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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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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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温柔耐心的前戏相比,程惟的插入可谓十分激进,在头部挤入之後直接长驱,逼向能够到达的极限。 


“居然会这麽深……”这句话是谨之说的。 


他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不过是一点点的疼痛,然而事实上他感受到的内容远远没有如此简单,当程惟的性器以颠覆生理和伦理的方式推入自己体内,他的内心瞬间复杂到了极点,仿佛被挤压的不仅仅是肠壁和内脏,还有虚无的灵魂,所有飘忽犹疑的情绪在这一刻尘埃落定,所有难以揣测的心意在这一刻变得确凿…… 


理性的最後一丝拉扯也宣告粉碎,就连沈沦都带上了加速度。 





体察到对方的逐渐松弛,程惟小幅度地摆动了几下腰部,磨合彼此的投契,然後贴上谨之的背跟他耳语:“你怎麽样?” 


“顶得住……” 


谨之低沈的语调中注入了浓浓的情欲,随著呼吸释放到空气当中,只是浅浅吸入也足够让程惟躁动起来,深埋於温暖潮湿内部的器官不安於静止,隆重地要求著尽情的欢愉。 


抽出与顶入的交替,旋转与摇摆的调剂,轻缓与迅疾的变奏……一切都来得太美好,太惊心,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水滴打在皮肤上带来具有力度的痛感,撼动了每一根纤细的神经,从汗珠密集的额头到无意识蜷缩的脚趾,一波波的快感前赴後继地洗刷过来,每一段落的完整律动都仿佛是一次死而复生的绝顶经历。 


“嗯──” 


程惟在床上从来都是个安静的人,即使对象是女人,他也不愿意随便暴露自己过分动情的一面,然而今天、此刻,他再也绷不住了,粗重的喘息和呻吟放肆地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如此程度的心醉神迷绝对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性爱所能够带给自己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灵肉合一的感觉……程惟深深地臣服其中。 


双臂撑起上身,体位就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契入的深度略微变浅,却格外地刺激到男人体内某个隐蔽的触点。 


感应到这一不同的谨之回过头来,跟驰骋中的程惟默默对视了一眼。 


程惟的视线其实早已失去了精准的焦点,但那束耀眼的光芒还是穿越了周围不现实的雾气投射到他的双眸中,带著一种非常干净而且纯粹的性感气息,专属於庄谨之特有,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狂野舞动的发梢挥洒出一道道浓情的汗水,不断升温的热度让空气都变成了气体炸弹,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肢体节奏昭示著身体对於快感极点的召唤。 


终於,在一次强有力地没根撞入之後,程惟的体液喷射而出,带著原始的生命起源所固有的蓬勃活力纷纷涌入狭窄的肠道深处。 


与此同时,始终在前方驾驭谨之下体的手也通过一次恰到好处的施力让谨之的高潮随即爆发。 


14 


程惟是在一阵缠绵的抚摸中逐渐恢复意识的。 


转过头去看到谨之那张略微有些疲倦的面容,身上布满斑斑红痕,下腹和腿间还有不知来自谁的精液,但并不因此显得狼狈,反而有种坦荡的松弛,好像是驯养的老虎在野性训练中捕捉到自己的第一只猎物之后展露的安然与自得。 


按住那只在身上缓慢游弋还带着激情余温的手,轻轻握住,程惟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一个适当的开头语。 


“就第一次来说,还不错。”谨之反手拉过程惟的手一同固定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这样说道。 


“谨之,我——” 


“什么?” 


“……香港真是个盛产奇迹的城市。”短暂的停顿之后,程惟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也要看个人的际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最终赢得自己想要的。”谨之淡笑,话里充满平静的寓意。 


“所以我是幸运的?” 


“也许幸运的那个是我,而你是独一无二的。” 


再一次无声仿有声的沉默对视之后,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撇开所有错综复杂的混沌纠葛,心甘情愿地在此刻投身于彼此的怀抱。 


※※※z※※y※※z※※z※※※ 


两个男人,从若即若离的触碰与闪躲,到释放自我真诚面对,由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作为转折大概是最为恰当自然的方式。 


谨之交过许多个女朋友,内心却始终有一种缺乏感,没有哪个人可以完全迎合他的需求满足他的期望;而从来不知道安定为何物的程惟更加不曾体会过那种为另一个人怅惘、挂怀、悸动的心情,走了很远的路都没有想过要为谁停下脚步。这是两个身心都已经成熟却仍然不懂得爱的真相的人,暂时放弃追索遥不可及的未来仅仅专注眼前,在日渐丰满的共同生活中逐渐接近相爱的本质。 


他们排除万难地按时回家,一起去超级市场采购,在货柜前对于当晚的菜式进行热烈的讨论。程惟的手艺越来越好,在厨房里已经能够和谨之平分秋色,每一顿面对面共进的晚餐都异常甜蜜,不过两个人都知道好吃的食物从来都不是让他们感觉如此幸福的真正理由。 


