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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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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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假扮的怪物因为身躯高大,纵跃闪叫之间,本就稍欠灵活;而他此刻又是含怒出手,两招不但势沉力猛,而且快速绝伦!想躲那里能够?只听喀喳一声碎响,那马头颈肩以下,竟被蒲逸凡劈出的强劲掌风,震得齐胸而断!而那扣向右腕的左手,他同时拿住运劲一扭,毛茸茸的一条长臂,当场脱落下来!

  蒲逸凡两招得手,口中方自喝得一声:“这是你自己找死!”

  但“死”字还未住口,奇事又已出现!

  只见那怪物齐胸断去的半截身子中空以内,忽然冉冉升起一股彩色烟雾,并自烟雾中幻化出无数道耀眼彩芒。奇在那上升的彩色烟雾,却停留在夜空中,任其寒风吹拂,竟是紧而不散!似水的月华照耀之下,宛如一根腾辉放彩的晶莹光柱,好看已极。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蒲逸凡看得心头悠然一怔。就在这个当口,鼻中突然嗅到一阵似腥不腥,说香不香,但却好闻已极的异样怪味!

  这异样怪味方自入鼻,蒲逸凡顿感四肢轻快,百脉流畅,胸中一阵开朗,周身舒服已极!日来萦绕在脑际的亲仇师恨,壅塞在心头的悲愤怒火,也随之扫涤得一千二净!有如置身在快乐的梦境里,耳闻目睹的,全都充满了兴奋、慰藉、快乐与欢笑。不知不觉中,一种欢愉之情,油然从心底升起,不禁雀跃欲舞,面露微笑!

  这不过片刻间的事,他这里笑容方一露面,那升空的彩色烟雾,却又仿佛被什么大力吮吸似地,陡然急剧下降,俄顷之间,便回到了那怪物一截中空的身子以内。而蒲逸凡嗅到的那股异样怪味,也随之消失得无嗅无闻。可是他那浮现在脸上的微微笑意,此刻却是愈来愈浓,一阵“哈哈……”之声起处,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蒲逸凡哈哈大笑声中,突然从那怪物半截空身之中,跳出一个身高不满五尺,年约十四五岁,看去虽是满脸稚气,但却神光暴射的小孩来!

  这小孩身着紫衣,手提一只长形革囊,神色匆匆地瞥了正在哈哈大笑的蒲逸凡一眼,迅即拾起那被蒲逸凡掌风震断的马首猿身的躯壳。奇在那么个丈多长的庞然巨物,经他一阵折卷揉搓以后,装在手提革囊之中,竟然变成了一根乌黑发光的短棒!

  此际,蒲逸凡的笑容已越来越激,声调也越来越大,片刻之后,竟自笑得弯腰捧腹,声泪俱下!

  紫衣童子目睹蒲逸凡这种情形,知他所受感应已深,自己要动手索宝,此正其时!但唯恐发生意外,神光略注四周以后,才自走近蒲逸凡身边,右掌运力在他胸前拍了一掌,得意地笑了笑,道: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不知有什么事情,使你伤心得自己寻死?又不知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等高兴地哈哈大笑?”

  话落同时,蒲逸凡突觉胸前一震,笑声便倏然而止!

  蒲逸凡面对紫衣童子,仿佛见了亲人一般,只觉得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低头想了一下,终于情不由己地开口说道:“我觉得一个人孤伶伶地活在世界上,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想死!”

  紫衣童子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死?反而高兴得哈哈大笑呢?”

  蒲逸凡神不守舍地道:“我笑我这人真笨,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就想死,要是真的死了,还有很多事谁替我去做呢?”

  紫子童子“哦”了一声,神光十足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继又说道:“你说的不错!既然觉得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得好好地活下去。不过你孤伶伶的一个人,没别人跟你帮忙,你心中所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有力量可以完全做到?据我看来,你还是不要问在心里,说出来我替你参详一下,不定我还可帮帮你的忙呢!”

  蒲逸凡自被那彩色烟雾所溢出的怪味感应后,神智大为失常,心中所想之事,嘴里就要说,仿佛骨鲠喉头,不吐不快似地,眼下正感到满怀心事,不知向谁倾诉的当口,一听紫衣童子问起,那能还有什么顾忌;但他似又不信眼前这紫衣童子,真有力量帮助自己,当下略一寻思,将信将疑地说道: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也很不容易做到!看你年纪比我还小,说句你不见气的话,顶多不过会几乎花拳绣脚,能不能照顾得了自己还很难说,那里还有力量来帮我的忙?”

  紫衣童子知他虽被自己所放彩烟的效力生了感应,但他因内功基础深固,定力颇为坚强,深藏在灵台方寸间的原始神智,并未完全迷失。此刻着不设法加强他对自己的信念,只怕在一时半刻之内,他绝不会自动说出宝物的下落,心念既动,立时憨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只会几手花拳绣脚,没有力量帮你的忙?告诉你,我的本领大得很,不相信,我露一手给你看看……”

  话未说完,持棒的左手振腕一挥,划空生啸的锐风起处,只听“喀喳”一声,身旁丈来近处一棵粗边海碗,高达数丈的冬青树,竟自应声折断!

