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七步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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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七步干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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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河边的吴胖子忽然叫了声:“酶,阔小子,小心呀!”

  他一扬手,一团湿泥直飞过去,还带着点点滴滴的污水。

  那孩子骑在马上,身上穿着洁白绣花的绸衣,猛一回头,只见那团湿泥已飞到眼前,他忽然一低身子,整个人伏在马背上,那团湿泥从他头上飞过去了。

  他一勒马,掉过头来。吴小胖大叫一声:“晦,咱们把他拖到水里来!”

  众童一声呼啸,一涌而上,吴胖与阿雄跑得最前。那孩子一提马级,那马地前腿站起来,他一抖手,手中的鞭地盘空一抖,呼呼两声直抽下来——

  吴胖和阿雄被那马儿举蹄虚空一踢,吓得惊叫起来,那根马鞭鸣地一响,两个家伙都吓得抱头滚在地上,那齐家的孩子一带马头,向左横走了三步,众孩童早就不敢再动,呆呆站在那里。

  马上的孩子轻笑了一声,~夹马,得得地跑远了。

  众顽童呆了一会,方才七嘴八舌地骂起来,阿雄和吴胖一肚子闷气,一回头,正看见其心站在河边。

  阿雄叫道:“胜齐的阔小子虽可恶,这姓童的穷小子更是可恶,咱们拖他下水呀。”

  他这一叫,众孩童都向其心这边嘻嘻哈哈地涌过来。其心想要转身逃走,但是他终究不曾逃避,反而转过身来,面对着众顽童。

  那吴胖子一把抱上来,众童拥将上来,一阵推拉拖扯,其心的衣衫也被撕破了几处,那阿雄尤其可恶,一拳打在其心的鼻梁上,立刻鲜血流出来,一群顽童如同疯狂了一般,嚷着撕打。其心手臂脸上都被抓破,鲜血淋漓。

  他暗中吸了一口气,双腿用力一撑站起身来,但是忽然之间,想起一事他又悄悄吐出了那一口气,拳一松,毫不抵抗,任由那群顽童欺侮。

  渐渐地脸上手上血流得多了,那些顽童看了都怕起来,一声呼啸,齐向后跑,霎时溜得精光。

  其心从地上爬起来,伤口一点也不感到痛,只是热烘烘地像火烧一样,头脑昏昏的,在这一刹那中他有好多事要想,却是一件事也不能想,只是悄悄地站在那里。

  阳光晒在伤日上,鲜红的创伤显得更是鲜艳夺目,渐渐地他开始感到伤处疼痛,这时,得得蹄声响起,邵华服骏驹的漂亮孩子又骑了回来。

  蹄声渐缓,马儿终于停在他的身旁,其心始起头来,只见马上的孩子正也望着他,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泛出一片金黄色的光芒,那双又黑又大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女孩子长得也没有那么漂亮。

  其心也静静地望着他,他忽然觉得这孩子对于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沉寂的气质中,带着一种亲近的味道,他期待那孩子先开口——

  那孩子终于开口了,他只说了一句:“被人欺侮了么?报复呀!”

  他说完这句话,拍马掉头而去了,其心听了这句话,心中猛然一震,如雷轰顶,似乎有一股热流在汹涌着、澎湃着。

  他走到河边,缓缓躺下身去,俯睡在岸边,把头伸到激荡的水面,让那清凉的河水溅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血冲到河水中,比成一缕缕淡红的血花。

  他站起身来,拢了拢被河水冲湿的头发,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董其心再坚强,终究还是个稚龄孩子,眼泪在他眼眶中转了两转,只差没有落下来,他喃喃地想道:“这里,我是无法待下去了。”

  他飞快地跑回家主,家里空荡荡的。小萍想是还在家里和她妈七缠八缠。他把父亲留下来的银子放在布包里,拿了几本书一并包扎起来。他提着布包走到门口,向屋里望了一望,默默道:“爹爹一年之后回来,我也一年后回来吧——”

  他轻轻关上了门,快步向西走,头也不回。

  天快黑的时候,他已走到望不见这村庄的地方,四周都是野花,前面那条路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往哪里。

  前面路边上,一个小铺地,其心买了些馒头包子放在怀中,一面走一面吃着,太阳整个儿落下去了,只是西天有一抹红霞,其心看看四面无人,便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休息。

  昏昏沉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未睡着,反正一阵人声惊动了他,他微一翻身,发出嗦嗦之声,他连忙不再翻动,侧耳倾听。

  只听见一个沙哑的嗓子低声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白三哥和古四哥还没有到,离开开封的时候,他们分明比我先动身的呀

  另一个洪亮的嗓音道:“莫非是路上出了事?”

  那沙哑的嗓子道:“金八弟你好会说笑话,白三哥和古四哥在一起,还出得了什么事儿?”

  洪亮的噪声道:“方才我和罗九弟碰了头,他说铁剑秀才和金笛书生已经到了附近,而且好像华山的剑手也让他们给说动了,全来与咱们作对啦。”

  那沙哑的声音道:“华山?自从那年华山七剑让地煞董无公一口气毁了六剑,就只剩下了灰鹤银剑哈文泰孤零零的一个人,华山还能派什么高手?”

