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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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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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台可先过目!”
  说着,从石桌之下,取出一个绢包,打开来是一只油漆木匣,这东西显然是早已放置好的。
  甘棠好奇之念大炽,心想不接受是另一回事,看看什么稀罕物儿也好。
  林云神秘地瞅了甘棠一眼,然后目光朝四下一扫,道:“兄台请看!”
  匣盖徐徐揭起。
  “呀!”
  甘棠惊叫一声,变色而起,目射奇光,直盯在林云面上。
  木匣中,赫然是一颗光秃秃的人头。
  林云若无其事地道:“兄台再看看这人头属于什么人的?”
  甘棠目光再移向木匣,更是惊震莫名,栗声道:“少林掌门的人头?”
  林云一笑闭上了木匣,重新包好,道:“一点也不错,这礼物兄台满意否?”
  甘棠内心的活动,莫可言宣,这人头,是经过南宫长老化装,代替少林掌门“广慧大师”牺牲的少林弟子之头。
  这人头怎会落入对方之手呢?
  下手的是震慑武林的巨魔“死神”,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
  对方为什么把它当礼物送给自己?
  对方与“死神”难道是……
  心念之中,不由打了两个冷颤,胸中的热血跟着沸腾起来,寒声道:“这人头何来?”
  “兄台可以不问来历么?”
  “不,在下非彻底明白不可!”
  林云略事踌躇之后,道:“兄台仗义援手少林,所以这人头如由兄台亲手送回少林,岂不……”
  “在下要知道来路!”
  “不怕兄台见笑,是妙手取得的!”
  “偷?”
  “正是如此!”
  “不可能?”
  “为什么?”
  “林兄可知道什么人取去这颗人头?”
  “血帖主人‘死神’!”
  “什么人能从‘死神’手中偷取人头?”
  “是的,没有人能办得到,但天下事往往不能以常理衡量!”
  “什么意思?”
  “巧合!”
  “巧合?”
  “不错!”
  “难道以人头作为礼物,也是巧合不成?”
  “不,敝友在获知兄台身份之时,动了求医之心,而在巧得人头之后,才起了假兄台之手归还少林掌门人头之念!”
  这解释虽合情理,但却不能消除甘棠心中的怀疑,语音仍沉凝如故地道:“在下请问如何得到这人头?”
  林云面上一片肃然之色,道:“如果下手的人知道匣中是人头,或是知道物主的身份,恐怕连逃避都来不及,天大的胆也不敢下手!”
  “事实如何呢?”
  “兄台听说过‘奇门派’这名称否?”
  甘棠自幼流浪江湖,对这些倒是熟悉,一颔首道:“听说过,门下尽是些牛鬼蛇神,邪门异端。”
  林云俊面微微一变,道:“对了,江湖中妙手空空这一行,也属该派门下!”
  “这也听说过!”
  “事情发生在昨日晚间……”
  “嗯,请讲。”
  “昨日傍晚时分,登封城中,一向充作仕宦行台的‘京华栈’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乡下佬,以此佬外貌投宿这豪华客店本就不相称,偏又身无长物,携了这惹眼的绢包,‘奇门派’所属‘空舵’中一名香主留上了意,于是,乘那乡下佬如厕之时,入房探视,发现是人头之后,立即带回舵中请求掌舵处理!”
  甘棠疑念不释地道:“事实经过就是如此?”
  “是的!”
  “物主确是一个乡下佬?”
  “这一点不会有错,‘奇门派’门规十分严厉,门下弟子决不敢信口开河!”
  甘棠两道眉毛皱到了一块,据南宫长老所见,肆虐少林的是一个白衣人,自己曾怀疑是白袍怪人,现在,对方变成了乡下佬,孰真孰假呢?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死神”易容化装,第二是那乡下佬是“死神”手下!
  但眼前的青衫书生,是否又有百分之百的可靠呢?
  林云似已看出甘棠心意,郑重地道:“兄台,小弟知道萍水相逢,实难邀信,阻以后事实可以证明小弟之言。关于适才所请,兄台如何赐教?”
  甘棠虽然意有未释,但也相信了八成,遂道:“令友尊亲患的是什么病症?”
  “带脉阻塞,半身不遂!”
  “哦!”
  甘棠可傻了眼,他对这可说一窍不通。
  耳畔又起了潘九娘密语传声:“问他可曾受过伤,其余的七脉有无异状。”
  甘棠精神一振,道:“令友尊亲患这症候多少时间了?”
  “当在十五年以上!”
  “是否受过伤?”
  “这……兄台是否亲自诊视……”
  “不,在下得先了解情况,才能决定有没有把握应命。”
  这是遁词,他的目的当然要潘九娘代为处理,“天绝门”中的“潜听之术”,修为高明,可听到五十丈外的细语,十丈之内,虽耳语亦能辨,所以潘九娘在暗中对双方对话,如在眼前。
  林云似无可奈何地道:“没有受过伤!”
  “突然而发?”
  “是在一次行功之后!”
