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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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雷之魄-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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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了—声,卫浪云气呼呼的道:“真是糊涂呀,皮四宝,那几十个人是‘三十锦貂’,全乃田二叔身边的侍卫,他们不是从岛上来的,是跟田二叔一道和‘花子帮’同路的,换句话说,他们虽在其中并不是意味着‘勿回岛’的大队到了,而‘勿回岛’的大队原该和他们聚合在—起的,现在却只有他们,这不是表示出了什么问题呢?”

  恍然大悟,皮四宝连连点头,道:“不错,可不是真个出了问题才好!”
  这时,两人已来近人马聚拥的村口了,在一片喧闹中,一个身穿“黑浪衣”,瘦削面色苍白冷峻的中年人物突然分开人群,匆忙奔出,他隔着卫浪云还有七八步远,已经猛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大声道:“晏青叩见少主,敬请少主大安!”

  卫浪云抢步上前扶起了对方,和气的道:“甭客气了,起来说话!”
  于是,晏青站起,同时回头高叫道:“少主到——”
  这三个字像是有着无比的力量,甫始清朗的出自晏青之口,后面那片闹哄哄的声浪竟突然平静下来,除了马匹的喷鼻声与低嘶声外,甚至连人们的咳嗽声也没有了!
  很快的,有二十几名身着“黑浪衣”的大汉匆匆奔出,迅速站成—排,齐齐躬身垂手,向他们的少主致意,另外,那两百多名穿着各色杂衫,肩负各色包袱,衫上故意钉着补丁的“花子帮”所属,也纷纷转向卫浪云,不约而同的全部双臂交胸,躬腰施礼。

  卫浪云慎重的还了礼,大声道:“各位辛苦了,尚请自便,大伙都是一家人,用不着拘谨!”
  话虽这样,自然没有人随意谈笑了,全部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群进庙上香的信士—样肃静无哗。
  微微一笑,卫浪云问道:“我二叔呢,晏青?”
  晏青朗声道:“二叔与‘花子帮’舒帮主,‘花子帮’的六位‘红包袱’长老,三位‘黄包袱’长老及‘蝎子’的古总掌旗,陶二把头等一起到庄那边探查地形去了,准备找个地方给大队扎营。”
  皱皱眉,卫浪云道:“这种事何庸二叔及‘花子帮’各位长老劳神?交待下面的人去办不是一样么?”
  苦笑了—下,晏青低声道:“回禀少主,二爷的习惯少主明白,他是任什么大小事情也不放心叫别人去办的,事必躬亲,尤其是,扎营住宿的措施他老人家更十分重视,哪—次也都是自家去勘定的!”
  顿了顿,他又道:“二爷交待,少主来时便请在此地相候。”
  点点头,卫浪云道:“二叔真是何苦……”
  心里有疑虑,也不及田寿长他们回来再问了,卫浪云小声道:“晏青,怎么没见岛上的大队?”
  神色严肃又沉凝,晏青压着嗓门,道:“恐怕出事了,少主,今天午时在‘孤围山’‘八王庙’前,只到了我们与‘花子帮’这—股,少主,‘蝎子’及岛上的人马全未赶来,我们又苦等了半个时辰,犹未见你们两路大队的踪影,二爷心知有异,不敢再等,毅然咬着牙挥兵进袭‘皇鼎堡’,但事情竞大大的出乎我们意外,‘皇鼎堡’的防守却是恁般薄弱,除了他们‘巨鼎殿’的好手之外,只有‘灰衣会’—批人在守着。那些难缠的硬把子与‘铁血会’爪牙,奇迹似的没有出现,加上我们派在里头卧底的人又适时在井水中下了毒,他们那些留守的高手有大部份全着了道,因此我们突然攻扑,便杀了对方—个措手不及,在敌人仓皇逃避中,我们马上放起了火,整个‘皇鼎堡’,大概至少也烧掉了—多半了!”

  哧哧—笑,卫浪云道:“你们可知为什么你们这样容易得手?”
  晏青也笑了,他道:“先前接引我们下山的古总掌旗,也已大略说过,全亏得少主及 ‘蝎子’的弟兄们缠上了‘皇鼎堡’、 ‘铁血会’的主力,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否则,就只靠我们这—股人与对方硬干上,恐怕还真吃不住人家呢!”

  “叱”了—声, 卫浪云道:“什么我们缠上了人家,妈的,是叫人家围住我们了,他们早布下陷阱,设好圈套,十面埋伏着等我们去自投罗网;你们倒好,拣了现成的便宜,专挑嫩的吃,那些硬梆梆的货色却全留给了我们,你不知道,这场血战,可真够艰辛的呐,差—点我们就挺不住了!”

