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拐乌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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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拐乌弓-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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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月花道:“在忠州的穿心壕附近的地方,有个宝石碧又有人叫它做巴子城。在石鼓峡的江北岸。孤立虚拔,四呼悬绝,传说汉代的李雄,在那儿住过兵,打过仗,亦应当是古迹之一呢。”
  随着,“嗯”了一声,道:“真是越说越多,没有个完,还是到时再说罢。”
  戚南姣接口,道:“还没有说到三峡哩!”
  季月花郑重的,说道:“三峡之胜,非言语笔墨所能形容,亲眼看,比着耳朵,不知要好几千万倍。过去万县不久,便可到达,二位耐着点儿,准备留意欣赏罢。”
  待了顷刻间的沉寂,季月花面带浅笑,向吴戚二人溜了一眼,柔和的问道:“你们两兄妹,不会嫌我说多了罢?”
  吴湘道:“不多!不多!”
  看样子底下满想再补上几句客气话,而在一时之间,又无想起。便红着脸瞥了戚南姣一眼。
  戚南姣笑着接口,道:“我们早想领教,正愁找不到人呢?那能嫌多?”
  戚南姣是笑的吴湘的窘态毕露,表面上总算为他打了圆场。
  季月花并未留意这些,只淡淡的道:“我说了这么半天,也仅仅是一个粗枝大叶,真正走起来,总得十天半月,可是还没有离开昨晚那两个老头儿说的,什么吉家袁家势力范围……”
  最后一句,好像是对她自己所说:“我看在晨夕之间,总兔不了再拼一场!”
  吴戚二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内心之中,虽在盘算着,到时应当如何应付,在表面上,并未显示出来。
  季月花突然间好似记起什么,脸色亦随着从平淡转为欣慰。先浅然一笑,随后问戚南姣,道:“小妹妹!昨晚我见你使的那张弓儿好俊呀!”
  戚南姣万没想到她会突然间问到这个,在无防之下,微然一惊,仍随口答道:“自小我即喜欢用这个射打鸟儿,人长大了,仍是喜爱玩弄,实在见不得人,你还夸奖呢!”
  季月花并未与客套,便进一步的,问道:“不知令师是哪位高人?”戚月娇笑笑,道:
  “是家父偶尔指点,再没有什么高人。”
  这一语双关,已经暗射着指点她的人,即是高人,可是季月花岂会猜出,在她面前这位刁漾可爱小姑娘竟是当代奇侠,华夏双绝之的乌弓传人?
  只追问一句道:“请问令尊?”
  戚南姣即道:“家父戚干城,他老人家极少在江湖走动。”
  戚南姣将乌弓干城戚扬,姓和外号连在一起.竟把一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江湖女魔季月花瞒了个严严密密。
  她若有所思的,轻轻晤了一声,道:“江湖上的侠人奇士,不一定要在外走动!”
  戚南姣为着要补尝先前内心中对吴湘的那点儿歉咎,同时,亦是自己好奇,便抓着这一丝丝时机,问季月花,道:“您昨夜投在江心中的那个紫檀小木匣,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值得白龙山两位当家的那么气愤重视?”
  一季月花目注前方,悠悠说道:“是一把尺子,一把极其稀罕宝贵的尺子。”
  吴戚二人同时心中一沉。
  可是戚南姣的面色,非但未有现出半点惊异,竟相反的突然发笑,直笑得如同是它儿乱颤。
  戚南姣的这种笑态非但近两个月来与他日夕相处的吴湘,是一向未见,即连老走江湖的女魔李月花,亦被她笑得面现奇异之色,随听她说道:“一把尺子!难道是金尺子?珠尺?
  宝玉尺?即是这些,亦无什么稀罕宝贵呀!您不会骗我们年轻人罢?”
  季月花正色说,道:“小妹妹,我不会骗你,那确是一把玉尺,不过,比玉尺贵呢!”
  戚南姣故做惊奇的,道:“能贵到什么地步?”
  季月花静静的道:“贵到王城玉山换不到。”
  戚南姣更是故表惊异追问一句,道:“那是什么玉尺?”
  季月花随口答道:“古律玉尺!”
  吴戚二人,定力再高,也是闻言变色。不过即刻又都恢复镇静。
  季月花是何等人物,吴戚二人在不防之间的,这一丝流露,她已留意,但绝未疑及其他,只顺便问一句道:“你们二位奇怪吗?”
  吴湘未有答言,只戚南姣摇摇头,道:“我想如此贵重之物,得来必非容易。”
  季月花随着道:“这就是与白龙山结楔子的主要所在了?”
