖了起来,杂色“波浪”滚滚,令人毛骨悚然。
  霍梦燕举起颤抖的手,将绝命丸送到了嘴边。
  她虽然已决心赴死,但想到死后将被这些可恶的老鼠吞食绰,仍然感到恶、与恐惧。
  许复生抿起了嘴:“孩……”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厉刺耳的鹰鸣。
  院衅亚得一片昏黑。
  一阵惊悸的慌乱在杂色“波浪”中掠过。
  许复生瞪圆了眼。盯着天空,满险是诧异与惶恐。
  翟梦燕的手指顿在嘴边,眼里闪着疑惑与希望之光。
  狂风挟着沙石从空中扑下。一个硕大的阴影向院坪罩来。
  “天鹰。”许复生发出一声惊呼。
  未等主人令下,群鼠呼地便往院处逃窜,长街上的鼠群早乱了队形,或是抢过石桥,或是涉水而过,仓慌逃向荒野。
  鼠群半没有忘记它们的主人,一大群红毛、灰毛鼠围绕着华。深护着许复生冲出了鹿子村。
  万物招生相克鹰本就是鼠的天敌,这只在大漠的练就了个解的铁鹰(又名天鹰),是鹰中之王,连狼群见了都要闻风而警何况这些鼠辈!
  铁鹰在鹿子村上,盘旋了一圈。然后拍翅向荒野飞去。
  鼠群都走了。
  院坪中除了几只被霍梦燕刺死捏死的老鼠外,再也见不到一只活老鼠。
  霍梦燕垂下了手。望着空荡的院坪呆呆地发楞。
  这只鹰来自何处,它为何要救自己?
  白发老人、徐大川、许复生、花容容,还有那个任焉梦,他们与鹿子村有什么关系?
  暮色渐渐,仿佛在院坪中撤下了一片茫的雾。
  她忽然觉得鹿子村一直就地雾里,鹿子村的人在雾里,她也在雾里。
  “驾!驾!”许复生拍着草席,连声脸喝。
  鼠群簇拥着草席,像决堤的洪流在荒野上奔泻。
  铁鹰展翅从空中追来。
  许复生面色灰白,头额渗出了一层冷汗,脸上肌肉拉得绷紧。
  他没想到会有铁鹰在鹿子村出现。
  他更没想到铁鹰会攻击他的鼠群,而且还穷追不舍。
  鼠群虽在逃窜中已乱了队形,但还没没有抛下他。如果铁鹰再逼近,下面的情况会怎样,他无法预料。
  畜性毕竟是畜牲,何况这还是些老鼠!
  铁鹰的阴影从空中逼近。
  有些老鼠已开始离开鼠群,向四外逃窜而去。
  铁鹰扇起了翅膀。
  一阵飘刮向鼠群。
  数百只老鼠挟着沙石和连根拔起荒草,飞向空中。
  草席不动了,响起了惊恐而尖厉的鼠叫声,无数黑影像离弦的箭,从草席周围向四面八方射去。
  鼠群彻底溃散了,它们抛下了喂养和训练它们的主人,各自惊慌逃命。
  铁鹰没有去追杀逃命的老鼠,而是惨白如纸。额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往下滚落。
  他已看出铁鹰要对付的是他这个鼠王,而不是他的“孩子”。
  他颤抖着手臂,眼中流着泪水。向铁鹰伏下了身子:“大慈大悲的鹰爷爷,饶我一条鼠命!”
  他虽为鼠王,依然是胆小如鼠,怕死怕得要命。
  铁鹰似乎并不可怜他。鹰眼里闪着冷芒,扬起了铁翅。
  他的心突然冷了,周身血液也已凝固。他明白只要铁鹰这时不在,他就可以……
  他闭上了眼睛,心里觉得后悔,后悔不该听白发老人的怂恿贸然出山,而导致今天鼠散人亡的这个局面。
  铁鹰的铁翅扇了下来。
  鼠王该到此画上一个句号了。
  然而,此时响起了一声笛音。
  铁鹰扇出的翅膀凝在了空中。
  又是一声笛音。笛音来自很远的地方。
  许复生伏着没动,他虽然已吓得半死并在后悔中,但他的听觉器官却仍然保持着高度的机敏。
  他已听出那笛音实际上是啸声,发啸人在二十里地之外。
  因啸声声浪尖细所以能传得很远,且极像笛子的单音长鸣。
  铁鹰极不情愿地转拍翅膀,升高到空中,然后往南飞去。
  许复生抢起了头。
  铁鹰已经飞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眯起了细眼,尖嘴高高翘起。
  是谁救了他鼠王?
