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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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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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透明,五根手指轻轻地搭在枕侧,肩头却露在被外。 
燕棣捉了他的手,轻轻替他放回被中,突觉得左肩一阵锐痛,用手摸时,摸到一团粘腻之物,在灯光下一照,却是些血渍,想是适才欢好时,白痴手指甲画的,当下翻过他手掌来看,果然指尖里还留着些许血痕。 
燕棣面现苦笑,一时有些茫然起来。 
天色方明,燕棣便起身出了寝宫。 
他虽不在意群臣怎么说,到底天子出猎,不比寻常,上林苑中规矩也不似宫中那般繁琐,难保没有大臣一早便来面圣的,这节骨眼上,如若有什么文死谏的大臣来啰嗦上几句,他虽不在意,却也不想多生枝节。 
他才转出院门,果见春来候在外头。 
见燕棣便走上前来,燕棣见他神色疑惑,忙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说,听我号令便是。” 
春来是个赤诚人,听他说了这话,脸上神色颇不自在,燕棣领着他走至僻静处道:“怎么了,拿这付脸来吓我。” 
春来低着头道:“将军,其实冯先生早已料到将军会这般,只是今日再不可如此了。” 
燕棣微皱了双眉道:“随侍的从臣中,有来朝的北胡王子丹尺原,他是奉北胡首领来朝圣的,却也是为刺探朝廷虚实的,待今日打发了他,再动手不迟。” 
春来嗯了一声,道:“将军这般说,春来奉命就是。一会儿动起手来,将军莫再生庇护之意了,大事要紧。” 
燕棣道:“好你个春来,你现在便只听冯老头儿的,不听我的话了吗?” 
春来梗了脖子道:“小的便只晓是助将军成大事,眼睛里也只有将军一个主人。将军如怀疑小的有二心,大事一成,春来便剖出心来给将军瞧瞧。” 
燕棣知道春来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忙摇了摇手道:“你得了吧,你那猪心留着吧,我还有用呢。”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听得前头脚步响,便住嘴不说,燕棣迈步便行,春来紧随在后,才转过花架子,迎头便撞见申季璃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衣冠也不曾理好,见燕棣,面呈尴尬,立住脚道:“将军好早。” 
燕棣嗯了一声道:“申先生,今儿祭祀完了,便是围猎,咱们可要计数的,谁的猎物少,谁便要受罚,申先生可要当心啊。” 
申季璃苦了脸道:“将军说笑了,申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还猎得什么野物啊。”燕棣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头道:“先生还是快去面圣吧,别叫陛下祭祀的时候忘词,便是先生大功德一桩了。” 
说完带了春来径直走了。 
  这中秋祭祀大典,历来便隆重之极。这一年又恰逢立国一百八十年大庆,更加含糊不得。 
  燕棣虽是权势滔天,这一日却也老老实实领臣下之礼,站在百官的首位,恭恭敬敬地奉迎皇帝入殿祭祀。 
  本朝服色以黑色最尊,红色次之。只见姬郦池身着黑色朝服,领口和袖口都用暗红锦缎镶饰,头戴天子冠,缓缓而来。 
  燕棣站在百官中,抬眼打量着姬郦池。他向来是紧随着姬郦池身后的,平素看惯了那单薄纤细的背影,此时看他迎面走来,倒有些不适应,只觉得姬郦池有些与平时不同,细细看来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同,依然是毫无表情一张脸,美丽得惊人,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秀美,若不是申季璃跟在姬郦池身后,不停地耳语着,燕棣也有些不相信这是那个床上只会呼痛的白痴。 
  姬郦池所过之处,群臣纷纷跪到,倾刻间便跪倒一大片人,燕棣立在大殿台阶前,眼见得文武百官纷纷跪下,放眼望去,远山如黛,当真是锦绣山河,心里蓦地生了一股豪气,总有一日,这江山,这宫厥,这文武众臣,必将是我燕棣的。 
  大殿台阶下是文武百官,阶上东首是以燕棣为首的是天子近臣,朝中所有重臣此次皆随驾前来。西首则是来朝的属国、外蕃的使臣,为首的一人眉目英挺,容貌却是英武中带了些娟秀,穿着北胡贵族的服色,正是北胡的王子丹尺原,北胡长期来是朝廷的心腹重患,此番燕棣收服北胡,算是新近来归的臣国,是以将他们王子的位置安在最前,两人目光一遇上,那王子突然笑了一笑。 
  这笑容却说不上多热切,在这庄严肃穆的地方,燕棣突然咸到一阵轻寒袭上心,他面上却半点不漏,姬郦池在申季璃和内侍的簇拥下已经走到了跟前,燕棣双膝着地,终于行了君臣大礼,眼角的余光只扫见绣着暗红团龙的黑色朝服下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屈辱之感,这朝服下的身体早已是他掌中玩物,然而此时自己却不得不对着这玩物下跪叩头,府首称臣,他轻轻地咬住了牙关,听到姬郦池毫无起伏的声音:“众卿平身吧。 
  只听得一阵衣物的悉索声,群臣缓缓站了起来,祭司递上一只朱红锦匣,内侍轻轻启开,捧出一卷红色锦帛,姬郦池伸手拿过,用朱砂笔写了名讳,交与申季璃,这便是传国玉帛,帛书上乃是开国皇帝传下来的祭天地文,每任皇帝都会在玉帛上用朱砂留下名讳,再由近身文臣宣读祭文。 
  一时以大殿内外,人人寂静无声,只听得申季璃高声诵读祭文,跟着便是繁缛的祭祀大典,燕棣一直默默地站着,看着姬郦池在申季璃指点下一一完成祭祀仪式,昨夜那一点温存似乎荡然无存,无论有多么缠绵的事,这个人,绝对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唯一有资格的,只有燕棣自己。 
  天地祭罢,便要祭祖,这却是皇帝的家祭,按礼仪,只有皇帝与贴身近侍可入内,其余诸臣都得在外等候。然而姬郦池却是个白痴,没有申季璃的指点,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做起,燕棣这时心中满是愤懑之情,哪里还顾这些规矩,当下对申季璃道:“这祭祖之事,申先生就不用进去了,在下日夜侍奉陛下,这事便由本将代申先生做了吧。” 
  申季璃急得脑门上汗水涔涔而下,燕棣哪里还理会他,跟在姬郦池身后迈步欲行,却突然听得一人道:“好生奇怪,中原天朝,最讲礼仪,怎的竟有大臣可带佩剑入祭祖大殿?” 
