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涯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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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天涯浪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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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烈是在听的,王雨才一说到循“带脉”逆冲,他立即采取行动,以他内功修为之高,一点出便已算成功。
  “你说对了,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做。”
  “他有时间!”王雨闪电般亮了亮掌,一道微柔但暗藏无比潜劲的掌风发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刀会主举脚踢向韦烈,真正是咫尺之隔,这一脚不立即致命也是骨断筋折至少成残。
  “波!”地一声,大刀会主被潜劲震得一歪没踢中韦烈已弹身站到王雨身边。
  这一来情势大变,反客为主。
  在场的大刀会弟子全都面目失色。
  大刀会主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会主,在下说过最好不要试如何?”王雨淡笑。
  “多事书生,原来你是蓄意来的,你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足采信。”
  “错了,在下说的全是实话,会主不妨逐一查证。”
  “你说你们不是一路……”
  “本来不是同一路,他走一条,在下走一条。”
  “本座不信!”
  “这无关宏旨,是一路是两路差不了多少,纵使是敌对的人,有时也难免会走上一条路的,与事实无关。”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
  “在下说过,一向讲和平,以和平手段解决问题,现在天涯浪子既然无事,我们当然告辞,以后的事又当别论。”
  “会主,在下先声明!”韦烈开了口:“贵会总管冷无忌掳人勒索,事后背信不放人,在下誓不放过他,至于诬指在下是杀人凶手一节,是否他有意嫁祸,真正凶手是谁,在下也一定要予以查明,会主把此事当作贵会的私事处理,或视如个人之事悉听尊便!”说完,转向王雨道:“王老弟,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王雨耸耸肩。
  双双一抱拳,掉头扬长而去。
  大刀会主木立当场,她知道留人不住。
  其余的只有干瞪眼的份,一个“多事书生”已经够瞧,现在又加了“天涯浪子”,那是说多可怕有多可怕。
  出了大门。
  “韦兄,小弟还来得及时吗?”
  “太恰当了,愚兄尚未致谢。
  “小事一件,不足挂齿,相交即是缘份。”
  “老弟是如何知道……”
  “小弟有这方面的‘神通’!”
  不知是笑话还是真有‘神通’这回事,对方这么说,韦烈当然不便追问,只好报以一笑道:“真是缘份!”
  “小弟一向最相信‘缘份’二字的。”
  “愚兄亦然。”
  “那太好了,我们何往?”
  “垣曲!”韦烈心意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愚兄还有点小事必须处理!”他想到此行的结果必须对路遥有所交代,还有小青坟前发生立碑和挂玉锁的事也需要加以进一步的查究。
  “好吧!那我们又该说后会有期了!”
  两名俊书僮笑吟吟地迎上前来,作揖。
  “韦公子!”两人齐声说。
  “我来介绍,他叫立仁!”王雨指着稍高的一个:“他叫立之!”
  “哦!立仁、立义,这两个名字好!”韦烈点头说。
  立仁、立义相视一笑。
  韦烈现在是当面近对二僮,觉得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再看王雨也有那么点微妙感觉,不禁皱眉。
  “韦兄想到什么?”
  “这……愚兄突然觉得三位似曾相识!”
  “啁!这就叫缘份,所谓一见如故。”
  “对呀!”二僮齐声附和。
  “唔!缘份!”韦烈讪讪一笑,不再说下去。
  院内花园用围墙砌了一个方角自成独立小院,院门紧闭,里面是一幢精舍,久没整修,已显得有些古旧。
  庄主司马长啸来到门口,脸色憔悴还带忧戚。
  “咯!咯!”他用手指叩门。
  ”外面是谁?”里面传出一个苍老之声。“是我!”司马长啸回答。
  “哦!是二公子……庄主,什么事?”
  “我要见大公子!”
  “你去说—声,就说我一定要见!”想想又加重一句“非见不可!”
  “好吧!”
  司马长啸不安地在门前踱步。
  好一阵门才打开,是个两鬓见霜的老苍头—老蒲“庄主请进!”司马长啸步入,门又关上还加了栓。
  精舍明间凉榻上亭枕躺着一个面带病容的老人,他就是老大司马长江,他已经躺了二十年足不离精舍,老蒲是他的亲信下人,唯一寸步不离照料他的忠仆,二十年之间,除了司马长啸偶而能进这门之外,他不见任何人。
  “大哥,你……还好吧?”司马长啸近榻。
  “心已死,身未灭,有什么好不好?”说话似乎很费力,神色是极度的萎靡消沉,两眼无神,是个活死人。
  “大哥……”
  “有话快说,说完快走!”
  司马长啸脸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吐了口气。
  “大哥,你这样……做兄弟的心里好苦。”
  “什么事要见我,快说!”