  谁又会肯救他鼠王?
  良久,荒野里响起了一种尖细刺耳怪鸣声。
  那是鼠王在召唤他的孩子们。
  他坐在草席上歪着头,伸长着脖子尖叫着,细眼里闪烁着冷酷的毒焰。
  霍梦燕,你等着瞧,要是许某吃不到你这块小天鹅肉,就枉为鼠王!
  他刚才还在后悔,转眼间却是另一个模样,这就是他的鼠王从未有一次真正的后悔过,也从未接受过后悔的教训。
  荒野二十里外,停立着一队人马。
  马上人一色黄衣,黄扎巾,小黄背包,肃立风中巍然不动。
  白发老人站在队伍最前列,忠福站在他的身旁。
  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头顶愈来愈暗的天空。
  天空出现一团黑影。
  黑影渐大,马上人只觉风沙扑面如同刀刮,队列稍稍有些混乱。
  铁鹰敛翅落下,落在白发老人肩上。
  白发老人反手捏住铁鹰的后颈,将它提到胸前,眼里精光暴射,盯着铁鹰。
  铁鹰眼瞧着白发老人,垂着身子没动。
  白发老人右袖内滑出一个小精钢圈,一字一字地道:“你很不听话,我不得不给你戴上这个魔箍,以免你坏了我的大事。”
  他伸手想给它戴上小精钢圈,它突然一歪头,展开了双翅。
  “畜牲!”白发老人一声斥喝,小精钢圈滑入袖内,右手五指钳住了铁鹰双翅。
  铁鹰双翅无法完全展开,但白发老人也无法让它把双翅收起。
  人鹰对峙着。
  空气中激荡着一股窜动的旋窝风。
  空中最后一点游移的光亮,也已看不见了,荒野渐渐被笼罩还黑暗里。
  白发老人的双脚陷入地面半尺,头顶泛起丝丝白气。
  铁鹰的双翅开始颤抖,然后慢慢地收起。
  最后铁鹰翅膀合收在一起,歪昂的头也低低地垂下。
  白发老人松开钳住铁鹰双翅的右手,取出小精钢圈戴在铁鹰的头颈上。
  一个奇妙的精心制作的魔箍。只要他用指气弹开箍上的卡片,箍内锋利的刀片便会自动弹出来,将鹰头从颈脖上切落。
  他安好魔箍后,轻抚着鹰头道:“你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不得已,只要我听话,我决不会伤害你。”
  说罢,你双手一抛,把铁鹰抛向了空中。
  铁鹰展翅默默地在白发老人头顶旋了一圈后,扑翅射入夜空陵忽不见。
  忠福靠近白发老人,用极轻的声音道:“主公,依属下看来它平时对您还是不服气,既是如此,何不将它杀了,以免意外!”
  白发老人凝视着夜空,叹口气道:“若是能杀它,我早就将它杀了,只有它才能对付大漠死亡谷的獒,我得留下它。”
  忠福忙点头道:“主公言之有理。”
  白发老人摆摆手,一名黄衣武士牵来的一匹浑身如雪的骏马。
  白发老人纵身上跃,跃起丈许,稳稳落坐在的白马背鞍座上。
  忠福见状急忙跃上身旁的黑马,挽起了绳丝。
  马队立即整好队形,默立在白发老人身后,准备出发。
  白发老人侧脸对忠福道:“出了荒野后,你就与我分手,一切按计划去做,若有什么变故,我会派人通知你。”
  “是。”忠福低头座了一声,想又想又道,“禀主公,骆坤飞鸽传书到了。痴儿已登上去山西永乐宫的路程,沿途接应都已安排妥当。”
  白发老人静心地听,没有间他的话,也没有下令出发。
  忠福顿了顿,又道:“在太吉镇接定鹿子村病人的,是杭州大善人卜老卜善慈。
  这卜老历来与我们大行宫作对不起,这次救走鹿子村病人分明是与我们过不去,他现在已到隆昌落花庄,要不要属下去干掉他?”
  白发老人目中泛起一股冷森的煞气,冷缓地道:“这是你的主意?”
  忠福慌乱了:“这……”
  白发老人利刃般的目光盯着他道:“我说过你不要自以为聪明,不要自作主张,因为自以为聪明和喜欢自作主张的人,大都是短命鬼。”
  忠福应选连声:“是,是。”
  白发老脸严肃得的乎冷峻,用冷冰得令人颤栗的声音道:“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许去碰那个卜善慈,碰他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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