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河洛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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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河洛一剑-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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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令她不敢正视,终于,她一低头,又低声哭了起来。

  辛捷从幻景中被惊醒,他刷地插好了剑,见那少女正低头抽泣,吴凌风的脸上却满是焦急和关怀的样子,他怔了一怔,立刻明白了吴凌风此时的心境。

  辛捷走近了两步,脚步声令那少女抬起了头,她看了看辛捷面上蒙巾的七朵梅花,似乎有些害怕地退缩了一下,辛捷问道:“请问姑娘芳名?姑娘是怎样和这批强盗遇上的?”

  那少女停顿了哭声,凄凄惨惨的说出她的经过,虽然是辛捷问她,但她回答时却一直看着吴凌风,似乎有点害怕辛捷的模样。

  原来这少女姓苏,芳名蕙芷,父亲苏鸿韬本是朝廷一个吏部侍郎,中年丧妻,仅得一个女儿,视若掌珠,苏鸿韬爱妻甚笃,一直不曾续弦,父女二人相依为命。那年头吏部待郎官虽不小,但若只凭一点薪俸实在少得可伶,苏鸿韬是寒苦出身,举目无亲地自发自愤,才凭科举做了官,他禀性正直,那里省得贪污搜括的那一套,是以官虽不小,却落得两袖清风,四壁萧然。

  然而其他朝廷大员却无一不贪污搜括,视财若命,苏鸿韬一腔报国雄心,被磨得冰消瓦解,他终于看破这一套,辞了官携带女儿打算回湖南家乡,以度晚年,虽然在家乡也没有什么亲人,但是“人不亲土亲”,他老人家漂泊一世,总想骨肉归葬故土。

  山左双豪却看走了眼,只打听得苏鸿韬是个朝廷大员,却没料到苏鸿稻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他们见苏家车辆往桐柏山走,正好任卓宣命他们到桐柏山会合,预备围击落英剑谢长卿,于是一路跟了上来。

  苏鸿韬的车马只有一辆大车,完全不是一个大员归乡的模样,但山左双豪却料定这车辆愈少,足见车中必是珍贵的东西,这一下更下了动手的决心。

  可伶苏鸿韬及一干仆人都遭了毒手,双豪却连一个铜钱也没有搜到,正待逼问苏蕙芷时,却碰上落英剑谢长卿,才双方动上了手。

  以后的事,苏蕙芷伏在老父尸上痛哭,对辛捷等人的厮杀根本不闻不问,是以不清楚。

  苏蕙芷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又低声哭了起来。

  吴凌风和辛捷对这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大姑娘,实在感到束手无策。

  吴凌风对辛捷望了望,又对苏姑娘望了望,正想启口,辛捷却抢道:“大哥,你快劝劝她吧。”

  吴凌风脸上一红,但仍上前对苏蕙芷道:“姑娘请暂节哀,目下还是先将令尊遗体安葬重要。”

  那苏姑娘果然止住了哀泣,辛捷和吴凌风抽出长剑在地上掘了一个洞,将苏鸿稻的尸体埋了进去。又另挖了一个大坑,车夫仆人的尸首一齐埋好。

  吴凌风忽然从树下搬来一方巨石,准备用剑在上面刻几个字,辛捷接过巨石,伸出右指,猛提一口真气,真力贯注指尖,略一思索,在巨石刻下“吏部侍郎苏公鸿韬之墓”

  几个大字。

  但见他运指如风,石屑粉飞,所刻之字一笔不苟,有如刀斧所刻般,普天之下功力所及此者,恐怕寥寥无几哩。

  辛捷刻完之后,长吁一口气,这其中包含着一丝自慰的喜悦。

  苏蕙芷对这一幕绝顶武功表演丝毫不觉,满含的泪眼不时偷看吴凌风一下,脸上一种奇怪的表情,真不知是悲是惊。

  直到两人把这一切都忙完了,苏姑娘才向两人谢道:“难女承两位恩人打救,又承为先父收敛骸骨,此恩此德永世难报,请先受我一拜。”说着就要跪下去。

  吴凌风一急,伸手想扶住,忽然一想不妥,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幸而辛捷双袖一拂,一股无形的劲力硬将她托住。

  苏姑娘根本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亲戚,想了好半天,才想起父亲有一个亲信的部下在济宁做知县,可以投靠,辛吴两人商量一下,决定护送她到济宁。

  苏蕙芷感谢之余,哪里还有别的意见,于是三人一起上路。

  吴凌风第一眼见了苏姑娘就从心底中震荡起来,一路上虽然辛捷在旁,但那关注呵护之情仍不时自然流露,苏姑娘新遭大变,举目无亲,在篷车不时暗中弹泪,唯有对吴凌风的关注问候,除了由衷的感谢外,另有一种亲切之意!

  仆仆风尘,两人护着苏女把行程顿时减慢了下来,到济宁时,算算距泰山大会日子不过五天了。

  车停在知县公馆门口,苏姑娘拿父亲的名帖,请衙役送了进去,辛吴两人不愿多耽搁,便欲辞别。这些日子以来,苏姑娘己隐约知两人都是江湖中的侠士,知道留也无益,只得含泪道别,吴凌风在那莹莹泪光中,另感到一番销魂滋味。

  “两位办完事以后,千万请来与小女子再见一面……”她说到这里,已是硬咽,而衙门里己传来一阵喧闹,敢情知县以为苏大人亲到,连忙出迎。

  辛捷向苏姑娘道声珍重,一拉吴凌风手,喝声:“走”,两人匆匆而去。

  一直走出城门,两人一直都没有讲话,辛捷看吴凌风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故意问道:“大哥,咱们到那里去啊?”

