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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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快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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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剑一抽一送,左胸又透入了一剑。
  中年汉子收剑道:“老三。可以了!”
  劲装青年只作没听见,抽回剑,闪电般刺向心窝。
  “锵!”地一声,劲装青年的剑被中年汉子架开。
  “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三,你不能要他的命,要杀也得听候师父处断。”
  “砰!”然一声。白衣书生跌坐地面,一袭雪白的儒衫,已缀满了刺目的大红花。他笑了,凄厉,刺耳。
  劲装青年铁青着脸道:“至少得先废他的功力……”
  口里说,手指已点了出去。
  就在此刻,一个冷沉的声音道:“住手!”
  喝声不大,但入耳惊心,声音中似含有一股使人无法抗法的威力。
  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创口冒出来,大红花逐渐连结,变成了红衣,他喘息着,脑袋阵阵发眩,眼前一片模糊,伤势实在太重了。
  这一刹,他什么也不想,除了昏乱,什么意念也没有。
  一个貌相威严的中年文士悠然而现。
  劲装青年点出去的手指,收了回去,怔望着对方。
  中年文士沉缓地开口道:“两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师兄弟俩对北方武林不太熟悉,是以先前没注意,经对方这一问,不由面面相觑。
  中年文士接着又道:“本堡规例,十里范围以内,不许作案伤人。”
  本堡两个字,提起了师兄弟的注意,目光扫描之下,发现这岔道尽头的巨堡。也看到了那怵目的“风”字。
  中年汉子脱口道:“风堡?”
  中年文士笑笑道:“不错,朋友说对了,‘风堡’。区区堡里总管余鼎新,请报来路?”
  中年汉子赶紧回剑入鞘,赔个笑脸,抱拳道:“原来是余大总管,失敬了,莽撞之处,请多担待,在下张权!”
  目光偏向劲装青年道:“他是在下同门师弟夏侯天。”
  劲装青年夏侯天也微拱拱手。
  总管余鼎新又道:“这位受伤的朋友呢?”
  中年汉子张权道:“也是敝同门,排行第五,他叫田宏武!”
  余鼎新微一皱眉道:“为何同室操戈?”
  张权室了室,才期期地道:“因为……他触犯了门规,在下师兄弟奉师令带他回去的。”
  余鼎新扫了白衣书生田宏武一眼,点点头,道:“请问师出何门?”
  张权道:“家师上官宇,外号‘屠龙手’!”
  余鼎新又点了点头,道:“屠龙手上官宇是南七省数一数二的名剑手,名气很大的。”
  张权笑笑道:“承赞了!”
  余鼎新突地面色一肃,道:“两位在此地伤人流血,犯了本堡之规,但念在两位是南方人,不知道这禁忌,区区不追究请便把!”
  张权讪讪地一笑,抱拳道:“多承,多承。”
  说完,目注夏侯天,道:“师弟,你带老五!”
  余鼎新一抬手,道:“且慢,两位可以走,不能带人走!”
  师兄弟俩不由愕然。
  夏侯天道:“为了什么?”
  余鼎新道:“这也是本堡的规例,凡属在本堡十里范围之内受了伤的,本堡依例为他治疗,如果被杀害,本堡便要追凶。”
  夏侯天道:“可是……他是敝门叛逆,在下师兄弟奉师命务必要把他带回。”
  余鼎新道:“那是两位的事,本堡的规矩不能破坏。”
  张权接口道:“大总管能不能通融……”
  余鼎新以断然的口吻道:“对不起,不能破例!”
  两师兄弟不由面上变了色,如果换在南方,打出上官宇的招牌,没有人敢道个不字。
  可惜这是北方,强龙不压地头蛇,又何况“风堡”名震遐迩,不是蛇,而他俩也称不上龙。
  就此一走么?实在心有不甘。白衣书生田宏武神志清醒了些,已自点穴道,止住了血。
  夏侯天阴阴一笑道:“余大总管,他是弑师兄的凶手,贵堡要救治这么一个败类的吗?”
  余鼎新淡淡地道:“本堡只照规矩行事,不问其缘故。”
  夏侯天呼了口气道:“家师也曾是有头脸的人,这样做……”
  余鼎新打了个哈哈道:“夏朋友,没有人能破本堡之例,不追究两位犯禁,就已经给面子了。”
  张权道:“真的不能通融?”
  余鼎新斩钉截铁地道:“不能!”
  他顿了一顿,又道:“除非两位有能耐,凭武力把人带走,不过,区区奉劝两位最好不要这么做。”
  这几句话 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两师兄弟没会过“风堡”的人,但听过“风堡”的名,再狠也不敢轻捋虎须,心里纵有几百个不愿意,也只好认了。
  张权深深一想,道:“那在下师兄弟告辞了,但愿有机会能重瞻风范!”
  这是场面话,但多多少少带得有一点不甘心的意思在内。
  余鼎新当然听得出来,微一莞尔道:“彼此!彼此!”
