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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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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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于此地。”
  白衣少女道:“承蒙二当家的见告,我这就回去,上复家姊。”
  二当家严冷的声音中微微透出骄傲愉快的意味道:“小姐既然验明正身,确知无讹,希望回头见敝寨大哥时,多多美言一二。”
  她的话已经停歇,所谈的内容亦似已告一段落,但她仍然没有走开。
  陈仰白突然惊惧起来,忖道:“莫非她已瞧出了破绽?”
  过了一阵,那白衣少女道:“尚二爷,你们秘寨当真是名不虚传,无怪天下武林之人,任是如何的凶悍强梁,也须得闻名丧胆。”
  尚二爷道:“三小姐好说了,敝寨这些年来,都非常感激贵府大小姐扶助之恩,这一次既然大小姐有所不便,命敝寨代劳,敝寨岂敢不全力以赴。”
  白衣少女道:“尚二爷说得太客气啦,我一去一回,大概须费时一天,希望在这一天之内,不要发生任何意外才好。”
  尚二爷道:“区区一定多加小心就是。”
  他停了停,又道:“不过这位仁兄也只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又不是神仙,就算让他恢复自由,他也无法破得敝寨的双绝关而逃出去。”
  白衣少女道:“这样最好,他如能够逃走,则你们大概连另外那个书生将一同失去。”
  她轻笑一声,转身行去。
  牢房轰隆一声,关了起来。
  陈仰白迫不急待地站起身,向朱一涛望去,正要询问,但那句话到了喉咙边,忽又咽住了。
  原来朱一涛正以严厉冷酷的可怕眼光,瞪视着他。这两道目光,好比锋利的刀剑一般,一直透入陈仰白的心中,使他大吃一惊,连话都说不出来。
  朱一涛随即示意,要他坐下。
  陈仰白乖乖的坐回原处,心下直纳闷。
  他不是奇怪朱一涛的态度,而是想不通一个人如何能发出这么可怕的目光?刚才简直把他吓坏了。
  过了一阵,朱一涛突然道:“你如果是真的陈仰白,那么你的性命就只有一个时辰,最多也不超过两个时辰了,你信不信?”
  阵仰白骇得跳起身来道:“你说什么?”
  朱一涛的声音中,不含一丝感情道:“我说你快要死了。”
  陈柳白道:“你怎么得知?”
  朱一涛道:“我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陈仰白道:“我听不懂你的话。”
  朱一涛道:“我的仇人遍天下,而且几乎都是最厉害的人物,假如我每件事都要等到发生以后方才晓得,我老早就不在这人世上了。”
  陈仰白道:“但你现在……”
  朱一涛道:“你要说我现在被困之事么?不错,我这一回的确是中了埋伏,落入圈套而被擒。但你要知道,秘寨的龙头大哥俞百乾,乃是天下间几个最厉害的人物之一,不要说他,就算是刚才说话的尚人谋,他是秘寨的二当家,也是厉害无比,诡计百出之人,总之,这些人的千奇百怪的手段,厉害得连你做梦也想不到。”
  陈仰白道:“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到了此地,更想不到会见到你们这种人。”
  朱一涛道:“你幸好是见到我,如是旁人,你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
  陈仰白道:“为什么?”
  朱一涛道:“因为没有人能试探得出你的真正身份,我意思是说武林中的人,无法鉴别一个像你这种书生,到底是真的被害者呢?抑是秘寨的奸细?”
  陈仰白不懂,茫然道:“为什么要用奸细,你已经被关起来?”
  朱一涛道:“为了怕我逃走呀!”
  陈仰白不但明白,而且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实在不大妥当。因为只要他有做奸细的可能性所在,问题就复杂了。
  他也不知从何说起的好,尤其是朱一涛的可怕眼神,毫无感情的声音,都令他生出不能亲近求助的感觉。
  石牢内沉静了一会儿,朱一涛道:“刚才他们还在外面听了一阵,而你正要说话。”
  陈仰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朱一涛道:“以我想来,你若是奸细,固然步署周密,每一方面都会设想过,务求不已破绽,然而你决计不会记住去年乡试的题目。”
  陈仰白道:“我本来就不是奸细啊!”
  朱一涛道:“现在让我们想想看,如何方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他沉吟了一下,才又道:“我以前也听说过,秘寨的绝关石牢,乃是无法逃得出的地方。”
  陈仰白道:“这话可是当真?”
  朱一涛道:“自然是真的啦!”
  陈仰白颓然道:“那么还谈什么?”
  朱一涛道:“但我却不大相信这话,任是最坚固的所在,亦一定有隙可乘。”
  陈仰白讶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朱一涛道:“这是因为天下间没有绝对的事物之故,只能说,有些事情,我们限于能力,所以办不到而已。”
  他突然间垂手轻摇,使得套在他双腕间的铁环,忽然都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
  接着,他举步行出来,壁间的铐锁,完全失去效用。
  他走近陈仰白,又道:“你瞧见了没有,这些铐锁,任是多大蛮力之人,都弄不断,锁上之后,可以说是绝对逃不了。但你亲眼目睹,已有两个方法可以逃脱,一是用我那钢锯条,二是像我现在这样。”
  陈仰白为之目瞪口呆,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朱一涛道:“此是缩骨术。”
  陈仰白道:“你刚才为何不使此法呢?”
