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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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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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甄命苦将二十斤的盐水分成几十大碗,用一根导管灌入月儿的嘴里,直到她完全喝不下为止。

接着又用一根鹅毛在她喉咙中搔一搔,没几下,月儿便大吐特吐起来。

如此反复十几次之后,月儿吐出来的盐水渐渐地从污浊的颜色变成清澈无杂物。

甄命苦和张氏也被喷得浑身湿透。

杏儿和肥龙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救人方法,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一个时辰后,孙郎中也已经配好了解药,将解药煎了,用碗乘着,端进屋来。

甄命苦“杏儿,你带张姑娘去洗个澡吧,把湿衣服都给换了,放在沸水里煮一下,这次要不是多亏她帮忙,你姐姐这回可真的危险了,以后可别再干傻事了。”

杏儿答应着,回头又谢过了张氏,带着她出门去换衣服了。

在喝下孙郎中配置的解药后,月儿终于脱离了危险,安静了下来,气息平稳地睡了。

孙郎中站在床边,一脸惊讶看着甄命苦将一个玻璃瓶挂在木架上,将一根针头插入月儿手臂血管中,瓶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通过羊肠小管注入月儿的身体里。

“这就是你说的能杀死病菌的抗生素吗?”

“恩。”甄命苦点了点头,将用过的器具收回箱子里。

“你是说,打了你这点滴以后,月儿的病就能好起来了?”

“这点剂量只能让她病情不再恶化,想要彻底根治的话,恐怕需要大剂量才行。”

孙郎中脸上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老夫行了一辈子医,虽不敢说医术精湛,却也通晓百家医典,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神奇的医术,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月儿的病能彻底根治,这洛阳城那么多苦命的柳巷女子从此有救了。”

甄命苦摇了摇头:“这药虽然有效,只是制作方法过于繁琐复杂,一百份当中有一份能用,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刚才那样一小瓶,已经是我从上千份中青霉菌培养基中提纯出来的合格部分,没有足够的人手和成熟的技术,很难大量生产。”

孙郎中闻言沉默下来,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如此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只希望月儿能逃过这次劫难。”

“她会好起来的。”甄命苦淡淡说。

孙郎中闻言脸上愁容尽展,坐在床头,看着睡得从未有过的安稳的月儿,眼眶微湿,“老夫自问活了八十岁,以为早已看破世情,哪知遇上此事,还是失了方寸,束手无策。”

“孙老只是关心则乱,换了任何人,恐怕也难抛却亲情骨肉,父女连心。”甄命苦安慰说,接着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八、八十?”

孙郎中似乎料到他会有这反应,捋须而笑:“怎么?不像吗?”

“像四十。”甄命苦惊叹道。

也许是得知月儿病愈有望,孙郎中开怀大笑,说:“时候不早了,今晚不如就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回去吧。”

甄命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张姑娘恐怕不太方便,我还得送她回去,大概半个时辰这瓶里的药水就会打完,你记得把针头拔出来就行,这段时间月儿姑娘的症状应该会减轻许多,这里是抗生素的提取方法,还有一些关于外科的论文资料,孙老可以看看。”

“外科?”

“就是处理伤口一类的方法。”

甄命苦说着,将一叠用手机打印出来的医学材料从竹篓里拿出来,给孙郎中递了过去。

夜晚的山路有些难走,驴车在颠簸的路上慢慢地往前走。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弯月的一角,路上不再黑咕隆咚的,就算没有了油灯,也能看见微微发白的路面,路边虫儿竞相争鸣。

甄命苦牵着小毛驴在前面走着,换了一身美丽红衣裳的张氏坐在车上,一路无语。

借着月光,车上的张氏跟平时有很大的不同,平时的她穿的都是白衣罗裙,清丽有余,却难免过于素净,如今换上杏儿的衣裳,与平时相比,多了几分娇艳娇媚。

走在路上,甄命苦回过头看了驴车上的张氏一眼,说:“今天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月儿姑娘就真的危险了。”

张氏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不说话。

甄命苦伸手摸了摸小毛驴的头:“小毛驴啊小毛驴,让你来回跑了两趟,一定很累了吧,改天我给你割一大筐嫩草报答你。”

小毛驴很配合地嗷呜嗷呜叫了几下。

甄命苦将耳朵凑了过去,一边点头一边说:“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会跟她沟通一下,为你争取一下福利。”

虽然明知他在故意引她说话,张氏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声问:“小黑说什么了?”