  “其余七脉有无异状?”
  “初时仅‘带脉’阻窒,其余七脉畅通,不久之后,下半身不遂,下半身所属经穴,连带受了影响。”
  “嗯!这……”
  他口里故作沉吟,耳朵却在听潘九娘的意见。
  果然,潘九娘语声又传:“此乃郁结于心,行功时心神不宁所致,可以本门的‘万应丹’三粒,然后以‘逆血返经’手法,为其打通‘带脉’!”
  甘棠思考了一阵之后,道:“是了,可以试一试!”
  林云长揖到地,喜之不胜地道:“兄台答应了?”
  “姑妄试试,在下并无十分把握!”
  “兄台忒谦了,贵门歧黄之术,举世皆知!”
  “然而世间仍有不治之症。”
  “当然!当然!那么这件礼物……”
  “君子不掠人之美,林兄可另外着人送上少林!”
  “好,遵命!”
  那口吻,那神志,活像一个慧默无邪的少女,甘棠下意识地呆了一呆。
  远远,走过潘九娘佝偻的身影,她这种形态身份,丝毫不使人起疑。
  林云另用一方黑布,包了那木匣,提在手中,然后一摆手道:“兄台请!”
  甘棠也不谦逊,两人并肩步出陵寝之外。
  一辆华贵的双套马车,业已停候道中,赶车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书童,生得唇红齿白,俊俏极了。
  一主一仆,犹如牡丹绿叶,相得益彰。
  小童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先向甘棠恭敬一礼,然后才向林云道:“公子,进城还是……”
  “直接回庄!”
  “遵命!”
  小童打起车帘,林云侧身请甘棠先上,然后挨着甘棠坐下。
  “啪”的一声鞭响,双马展开八蹄,绝尘飞驰。
  甘棠此来原来是要探查城厢巨宅主人的来路,想不到遇上了这宗岔事,看来这一天是虚掷了,但想到能认识林云等朋友,也不算冤。
  车行疾速,盏茶功夫,由官道进入一条绿荫小道,小道尽头,是一座气派十足的巨厦,红墙碧瓦,映日生辉。
  甘棠心中不由狂跳起来,莫非这巨宅就是自己要探查的地方?这可真是天从人愿了。
  渐行渐近,可见十字门楼,画栋飞檐,的确不亚于王公府第。
  不错了,洛阳城厢,已没有第二座堪与相比的庄宅。
  甘棠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口腔,忍不住道:“令友尊亲上姓?”
  “朱!”
  一个字,仅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不殊九天雷鸣,震得甘棠两耳嗡嗡作响,“四绝女朱蕾”,是“魔母”数十年前的名号,“魔母”生九子,却没有正式嫁过人,全是杂交乱配而生,她当然姓朱。
  他的身形,因激动而微微震颤。
  林云似有所觉,偏过头道:“兄台怎么了?”
  甘棠尽量装得平静地道:“没有什么,在下曾听说过……”
  “听说什么?”
  “洛阳城外有一座大宅,富甲天下,主人是一母三子,不知……”
  “啊!传言的确可畏,敝友令亲,确是一母三子,家道可说是中人之资,富甲天下四字未免言过其实了!”
  后面的话甘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一母三子,加上姓朱,这已足够说明一切了,想不到误打误撞的上了门,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这青衫书生林云,又是什么来路呢?
  “九邪魔母”会不会与“死神”有关?
  对方所解释的人头来路可靠吗?
  根据少林掌门“广慧大师”叙述“神机子”的推断,父亲死后创痕显示是伤于一种三刃怪剑,而普天下使这种怪剑的,只“首邪”一人,这说明了什么?
  仇与恨,开始在血管里奔流!
  鬼使神差的被请去为“魔母”治病,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报仇!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单纯而炽热的意念。
  庄门大启,四名壮汉垂手站立,马车直驶入庄。
  通过一段大青石板铺砌的林荫大道,眼前现出一座巍峨巨厦,一声吆喝,马车停靠阶沿之前,车帘跟着掀起。
  林云一跃下车,侧身道:“兄台请下车!”
  甘棠暗中咬了咬牙,下了马车。
  四个素衣小婢迎着林云福了一福,道:“表少爷回来了!”
  林云“嗯”了一声,转向甘棠道:“敝友是此间主人的姨表亲,所以上下皆一例通称,兄台莫怪!”
  甘棠哪有心情去听这种无谓的解释,但表面上仍不得不敷衍,淡淡地道:“岂敢!”
  林云向四婢一挥手道:“内厅设席,并禀太夫人医生请到!”
  “是!”
  四婢珊珊退了下去。
  甘棠忙道:“林兄,在下尚有要务待理,盛宴断不敢领!”
  “哪里话,请!”
  说着,半侧身在前领路,转过三重院落,才到了一间纤尘不染的花轩之内。
  两人分宾主落座,小婢献上香茗。
  林云起身道:“兄台宽坐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请便!”
  甘棠一颗心七上八下,跳荡不安,目前的问题是如何着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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