  朱一涛道:“问的好,刚才我全身功夫受制,所以亦使不出这种功夫。”
  陈仰白道:“怪不得那位白衣姑娘,一直说你神通广大,果然如此。”
  朱一涛道:“她倒是没有小觑于我,有一点我不能确定的,便是她早先到底有没有看出你已弄断了铁链?”
  陈仰白道:“她不是你敌对之人么?”
  朱一涛道:“为何不是?”
  陈仰白道:“既然她是敌对之八,若是瞧出我已弄断了铁链,岂有不告诉尚人谋之理。
  ”
  朱一涛道:“那倒说不定,但这道理却不易解释。”
  他开始迅快地在四周走动,同时不断的用手指关节,轻敲石壁,查听有没有中空的地方。
  朱—涛一面这样做,一面说道:“那个女子可不是好惹的,武林中有一首短短的歌偈,第一二两句是变幻通灵属一娇,三仙四佛不逍遥,此首句中所说的一娇,就是她的大姊,也就是天下武林名家高手,无不闻名色变的幻府一娇了。”
  陈仰白大为惊讶,道:“什么?天下的人,都怕一个女子么?”
  朱一涛轻嗤一声道:“你们瞧轻了女子,我足迹遍及天下,见多识广,是以晓得女子的生命力实在比男人强韧得多。”
  陈仰白感到难以置信,但又不便驳斥,是以只敷衍地晤了一声。
  朱一涛道:“在极高的山上,往往发生体格强健的男子因窒息寒冷而死,但女子却仍然活着之事。”
  陈仰白道:“这等事情,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
  朱一涛道:“总之,信不信由你,据我所知,这世上许多种致命的疾病,仅有男子才会染上以致死亡,而女子从不患这等疾病的,纵然也有染患的,却往往不会死。”
  陈仰白听他说的有凭有据似的,并没有杜撰的意味,不禁有些相信了。
  朱一涛又道:“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大凡出生夭折的婴儿,绝大多数是男婴,你知不知道?”
  陈仰白道:“我……我……我不知道。”
  朱一涛停止了敲壁的动作,宣布道:“四面所有的墙壁,都是实心的,既没有通道,也没有可以挖开而能通出外面的地方。”
  陈仰白道:“这样说来,你一定得从这道门口出去了。”
  朱一涛道:“若想大摇大摆地出去,当然不可能。”
  他伸手摸着颊上的刀疤而沉思,眉目间自然而然透出凶悍不驯的味道。
  陈仰白泄气地坐下,垂首及膝,没有做声。
  朱一涛想了一阵,才道:“那两道关口,要是坚固的任何人都不能击毁,同时又有一套严密的检查方法,以防止有人尾随看守之人逃出去。”
  他并不是向陈仰白求援,而是自己告诉自己,这时又道:“假如我能胁迫住那两名入牢之人,不敢声张,亦不能向外告密。此时,我尾随他们出去,到了第一个关口,外一层之人如何检查呢?”
  陈仰白闷闷地道:“在下怎知道呢?”
  朱一涛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只停了一下,便又道:“他们有许多方法,可以防止此弊,例如过道上的明亮平直,一眼可以看出老远,我本事再大,也没有法子隐藏起身形,又或者是用水中开门的方式,先落下一道钢闸,将那两人与后面通道隔断,然后才开放这一道的门户。”
  陈仰白越听越失望,因为这等巧妙手法,要是他压根儿想不出来。
  他抬起头,突然问道:“朱兄,你这一辈子,从不认输的么?”
  朱一涛双肩一耸,威势压人,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若是轻易认输,这孤剑独行四个字,岂能威镇天下。”
  陈仰白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威棱之人,大吃一惊,连话都不会讲了。
  朱一涛大步走到门边,伸手摸了摸,回头道:“这道木门,虽然可以挡住于军万马,但我的铁掌,却能把它击破,你信不信?”
  陈仰白忙道;“我信,我信,你别试给我看,免得你还未想出逃生之法,终被人发觉了。”
  朱一涛道:“若是只谈逃出此地之法,实是不少。例如那个透下光线的小洞穴,虽然还没有拳头那么大,但如果我能变成蚂蚁,岂不是可以爬出去了?”
  陈仰白叹口气道:“但问题正就在你不能变成蚂蚁呀!”
  朱一涛严肃地道:“在理论上,这个地方,并非绝对不能逃出去,对也不对?”
  陈仰白只好道:“对……”但心中可一点儿也不服气。
  朱一涛瞧出他的心意,当下道:“你心中一定在想,,若然我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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