第071章 公主与马夫

“哦,也没什么,它想让你给它改善一下伙食,每顿都是干草料,又没营养又没水分,既想驴子拉得好,又想驴子不吃草,天下断没有这样的道理,它说,以后除非你每天给它吃香的喝辣的,否则它就罢工不拉磨了。”

张氏掩嘴笑了起来,月光下,她笑颜如花,笑声酥脆,甜美。

也许是难得听到女主人的笑声,小毛驴很是兴奋地叫了几声。

“啊?你说什么?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是为了你好,别得寸进尺的,做驴就要做驴的觉悟,给你吃给你喝,让你拉磨,让你拉车,那就是你做驴的本分,不拉车,你难道想变成驴肉火烧?”

“它又说什么了?”张氏忍着笑问。

“它说,你以后不要再拿好吃的挂它前面引诱它了,它这驴脑袋本来就不好使,它这驴脾气一上来,体力透支,累坏身子病倒了,到时候你可就要自己拉磨了。”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张氏嗔道。

这时,小毛驴又叫唤了几声。

甄命苦听了,一副表示认同的样子,点头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帮她的忙啊,问题是她要让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女主人一向都不喜欢多说话的,我也不好意思开口。”

张氏忍不住反驳说:“你说的话还少吗?”

甄命苦一听,又凑到小毛驴耳边,用张氏也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就说吧,她脾气可不比你小,我看你还是忍忍的好。”

张氏这时被甄命苦逗开了嘴,不再跟先前一样拘谨。

无辜的小毛驴在甄命苦的自问自答下,扮演着各种角色,在张氏悦耳的笑声中,一路朝洛阳城里走去。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城北门口。

只是,这时的城门已经关了,隐约可见城楼上有几个守城卫兵在巡逻。

张氏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甄命苦停好车,走到城楼下,对着十几米高处的巡逻士兵大喊:“兵大哥,麻烦你开下门好吗?”

“什么人!”

“小的是尉迟铁匠铺的,出去置办了一些材料,误了行程,麻烦兵大哥行个方便。”

“城门已关,就算是尚书大人想要进城,也要有皇上的令牌才行。”

几经交涉无果下,城上的卫兵甚至亮出了弓箭,警告再纠缠就要将他当成奸细当场射杀,甄命苦这才做白,回到驴车处。

一脸内疚地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恐怕不能送你进城了。”

张氏闻言有些惊慌,问:“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在城外找间民舍,住宿一晚吧,明天一早就进城。”

张氏犹豫着,甄命苦见她这不安的模样,安慰说:“你别担心,你公公现在正在赌坊里,估计今天晚上是不会回去的了。”

张氏闻言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知这女人极易误会别人,甄命苦急忙解释说:“尉迟铁匠铺里有几个弟兄也喜欢赌几手,都认识你公公,今天也正好看见他在赌场,要不我也不能让你跟我出城。”

张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沉默下来。

甄命苦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牵起小毛驴,朝城外的几户农户家走去。

离城北城墙外一公里远的地方,是一条十米宽左右的小河。

小河两岸是大片肥沃的农田和稀疏几间农舍。

甄命苦敲开了其中一家农舍,不一会,一脸睡意的佃农提着一盏油灯,打开柴门,睡眼惺忪的望着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脸上隐约有被人吵醒后的恼怒。

“谁啊,这么晚了?”

“不好意思大叔,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是洛阳城里人,出城半点事,结果误了进城的时辰,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那农夫举起油灯,在甄命苦脸上照了一照,灯光下,甄命苦脸上那块疤痕显得有些吓人,登时将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里就这么一间房子,哪住得下。”

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柴门。

甄命苦一脸无奈地回过头,看着暗中偷笑的张氏,有些不忿地说:“要不你来敲门吧,大半夜的,我这模样容易把人给吓着。”

张氏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她一个女人家,如何敢在这半夜深更的时候敲别人的房门。

甄命苦只好作罢,带着她又问了几间别家农舍,无一例外的,那些农户看到他不像好人的模样,还带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无一例外地以为他是什么拐带妇女的歹徒,都一口回绝了。

好不容遇上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看甄命苦带着一个女子,以为两人是私奔的小情人,那夫妇原也是一对冲破门阀偏见,不顾家人反对私奔远走高飞才走到一起的,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看到两人,倍感亲切,很是热心地将他们带到一间柴房,还给了他们一条棉被,让他们暂时借宿。

棉被虽然单薄,却勉强能御寒,只不过只够一人盖的。

等安置好,那老妪又拉着张氏说了一些体己话,传授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说得张氏满脸通红,这才拉着她老头的手,相依相靠着出了门。

两人站在柴房里,张氏眼睛望向别处,柴房里登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农田里的蛙声。

最终还是甄命苦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笑着说:“这老婆婆估计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你跟我这一看就是公主跟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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