  晏青低声道:“古总掌旗也说了, ‘蝎子’弟兄伤亡十分惨重,听说百名伙伴死伤的就有七十多名,甚至连赫连大当家、易大把头、皮大把头也受了伤,而葛大把头、马大把头更不幸遭了毒手……”
  皮四宝插嘴道:“呃,晏兄我就是皮大把头!”
  微微躬身,晏青道:“久仰皮大把头盛名,果然名不虚传!”
  得意的—笑,皮四宝道:“好说好说,我也十分仰慕阁下威仪———‘三十锦貂’首席‘飞豹子’晏青!”
  含蓄的—笑,晏青道:“皮大把头过誉了。”
  卫浪云忙道:“现在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一一晏青,二叔可已知道‘皇鼎堡’与‘铁血会’方面的损失比我们更惨重?”
  晏青道:“知道,所以二爷认为这仗是我们打赢了!”
  吁了口气,卫浪云笑道:“当然是我们赢了,这种结果还不叫赢什么才叫赢?”
  晏青平静的道:“二爷还说,等会他老人家要亲自为—干伤者医治呢!”
  点点头,卫浪云道:“好极了,有二叔这等岐黄高手在此,有伤的伙计们可是享福啦!”
  顿了顿,他又蹙起眉道:“晏青,你还没说清楚,岛上的大队为了什么原因未到?”
  摇摇头,晏青道:“我们也不晓得,二爷—边研讨,—边已在下山后派出十拨飞骑沿着岛上大队十处可能经过的路线迎上去了,为了这桩意外,二爷也非常惊异不安,他老人家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麻烦呢……”

  搓搓手,卫浪云道:“真叫急死人了,要不是出了大纰漏,此等事关存亡的大事,大叔是再怎么也不会耽搁的,但奇怪,会出了什么差错呢?”
  晏青恭谨的道:“等二爷回来,少主与二爷再探讨—下,说不定会有个结论,否则,也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卫浪云沉重的道:“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东张西望着,皮四宝斜吊着眼道:“少主我对‘花子帮’这些伙计们的内部情形还十分模糊,看他们—个个红光满面,浑身膘肉,—点也不像寻常那些讨饭的乞丐般黄皮寡瘦嘛,似乎身体比我还要来得壮实……”
  急“嘘”了一声,卫浪云道:“你小声点讲话,别叫人听了去不快!”
  皮四实捻捻须梢子,道:“又不是说他们坏话……”
  瞪瞪眼,卫浪云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往往因为措词不当才酿成轩然大波,这点经验你都没有?”
  打了个哈哈,皮四宝忙道:“好,好,我的少祖宗,我小心点就是了!”
  舐舐唇,卫浪云道:“‘花子帮’的渊源由来我可大略说给你听听,多少也叫你长点见识,他们这—帮乃崛起于两河一带,至今约莫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他们崇拜的祖师爷不是别个,却是言传中素以癫狂之态游戏人间,惩奸除恶的‘济公活佛’,到如今, ‘花子帮’也已传至第四代的帮主了,现在的帮主便是‘大痴罗汉’舒沧—一我在这里特别要提醒你不要冒失,舒帮主虽则号称‘罗汉’,只是表明他的一颗向佛之心而已,却并非真的是出家之人……”

  有趣的听着,皮四宝笑道:“那么,他也—定不是真痴了!”
  卫浪云没好气的道:“废话,一帮之主真成了‘痴’还行么?他之所以称为‘大痴’,为的是点出他那宽宏大度,故做懵憧的境界,凡事皆能容忍,不去斤斤计较利害得失,有一种悲悯豁达的超脱意味,其中蕴含禅意,你又怎能知道这等深邃的道理?”

  连连点头,皮四宝道:“哦,原来他还有这么—层解释……”
  卫浪云没理他,又继续说下云,道:“‘花子帮’的宗旨,也与他们崇高的祖师爷‘济公活佛’ 一样,寄情于狂放癫疯的形迹里,匿迹在三百六十行之外,入大千世界之中,专为善行,做些慈悲仁义的好事,救些贫苦孤寡的可怜人,因此,百多年来,他们在两河地面上—直是最受敬仰与爱戴的江湖帮会,‘花子帮’的成员组合并非全是些托钵乞讨的花子,相反的,其中有绝大多数是些家境富裕的子弟,他们加入‘花子帮’,乃是为了要借此苦贱的行道来体会穷的酸楚,观察人间世的薄幸,领悟生活的艰困与被鄙视的感受,而他们在尝试到之后.自将激励奋发,把一腔爱灌注于人,把满怀热倾注于人,用自家的力量去济助那些遭到不幸的人们,很确实的说,今天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些!”  

  佩服之极,皮四宝道:“好家伙,他们‘花子帮’硬是佛心普渡!”
  顿了顿,他又迷惘的道:“不过.少主,像这样济助贫苦,救济急难,该是要大笔花销的,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恐怕‘花子帮’的帮友们家长就有金山银库也吃不住劲呀,光是付出无进,成么?”
  赞许的一点头,卫浪云道:“问得好,这多天来,总算你还问出了一句人问的话!”
  呆了呆,皮四宝嚷道:“少主,你是调侃我嘛……”
  挥了挥手,卫浪云笑道:“别吵,现在就要讲到重点上了,不错,因为光有支出而没有收入. 长久下来. ‘花子帮’便吃不消了,何况,他们救人,却也不能个个勒紧了肚皮,饿得两眼发晕来救呀,因此.这几十年来,他们也早就开辟了财源,两河—带所有的私盐全由他们包办运送买卖,当地水陆两路大票货运亦都由他们承接,另外,那边最好的酒坊、油坊,加上几家大的香烛店也俱乃‘花子帮’开设,我所知道的,他们光酒坊、油坊,就有三十多处!”

  伸伸舌头,皮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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