他们依然拥有各自的房间,只是大多数夜晚都会在一张床上度过。当欲望不再受到限制,任何时间、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刺激都可以使得激情爆发,临睡前的晚安吻,半夜起来去洗手间,清晨朦胧中的肢体接触这些纷纷成为身体冲动的起源。在某一个亢奋迷乱的午夜,谨之终于同程惟完成了角色上的互换。当他将勃发的下体深深埋入对方丝绒般细致紧实的内部时,当程惟因为隐忍而变得破碎的呻吟从枕头堆里倾泻而出时,谨之真的觉得自己抵达了某个地方,该形容那里是一处幽深黑暗无所遁逃的地下洞穴,还是光芒万丈金碧辉煌的云端殿堂?无论如何,他确定他想要的就是这个在自己身下承受疼痛和欢乐也曾施与自己同样东西的男人,他——再也无法对他放手。 


周末的时候两人终于有了一天共同的假期。早早出发携手去了新开的湿地公园,结果在里面转了半圈就兴趣索然地从侧门出来了,连向来不计较太多的谨之都对于其中单调的陈设表示不满,于是程惟提议不如去荷里活道看古玩。 


一条老旧又不失热闹的大街走下来,谨之第一次在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香港找到了一点观光客的感觉,跟着程惟进入一家家连绵的店铺,对一些物品发表简单的评论,然后在老板见怪不怪的目光中双手空空地走出去。这种事情如果是换和另一个人来做,谨之一定觉得很无聊,但身边的人是程惟,就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真是奇怪的双重标准。最后程惟在街尾一家堪比杂货铺的小店看中了一只铂金戒指,论年头它绝对称不上古董级别,繁复笨重的设计也并不适合佩戴,但是就是让他很喜欢,拿在手里欣赏了半天刚要放回原处,一转头发现谨之已经在一旁付了钱。热情的中年老板再接再厉地向他们推荐了几件“看家”的玉器,还告诉他们他的货源地是大陆南方一个名叫易安的偏僻小镇,那里盛产的玉石并不算特别名贵,但格外通透。这回程惟没有接受那些缺乏创意的作品,却当下跟谨之约定有机会要一起去那个小镇看看。 


用过晚饭回到家两个人都热出了一身大汗,上楼之后分头回房间洗澡。 


过了一会儿,程惟冲凉出来披上浴袍直接来到了对面,里间浴室的门半开着,传出哗哗的流水声,他敲了敲门上的花纹玻璃示意,里面的谨之模糊地应了一声。 


拨拨额前还在滴水的头发,程惟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在半开的抽屉里看到了自己那个失踪已久的银水仙。 


“我找了好久,没想到在你这儿。”程惟拿起它对刚出来的谨之晃了晃。 


“哦,无意中带出来的。” 


“那为什么不还给我?”听出他声音中的心虚成分,程惟戏谑地问道。 


“不想还!”谨之上前几步从他的手中把那小玩意夺了回来,再次收进抽屉,扬起下巴做出一副“你又能怎么样”的神气表情。 


程惟看着他,忍俊不禁地笑了。 





其实有一件事谨之一直没有告诉程惟——他已经和女朋友分手了。谨之很清楚他们现在的状态,回避一些东西是为了更和谐地相处,他并不想增加彼此的压力,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自己的选择,而并不意味着对方一定要为此承担什么。 


那天面对艾伦,谨之坦率地提出了分手,没有做更多虚假的铺陈,他始终觉得她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孩,也一向对于这段关系的最终结局很明确并且有随时的准备。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艾伦的反应过分的平和镇定,谨之虽然没有“就算我不要你,你也要对我难舍难离”的恶劣想法,但他的确对眼前这个女孩的好感远远大于以往任何一任女友,此时他的心里都难免有些不舍,他不相信她会没有感觉。 


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原因?”尽管他知道这个问题很愚蠢。 


艾伦很淡地笑了笑,说:“最近两个月来你只跟我约会了三次”,她用纤细的手指比出那个可怜的数字,语气中没有抱怨,只是非常无奈,“而且每一次你都很明显地若有所思,我根本怀疑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穿的衣服的颜色。”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率先提出来?” 


“据说庄谨之从来没被女人甩过,而我也不想做那个打破你这一荣誉的坏蛋,更何况我发觉你似乎有——烦恼。” 


“你说得没错,也许这一回占据上风的人不是我。”谨之苦笑着坦白。 


“告诉你的新女友,我是站在她那边的。”这是艾伦最后跟谨之说的道别话,同时附送了一个顽皮的笑容。 


※※※z※※y※※z※※z※※※ 


这天谨之从公司带回来很多工作,晚饭后程惟没有打扰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早点休息,本想临睡前翻几页那本昨天看了个开头的上个世纪一位建筑大师的传记,结果没想到却一下子沉醉其中停不下来,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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