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130(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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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130(偷天换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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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妄加非议,这种行为,最是无知,应该受点教训。
    我们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还没有推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下惨叫,接著就是许多人问「怎么了」的杂乱声音。
    我们回头看去,只见刚才口头上占了便宜的那人,还在不断惨叫,在地上打滚。
    这当然是葫芦生做了手脚,难得的是葫芦生这时候完全象是没事人一样。
    我和白素忍住了笑,于是神情很古怪,她显然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却又不愿意相信,所以才会有这种表情。
    她想说甚么,却又没有开口,伸手敲了敲门,就推开了门,请我们进去。
    门一推开,我就看到了病房中的情形,一看之下,我怔了一怔,里面的情形和我脑中事先设想的情形完全不同。
    我事先设想的是:一个老妇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死神已经在她身边──这是末期癌症患者的正常情形。
    可是这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老妇人,正坐在沙发上,身边有两个护士,正在替她搥骨。
    这老妇人当然应该是老妇人,可是我实在不能肯定她是不是老妇人──这时候的感觉,如实记述出来,看起来更是语无伦次,然而当时感觉确然这样紊乱。
    那老妇人是好端端地坐著,并不是软瘫在沙发上,她的脸色虽然十分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可是配合她的一头银发梳成的发髻,却又出奇的调和,使人感不到死亡的阴影,只感到非常安宁的静止。
    她的脸上当然有皱纹,可是配合她秀丽的脸和她那双顾盼之间,仍然神采流转的眼睛,也显得十分和谐。
    这是难以形容的容颜和神态,总之是使人一看就觉得舒服无比,所谓「如沐春风」,大抵就是这种情形了。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大家都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些甚么,想的是,早知道这赛观音是出色人物,可是无论如何设想,也想不到她出色到这种程度!如果早知道这样,再不愿意、再要冒险,也要前来。如果错过了和她会面的机会,实在是一大憾事!
    葫芦生在看到了这种情形之后,用力伸手推开了我,步跨进了房间,赛观音立刻向他望来。
    赛观音的眼光非常柔和,她虽然只是望向葫芦生,可是在旁边的我,却也可以领略到她眼光中的那种就算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得清楚的感觉。
    在赛观音的目光下,葫芦生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直视赛观音,神情激动,说不出话来。
    赛观音先开口,她未语先笑,笑容十分可亲,而且动人,很难想象她年轻的时候笑容会怎样,现在就使人感到不论她说甚么,接著这种笑容而来的话,必然也会极其动听。
    这种感觉,实在是非理性之极,可是面对这样的笑容,谁还会去理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理性。
    接著,赛观音缓缓摇了摇头:「小兄弟,你老了!」
    葫芦生这才继续向前走,到了赛观音身前,蹲了下来,又望了赛观音半晌,才道:「大姐姐,你也老了,不过还是那么好看。」
    赛观音笑了起来:「上次伏牛山会后,到如今,有六十年了吧?」
    葫芦生的回答很令人吃惊,他道:「五十七年九个月零三天!」
    赛观音现出一副爱怜的神情,伸手在葫芦生头上轻轻拍著,她的声音也很激动,不断地道:「小兄弟,你真是……小兄弟,你真是……」
    这情景相当动人,也由此可知赛观音在葫芦生心目中的地位。相反来说,葫芦生在赛观音的心目中,显然没有这样的地位。不过葫芦生绝对不会在乎,在他的有生之年,还能够再见到赛观音,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赛观音又很感叹地道:「五十七年……五十七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从这时候向前推五十七年,对葫芦生来说,可能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他离开中原之后,一直在修习降头术,外面世界发生甚么样变化,他完全不知道。
    可是对于像赛观音这样的传奇人物来说,这五十七年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感叹。
    葫芦生握住了赛观音的手,道:「不管发生了多少事,你永远是我的大姐姐,我永远是你的小兄弟!」
    这时候葫芦生已经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稀少、牙齿不全的衰弱,从他的口中,说出这样如同在「肥皂剧」中才有的对白来,在场的我,听到了居然并没有感到肉麻,也算是异数。
