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天涯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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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天涯浪子-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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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森,不必耀武扬威,要砍就下手吧!”
  “想不到你这钻女人裤裆的居然还有这点种,哈哈哈……”
  笑声中,雪亮的大刀出鞘扬起。
  方一平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生与死对他并无分别。
  “有什么遗言没有?”
  方一平仰起脸,嘴闭得很紧。
  森森寒光斜切向颈子。
  “啊!”半声惨哼没有尾音。“砰!”人栽了下去。栽倒的不是方一平,而是大刀会香主何森。现身的是一个蓝衣中年,鹰鼻鹞眼,一望而知是个阴鸷人物。
  四五名大刀会弟子呐喊一声,亮刀攻上。
  剑光连闪,惨号暴传,只那么一眨眼工夫,五名大刀会弟子全部了帐。蓝衣人若无其事地在死者身上拭净剑上血痕,好整以暇地收起剑,然后才面向方一平,脸上没有半丝表情,仿佛是戴着人皮面具。
  “方一平,你的确是时运不济!”声音也是冷的。
  “唔!”方一平不想说话。
  “你曾经是有天下第一剑手之称的司马长啸的唯一传人,大刀会一人之下的总管,武林中很名气的‘梅花剑客’,而今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实在令人扼腕,你是否想东山再起,重振昔日雄风?”
  缺了一只手掌,又被废了功力,能东山再起吗?
  这简直就像是神话,蓝衣人不会是神。
  方一平不予理睬。
  “方一平,你就如此认命了?”蓝衣人又说。
  “不认命又能如何?”方一平幽幽启口。
  “区区可以改造你的命运!”
  “你阁下是神!”
  “道行不足,神与人并无差别,有那份超人的能耐,人便是神!”蓝衣人说得煞有介事,态度也很认真。
  这算是那一门的歪理,但仔细推敲不无道理。方一平有些心动,一个身临绝境的人,即使看到海市蜃楼,明知是虚幻也愿把它当成真的,何况武林中不乏被尊为神的奇材异能之士,能耐超人,何尝不可以称为人中之神。
  饮鸩可以解眼前之渴。
  以失去意义的生命换取短暂的慰藉也非坏事。
  方一平生来便是投机使诈之徒,血管里流的是叛逆的血,他不在乎跟魔鬼打交道。这蓝衣人出现得突兀,对他的一切似乎了如指掌,如此做必然有其目的,但如能使已经熄灭的火再进一次火堆花,自身虽然难免重归寂灭,谁说不是件称心的事?于是,侥幸之念大炽,他想赌一下,反正自己已经没有赌本,输了也无所谓,赢了算是捡到的。
  “阁下如何改造在下的命运?”
  “首先使你恢复被废的功力。”
  “被废的功力能恢复吗?”
  “被废乃是经脉枢钮被破坏或是予以阻绝,所谓功、气血之结合运用而已,有特殊能耐之,可以修复破坏,打通阻际,至于如何做法,那不是你的事。”
  方一平的心开始活跃了。
  “右手无掌,又将奈何?”
  “可以别物取代,你还有左掌可用,右手可以为辅,其实以何者为主,习惯而已,你是武者应该明白这道理。”
  这话极合情理,生来习惯用左手的并不罕见。
  方一平深深考虑了一番。
  “什么条件?”他知道必有条件,所以开门见山地问。
  “效忠本门!”
  “大造门!”方一平立即便想到了。
  “不错,你很聪明。”
  “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没有了!”
  “好!”方一平下了决心。“在下应承!”
  “随区区走!”
  两人离开现场。
  方一平准备接受命运的挑战。
  整整一个月,“花间狐”能生全力在探查玲苓的下落,韦烈在凌云山庄特辟的静室里全心钻研无相秘芨。
  山庄里平静无波,大造门的人不再来骚扰。
  这天正午,韦烈出了静室,他已大功告成,新境界除了眼神更见清澈之外,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改变。
  司马长啸特设盛筵庆贺韦烈成功出关,席间有司马夫人母女和总管殷子龙作陪,差不多等于是家宴。
  司马茜强颜欢笑,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心照不宣。
  “殷总管,你的事有眉目吗?”韦烈不便说出玲苓。
  “大造门太神秘,毫无线索可循。”殷子龙有些神伤,妻子被劫持已经一个半月,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必心烦,在下会尽力协助。”
  司马夫人望望韦烈又望望司马茜,不断以眼色向司马长啸示意,但司马长啸故作不知,他明白妻子的心意,但他实在无法启齿,小青也是女儿,韦烈是小青的丈夫,司马茜已非女儿身,要是遭到拒绝,老脸何处放。
  “爹,娘!”司马茜凄苦地笑笑。“女儿我有个不孝之请?”
  “什么叫不孝之请?”司马长啸已有预感不会是好事。
  “女儿身遭奇惨,对世事已经看穿,准备找个幽静之处,常伴古佛青灯,请二位允准,并恕不孝之罪。”
  在座的全都脸上变色。
  “你要出家?”司马长啸眉头打起结。
  “是的,不然……活得太苦。”
  “茜儿,你抛下爹娘……能心安吗?”
