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七海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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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七海飞龙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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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笠平静的道:“这是仅有的一条路子——令贵财能够完成心愿的路子。”

  廖冲怒道:“什么‘路子’?这叫杀人不用刀,叫混帐,叫岂有此理!”

  鲍贵财急叫道:“师父,师师父——”

  “呸”了一声,廖冲叱道:“给我闭上那张乌嘴,真正没出息的东西!”。

  叹了口气,宫笠道:“依你的尊见呢?廖兄。”

  廖冲瞪着一双眼道:“依我的尊见,这条计策全是狗屁,根本不能做!”

  宫笠道:“那么,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令徒像这样备受煎熬,在极度的痛苦与伤感中郁郁而终么?”

  愣了愣,廖冲失措的道:“这……这…我当然不能如此,但…”

  他猛一摇头,又冒火道:“可是,你的法子也绝对不成;这算什么‘计策’?简直是疯狂,是变相的谋杀!’”

  宫笠低沉的道:“目前,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就算依此计而行,却也不敢保证有绝对的把握……”

  廖冲愤然道:“以我徒弟的性命,来换取那贱人的垂青,真是从何说起了,压根就不是道理,奶奶的,那贱人值几个大钱?凭什么她的那点感情就要我徒弟拿命来抵?她自顶至趾,也比不上我徒弟的一根鸟毛,看上她,是她的光彩,可恨她不识抬举,犹要推三阻四,这还不说,如今倒好,竟然要我徒弟为她搭上性命,娘的臭皮,惹翻了我,看我不杀他一个血流尸横,鸡飞狗跳!”

  摇摇头,宫笠道:“廖兄,你也明白,这不是用暴力可以解决的事!”

  廖冲凶狠的道:“人急上梁,狗急跳墙,奶奶的,老子一旦横了心,便通通豁出去,任什么也不管他娘的了!”

  宫笠道:“如此一来,令徒只怕也要活不成啦!”

  连连点头,鲍贵财颤声道:“师师父,二二叔说得对,你老这么一搞,徒徒儿如何还活得下去?”

  廖冲咬牙切齿的道:“你不要老用你这条狗命来要挟我,我他娘一个想不开,先宰你,再宰姓黄的一庄人,然后,我跟着上道去球!”

  宫笠冷冷的道:“如果这就是你的尊见,廖兄,我不得不说,比起我的下策来就更岂有此理,不堪并提了!”

  廖冲张牙舞爪,满口牙咬得咯咯作响,但是,他终于忍住了没有发作,却气得满脸焦黄,几乎把一双眼珠子全爆出了眼眶!

  鲍贵财不由得呜呜咽咽的道:“师师父,你老息息怒,息息怒啊……师师父,求你就成全了徒儿这一遭吧,师师父,徒徒儿来来生变牛变马,都会报答师师父你的大大恩大大德……”

  廖冲模样像要吃人似的吼道:“住口,住你娘的口,你你你,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向鲍贵财使了个眼色,宫笠缓缓的道:“廖兄,不是我说你,其实,你才是个最窝囊的人,最不负责任的人,你只会惹事,却连一星半点善后的能力都没有!”

  猛的跳了起来,廖冲形色狰狞,气涌如山道:“什么?

  你说我什么?姓宫的,你竟敢如上经来辱骂我?”

  夷然不惧,宫笠道:“我说的是事实。”

  廖冲厉烈的道:“事实?什么事实?”

  宫笠镇定逾恒道:“令徒前来‘玉鼎山庄’,参与比武招亲之举,全是你的主张,如今,问题出来了,你这始作佣者,除了只会叫嚣谩骂、狂呼大叫之外,一点正经的办法也拿不出来,仅能白看着你的徒弟在这里受痛苦煎熬;你说,这不叫窝囊、这不叫不负责任,又能叫做什么?”

  窒了窒,廖冲结结巴巴的道:“胡,胡说,我我…我不是早替他出过点子了?”

  冷冷一哼,宫笠道:“你出的算是什么点子?又岂是解决问题的良策?你的方法纯为暴力,将来造成的后果你却怎生收拾了?”

  廖冲不禁恼羞成怒的道:“娘的,你的法子就能行?你是在诱我徒弟去吊颈!”

  宫笠面无表情的道:“我的方法亦非完美,仍有极大的缺陷,但是,却要比你的主意高明许多,至少,你的徒弟将能获得他渴望中的爱与情,将有一个时期的快乐与甜美,真正的快乐、隽永的甜美而非以你那样一味蛮干后的毫无所得,只留下满怀悲痛一腔悔恨、无限血腥!”

  鲍贵财咽噎着道:“师师父,二二叔说得对……依他的法子,徒儿还有得到祝祝姑娘的希望,还还有享受真真正情爱的日子……就就算是那样短短促吧,徒徒儿也是得得到了,好好像沐浴春春风之之中,死,也死死得安安逸,若以师师父的主主张,徒徒儿尚能落得什什么?四四大皆空之外,—一样免不了愁愁死、苦苦死,连眼都闭闭不拢啊……”

  廖冲又气又急又心痛,憋了半天,方才迸出一句话来:“你们都疯了!”

  鲍贵财哀伤的道:“求求师师父开恩,成全弟子吧!”

