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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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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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谢云岳可以就势落下,也就好了,只因下临无底雪谷,若不趁着雪崩压体之前,飞出险境,十个谢云岳也是白送。
  但谢云岳展出的是绝艺“凌空虚度”身法,神速无与伦比,两个起落,就存身在一处平坦的雪岭之上,耳闻得惊天动地的雪崩声,不绝于耳。眼见适才存身之处,飞雪瀑泻夹着无数巨大的冰块,向那绝谷中落去,不禁心骇神遥独臂神魔查坤在打出飞针后,即率着众人逸去无踪。
  谢云岳目注着邢天生色如金纸的面上,不由黯然失神,自己心注在雪崩,可未料及邢天生如此之快便中了独臂神魔的暗算。
  事已至此,追悔也无用,眼前急务便需脱出崩雪震辐之外。
  但又谈何容易,四外雪崩之势并未稍止,独自间歇倒塌下崩,震声如密雷轰耳,回旋不绝,譬之如铜山东倒,洛钟西应并不为过。
  谢云岳极目四顾,并未寻出一条可资安然通过的途径,只好暂时停下离开念头,等到雪崩静止之时再说。
  谢云岳用手按了按邢天生的肌肤,蓦觉炙热如火,烫手异常,暗惊独臂神魔查坤的“少阳真力”厉害,回忆自己被他一掌震下千丈渊,被自己护身游潜抵消了“少阳热罡”,不然哪还有命在。于是他又纵目一瞧当前雪崩情势,虽然依旧石破天惊地崩倒,但自己存身之处尚可无虞,遂澄心凝神。将邢天生脉象一扶。
  只瞧谢云岳眉头紧皱,便知伤势不轻。
  独臂神魔查坤出手恶绝,显然对铁爪黑鹰邢天生有着深仇大恨,要知查坤“毒飞针”与“少阳神掌”号称双绝,惟生平出手仅用其一,如今同施在邢天生身上,仇恨之深可想而知,谢云岳细察脉象,知其“少阳热毒”已侵入骨髓,如过了十二时辰以后,骨髓定为如火如炙热蒸竭,尤以飞针淬毒渗入血液,流向不循正道,四散飞窜,逆流乱向,脉博跳得很急,病在血髓,真亘古之绝症,谢云岳虽医道通神,也深感棘手为难。
  当然鹤涎草对飞针淬毒具有奇效,但是否更加重“少阳掌热”,若反助骨髓速枯而死,这岂不是有愧于心么?但医乃仁术,死马权充活马医的惯例,每每可见,谢云岳深感为难的,就是时间急迫的问题不得解决。济南镖局内的周高二老等自己鹤涎草解救,已是客不容缓,自己所掘得的百年上品鹤涎草才得两株,尚不知是否够周高二老之用,即使是分出半株鹤涎草救治,但他的“少阳掌毒”非自己金针炙穴,再用菩提禅功在“脊中”穴运进,将热毒驱出体外,方可行动如常,但需时两昼夜不可,所以为难至极。
  谢云岳细察邢天生面象,只觉他并非是一个正人君子之像,潜于内必形于外,相法之枢机,颧势骨低,手足亦如蛇鼠,鼻准鹰尖,老毳而至妄佞,总不是终生益友。
  他权衡轻重,只有舍弃邢天生一途,但他仍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又有相助出险之德,于是取出半支鹤涎草,卸开邢天生颚骨,将鹤涎草合于双掌之内,指尖对准邢天生舌上,默运弥勒神功“化”字诀聚于掌心,移时,只见一缕暗红的浆液,顺着指尖流入邢天生喉中。
  一俟余藩滴完,将颚骨合上,又将邢天生身形翻转伏在地下,疾起一掌,按在他的“脊中”穴,用绝世功力“菩提贝叶禅功真气”,运行一周天后才予住手。
  只见邢天生已自醒转过来,睁眼一瞧,见是谢云岳将自己救醒,发出微弱的笑声,道:“多谢谢兄救治之德,小弟终生当有以报。”强力挣起,身形摇摇欲坠,面色仍是一样苍白,显然受损太过。
  这时,雪崩渐止,方圆数十里内的山形已面目全非,谢云岳闻言微笑道:“济危扶困,本是我辈侠义份内事,何况邢兄于小弟有德,区区何足挂齿,只是邢兄受少阳掌伤过重,最好邢兄能径赴黄山令师处,求令师以先天真气对准‘脊中’穴运行二昼夜,尚能全愈。”
  邢天生闻说,剑眉一皱,问道:“以谢兄的绝世功力,尚不能助小弟痊愈么?”
