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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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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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历历,记忆犹新,听得管云彤几句隐含深意的话语,只觉玄装少女对待自己,不止是聊伸援手,而且用情至深,暗想这等人既生得美艳,武功又极高明的巾帼奇英,对男女私情,看的自是珍贵无比,若是心有所属,必然心坚如铁,情深似海,一旦情天生障,情愿难尝之时,势必因爱生妒,由妒转恨,恨到极处,其报复之烈……”

  正自思忖之间,又听管云彤叹声说道:

  “那玄装少女,名字叫薛寒云,那单腿独臂老叟,是她授业恩师,也是她亲生父亲,对她痛爱异常,视如掌珠,但此老不但武功奇高,个性尤怪,一生行事,只凭一己好恶,不论是非,且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从你们早上动手的情形看来,若不是瞧出女儿对你心生爱念,他那全力一掌,不论你能否接下,决然不会放手……要以他那种怪异的个性,既知爱女对你情有所钟,自是不容外人插足其间,可是你与倩儿,青梅竹马,早已情有所属,是以我教你们不要到小南海去,就是避免与他(她)们见面,免得一个弄得不好,惹出这等不单是凭武功就可解决的麻烦!

  蒲逸凡听过他这番话后,不禁思潮起伏,感触万端,只觉此等之事,如丝如缕,难理难清。

  管云彤忽地长眉一耸,脸上掠起一片决然神色,高声叫道:“倩儿,倩儿……”

  这时,李兰倩正在厨房,督促下人张罗菜肴,本来她自被管云彤救来此地之后,她的起居生活,都由下人侍候,从未下过厨房,但今天却为了她朝思暮念的凡哥哥来了,恨不得把所有她认为好吃的东西,都一齐搬出来,是以盯在厨房里,指这点那,此刻忽然听到师父的叫唤之声,连忙应道:“师父,马上就好了,您把凡哥哥先引到客厅去吧!”她以为是师父在问她饭弄好了没有?故而如此作答。

  只听管云彤接着道:“饭等会开,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兰倩娇声应道:“好!我就来……”随着话声,带着满脸笑容,飘身走进房来,接道:“凡哥哥,你肚子饿很了吧?”

  她口中虽在说话,两眼却望着师父,只见他长眉紧皱,一脸肃容,再一看凡哥哥,也是神情肃然,不由心头一怔,笑容立收,正待开口问话,管云彤已沉声说道:“你们两人跪下来!”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低沉有力,而且充满了唯命是从的意味,令人听了有一种不得不做的感觉。蒲逸凡见他忽然把师妹叫来,并令双双跪下,想起适才所谈一切,脑际灵光一闪,心中已有所悟,侧脸看了看神情怔然的师妹,不觉脸上一热,默默地跪了下去。

  李兰倩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间这般对待自己二人,但看凡哥哥已默不作声地如言跪下,使她不自主地跟着跪了下去,眼望着师父凝重的神情,心中不知是惊惑,还是骇异,竟自颤声说道:“师父,是凡哥哥说错了话,开罪了您吗?那您就责罚倩儿好了……”话未说完,人已眼角噙泪,急得哭了起来。

  要知李兰倩两个多月来,心伤老父的惨死,又悬凡哥哥的下落,终日以泪洗面,愁怀不展,云彤对她,既同情她悲惨的际遇,更怜悯她孤苦无依,是以对她总是百般劝慰,百般抚爱,即逢传授武功之时,也是勉励重于训诫,开导多过斥责,从无一句大声之言,也从无半点不豫之。

  此刻,她见师父突然一改和颜悦色的常态,并肃容沉声地,喝令自己与刚一见面的凡哥哥跪下。她自忖没有作过什么错事,以为是凡哥哥在言语上开罪了师父,心头一急,便哭了起来。

  管云彤望着跪在面前的一双少年男女,心头突然泛起一阵感触,暗道:“婚姻,对于一个人成败利钝,影响至大,我如此贸然替人作主,在他(她)们的心灵中,又该作如何感想呢?虽然两人早已心有所系,也都不是世俗儿女,但这等终生大事,如此草率将事,究竟有欠妥当……正自思忖之间,蒲逸凡见他沉吟不语,忍不住正声说道:“管师叔,倩妹承您义伸援手,救危济命,并蒙收归门下,传以武功,双重关系,亦徒亦女,小侄的身世际遇,想倩妹早有陈述,是以对于我同倩妹之事,师叔尽管作主就是!”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真情流露,听得管云彤大为感动,当下叹息一声,庄容说道:“我此番追踪索剑,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眼下又正值多事之秋,将你俩丢在家中,委实放心不下,是以我想临去之前,给你们订下名份,免得夜长梦多,不知你俩意下如何?”

  此事蒲逸凡虽早已请中几分,但闻言仍自俊脸发热,讷讷的无言以对,李兰倩更是心头鹿闯,双颊飞红,在她芳心之中,早是心无他属,但此等之事,教她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怎好意思启口答应呢?是以闻言之下,便自羞得螓首低垂,默无一语。

  管云彤见两人一个红张俊脸,一个垂首娇羞,不由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你俩既然没有意见,我就只好断然作主了,从今以后,你们便算夫妻,不过正式洞房,却要等我回来,你俩仇怨了却之后!”