  金八弟道:“方七哥说得不错,听九弟说,来的正是哈文泰哩!”

  方七哥惊呼了一声道:“他妈的老贼好毒的手段,他把咱们姜六哥揭去生死未卜,只这一段仇就叫咱们必报不休了,他还要投石下井,想把咱们一口气全毁了哩!”

  那金八弟道:“七哥说得不错,瓢把子和雷二哥带了十弟赴那居庸关之约,他却在这里和咱们决战,分明是分散咱们的力量,看来华山点苍峨嵋全让老贼给搬动了,白三哥和古四哥若是再不到的话,可就麻烦了。”

  方七哥道:“萧五哥的人呢?”

  金八弟道:“下午就到了,他命咱们不可焦急,乱了阵脚。”

  其心愈听愈觉奇怪,他忍不住爬过去,伸出头来偷看过去,黑暗之中,依稀可见两个黑影相对坐在草坪上,月光照耀下,可以勉强看出这两人都穿着破烂接褴的灰衫,好像背上还打着两个大补钉。

  忽然之间,一个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丐帮十侠请了——”

  那坐着的两人一齐站了起来,左面的一个向着黑暗中道:“是庄老贼么?”

  那人哈哈大笑,朗声道:“听阁下出言无礼,大约便是‘石狮’方七侠吧,哈哈,老夫正是庄人仪。”

  紧接着走出一个气度威猛的五旬老者,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个汉子。

  这时,月光明亮起来,只见“方七侠”身旁的那人又瘦又长,脸上似乎洗不干净似的,只有一双眼睛却是亮得吓人,而且双眸中似乎闪出点点金光,那老者庄人仪拱手笑道:“这位——啊,想来必是‘金眼雕’金景了!”

  金景手中持着一根长及耳边的棍儿,他领了顿根儿道:“庄人仪,你把咱们姜六哥究竟怎么了?”

  庄人仪脸色一沉道:“你问老夫吗?”

  金景道:“当然是问你了——”

  庄人仪道:“那老夫倒要问问你,你们丐帮凭了哪一点理由断定老夫绑架了你们的姜六哥?”

  金景怒吼道:“在人仪,你要当面混赖么?”

  庄人仪不再言语,却笑嘻嘻地道:“咱们先不谈这个,到资帮讲道理的人来了咱们再谈不迟,待老夫先替二侠引见几位朋友

  他说着向后一伸手,指着最左边的两个胖子道:“这两位是点苍的名家洪氏兄弟——”

  金景吃了一惊,点苍洪氏兄弟不出江湖已有多年,想不到这庄人仪好生厉害,竟把他俩也拖出来了。

  庄人仪冷哼一声,指着另一个白面书生道:“这位铁兄想来二位英雄不曾见过,铁兄乃是才从天山到中原来的——”

  他话未说完,忽然一个粗矿的声音打断了他:“冰老人铁公谨是他的老子么?”

  只见一个背着一张金弓的老化子踏步走了进来。

  庄人仪微微一惊,随即呵呵笑道:“好呀,萧五爷请了。”

  其心吃了一惊,这萧五爷正是那间自己讨水喝的老化子,他忘了疲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变化。

  金弓老化子指着庄人仪骂道:“姓庄的,你一生伪善,惟恐天下不乱,你把我姜六弟藏到哪里去了?”

  庄人仪道:“老朽一来就碰着人有的问我要姜六哥,有的问我要姜六弟,这就奇了,谁见了你的姜六弟呀?”

  金弓化子道:“庄人仪,你用心险恶,一面挑拨蒙古‘大漠金沙’九喜神尼带着她的徒子徒孙与咱们丐帮定下居庸关之约,一面又煽动各派好手要在这里与咱们论理,只怕你计较虽好,各派高手未必就肯听你这糟老头地派遣吧?”

  他这句话说得具有挑拨意味,果然在人仪背后有人面露不悦之色。庄人仪不慌不忙地道:“萧昆,我且问你,郑州道上点苍的弟子是不是贵帮人打伤的?黄河水面上谭家的粮船是不是让资帮的人烧了?山西临汾……”

  金弓神丐萧昆捧腹大笑,声震林木,大声道:“我以为庄人仪一代枭雄,当真能够把天下各派高手都说动了,原来用的是这等伎俩——”

  他退了一步,再向前时,已用脚尖在地上写了一个“拖”字,方七侠和金八侠看了都知他意,此时双方力量悬殊,除了拖,别无他法。

  正在此时,一缕亮红色的烟花冲天而起,紧接着红色的旁边又冲起一缕黄色的烟花,在漆黑的天空里煞是好看。

  金景喜道:“三哥到了!”

  众人一闻此语,不由都是肃然,只见两个人大踏步走了过来。

  那两人左面的一个头上缠着一圈白布,右面的一个左手上也缠着白布,丐帮的人大惊失色,暗暗道:“三哥四哥挂了彩?”

  然而那庄人仪却更是惊骇万分了,他望着这两人出现,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这两人还没有死?

  那两人一言不语,只是大踏步走将过来,众人也肃静着,直到两人走到五步之外,金弓神丐才道:“三哥四哥,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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