  谢云岳心中一震,便知引起邢天生疑心,遂慨然道:“这种骨髓伤毒,小弟勉强可以助邢兄快愈,只是小弟火候尚浅,一个运用不当,必将使邢兄含恨终生,再则家岳危在旦夕,需小弟兼程赶返,是以为免致两误计,故奉劝邢兄不如径返令师处。”
  邢天生一听,垂首望着地上,目光含着无限怨毒,心想:“原来你是居心恶毒,不愿助我恢复功力,哼,我邢天生有生之日,誓报此仇。”这恶念陡生,遂注下了他日后死于谢云岳的“七日搜阴断魂”手法之下,这是后话不提。
  谢云岳见他垂首不语,只道他是黯然伤离,才要启齿说话,突见邢天生抬头笑道:“谢兄说得一点不错,小弟势必赶返家师处,伤愈后尚须习一种绝艺,报这独臂神魔查坤一掌飞针之仇……”言犹未了,躯体一阵颤瑟,直嚷好冷。
  山中凛冽特甚,寒风袭人,尤其是邢天生重伤未愈,哪能禁受得祝谢云岳见状忙道:“邢兄此时不宜多说话,,我们且出了山外再说吧!”说着,右手挟紧了邢天生的手臂,掠步飞越,身形如飞,邢天生只觉快如星丸飞射,两耳风生,心中大骇谢云岳轻功竟有如此的崇高,不由妒恨更加深了几分。
  谢云岳经那邢天生指点途径,不到一个时辰,便自到了万德村。
  他俩在村中投宿了一家简陋的小客栈,匆匆用了一些饮食后,谢云岳笑道:“邢兄,方才我们进得村中,见这村首有家药肆,小弟去配几味药,对邢兄伤势不无稗益,请邢兄暂在房内小睡一会,小弟去去就来。”
  邢天生颔首笑道:“谢兄此种盛德,小弟铭感不忘。”
  谢云岳谦逊了几句,便迈步出店,望街首走去。
  邢天生见他走后,目光阴毒微微冷笑了两声,唤来店主借了一副文房四宝,端坐椅上振笔疾书,从身旁取出一包白色药粉洒在纸上后吹掉,他那苍白面上浮起一丝狞笑,又取两颗红色药丸,和水吞服,径自离店走去。
  谢云岳买了伤药回来,一见邢天生身形杳然,不由微微一怔,眼角掠处,桌上端端正正摆了一张信笺,毫不思索地捏在手中目诵,上写:“谢兄,自吾兄走后,小弟忆起身旁尚有家师赠用两粒灵丹,吞服后自觉功力渐复,如今已恍然悟出独臂神魔查坤实乃杀父仇人,先父与查坤总角之交,惜以小弟稚幼无知,当年杀父情景未曾目睹,小弟先三月为家师携去习艺,不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查坤每三年去黄山探望小弟,坚说杀父仇人系寰宇三绝之一的雪山人魔,如今再三思维之下,可能雪山人魔查坤联手制取先父死命,小弟心切父仇,不耐等兄返转径自赶赴黄山,请兄见谅。
  前谓需兄相助者,是为其因,若兄不弃小弟而去,允于助拳,小弟六月月圆之时,当在成都武侯祠候驾,语不尽意,执笔匆匆……落笔小弟邢天生拜启。”
  谢云岳于此恍然明白邢天生为何熟悉洞中途径,原来是他童年故居,但为报父仇,焉有邀萍水相交之友助拳的,心中不无疑惑,不过趁机蜀中一游,扫奠母亲庐墓,雪山人魔自己伤了他弟子李如渊,黑穴双怪临去时自己承诺必去雪山,不如结伴同去,重九又有版泉之约,好歹作一次解决。以免旅途上寂寞。
  他厌倦这种江湖上为了细故,而致杀孽屡屡相寻,倘若目前他能刃尽仇人,这些都已是无关紧要之事,什么雪山,什么版泉,他也不会再去应约了。
  想到此处,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手撕碎信笺于地,算了店饭钱,扬长出店。
  他心急济南周高二老等侯自己鹤涎草,恨不得插翼电飞,策步如飞,黄土大道上,只见一缕滚滚黄烟随在他的身后,引入瞩目。
  这时,谢云岳套上了第一副面具,一脸病容。
  未正时分,已自赶到幸庄,距济南才不过二十里,发现自己在幸庄附近途中,不时遇上劲装捷服的江湖人物,一拨拨地快马来往飞驰,形迹可疑。
  他知如不是有什么大事,他们面色不会如此凝重,不过他只是如此想法,根本没有寻究他们这种不平常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谢云岳一踏进幸庄,立时把脚步放缓下来,突然他感觉手指有微麻现象,这种微麻异常不好受,软绵绵,懒洋洋,直如有力无处使般。一有此麻软现象,谢云岳立即封住自己臂肘穴道,因为麻软撼觉窜行甚速,刹那间,已走至手肘关节,心中大惊,他始终不知邢天生在这信笺上洒有剧毒,这种毒粉能使神经中枢麻痹;失去知觉在昏迷中死去。端的厉害已极。
  谢云岳只道在泰山运功治疗邢天生时,将毒性吸于掌上所致,一闪身,步法加紧,径向庄外一处枯干密林掠去。
  他找了一个隐蔽的所在,盘膝运功逼毒,“菩提贝叶禅功”果然奇妙无比,不到一盏茶时分,双肘以下毛孔内冒出一缕缕黑气,随风散失,麻软现象尽除,立起正要启步走去,蓦闻林中人声隐隐的传来,好似一男一女,只听得那女的娓娓说道:“亮哥!你别这么傻,死有轻重之分,杖着匹夫之勇非但济不了什么事,而且令师更不能保全性命,休说庄主武学惊人,不是你所能对敌,还有蒯化子最是心辣手毒,撞上他手死活不能,万一你再有失闪,岂不是抱憾终天吗?”
  谢云岳心中一动,蒯化子不是混元指蒯凌吗,于是倾身凝听下文。
  那男的微叹了一口气,道:“蕙妹!愚兄知你说的是一番好意,但家师无端被囚,为人徒者岂能坐视不救。”
  女的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人怎么如此糊涂,令师被囚是在一个极秘密情况下为之,除了有限数人得知,别人一概蒙在鼓里,小妹还是从我爹口中得知,命你即速去请师门好友援救,以免不及。”
  谢云岳毫不带出半点声息走去,隐在一棵白杨树后,觑眼过去,仔细看出一男一女形貌,都是二十上下年岁。
  那男的生相英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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