  廖冲连连跺脚道。“开恩?这叫开恩?这是谋杀啊!谋杀!”

  宫笠生硬的道:“总比让贵财郁郁以终的好!”

  廖冲双手扭绞,痛苦的道:“都是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并不愤怒,宫笠道:“这也是爱,廖兄,这也是爱,只不过力量嫌残酷一些罢了。可是,却强似你那样的愚昧同鲁莽!”

  廖冲嘶喊着道:“我愚昧、我鲁莽?难道说我不比你更疼我的徒弟?”

  点点头,宫笠道:“当然你更超过我,廖兄,你的错误在于你误解于情爱的本质—一那是和详的温柔的、忘我的,奉献的,是一种坦荡的牺牲与彻底的表白;不是暴力,不是财势,更没有条件,所以,令徒明白了便也懂悟了,他的心情、他的意境,你未身人其中,自难了解!”

  廖冲恨声道:“你就‘身人其中’了?”

  点点头,宫笠道:“我是。”

  廖冲嗔目道:“你他娘会‘摄心术’?”

  宫笠安详的道:“我不会‘摄心术’,我只是有一点点体验、一点点思索,再加上一点点揣摸和深人的观察,便有了‘身入其中’的感受。”

  几乎气为之结,廖冲急躁的在房中来回走动着,一边猛烈按搓十指关节,一面大口大口的呼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使自己不至于炸裂开!

  宫笠轻轻的道:“这样做了以后,亦并非全然绝望,如果我们幸运,说不定仍可寻及治病的药物若然,则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

  蓦地站立,廖冲粗暴的道:“假使找不着治病的药呢?”

  宫笠缓缓的道:“至少,令徒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不会含恨而终!”

  廖冲大大摇头道:“不行,我我更担心就算这么办了,那贱人不领情,岂非仍是白搭?”

  宫笠深沉的道:“我不否认无此可能,如果这样,那女人便一无可取,不值得受人深爱至此,令徒也定然心灰意冷,难兴生趣,到了那步田地,死活之间,也就更不关紧要了!”

  廖冲怒道:“命不是你的,你说得倒是轻松!”

  宫笠正色道:“但是,我说的却全是实情!”

  鲍贵财又“扑通”一声跪在乃师脚前,哀恳着道:“师师父……二二叔的话,全是徒徒儿心中想说的话,徒徒儿—一向口齿笨笨拙,词难达意,如如今,二二叔都替徒儿说说出来了,师师父,你你老就允允了徒儿吧,师师父,可可怜徒儿的心都碎碎了啊,师师你哦!”

  宫笠幽冷的道:“福祸好歹,俱在你一念之间,廖兄。”

  咽泣着,鲍贵财喉咙里恍似拉着风箱,抽着鼻子,“呼噜”“呼噜”的道:“师父,师师父,请念在徒徒儿孝敬你你老这些年的份份上,就成全徒徒儿这个心愿吧,求求你,师父,求求你……”

  老廖冲颓然坐在床板上,脸色泛灰。

  心里也很难受,宫笠的嗓门亦暗哑了:“廖兄,我非常抱歉,但我又不能坐视……你自行斟酌吧!”

  颤抖着,廖冲终于开了口道:“贵财——我就如你的愿…”

  嚎哭着扑倒乃师身前,鲍贵财紧紧抱住了廖冲的双腿亲吻,又将自己的面颊贴在乃师足踝上,然而,在这一刹里,廖冲的形色却似陡然衰老了十年!

  在那幢小巧精致的楼阁外,宫笠隐身于一丛花树之后——他取的这个位置与角度都非常好,从这里,可以直接望到楼阁上的那排纱窗,也就是祝小梅的香闺所在,也能察觉周遭发生的任何事情或接近的人迹,他默默的隐伏着,纹丝不动,双目凝聚,神态深沉而稳练。

  半个时辰之前,鲍贵财已经潜入祝小梅的香闺中了。

  从鲍贵财潜入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动静发生,异常的静,异常的幽寂,就好像一切全如往昔,并未曾在进行任何特殊的计划与行动一般;这份沉闷的静默,仿佛一汪涟漪不兴的深潭潭水凝住了人们的心,也凝住了人们的思维,甚至,宫笠在恍惚中有了幻觉——他到底有没有在策动这件事了?

  小楼中不闻声响,纱窗里不见动静,似是鲍贵财根本没有进去,也更像他一进去就缩在那个暗影里不敢出来一样……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月影也偏移了老大一段。

  三更天了。

  终于——宫笠看到楼阁上的纱窗轻掀,一条人影如絮而落,但是,在落地的时候,却打了个踉跄,几乎一跤摔跌下去!

  他心口一紧,随即又松了口气,不错,是鲍贵财。

  本能的,他仰头又望向楼上的窗户,窗儿又已恢复原状,仍然是那样的安静,那样不带丁点异常的反应—…。

  宫笠觉得有些纳罕,隐约里,也有点不安。

  鲍贵财来近了,走路的姿态似乎有些蹒跚,那条腿,也像跛得更厉害了。

  闪身而出,宫笠头也不回的低叱道:“跟我来。”

  鲍贵财没有答腔,只是默默的跟着宫笠走向宫笠的居处。

  将房门下闩,宫笠又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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