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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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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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红波一见,心中暗叫惭愧不已。薛仇看似痴呆,其实他周身无不戒备着,美色当前,毫无所动,真不愧为一天下奇男子。
  柳红波这一击,虽说无声无息,没击中薛仇,更没能逃过少女的双眼,白衣少女禁不住引吭而啸……
  随着啸声,白衣少女双袖翩翩起舞,犹如怪鸟双翅,可是,每一扑击,必是既猛又疾,威厉十分。
  薛仇明知白衣少女了得,金莲花取出后,早已深加戒备,一见对方扑来,立即施展开天池五年所学,威猛无垢盖世绝学金莲十八闪,与以抗拒反击,攻守兼备,紧紧地守住门户。
  这一场拼斗,较之先前又自不同,疾猛扑击中,映发着道道金光与团团白光,呼呼厉风号啸,连远在三丈外的柳红波亦被逼又退出寻丈。
  薛仇金莲十八闪,虽说总共只有十八招,但却能纵横杂错使用,颠倒秩序,亦无不可,秩序依然,毫无稍弱之态!
  而白衣少女的艺业,则更为惊人,双袖翩舞,竟似没一招一式相同,且一招较一招威猛,一式比一式凌厉,有如滚滚长江之水,源源而来。
  只瞬息工夫,二人已相拆百招以上。
  逐渐的,薛仇已感压力平增,钦服之念,油然而生。只是,他却不肯认输退下,因为他还有“玄戈神功”与“曲阳指”尚未施展。
  再拆数十招,薛仇金莲花威势顿减,万分不得已下,薛仇左掌,只得施展开“曲阳指”,夹式弹出,以应缓急。
  “刷”的一声,“曲阳指”罕世奇学,只一下,已弹中对方长袖,将对方一招压势破去,这一指既无中袖,如若不横断直裂长袖,最少也要在袖上留一小洞。
  白衣少女一见薛仇施展出“曲阳指”,也是一怔,禁不住收势查看她的长袖,长袖完好如初,毫无伤损,方仰首道:“原来你也会这门功夫,难道中原武林,都会这门功夫?”
  薛仇见她倏然收势,也觉惊讶,他本已身透重汗,忙喘息答道:“中原武林会此功夫者,寥寥无几,但却有高出薛某许多者。”薛仇此语至诚,毫无夸张之言,因为悲灵大师的“曲阳指”,功力就较他深厚许多。
  白衣少女闻言,不禁紧皱双眉,蛾首低垂沉思,久久不发一语。
  薛仇伤愈之初,体力尚未全复,经此激战,早已疲困不堪,见对方沉思不语,他倒乐得先歇息一阵。
  总过了好半晌工夫,方见白衣少女缓缓抬起头来,倏地,屈指一弹,“嚓”的一声,三丈外一颗合抱大树,应声现出一圆洞。
  敢情,白衣少女也懂得“曲阳指”功夫!
  却听她道;“较我这功力如何?”
  薛仇一看就知白衣少女指上功力较他为强。可是,要与悲灵大师相较,仍然差这么一筹,遂实说道:“姑娘指力惊人,薛某望尘莫及。然则比之薛某所遇之人,仍差一筹,恕薛某大胆直言了!
  白衣少女一听,脸上立即泛起痛苦之色,道:“好!我叫二鸟送你们回去吧!”
  薛仇想不到如此轻易就能离去。可是,看到白衣少女满脸苦痛,心知她定有什么悲痛辛酸,想起她一人处此荒岛,终日与鸟为伍,不禁大起怜惜之念,忙问道:“姑娘脸色不悦,想必心事重重,能否一道其详,若有所差谴,薛某愿效微劳,以报日前相救之恩!”
  白衣少女猛然抬头,脸色沉重,双眼紧紧凝注薛仇道:“我说过没救你,无需你报恩,一月后,我当出面寻你,只要你肯再见我,见到我的二鸟后,招呼一声,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白衣少女没待薛仇再说什么,径自掉头而去,连柳红波也没招呼一声。
  柳红波一听说白衣少女一月后去寻薛仇,心中突起异样感触,虽然她明知此念污浊,大有侮辱白衣少女天仙般的人儿,但她却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见白衣少女走远,急急投入薛仇怀里,道:“仇哥哥,你说你爱我的,不是吗?”
  薛仇本亦心不在焉,见柳红波扑来,自然地揽住她的纤腰,听也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就微笑点头!
  头刚点下,猛然警觉,“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在生死簿上那八个字,又跃现眼前,仿佛满沾腥血,红得惊人,赶忙松开手臂,但却呐呐的答不上话。
  柳红波见他点头,先是一喜,突觉他手臂一松,再抬头看时,薛仇一脸淡金,满布杀气,心中一寒,道:“仇哥哥,仇哥哥,你怎么啦?”
  薛仇微微振了振神,方道:“没什么?”
  虽只短短三字,薛仇似已用了很大的劲,方始吐出,显见这三个字,是多多的不真实,违背了他的心意。
  柳红波聪明人,哪有不知之理,尤其这三个字的语气,淡漠吓人,哪像是相爱人的语气?