  “我见到……路遥!心里积怨很深,看来永远化不开。”
  “应该的。”司马长江闭了闭眼,脸皮子抽动了数下,眼角沁出了两颗泪珠,幽长地一叹,然后突然张大眼,目光相当怕人,以颤抖的声音道:“老二,我之所以苟活下去,是要留这副皮囊,准备交给路遥,以消他心头之恨,等有一天……我会请他来,要他亲手杀我,以赎我的不赫之罪。”
  “大哥!”司马长啸也激动下泪:“你何必……”
  “还有事吗?”
  “我也见到小青的丈夫,一表人才,一流武功,他叫韦烈,外号‘天涯浪子’,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哦,韦烈,小青……”声音凄哽:“是该长得可以嫁人了,我……算了,一个心已死的人还有什么好说。”
  “我……说来惭愧,几乎不是韦烈的对手。”
  “什么?”司马长江又瞪眼:“你跟他动武?”
  “大哥,是因为……误会。”
  “什么误会?”司马长江似乎突然有了精神,很大声,而且非常激动。
  “是……是因为彼此不识,偶然碰上,所以……”司马长啸不敢说出司马茜这一段,他怕大哥受不了。
  “做大不忠,亏你现在是一庄之主。”
  “大哥,我知错了。”
  “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你走吧!”
  兄弟之间的距离是愈来愈远了,几乎已成了路人,但司长啸并不怪大哥,大哥所受的打击足够毁灭一个人有余,他的心是真的死了,所以对路遥才宣称他已经不在人世,事实也是如此,他孤寂地苟活在一个绝望的世界里等待生命的终结。
  “大哥,那……我就不再烦你;如果你有什么要我这……做小弟的去办,就叫老蒲通知我一声!”他深望了大哥一眼,转身步出。
  老蒲开门又关门。
  这一扇门隔断了世间所有的情。
  司马长啸回身望着这道小门,伤感地自语道:“人间多少悲惨事。世上多少伤心人!大哥,你就如此了结一生?二十年过去了,为什么不让过去的过去,谁能帮助你?一切全要靠你自己啊!你往日的豪雄哪里去了?”
  精舍里,司马长江流下了伤心痛泪,哀声道:“二弟,原谅我,并非我没有手足之情,只是……唉!”
  五天后。
  韦烈又回到垣曲住进原来的客栈。
  小青的坟上再没干扰,石碑和玉锁成了悬案,路遥不能离开,他必须不断守候下去,什么时候曾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尤其那骗走“宝镜”的曾威胁过要毁小青的墓,这点不能不防。
  现在是起更时分,他一个人在房里喝闷酒。
  他满眼都是“多事书生”天雨的影子,实在想不透这美书生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么轻的年纪,会具有这么高的功力,对江湖事又如此老道,超过一辈子在江湖打滚的老姜,尤其那一点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他解释为“缘份”,也一再加以强调,又说具有某种‘神通’,这简直太玄了,是故意说的吗?
  “公子!”是小二李大头的声音。
  “进来!”
  李大头推门进入。
  “报告公子一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韦烈心中一动。
  “小的听邻村的人传说,有个贵公子带着一个似乎失心疯的漂亮女子住在村里,小的一时好奇,趁着探亲的机会去悄悄偷看了一下,公子猜是谁?就是公子的女伴,那位被糟蹋的……”
  韦烈一下子按桌而起,两眼睁得滚圆。
  “什么时候的事?”
  “是……是八天前,对,八天!”
  “男的什么样子?”
  “男的不在,那位姑娘是被锁在房里的。”
  “哪个村子,怎么走法,哪一家?”
  李大头详细地说明了地点,房屋的座落和特征。
  韦烈仔细一想,正是自己离开垣曲,半路上碰到方一平的地方,想不到司马茜是落在方一平那卑鄙小人的手里,对了,“花间狐”龙生否认做这件没人性的事,而原先怀疑是“鬼算盘”的副手宋世珍所为,但宋世珍已被杀。
  “李大头,拿去买酒喝!”韦烈摸出一个小金果子。
  “公子,小的说过不能收!”说完正要转身。
  “李大头!”韦烈离开椅子一把拉住:“你听着,你帮了我的大忙,这只是表示一点心意,你不收便是瞧不起我,我会心里不安,你收下,以后有事我还会找你帮忙,你要是不收我司要生气了。”
  李大头万般无奈,手又被抓得很痛,只好称谢收下。
  “对了,你现在就替我办件事。”
  “公子请吩咐。”
  韦烈取出一张写好的字条,离开来在后面又加了几句,然后在灯上烘干墨迹,折好:
  “你知道有座破庙叫‘万寿宫’吗?”
  “知道!”
  “你把这拿去,放在大门右边的门斗上。”
  “好的,小的这就立刻去办。”李大头接过纸折。
  “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小的省得。”
  李大头离去。
  韦烈带着剑随后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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