  这声音清响,带着异域人说汉话的特有腔调,正是那前来观礼的北胡王子。 
  燕棣冷笑一声,随手解下佩剑,道:“北胡王子多虑了,燕某即会行军作战,当然也知礼仪。”姬郦池不明所以,大睁了眼瞧着他们。燕棣手一挥道:“本将侍候陛下祭祀先祖。” 
  说完当先跨入殿中。 
  殿内供奉着本朝历代皇帝的牌位,四处悬着明黄的纱帐,这里平日少有人气,虽有无数灯烛照着,仍让人觉得光线昏暗,燕棣却毫不畏惧,眼光一一扫地挂在墙上历代皇帝的画像,神色倨傲里带着三分不屑。 
  姬郦池一语不发,在内侍的指引下敬香,行礼,三叩九拜,燕棣静静地瞧着他熟悉之极的身影,慢慢地屈起了左手中指,这殿内只有他与姬郦池和近侍李时忠三人,那两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一指戳出,这姬家天下转瞬便会姓燕,他知道此时下手,万无一失,皇帝已死,在外面的文武百官就算不会尽数臣服,却也兴不起什么风浪,须知此时前来护驾的御林军,全是他手里的精锐,文臣最多拼得一死,全个名节,根本算不上什么阻碍。 
  这样想着,一步步靠近姬郦池,李时忠见他逼过来,脸色顿时变了。 
  燕棣虽不怕他叫嚷起来,却也不想多生枝节,抬手便要先取这奴才的性命,便在此时,姬郦池回过脸来,对着他甜甜一笑,这一笑,犹如春风扑面而来,笑容里仿佛有挟着醉意,说不出地柔媚绮丽,朝燕棣伸出一只手来道,含糊地说道:“来。。。。。。” 
  燕棣眼前一花,只觉得他笑得诡异,然而却说不出地好看,他脑子转得极快,明知不妥,却偏偏想不出来哪里不妥,芒然中竟真地将手递向姬郦池,姬郦池拉住他手站起身来,道:“这里好闷人,你带我出去。” 
  他拉住燕棣的手,语音婉转,神色娇痴,一付全然不知事的模样,燕棣心中一软,竟然下不去手。转念想到如果在这里杀了他,殿外的文武虽不好明说什么,背地里却不知会怎么说。他本不在乎人议论,可是冯先生早已经安排了计策,自己一时冲动要在这里杀掉皇帝,却是最笨的办法。想了又想,看着他如春花初绽般的笑脸,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下不去手的,一面恨自己妇人之仁,一面拉着他的手出了大殿门。 
  殿外群臣见他二人携手出来,都是长吁了一口气。 
  大典即完,接下来便是饮宴,宴开完,听得牛角号响,四周山上的野兽都被赶了出来,燕棣与姬郦池一队,申季璃随着姬郦池,身后跟着数名亲兵。燕棣知道这申季璃是存心要跟着自己,他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决不伤姬郦池性命,他总归是个白痴,留他一条性命却也没什么,夺了他的江山也就是了,他与这白痴耳厮鬓磨数年,自己虽不明了,到这时却知道,他不能叫他死在自己手里。但是姬郦池身边一干人却不能放过。当下在姬郦池马屁股上狠抽一鞭,那马放开四蹄便跑,燕棣自己打马紧跟了上去,几名亲兵却将申季璃围在中间,只能眼睁睁见着那二骑渐去得远了。 
  姬郦池不惯骑马,燕棣坐下又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赤雪,奔过一处山坳,便见姬郦池的马在前面,姬郦池却坐在地下,捧着脚皱眉不语。燕棣跑到他跟前,原来他不惯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却摔伤了脚踝,燕棣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道:“怎么啦?” 
  姬郦池指着脚道:“痛。。。。” 
  燕棣蹲下身子,拿开他的手道:“哪里痛?” 
  姬郦池手指着脚踝处道:痛。。。。 
  燕棣除下他鞋袜,他的脚雪白秀美,脚掌纤秀,握在手里温软腻滑,燕棣心里便是一阵燥热,果然见脚踝处却是红肿了一大片,抬眼看他时,白痴眼里涌出泪水来,雾气朦胧,格外楚楚动人,燕棣血行加速,便想撕开他衣襟,将他压在身下,做个够本,心里想着,手便慢慢地顺着脚摸上去,触手处肌肤柔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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