  柳红波心中一凉,打了个冷战,道:“仇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值得瞒我,今生今世,我柳红波对你绝无二心,只要你开口要看我的心,我立即剖腹取出来给你看,言过其实,天不容我。”
  柳红波越显得爱心坚韧,薛仇越是痛苦难当,但听他暴喝一声,道:“我说过没什么?……”
  一喝未毕,薛仇已然警觉,柳红波非但没错,且对自己有恩,自己何苦对她发这大脾气?“追风无影”、“独脚神乞”若真的参加了预谋铜堡血案,还怕他跑得了吗?日后自会找他算帐,届时,柳红波自然会反亲为仇!……
  于是,薛仇赶忙又安慰道:“波妹,目前因我一身血债未偿,心下难过十分,请波妹原谅我这脾气……”
  柳红波不是不知道他满身血债,但她更知道二人之间一定有问题了,薛仇越是解释,则越证实其中问题不简单,但她也知道若是直接追问下去,是问不出所以然的,只有期待间接的探测。
  这时,两只怪鸟已停在二人身前,但却不见白衣少女影子,柳红波与二鸟已然熟识,并懂得驾鸟之策,于是当先跨上鸟背。
  少时,来至另一岛上,薛仇落下鸟背,在岛上来回寻了四五遍,哪有悟元和尚的影子?但却在岛的四周,发觉了七八个火坑,大概悟元和尚用火烟向海上船只求救,被船只救走了!
  如不急急设法逃走,他也明知死路一条!
  薛仇见寻他不着,只得与柳红波又跨上鸟背,往大陆上飞去!
  两只怪鸟,双翅展动,真是一泄千里,哪消些时,大陆已然在望!
  薛柳二人在沿海山区落下时,正是午牌时分。
  柳红波自晨间的暗影笼罩心头后,对薛仇已大起警惕之心,她倒并非怕薛仇会害她,而怕薛仇会不辞而别?
  再者,她要暗中探测,二人间的暗礁,其故何在?对薛仇的侍候,她可是有增无减,绝不自动疏远。
  爱是微妙的,它能驱使一个人,毫无目的的为爱而牺牲。因为热恋中的人儿,有时确是盲目而可怜的,她明知是错,而偏偏要踏上去。
  “爱”,占据了意识界最重要的地位,一个人为情而动,为爱而动……
  如今的柳红波就是如此,她愿为薛仇做任何一切,除非她办不到!
  而薛仇呢?他并非真的不喜欢柳红波。柳红波的温柔体贴,早已使他情爱波动,傅影深刻,若非生死簿中发觉“独脚神乞”的名字……
  连绵山区,四下无人,二人立即寻路出山,准备寻人打听,身处何方?当真,二人连处身何地均不知?
  峰峦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奔行约半个时辰,突然发现环山中一个数亩的草地,时虽严冬,枯草仍长可及人。草地当中,却起盖了一座小小寺院,红墙绿瓦,点缀得十分别致。
  寺院毫无残破之相,虽处荒山,亦必有人,二人一见大喜,忙跃下峰去,寻路穿草,来到寺院门前。
  寺院远看不大,近看可也不小,二人见寺院横匾黑底金字写着“圣主寺”金字亮光耀眼,加之红墙绿瓦,均像新起盖的一般。
  二人心知,选此地修庙,必是高人隐士之流,不敢大意,遂轻叩寺门!
  稍歇,步履声传了出来,开门的竟是个十四五岁小沙弥。小沙弥一见二人,毫无惊奇之感,且十分礼貌地打个问讯,道:“家师今日晨间打坐,突感心血来潮,说今日必有二位贵宾驾临,嘱小僧定必请二位内殿待茶,以便爽谈。请二位随小僧入寺歇息如何?”
  薛柳二人闻言,心中猛吃一惊,居然有人算就他二人会到此,这等世外高僧,哪能错过拜见机缘?
  于是,薛仇忙接口道:“小师父,令师法号怎么称呼!”
  “家师上慈下悲,隐居天台环地已二十余载。”
  原来,这乃是天台山附近。薛柳从外飞来,预测也是江浙沿岸一带,遂随着小沙弥进入内殿!
  小沙弥边行边道:“圣主寺每年粉刷,二十余载始能保持完整如新!”
  薛仇心道:“我说呢?要不每年粉刷,哪得如此美观?大概这位高僧原本家中亦甚富有。”遂随口问道:“令师想必是前朝贵人!”
  小沙弥一笑道:“施主说得不错,家师乃前朝武将!……”
  “武功也定必了得!”
  “这倒未必,小僧来此前后八年,家师一心向佛,很少谈及武功,只教小僧一些防身健身粗浅薄技,根本谈不上武功!”
  薛仇看他步履沉重,不像有意做作,倒真信了!
  穿过天井,进入一所偏殿,殿中红木桌椅,纤尘不染,上首黄幔低垂,不知供的什么佛像。
  小沙弥奉过茶后退出,柳红波立即挨近薛仇低语道:“仇哥哥,此僧眼活嘴乖,当心其中有鬼!”
  薛仇心中一怔,小沙弥果如柳红波所说,口齿伶俐远超过他的年纪。只是,看这寺院中的气氛,不像什么歹人所主持!
  尤其在寺门被小沙弥一语击中要害,使他深信寺中定必是甚高僧,有道高僧门下,难免不有一二乖巧灵徒?
  再者,薛仇艺高人胆大,身边又无甚可值人觊觎的,有甚值得留意,倒是柳红波多心了。于是,他忙也轻声喝阻道:“波妹不得胡说,武林中奇人异士,不胜枚举,只恨无缘得见罢了!”
  柳红波却大不以为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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