  此言之后,稍停片刻,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复面含浅笑的道:“大下事,很难说,常言道:踏破铁鞋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只玉尺,虽是人间至宝,我得来之时,却是由于极缘马占,未费大力。”
  她回忆着,说道:“在一个月之前的傍晚,我有事路过内江县的白马庙,进镇之后,正想找家饭店晚餐,突见在大街当中一家酒楼的门前,团满了闲人。及至近前。见在大厅中央,摆着一桌礼筵,桌上还放着两封银子,一个衣衫槛楼,满脸乱髯的汉子,正大马金乃的高居上座,畅饮大嚼。已经吃得杯盘狼藉,满眼的血丝,犹在嚷着加酒添菜。两个店小正侍立两旁,不断的应诺奔忙着,如同待候大老爷一般。
  这一人一席的奇异场面,逗引得厅内的其余食客,不断的注视,而群集在门前看热闹的人,则越集越多。
  此人我倒认识,他正是江湖名偷破脚游二,他的那付槛相,虽已相隔十年,可是我一眼即便认出,我向知此人,有种怪物脾气,即是在极其得意,或者是极其失意之时,喜欢摆弄这种臭场面,以此自娱或是自慰,这大概是他的一种心病,至于他为何愿意这样作,别人实是无法猜测。
  我知道他必定有事,亦即杂在众人之间,耐着性子,看看他是想玩些什么把戏。
  顷刻之后,果见他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醉眼也斜的,从店小又注视到其余的坐客,又注视到围在门前看热闹的,贼人眼利,我便巧妙的不昔着别人的赞动,掩去半张脸孔。即是如此,在他看见我这半张面孔之时,仍然双目巨睁,对我注意了良久。
  幸亏是我沉静的看着他,半点没有带出惊慌,随后见他又恢复原状,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不是她,不是她,她早该老了!”
  别的人,当然不明白他是说些什么,我心中则是非常清楚。
  最后,见他双目又注视着店小二,用手慢慢的拂着摆在桌面的两封银子,咂咂嘴,道:
  “有好吃好喝的仅管拿来,老子别的没有,有的是钱!”
  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桌面的两封银子,道:“这就是金银。”
  随手往腰间一探,取出一个油光滑亮的紫檀木小长匣,虚空一幌,左手往匣盖上一拍,道:“这是财宝!”
  然后,“啪”的一声,将小木匣拍在桌上,但他仍然慎重的用丰按着木匣的后端,对店小二,道:“呶!小子,一万银子卖给你。”
  两个店小二,都手足无措的傻笑着,答不出话来。
  他又一瞪醉眼,喝声道:“你俩要得起么?”
  两个店小二,即忙呆笑着,说道:“小的要不起。”
  游二的酒后颜态,和两个店小二的呆相,登时引起了众人一阵哄笑,游二顺手又将桌上的小紫檀木匣取起,正打算再揣回腰间,同时双目环顾着其余的客人,醉言醉语的,道:
  “幸亏是这小子买不起,不然老子可要舍大了!”
  亦即在此时,正趁他精神稍疏之际,我便飘身而前,由于变生顷俄,到他发觉之时,小紫檀木匣,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说着,对戚南姣道:“小妹妹,“暗偷”我不如他,“明夺”他又不如我了"
  当他在一愕之间,便猛力对我迎面拍来一掌,我随亦在他“交衡”穴上疾点一指,并极快的对他说道:“游二!咱们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一万银子我要啦!”
  活声未落,我已闪出门外。
  只听背后的游二沉吼一声,接着便是桌凳翻腾,及碗盘磁器等的巨响,并隐隐的听他喊道:“季……真是你……”
  当时我本不知道这紫檀木匣,是装的何物,不过一时高兴,想使这狂夫,在众人面前出一下丑。及行至一处僻静地方打开一看,竞是梦想不到的前古遗宝——“古律玉尺“说至此,又目注城南姣,问道:“我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对不对呢?”
  吴戚听得入神,同时点了点头。又听她接着,道:“最近听人传说,我有一位朋友,身罹重病,如能以此玉尺,相助医疗,可倍增奇效,因此我对此尺,便更加重视了。”
  成南姣轻“啊”了一声,道:“用玉尺医病,不会损坏罢?”
  季川花摇头答道:“此尺水无损毁!”
  戚南姣听了“水无损毁”四个字,放心的问道“此尺到底为当代什么人所有?”
  季月花道:“这个我亦不大清楚。只在十年之前,听说此物曾出现江湖之上,以后便再无人提起,直至我从游二手中行到此手,始才相信传说不虚。至于游二是由何处所得,则不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道:“在书上对古律尺的来历记载说:以黄钟之长,均作九寸,耐寸皆九分者。此黄帝伶伦造玉律之尺也。是名古律尺。又名纵尺。是选中式之。一之纵长,命为一分,九分为一寸,九寸共八十一分:是为一尺。咱们平常亦有“千大斗”之说,可见以前的人,量长短,容多寡,常常用来为准据呢!”
  “何为伶伦?何为黄钟?”
  季月花答道:“伶伦是黄帝时人。黄钟是十二律之一。古时的乐师,亦叫伶伦,不过此处所说的伶伦,是人的名字。古书上说黄帝使伶伦,自大夏之西,昆仑的北谷。当时黄帝曾命伶伦,到极远的西北方,昆仑山的北谷,取折竹,以为黄钟之管,吹黄钟之宫。”
  戚南姣疑惑的,道:“古律怎么又弄到十二律上去了呢?”
  季月花叽叽的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哪?”’接着,道:“书上还说:“卢氏力量,……共声中黄钟之宫。”他的意思,即是以律管之义为量器之度来起算。卢氏亦即历氏,是铸卸量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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