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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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9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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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弟,”孙雷扶起莫云,两眼中也滚下两行泪水,“沈总管说得对,魔教大举来袭,这是中土武林的大事。历来国难大于家仇,此时决不是我们清算个人恩怨的时候。待此事过后,只要我们七兄弟还剩下一人,定要追回那淫贼的性命,用他的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 
  其余四人也都是唏嘘不止,连沈庄的人都看得鼻子发酸,眼睛泛潮,都别转过脸,不忍心看这七人。 
  莫云到沈禄面前双膝跪倒:“沈总管,我们兄弟身受沈庄主大恩大德,粉身不足以报万一。今天得罪了您,在下给您磕头赔罪。”说罢真个要磕下头去。 
  沈禄忙一把抱住他:“使不得,莫少侠,在下何许人,敢受雁荡莫少侠的头。何况你也没得罪我,我不过沈庄一个下人,就算得罪又怎样,千万不可如此。” 
  “沈总管,这话就过谦了。”孙雷收泪笑道,“武林中人可没人敢把您看成下人啊。沈总管在当今武林中的地位,足可以与长江帮帮主、少林寺方丈并肩而立。” 
  沈禄勉强笑了笑,他既不是武林中人,也不喜欢武林,更不想在武林中找到一个位置——无论这位置多么崇高。他的心里只有沈庄、庄主和庄主的一家人,而今沈庄面临覆灭之灾,而这还不是最令他焦灼的。庄子毁了可以重建,以沈庄的财力物力,在任何地方重建一个沈庄也非难事。最令他焦灼的是庄主如何妥善脱身?不在于有没有办法,而在于庄主根本不想脱身。他服侍庄主近四十年,庄主的心思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沈禄脸上,却没人发现莫云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庄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云忽然跳上庄墙,大声喊道:“大哥,小弟先行一步了。报仇雪耻的事就有劳各位哥哥了。”说罢,他纵身一跳,如同高台跳水一般,头下脚上,向魔教队伍中扎了过去。 
  众人全未料到有此一变,俱都怔住,还是刘鹤率先发出一声撕肝裂肺的叫喊:“七弟。”孙雷反应奇快,就在刘鹤大喊的同时,也纵身从庄墙上翻越过去。其余五人也几乎在同时跃上庄墙,人人一式“燕子抄水”,从庄墙上疾冲过去。 
  莫云将落地时,腰背一挺,已然翻转过来。他抽剑在手,脚尚未落地,剑已刺入一名魔教教众的胸膛。他一边抽剑,一边抬腿将已刺死的人踢飞,又撞倒了两人。 
  莫云头发披散,两眼发红、发直,状若邪神、势若疯虎,逢人便刺,又专往人多的地方冲,霎时间手起剑落,已杀掉五人。金都卫自行撞倒的却有十几人。一人跌倒后便有几人践踏其上,一时间惨叫声、呼喊声乱成一片。 
  端坐马上的荣智见状大怒,莫云冲下来时,他原可中途截住。只是他和车法王都自矜身份,不屑于和这等小角色动手,没的辱没了名头。 
  况且以莫云这等身份,从金都卫中随便挑出一人都可应付得住,更何况几百人之众。所以二人俱未在意。不想堂堂的金都卫居然被莫云闹了个人仰马翻。 
  “找死!”他大喝一声,两脚一蹬,人已经离开马背,要向莫云所在处冲去,他身形甫动,身旁的车法王也离鞍飞起,向刘鹤兄弟落脚处飞去。 
  金都卫的人慌乱一阵,便都清醒过来,纷纷弃弓拔剑,反守为攻,转瞬间已把莫云围在中间,莫云此时已然神志迷乱,只攻不守,金都卫的人为他这股气势所慑,不敢太过逼近,但莫云再想伤人已是不可能了。十几招过后已是险象环生,周身上下已挂了几处剑伤,眼见是强弩之末了。 
  刘鹤兄弟一落地,也俱都使出拼命招式,向阵里冲去,要把莫云解救出来,只是这招法莫云已使用过一次,第二次使用便不灵光了。非但没冲进阵去,反被十几名魔教中人围攻起来。刘鹤兄弟六人舞动刀剑,左冲右突,却既伤不到人,也无法突进去与莫云会合。 
  荣智和车法王身在半空,已然看清形势,便中途变向,掠向一旁,并不急于加入战局。 
  沈禄在庄上看到雁荡七侠兄弟陷入重围,眼见不出一时三刻,便都要成刀下之鬼,而对方有名的高手却无一人出手,魔教实力之强着实可畏。他长吸一口气,不再犹豫,纵身如头大鸟般扑了下去。只要沈庄还在,就决不能让武林朋友在沈庄附近受到伤害,不管对手是哪一门派抑或是魔教。这是沈庄的铁律。 
  荣智刚要跃起迎战,车法王已抢先跃起,道:“荣兄,兄弟僭先了。” 
  沈禄和车法王在半空中相遇,各出右掌,对了一掌。两人俱是身形一窒,落了下来,恰好落在刚挖好不久的壕沟两边,相距丈余。 
  车法王名叫车子胤,只因他在武林中名头太响,在魔教中地位又高,是以魔教上下都称他为车法王,连教主都喜欢这样叫他。 
  “车兄好掌力!”沈禄落地后赞了一声。 
  “沈总管好深厚的玄极掌。”车子胤也一竖拇指。 
  “好眼力!”沈禄有些骇异了,车子胤名震四海,功力深厚自是当然,但能一掌之下便叫破自己所练的功法委实令他佩服。玄极功法不见于江湖已近五十年了。 
  “沈总管,”荣智飘身过来,身姿潇洒,点尘不惊,不经意间已露了一手上乘轻功,“你一人敢下来与我们兄弟叫阵,是存心藐视我们吗?” 