    赛观音吸了一口气:「大姐姐在人间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这时候赛观音看起来完全不象是一个垂死的人,可是葫芦生是降头术大师,对人的身体状况有极其深刻的了解,他既然握住了赛观音的手,就自然立刻知道赛观音的身体状况,所以他对赛观音的话完全同意,并没有说任何虚假的安慰话,只是道:「回天上去,你本来就是仙女下凡,当然应该回去。」
    在一旁的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葫芦生那样说,很明显,表示赛观音确然在人间的日子不久了。
    赛观音笑了笑:「你真会说话。趁我现在还没有断气,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葫芦生连连点头:「只管说!」
    第四部历史
    赛观音闭上眼睛一会,才又睁开眼来,道:「除了于是和你之外,其余人都出去。」
    她这话是对葫芦生说的,话一出口,两个护士立刻走了出去,她对葫芦生说这样的话,当然是针对我和白素而来。
    我立刻感到有些事情会发生,果然,我和白素并没有出去,等待葫芦生向赛观音解释,我们必须留在房中。
    赛观音注视著我和白素──这时候我完全可以肯定赛观音对我们充满了敌意,可是怪异的是她注视我们的眼光还是那样柔和,并不严厉,而在柔和之中,象是有一股力量,要逼我们自己说出真相来。
    一时之间病房之中没有人出声,气氛颇为古怪。
    葫芦生也觉得应该为我和白素说话,他吸了一口气,道:「他们两人……他们两人……他们两人……」
    他本来应该说「他们两人是我的助手,请让他们留下来」的,可是他的舌头在「他们两人」这四个字上象是打了结一样,不断重复,无法再往下说。
    赛观音的目光转向葫芦生,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葫芦生更是手足无措,干脆张大了口,连刚才一再重复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到了这种情形,不禁心中叫苦不迭,我们在来之前,设想过一切情形,也商量过应该如何进行。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葫芦生对赛观音的崇拜到了那种地步──他在赛观音面前,根本无法说谎!
    所以他说不出我们是他的助手这样的话来。
    而这时候在赛观音显然带有责备的眼光注视下,他更象是犯了错当场被抓到的孩子一样,除了俯首认罪之外,没有任何选择。而且他的心中一定还在怪我们,不应该要他来和我们一齐欺骗他最敬爱的大姐姐。
    赛观音看到葫芦生这种狼狈的样子,向他笑了一笑,葫芦生立刻如释重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他的情形是只要他自己得到了赛观音的原谅就好,再也不理会我们的死活了!
    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同时也感到很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我和白素的化装应该是天衣无缝,行动也没有露出马脚,所以我决定先沉住气,看事情如何发展。
    白素显然和我一样意思,都静以待变。
    赛观音又向我们望来,目光还是那样柔和,她微笑道:「想不到我老婆子已经是快死的人了,还能惊动两位高人。」
    她已经「出手」,我们当然无法一直像傻瓜那样站著不动。我响应得含含糊糊:「哪来的甚么高手啊!」
    赛观音听了,呵呵笑了起来,一面还挥著手,神态象是熟人在说话说到了好笑的地方一样。
    她一面笑、一面道:「两位太客气了,我虽然老,可是人老精、鬼老灵,眼光还不模糊,两位一进门,走这几步,我要是看不出你们武功非凡,我就是个瞎老太婆了。」
    她说著,又立刻望向葫芦生,仍然满脸笑容,道:「小兄弟,你本来和这两位高手合计了来骗我的是不是?」
    葫芦生像傻瓜一样,连连点头。
    赛观音又道:「不过算你有良心,不能在大姐姐面前说鬼话。」
    葫芦生满头大汗,又连连点头。
    我不禁对赛观音十分佩服,因为她不但识穿了我们,而且轻轻松松,立刻控制了局面,至少这时候我就尴尬之极,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只见白素向赛观音走去,笑道:「前辈真好眼力!」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显然不能再混蒙下去,所以白素干脆承认。
    白素继续道:「请前辈看看我的武功是甚么家数?」
    白素在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使出任何招数来,仍然只是平平常常地向前走著。
    这分明是针对赛观音刚才所说看我们走进房来就知道我们是武术高手这句话而要进一步考验赛观音的眼力。
    赛观音双眉略扬,显然是接受了挑战,她立刻现出很奇怪的神情,很是疑惑,像是想到了甚么,可是又不敢肯定。
    这时候白素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在等她回答,赛观音又想了一想,才道:「真没有道理,可是看起来,姑娘你的武术家数,竟然像我的一位老朋友!」
    赛观音虽然说来还不是很肯定,可是我已经听得佩服之极,她所说的「老朋友」,显然是指白老大而言,她能够在白素走几步路之间,就观察出了白素的武术来历,要不是她自己本身对普天下的武术都了然于胸,而且有极高的造诣,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白素笑道:「是吗?」
    她话一出口,就伸手向赛观音,也看不出她想做甚么,好象是想轻轻去拍对方的肩头。
    而赛观音看到白素伸手向她,立刻也扬手,去抓白素的手腕,白素手一翻,反抓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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