  师兄弟拱手作别而去,心里那股子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大师兄,你方才不该阻止我杀他……”
  “老三,你也见了,在此地杀人对方便要追凶,你想到后果么?”
  “如何向师父交代呢?”
  “照实回禀!”
  “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田宏武伤好了,对方会放他走,我们暂留在开封,等他离堡后再找他。”
  “我看还是先回南方的好,请示师父后再说,你没看出来他连剑都没拔,光守不攻,把他逼急了,可能我两人不是他的对手。他说的什么‘追魂三式’不会假,你忘了路上江湖人传说的一剑服三英那档子事么?就是他!”
  夏侯天不再开口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这是一间很考究的客房,田宏武在房里来回踱步,不时停下来望望房外凄冷的月色,发出一声喟叹。
  总管余鼎新含笑进房,道:“田大爷,你的面色好多了,大概再养息上三五天,便可完全复原了。”
  田宏武的神情还是那样的冷漠、忧郁,勉强挤出了一条笑容道:“请坐,多承总管关切照顾,小弟刻铭五内,其实,小弟已经算是完全好了,搅扰了这么些时日,的确不安,小弟想……”
  余鼎新截住话头道:“别那么说,我们堡对任何武林朋友都是如此。”
  田宏武接上原来的话头道:“小弟想告辞了!”
  余鼎新笑笑道:“别急,老弟还没完全复原,敝堡主明天回堡,老弟得见见他。”
  田宏武没话说了,受人救命之恩,不能说不向主人道声谢,暗忖:仅听过“风堡”之名,但堡主是谁却不知道,不用说,一方霸主,定非寻常人物。
  想着,忍不住脱口问道:“失礼之至,小弟还没请教过贵堡主的尊讳……”
  余鼎新“哦”了一声,道:“敝堡主叫朱延年,老弟来自南方,可能少听人道及,在北方武林,可说妇孺皆知。一生仗义疏财,尤其喜爱武林后起之秀。”
  田宏武不禁而一热,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孤陋寡闻。
  余鼎新在椅上落坐,道:“田老弟,我不是有意深人隐私,只是闲聊,那天你那位师兄指说你杀了同门师兄,是怎么回事?”
  田宏武咬牙摇了摇头,道:“小弟真不知要从何说起,那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小弟至今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把事实经过说了一遍,隐去了秘笈一节没谈,把它说成师兄弟切磋武技过招。
  余鼎新表示很同情地道:“我看老弟也不是那等人,不要紧 天底下没有永久的秘密,迟早会水落石出的,暂时放开吧!”
  田宏武无言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怎能放得开。
  余鼎新陪着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阵闲话,起身道:“老弟,你歇着吧!哦!”对了,我几乎忘了……”
  说着,从头巾上取下一物,托在掌心,道:“这枚带翼钢针,是那天姜师爷替老弟疗伤时起出的,说来这东西相当霸道,如果射中要害或血管,便无救了!”
  田宏武心头大震,接了过来,不由呆了。
  余鼎新悄然出房而去。
  这暗器是一枚构造很奇特的钢针,长约两寸,与普通缝衣针一般粗细,只是靠针尖半处,有两片极细小的后掠翼,形为钓鱼钩上的倒须。
  田宏武的眉头皱紧了,他从来不知道三师兄夏侯天会使这种奇特的暗器,他是哪里偷学来的呢?
  而师门戒律是不许使用任何暗器的……
  他实在想不透!
  看了一阵,他把这个暗器放人锦袋中,眼看时辰不早,便熄灯上床就寝。
  但翻来覆去,总是闭不上眼,心里乱得很,想到自己蒙不白之冤,被“风堡”救下,两位师兄回去一说,师父性情刚傲,不知会演变成什么后果?又想到姨父母一家的血仇,时隔数年,哪里去查出凶手呢?
  于是,他又起身在房里踱步。
  房外的花树影子,已经转了方向,夜已经深了。
  突地,他发现房外地上有一条黑影,不由心中一动,但一审视,是月光投射下来的人影。
  这么说,人是在屋顶上。
  看来不会是堡中人,堡中人不会半夜上屋的。
  因为这客房离堡楼只隔一道院子,如果是堡内人巡弋的话,在堡楼上可以一览无余,用不着上屋。
  难道会是两位师兄不死心找了来?
  他俩真有这大的胆子敢闯堡?
  如果不是,便是宵小之流,也许是堡里的仇家。
  黑影一动,消失了。
  他抓起剑出房上屋,明亮的月色下只见一条灰影掠入了跨院,他想也不想地便追了去,现在,可以断定是闯入的外人了。
  到了跨院屋顶,只见人影停在院地中央左右顾盼,形迹十分鬼祟。
  这时,可以看出对方是个蒙面客,手中还仗着剑,依身形判断,绝不是大师兄或三师兄。
  “什么人?”
  他轻喝一声,掠了下去。
  蒙面客向后一退步,手中剑做出戒备之势,一对夜猫子似的眼睛闪了闪,低声道:“你不是堡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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