  “不敢。”沈禄拱手微笑,“在下不是前来叫阵,而是想向荣兄和车兄讨个人情。” 
  “你是想让我们放过雁荡那七个小丑?” 
  “是雁荡七侠。”沈禄微笑着纠正,“事情本就与他们无关,荣兄和贵教上下若要赐教,在下和本庄的人接着便是,何必波及无辜?” 
  “他们杀了我五名兄弟还叫无辜吗?何况又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并不是我们去招惹他们,不过沈总管金口一开,任谁也会卖个情面,本使又岂敢自外?” 
  “荣兄真的肯卖这个情面?” 
  “当然,当然。”荣智仰面一笑,“不过我所知所见只有雁荡七丑,并无雁荡七侠。如果沈兄说让我放过雁荡七丑,我一定从命,否则无从从命,世上没有的人我怎么放啊?” 
  “你……”沈禄一怒即敛,又转回笑脸,“好,我说,是雁荡七侠!” 
  他“侠”字方出口,两袖上拂,两道玄极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分袭荣智、车子胤二人。 
  荣、车二人不敢小觑这等绝世掌功,各出全力抵御,待与沈禄发出的掌风接触上时,都不由得惊呼出声:“上当了。” 
   
  第六章魔军压境 
   
  见许飞扬越来越惊瞠的神情,沈家秀狡黠地一笑:“不过分离后的人类能力却越来越差,不仅与天上的神族交流,甚至人们相互之间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难。于是聪明的仓颉造出了文字。后人都认为仓颉造字是妙参天地间玄化,所以造出之日神哭鬼泣,因为人们掌握了天地间的契机。其实这是天大的误解。神哭鬼泣不是因为人们偷到了天地间的机密,而是为人类感到悲哀,因为他们知道人类会越来越依赖于这种新的发明——文字,从而越来越迷没本心。而人类与神族甚至鬼类直接沟通联系的纽带彻底断了。人掌握了语言文字,学会了思维推理,自以为就拥有了智慧。如果站在纯粹的人的角度而言,这样说倒也正确。但这里却出现了一个很奇怪却又很少有人发现的问题,而且对人类而言是致命的。” 
  “什么问题?” 
  “人的这种智慧越发展,越发达,而人的种种先天属性退化得也就越严重,人的环境也就越悲惨。就算身为王子的佛陀,富贵尊荣无人可比,却也对人世绝望了,这才放弃尊贵的王位和富贵的生活,去苦行修道。” 
  “佛陀的故事我倒是知道,”许飞扬想了想,“但这和魔尊有什么关系吗?” 
  魔尊修道前是位珠宝商人,虽不够尊贵,却也是位富商,他修道的志向和佛陀并无二致,也是对人世绝望,转而去寻找新的人生。说起来也算凑巧,魔尊和佛陀修道时间相差不过两三年,魔尊比佛陀得道却晚了三年,而两人所修习的教派法门也差不多。后人总认为佛陀一定是修习佛教,其实不然,佛陀成道前并无所谓佛教,佛陀修习了当时所有的教派法门,却一无所获,他绝望心死,在一棵菩提树下枯坐七天七夜,却于瞬间开悟得道。这世上才有了佛教。而魔尊也是遍习所有教派法门,一无所获后,在一个深山大泽里隐居苦修,于一个暴雨雷霆之夜,在隆隆闪亮的雷电闪光中开悟得道。虽同为得道,但这两种道却是最相对立、水火不相容的极端。” 
  “他不会是被雷电击中,走火入魔了吧?”许飞扬诧异地问。 
  “入魔是肯定的,不过魔教称之为‘超凡入魔’。佛教称得道为‘立成正果’。两者在一定意义上是相同的。尽管善恶迥别,但决不是我们所说练功练得出岔的走火入魔。” 
  “道还有善恶之分吗?” 
  “道并无善恶之分,但在道的运用上就有善恶的分别了。佛成道后便发宏大誓愿:要度尽苦难中的苍生到他永恒平和的佛国去,老实说那里本来也就是人的故乡。” 
  “故乡?你不会是说我们人类本来就是从佛国中走出来的吧?”许飞扬睁大了眼睛。 
  “正是这样,佛国只是佛教的说法,而所谓得道成佛或是成神也不过是恢复了几万年前人的本色,所以佛说人人可以成佛。如果人本身不是神,不是佛,用什么方法修炼也不能修炼成神佛,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不简单,够惊世骇俗的。”许飞扬额头上已然见汗。他既恍恍惚惚有一种仿若发懵的感觉,却又不敢相信。 
  “我们就近打个不算太恰当的比喻吧。比如说贵门中这柄印剑,它本身具有种种神通变化,今天我们已略见一斑,但如果你不懂使用它的诀窍,它与世间那些凡兵俗器便并无太大的区别。如果你掌握了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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