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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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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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刀头陀的目光再往上移,只见她掩面的指缝中,渗出血迹。
  她一面急促地呼吸,一面发出呻吟之声,似是痛苦万分。
  戒刀头陀冷冷道:“这一点点皮肉之伤,你就受不了吗?”
  阮玉娇没有回答,戒刀头陀怒道:“你不说话是不是?”
  “啊,我说,我说……”她连忙回答,虽然双手仍然掩着面孔。
  “我不是受不了皮肉之伤的痛楚,而是……而是你的手段太狠毒了,你把我面孔毁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阮玉娇的话几乎是带着哭声说出来的,可见得她心中实是无限痛苦。
  戒刀头陀没有半丝几怜悯,还笑着道:“这样岂算是狠毒,你总算还活着呀!”
  阮玉娇悲吟数声道:“你干脆把我杀死吧,若然你还念着我们相聚了儿日的情份,那就解了我穴道禁制,好让我活下去。”
  “那不行。”戒刀头陀断然拒绝道:“咱们还要同袋共枕,若是解了你的穴道禁制,我岂不是等如自掘坟墓?”
  阮王娇道:“但是你不替我想想,我家主人如果看见我这副模样,一定杀死我,我失去武功,就连逃生的机会也没有了,求求你,解开我的禁制吧!”
  戒刀头陀淡淡道:“这事免谈,反正我会保护你就是。乔双玉若是前来,算她倒霉。”
  他过去将阮玉娇抱起来,放置床上,然后去吹熄灯火。
  阮王娇的悲切呻吟声,以及颤抖时床板的响声,都送人戒刀头陀耳中。
  这位高僧不但不怜悯或歉疚,反而十分高兴,忖道:“毁去她的容貌,乃是除去祸根的唯一妙法,只有这样做,才不必被杀或取她一命。”
  他吹熄了灯,回到床边。
  这时他心灵上一片澄明宁恬,毫无尘滓,正因如此,他才会感到一阵奇异的感觉,心中出现警兆。
  他一面迅快思索,一面向床上的女郎望去,虽然在黑暗之中,仍然可以看见她像蛇一般的嗣体。
  他迟疑了一下,才卧倒在她身边,那阵马上会有事情发生的感觉,越发强烈。
  戒刀头陀数十年苦行之功,发现警兆,心中不免暗暗嘀咕,大是不安。
  他躺了一阵,突然间侧的大穴,被锐物戳了一下。
  这一处大穴,可生由于这一下突袭,力道锐而不厉,是以只是禁制他的活动能力,并非取他命。
  身边的女人突然坐起来,手拿了一件衣服,遮住面孔。只露出一对眼睛,低头注视戒刀头陀。
  戒刀头陀仍能说话道:“唉、早该知道是你才对。”
  阮玉娇道:“这话怎说?”
  “你是乔双王,用不着装了。”
  “不,我是阮玉娇,你怎能看走眼?”
  戒刀头陀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决不会看走眼的。”
  其实他心中大是迷惑,全然测不透个女郎,究竟是阮玉娇?抑是乔双玉?
  假如他当真不能肯定,而看错了人的话,那么对方一定会瞧出破绽,发觉他不是朱一涛。
  这一点十分重要,决计不可被她窥破了秘密。
  那女郎道:“你一直相信我是阮玉娇,为什么现在又不信?我哪里改变了?”
  戒刀头陀只好设法与她胡扯一阵,因为他已隐感到她好像有某一个破绽,但一时却想不起这个马脚,露在什么地方?
  他道:“以表面的理由来说,阮玉娇被我点住穴道,失去武功,如何能够暗算我?”
  那女郎发出笑声道:“我幻府之人,岂有那么容易就被制住的?”
  她停了一下,又道:“假如你刚才向我下毒手的话,哼,哼,我会让你活着才怪呢!”
  她不说这句话,戒刀头陀可能还想不起来。
  如今却触动了灵机,忖道:“见你的鬼,如果我下毒手,你业已身死,还能暗算我么?
  除非你是另一个人。”他的思路为之豁然贯通,迅快想道“当然她是另外一个人,一直躲在床下。刚才阮玉娇故意发出呻吟和震动床板,以掩饰她的声音。”
  现在他也明白了刚才走到床前,心灵所现的警兆,从何而来。敢情一换了人之后,由于她怀着暗算之念,充满了敌意,是以使他的禅心,发生感应,因而出现警兆。
  戒刀头陀在各方面估计了一下,包括双方的距离和姿势,都完全看清楚了,然后才说道:“好,我把证据提出来,阮玉娇现在躺在床底下,对也不对?”
  他一定是猜中了,是以对方为之一说得迟,那时快,戒刀头陀挥手一指,点中了她的背上穴道。
  床上这个裸体女郎,登时呆如木鸡,不能动弹。
  戒刀头陀哈哈一笑,先探头向床下瞧瞧,果然看见一个雪白的女人身体。
  他坐了起身道:“乔双玉,你服不服气?”