  蒲逸凡想不到眼前这位顶多不过十四五岁的童子,竟有这等深厚的内力,就此一点看来,身怀武学一定不凡,能够得到这么个有力帮手,对自己复仇之事,确实大有助益,心里一阵高兴,不由面露喜色,正待开口说上几句钦羡之言,那紫衣童子却已气愤愤地,抢先说道:“我好心有意帮你的忙,你却对我一点也不信任,看来真是天数使定,人力确实强求不得!”转身跨步,大有离去之势!

  蒲逸凡见他转身欲去,深悔自己一时失言,惹起他的气恼,连忙腾身一个纵跃,挡在紫衣童子的前面,抱拳为揖地歉声说道:“算我有眼无珠,看不出小兄弟是身怀绝学之士!”

  话到此处,略为顿了一顿,继续又道:“小兄弟身怀武学,在下钦佩不已,不知尊师是那位前辈高人?可否见示……”

  紫衣童子心有所系,眼见他这么打恭作揖,礼数周到地恭维不暇,知他对自己已是深信不疑,但仍故作余愤未息地说道:“你别问我是何人的门下,我也不管你师父是谁,我既然有意帮你忙,就绝不想在你们师门之间,套点不关紧要的表面交情!眼下你只管将事情说出来,让我参详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力量帮你办到!”

  蒲逸凡听话辨意,知他不愿见示师门名号,心知再要追问下去,只怕又要自讨没趣,当下微一思量,便自出口说道:“小兄弟既然今夜在此地现身,想必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对于当今武林中的有名人物,大概亦知道得很多,我问你几个说来也是颇有名气的人物,你可晓得?”

  紫衣童子闻言一怔,但仍自满口应道:“只要在武功方面稍有成就的人,我全都晓得,并多少还有点交情,不知你问的是那一个?”

  蒲逸凡道:“北岳逸叟蒲玄,五华神圣李子丹,乾坤神剑南宫彦,这三人的武功怎样?”

  紫子童子毫不思索地答道:

  “北岳逸叟执掌恒山一派,在江湖上声誉很隆,当今五岳之中,数他第一;李子丹隐迹五华山中,常年采药深山,很少涉足江湖,武功究竟如何,却是不大清楚;不过他的医术,可算得独步天下;至于乾坤神剑南宫彦,他可是二十年前响绝一时的顶尖人物,一手‘乾坤剑法’,更是无敌天下,只不知因了何事?二十年来再未出现江湖!”

  说着,微露怔愕的看了蒲逸凡一眼,又道:“你无缘无故地问起这三人来,难道你……”

  蒲逸凡见他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三位亲长,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由又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坚定了几分信念,当下不待话完,立时插言接道:“小兄弟这点年纪,武功既高,见闻尤博,教人好生钦佩,不过我有句不识深浅的话问你,以你目前的武功,自信比他们三人如何?”

  紫衣童子毫不犹豫地脱口说道:“单打独斗,只有南宫彦一人才算得上是真正对手!”

  蒲逸凡适才已见过他振腕挥棒的惊人威势,知他所言并非托大之词,正待将自己复仇之事说出,又见他眼珠一转,憨笑一声道:“你心中所想之事不用说啦,八成你与他们三人有什么过节,或是深仇大怨,自量武功不敌,要我帮助你去找他们拼命,是也不是?”

  蒲逸凡见他这么神气十足地陪猜一通,不由心中好笑,但因想让他帮助自己报仇,又不好出言说什么,使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你这下可恰巧猜反了,我不是要找他们三人寻仇,而是要替他们三人报仇!”

  此话一出,紫衣童子听得猛的一怔,暗道:“李子丹死在冷桂华的手中,倒是自己亲眼所见。但以北岳逸叟、乾坤神剑那身能耐,竟会同时遭人杀害,其人武功之高,简直高得不可思议,放眼当今武林,黑白两道之中,就连与自己并驾齐名的一代女魔冷桂华算上,只怕也无此身手,然则其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已不愿多作推测,只知道二人身遭杀害,多半是被那本武学奇书所引起,心知既然有武功这等高强的人觊觎这本奇书,自己若不趁早从他口中探出下落,待会等他身受感应过了时效,神智恢复原状之后,自己只怕也和冷桂华的下场一样,白费一番心机!

  但他也正因为有冷桂华的前车之鉴,所以明知蒲逸凡此刻的心情,尚在自己所施特种感应的效用之控制中,对自己帮他报仇之事,仍是深信不疑,而且自己向他提出的诸问题,他也必然毫不保留地坦率相告,但还是不敢操之过急,贸然从事,仍自一本正经地由表人里,以抽丝剥茧的方法,顺乎自然的让他亲口说出宝物的下落来!

  紫衣童子心中计议既定,不由泰然笑道:“要我帮你报仇不难,但你首先得答应我一件事!”

  蒲逸凡道:“小兄弟,只要你帮我报仇,漫说答应你一件事,就是颈上人头,我也可以给你!”

  紫衣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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