  “女儿已经说过不孝。”
  “茜儿!”司马夫人眼圈发红,身躯在发抖,如果不是有人在侧,她想抱住女儿痛哭一场。
  “你不多想想,我跟你爹只剩你一个女儿,你离开了……我们巴望什么?孤寡寂寞过一生么?”眼角已见晶莹。
  “娘,这是命,就当没我这女儿吧!”
  “茜儿!”司马夫人已然泪下。“虽然你不是我十月怀胎所生,你爹也隔了一层,但我们待你比亲生犹有过之,你忍心……”
  这话使韦烈大为震惊,司马茜竟然不是司马长啸的新生骨肉,这从何说起?路遥舅舅怎么从没提过?
  司马长啸想阻止妻子说下去已来不及。
  “韦烈!”司马夫人趁势追击,她非说出心里的话不可。
  “现在只有你才能改变小茜的心意,我明白,你会很为难,但我不能不提出这要求,司马家不能无后,而你本就是司马家的女婿,茜儿早先对你……”
  “娘,不要说下去了!”司马茜也泪光莹然。
  韦烈的确很为难,并非嫌弃司马茜是被糟蹋过的残花,而是自始到现在,他对司马茜从来就没兴起过爱的念头,他对她的作为起初是基于把她当小青的化身,后来是为了她与小青的真实关系,当然,方一平的猜忌诬陷也是原因之一,他能强迫自己答应吗?当然不能,冷玉霜已攫住了他的心,再加上谷兰的牵缠,他已无法安顿自己。
  “韦烈,我再等你的答复?”司马夫人紧迫不放。
  “我……不能立刻答复。”
  “为什么?”
  “我必须请示路遥舅舅。”
  一抬出路遥,司马夫人嘴已张不开,司马长啸老脸也呈黯然。
  殷子龙是外人,他假托是大公子司马长英的忘年至交,他们对他不避讳,但他没资格插嘴,只好保持缄默。
  “韦烈,不必作难。”司马茜正色开口。“我以前任性,但有分寸也有原则,你答应了我也不答应。”
  全座默然。
  空气显得很僵。
  就在此刻,一个老头突然闯了进来。
  司马长啸两眼瞪大。
  “二……三公子!”他称司马长啸为三公子。
  “老蒲,什么事?”司马长啸显得很紧张。
  老蒲是山庄老忠仆,专门伺候二公子司马长江的。
  韦烈和殷子龙当然不明白山庄里这一段秘密,只惊奇地睁眼望着。
  “二公子痼疾猝发,很严重!”
  “这……怎么会?”司马长啸夫妇齐齐起身。
  司马茜粉腮大变,片言不发,冲了出去。
  “我去看看!”司马长啸也匆匆离开。
  “老蒲急跟出去。
  韦烈心念疾转,记得路遥舅舅曾问过司马长啸的兄长,司马长啸答称已经不在人世,这是怎么回事?看司马茜父女的反应相当强烈,真的如此严重吗?
  司马夫人一脸焦灼,但没开口。
  殷子龙皱眉,脸上是一片茫然。
  后花园精舍。
  司马长江躺在床上还呈半昏迷状态,司马长啸和司马茜站在床边焦灼万状,忠仆老蒲在门外直打转。
  “爹,二伯真的是痼疾复发?”司马茜怀疑地问。
  “这……”司马长啸欲言又止。
  “我看不像是痼疾复发,您检视过了难道看不出来?”
  “小茜,坦白告诉你,你二伯是受了毒伤。”
  “毒伤?”司马茜惊叫。“是谁下的手?这句话等于白问,伤者不能说话,在场的谁也不知道。
  “老蒲!”司马长啸转面向外。“二庄主受伤之后有没有服食过解毒的药物?”
  “有,加倍的份量,但不管用。”老蒲回答。
  “这……”司马长啸略作踌躇。“快去请韦公子来,也许有办法。”
  “可是……这精舍照规矩不许外人……”
  “韦公子是自己人,快去。”
  老蒲奔去。
  司马长江突然呻吟了一声,双目暴睁,胸部剧烈起伏,眼珠子变成了红色,手脚不断伸缩,似乎毒已攻心,嘴唇抖动,仍然发不出声音。
  “二哥!”司马长啸悲嚎了一声。
  “二伯!”司马茜哀叫。
  父女俩趴在床边,泪水滚滚而下。
  “爹,怎么办?怎样子二伯……”
  “小茜,生死由命,人无能为力,现在……你该改称呼了,我是你三叔,赶快叫爹,也许……他能听到。”
  “爹!”司马茜叫声凄厉。“您听到吗?这些年来……女儿见您都难,直到最近……”
  喉头已经哽塞,再也说不下去。
  老蒲伴着韦烈匆匆来到。
  “二公子!”老蒲也跪了下去。
  韦烈见这情状,不由呆了一呆。
  “庄主……”
  “你岳父大人是中了无名剧毒!”
  “我……岳丈?”韦烈大惑。
  “先设法救人,别的慢慢再说。”
  韦烈近床,只见司马长江已经奄奄一息,他不懂毒,也不会解毒,要找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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