  吴凌风斗然惊起,一时结巴了半天才想出来道:“咱们当然是去——是——是去泰山啊!”。

  辛捷向他神秘的一笑,吴凌风俊脸上一红,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滚滚黄尘中。

  晴空一碧。初秋的时分,华中已微透一二分寒意,虽然是艳阳当空,但却充满着冷空气。

  泰山号称天下第一岳,就是人山的路径也有一里半长,却因终年行人游客不绝,道路宽阔得很。

  路旁隔不多远便有一株大树,两旁对立,树队差不多要将整个道面遮盖起来了。

  路面左右都是一片青葱的草地,绵延大半个山区,大约是太茂盛的原故,虽是秋季,却还是青翠如春。

  阵阵微风不时带来树叶籁籁地摇响声,放眼望去,小径虽婉蜒如蛇,但如是眼力好的人,仍可辨出那小径的端头结束在一片光摺摺的石林中。

  “的得”,“的得”,马蹄声,辔铃声不绝于耳,想是那名震天下的“泰山大会”

  吸引着更多的武林人士,往来这灵山。

  再有一天便是“泰山大会”的日子,这武林梦夕挂怀的盛典,将要决定五大宗派下一代的形势。

  稍为有一些经验的人物便可以知道这次泰山大会却隐伏着大大的危机,重则整个武林将血风腥雨,轻则五大宗派会支离破碎。当然,这危机还不完全是由于“七妙神君”

  再现江湖所致!

  未牌时分,艳阳当空,道旁那熟悉而悦耳的辔蹄声再度扬起在这正午一刻平静中,刹时道边转出二骑。

  二人都是一般年轻,也都具有一般俊美的面容,优美而挺直的身材端正的坐在马上,被阳光照映着,半边透出可爱的米黄色,而地面上却斜斜的印出二个短短的影儿。这二人大概也是来见识这泰山大会的,尤其是左边那人,背上且配着一柄长剑,倒像是武林中人。

  大概是由于路途的劳累,二人没有开口交谈,但闻的得蹄声,清脆铃声,二人已匆匆而过。

  这泰山大会虽是声名远播,但此次却是第二次开会,远在一十五年前,那时五大宗派召集天下英雄聚于泰山,以武论友,并推出天下第一剑。

  当时武林中关中九豪已星散零落,并没有人参加,世外三仙远在中原以外,更是不屑大中原,中州二大奇人之一七妙神君却又因心气高傲,不屑与五大宗派那一批“凡夫”

  为伍,倒只有单剑断魂河洛一剑吴诏云一人一骑到了泰山。

  以吴诏云的功夫,五大宗派自知不敌,当时崆峒厉鹗便极力主张五派联手在会期关后击毙吴诏云,于是昆仑的凌空步虚卓腾,点苍的回风剑客谢星,武当的赤阳子,峨嵋的苦庵上人和剑神厉鹗五剑合壁,将单剑吴诏云毙在天绅瀑前,而剑神厉鹗便坐上武林第一剑的宝座。

  十五年后,泰山大会再度临台,虽是规定上一届参与者皆不得出手,但五大派的人才济济,难免又要发生冲突,其中包藏祸心,各存心机,大有张弓拔弩之势!且说这个少年来到路头,歇片刻,左面那人道:“捷弟,前面地势突变,溪水浮淙,清凉明净,难免倒别有一番情趣哩。!”

  敢情他俩便是匆匆赶来的辛捷和吴凌风。

  辛捷闻言微微一笑,打眼望去,只见十丈道路突断,被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水隔断,只有一座拱桥为通路,桥的那一端却是一片丛林,林深不知处。

  二人一路行来,仆仆风尘,此时来到溪前,倍觉净爽,一时竟陶醉在如画的情景中。

  略为休息,齐出小桥,穿入密林。

  忽闻不远处阵阵雷鸣,声音沉闷无比,二人齐齐一怔,急循声行去,张目一望,却见是一条瀑布。

  二人立身处距瀑布约莫廿丈,但觉瀑布水势极劲,远看只见一匹白绢直往下泻,故而发出雷鸣的声音。

  瀑布低处不知深有几许,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水气,使密林中更感潮湿,敢情那条小溪便是由此瀑布构成。

  二人正感叹造物者之神奇,吴凌风眼快,突地一伸手,指一指那匹绢的左方,喃喃念道:“天绅瀑!”

  辛捷随他所指望去,但见极高的瀑布左侧果然刻着“天绅瀑”三个字,回首一望吴凌风,果然神色大变。

  辛捷是个过来人,有过类似的经验,他体会得出吴凌风此刻的心情,他又能说什么呢?

  天绅瀑的水势好比银河泻地,冲激在深垫中发出雷鸣,气势何等壮丽优美,吴凌风对这一切如不闻不问,只紧咬着牙,喃喃的低语。

  蓦地吴凌风微紧马僵,的的上前,辛捷茫然跟在身后,一直来到瀑前不及三丈才停下马来。

  吴凌风飘身下马,走向一个矗立的山石,辛捷随眼望去,只见大石上剑痕累累,且都深深勒入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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