  话完朗朗一笑,也不等二人有所表示,立时探臂伸手,取下壁上挂着的银箫,微一纵身,人已轻快地飘然出窗而去。等到二人挺身站起,探头窗外之时,管云彤已到了数十丈外的小径之上,阳光之下,但见青衫飘飘,刹那之间,已被路边杨柳所隐没。

  李兰倩此刻是喜在心里,羞在脸上,要在往常,师父出门之时,她必然依依询问,诸如为了何事?到何处去?几天才能回来?可否带她同去等等,总要知道得详详细细,才肯放师父走,可是现下就不同了,一来管云彤走得太过突然,也走得太快,时间使她来不及有所询问,再者她此刻的心境,早被喜悦充满、陶醉,那有暇心及此,是以只在管云彤的身形消失后,便立即娇声说道:“凡哥哥,饭菜只怕早就好了,我们吃饭去吧……”

  忽然想起他已是自己的丈夫,立时粉腮发热,芳心泛羞,便再也不说什么的,娇躯转,走出房外,连头也不敢回地到厨房去了。

  蒲逸凡望着管云彤逐渐远去,终于被林木所隐没的背影,想着几月来经历的风险、奇遇,恍若梦境一般,尘世中纷争相接,似是永无止境,父亲替自己取名返几两字,看来含意甚深……。

  而这些惊险奇特的遭遇,虽然都是几间的恩怨纷扰,但却无法逸然出尘地把它们摆开,白头丐仙、沧海笠翁、定公奇、玄装少女,每个人对他的恩惠,都清晰地刻划在他的心中,尤其是那玄装少女,出奇的武功,绝世的容韵,以及将来可能引起的情爱纠结,到最后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但这些加诸他的恩惠还未思得报答的方式,眼下又惹出一个如父如师的管云彤,替他踏上万里行程,去追索宝剑,……万千思绪,纷至杳来,又都是那样渺渺茫茫,无法预料。

  他想得出神,望着窗外的春花发呆,对李兰倩说的什么?何时离去?竟自恍如不觉一般。

  且说管云彤出得窗外,沿着山边小径,春风拂面,花香扑鼻,展开流水行云般的轻快身法,不消片刻,已到了碧波万顷的小南海边。

  所谓小南海者,根本不是什么海,座落在今之湖北松滋县境内,距古城荆州,约有百里路程,因其湖面辽阔,(周围约五七十里)又位于长江南岸,故当地人以小南海称之,若不是长住斯处之人,实无从知其名称地处。就像圣手书生、静一道人他们那等久走江湖的名家,蒲逸凡问起他们来,也不知小南海究在何处。

  管云彤伫立小南海边,春阳拂身,轻风掠面,目触绿水碧波,心底中泛起来无限感慨,如果一个人能摆脱尘世间一切名利、情爱。恩怨的牵缠,无忧无虑的啸傲山林,浪迹烟波,打发去那悠悠岁月,既不费心机,又无烦恼,该是多好。

  自己本是超然世外的人,世间一切事物,原和自己无涉无关,那晓得两月多前,路过荆襄,在那荒林古庙之中,将倩儿救回,为了这孩子,势将卷人是非漩涡,当前追踪索剑的万里行程,能否得手已不敢断定,更不知最后是一个什么结局。

  这是个极难思索透彻的问题,看去很简单,想起来却十分繁杂,做起来更不易,管云彤望水出神,思索良久,仍难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间,一叶扁舟,自远远的湖面上,疾划而来,管云彤内功精纯,神光锐利,极目微视,来舟虽然还在西里开外,他已打量得清清楚楚。

  只见小舟之上,卓立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少女,只手摇桨,带着轻微的矣乃之声,向他停身之处划行而来。

  此情入目以下,管云彤不觉一怔,暗道:“难道她已知道蒲逸凡到了我处,久等不去,跑来打听的吗?……”

  想到此处,不禁黯然一叹,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真如此的话,那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我虽给二人作主正了名份,并限制他们不到小南海中来,可无法拒绝她不到我家去呀!”

  小舟渐来渐近,他的心情也跟着益发沉重,但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个妥善之策,来应付当前的困境。

  约莫过了片刻工夫,小舟已来到离他三五十丈左右,管云彤方待出言招呼,那玄装少女已先口叫道:“管叔叔,您一个人站在水边上干吗?我正要到府上去,想不到在这碰上您啦!”

  管云彤随话答话地应道:“云姑娘,你到我家有事吗?可是你师父叫你来的?”

  说话之间,小舟业已找岸,玄装少女一面松桨,一面答道:“几天没见倩妹妹啦,想去看看……”

  忽然瞥见他手中的银箫,花容微微一变,但刹那之间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问道:“叔叔连兵刃都带上啦,可是要出远门吗?”

  管云彤暗道:“好厉害的丫头,连我要出远门,你都看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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