  现在主客之势大变,轮到戒刀头陀控制了局面,而乔双玉则成为粗上之肉。
  他伸手把乔双玉蒙面的衣服拿下来,眼前登时出现一张宜嗅宜喜的艳丽面庞。
  乍看起来,她与阮玉娇不同,年纪比她略为大一点,同时眉眼鼻子等线条,都较为显著突出。
  可是若是细看仍然有相似之点,那是基本上的轮廓与位置,都大提相同。
  正因如此,她们能互相变化,只须在五官上略加修改就行。
  乔双玉那对眼睛明亮,宛如秋水。只可惜带有妖冶媚荡的味道,一望而知不是正经女子。
  她的表情,教人说不出是惊讶抑是恐惧。轻轻说道:“我一向最服气的就是你了。”
  戒刀头陀忖道:“假如朱一涛晓得我第一次出马,就擒下了乔双玉,一定禁不住会嫉妒我的运气。”
  但他回心一想,幻府的高手,除了领袖全府的乔双玉之外,不仅有阮玉娇一个。因此,这个妖女,究竟是不是乔双玉,还难说得很。
  这个困难,实是无法马上解决。
  于是只好使一招故布疑阵的手法,先去点上灯火,然后回到床边,故意皱起眉头,向她左瞧右看。
  乔双玉道:“你敢是忘了我的样子么?
  戒刀头陀摇摇头,仍然看个不停。
  乔双玉又问道:“你到底瞧什么?”
  戒刀头陀道:“你像是像了,但有一点不像。”
  乔双王眼中闪耀出惊讶的光芒,急急问道:“哪一点不像了?”。
  戒刀头陀道:“但愿你自己知道,不须由我指出来。”
  乔双玉眼中泛起骤然之色,叹息一声道:“我明白啦,自古道是岁月不饶人,我敢情是老态毕呈了?”
  戒刀头陀道:“咱们虽然腰违已久,但以你的本事,绝对不在乎这一点点时光。”
  乔双玉疑惑地道:“那么你并不是觉着我老了?”
  戒刀头陀道:“当然不是。”
  乔双玉想了一下,仍然猜不出来,当下道:“我的朱大爷,只要你肯惠然赐告,我愿意给你叩十个响头,快点儿说吧,别把我急死了,于你也没好处。”
  戒刀头陀说道:“你急死了的话,我倒省点儿气力,如何不好,但我还是告诉你吧!”
  他虽然说是要告诉她,可是没有紧接说下去,乔双王急得睁大眼睛,假如她能动弹的活,第一个动作担保是伸长脖子。
  他停歇了一下,才又道:“俗语说,江湖越跑越老,胆子越老越小。这话乃是千锤百炼的至理名言,准不会错。你若是乔双玉,经过这些年来的亡魂逃窜,自应越发怕我,岂敢亲自动手暗算于我?”
  乔双玉道:“你这个理由.未免太勉强了。”
  这时床下一阵响动,阮玉娇爬了出来。
  她双手已不再掩面,但见双颊以及额头鼻梁间,呈现几道带血伤痕。
  这几道血迹未干的伤痕,便是戒刀头陀以指尖拂伤的,手法甚是奇奥,皮肉损破甚深,痊愈之后,必定会留下凹凸不平的伤痕。
  任是世上无双的花容月貌,一旦多了这几道疤痕,亦变成了丑女无疑。
  戒刀头陀抬头望去,恰好与她视线相触,但见她目光中,含着无尽的哀求乞怜意味,令人大为心软。
  他冲口道:“你想怎么?说来听听。”
  阮玉娇双膝跪倒,这个动作使得那对裸露出来的乳房,大大跳动几下。
  她哀声道:“求求你把我穴道解开吧,行不行?”
  戒刀头陀向她微微点头示意,表示答应了,但却没有立刻出手。
  他转向床上的美女道:“你可知她为何急于恢复么?”
  床上的美女沉默了一下,才道:“她想赶快逃跑。”
  戒刀头陀道:“这样说来,她恐惧的理由竟是真的了。”
  这个美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练了什么护身功夫,居然不怕我的暗算?”
  戒刀头陀不答心想:“我如果告诉你这是我的金刚神功,同时又算准了距离部位,知你必定点我颈侧大穴,所以预先运集全力,抵御你这一记,你若听了这话,当不是马上猜出我是个冒牌货么?”
  他转眼向阮玉娇望去,问道:“你可知道我将怎生对付她么?”
  阮玉娇道:“我知道。”
  戒刀头陀大感奇怪道:“你居然知道,这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之事,那就请你说来听听。”
  阮玉娇道,“你必定是像对付我一般,毁去她的容颜。”
  戒刀头陀淡淡一笑道:”你把我估计得太仁慈了,我与乔双玉,有江海之仇,岂能轻易放过她。”
  阮玉娇道:“话虽如此,但你并不认为她是敝府的主人啊!”
  戒刀头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你说得甚是,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她是不是乔双玉?
  抑是什么人假冒的?”
  阮玉娇迟疑一下,才道:“我说了你也不信。”
  戒刀头陀讶道:“难道你想告诉我,她真是乔双玉?”
  阮玉娇点点头,咬牙鼓勇道:“是的,她就是我的主人。”
  床上的女郎怒哼一声,阮王娇马上全身发抖。
  戒刀头陀的视线,又与阮玉娇的目光碰上,顿时又发现她哀求乞怜的意思。
  他定一定神,寻思道:“一个以美貌骄人的女子,一旦变成丑八怪,这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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