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河洛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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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河洛一剑-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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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蕙芷待他沐浴出来,引他到了卧室道:“您先睡一会休息休息,等吃晚饭,我再来喊您。”

  到了掌灯时分,凌风跟着婢女,穿过两道,只见前面是一圆门,那婢女道:“这是我们小姐住的地方。”

  凌风走进圆门,阵阵清香扑鼻,原来遍地都是茉莉,假山后是喷水泉,月光照在水珠上,闪闪发光,景色甚是宜人。

  凌风见蕙芷坐在桌边相侍,桌上放了几样菜看,急忙坐了下来。

  他歉然道:“让你久等了。”

  蕙芷笑道:“吴相公,您礼节真重,来,咱们先喝酒。”他说到“咱们”不觉有些羞涩。

  凌风也没有注意,举起酒来,一饮而尽,那酒甚是清冽。蕙芷却只略一沾唇。

  她殷殷相劝,凌风心内愁絮重重,正想借酒浇愁,一杯杯只管往下倒。

  她自己也喝下一杯,脸上微晕,灯光下,只见她雪白嫩得出水的双颊,透出浅浅的红色,直如奇花初放,晨露初凝。

  她突然道:“那日我见辛——辛相公喊您大哥,真是羡慕得很,我……我想,有一天我也能喊你大哥,那才好哩!”

  凌风见他喝了一些酒,神态大是活泼,实是娇憨可爱,只恐拂她之意,便道:“我也很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子。”

  蕙芷喜道:“大哥,真的么?你也别再叫我苏姑娘长,苏姑娘短的了,我妈叫我小惠,你就这样叫我吧!”

  她又接着说道:“大哥,你走了后,我真想念你,我天天算着日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今早儿,我听喜鹊在枝上呱呱的叫,我便知大哥会来了。”

  凌风道:“小蕙妹子,我……我。”

  蕙芷接口道:“大哥你不用讲,我知道你也在想念我。”

  “我义父,他见我整天不乐,以为我生病了,大哥,我心里担忧,饭也吃不下,大哥,你不再离开我吧!”

  “大哥,我知道你不愿住在这儿,你要行侠江湖,难道我还会不愿跟着你吗?”

  凌风听他说得一往情深,心中很是感动。那蕙芷坐得离他很近,只觉她吐气如兰,美秀绝伦。

  他本不善于喝酒,此时借酒消愁,醉意已是甚深,他抬头一见蕙芷正望着他,眼光中包含着千怜万爱。

  凌风觉得那眼光非常熟悉,他酒醉之下,定力大为减低,凝目看了一阵,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捉住惠止小手,颤声道:“妹子,你真好看。”

  蕙芷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任他握着,一股热流从凌风手掌,传到她全身,她心中甜蜜无比。

  她自幼丧母,父亲对她虽然无微不至,可是近一年来,每当一个人,对着春花秋月时,在心灵深处,会感到莫名的空虚。此时,那空虚被充实了,世界突然变得美丽了,一切都是那么可爱呀!

  凌风喃喃道:“妹子!”

  蕙芷柔声道:“大哥,什么事?”

  凌风断断续续说道:“我……我……想……亲亲你的眼睛……”

  蕙芷大为羞急,但她天性极是温柔,眼见凌风满面期待之色,她不忍拒绝,也不想拒绝。她闭上了眼,领受这初吻的滋味,在这一瞬间,她不再要世上任何东西——一切都像白云那样飘渺,那样不重要了。

  她觉得凌风只是一次一次亲她的眼晴,心中想道:“他确是至诚君子,但未免太古板了些。”

  她睁开了眼,只见凌风如醉如痴,心想:“大哥只怕乐昏了。”

  突然,窗外一声凄凉的叹息。

  凌风沉思在昔日的情景中,是以以他这么高功力,竟会没有听见。蕙芷沉醉在温薯中,只愿宇宙永远停留在此刻,世世不变,哪还会留意窗外的叹息呢?

  世上的事,在某某中似早有安排,如果凌风刚才听到叹息,赶快出去,他这一生便完全改变了。

  假石山后,坐着一个纤弱的姑娘,在不停地抽泣着,无情的风吹过她挂着泪珠的脸,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那是从心底透出的寒意。

  她抽泣了一阵,心中愤恨渐消,一种从未有的自卑感袭上了心头。

  “人家是知府千金,我只是一个……一个瞎了眼的乡村姑娘,怎能和人家比啊!”

  她心想:“大哥,我不恨你,我也不怪你了,我原是配不上你呀!大哥,你不要再记着我这个傻姑娘了,你和苏姑娘好吧!”她是多么纤弱呀!一生生长在诚朴的乡下,从未受到欺骗险恶的滋味,此时陡然之间,发觉自己一心相爱,认为量完美的人,竟然骗了她,移情别恋,心下悲苦,真如毒蛇在一点点啃吃她的心房。

  爱情,终于战胜了一切妒恨,她心想道:“我还是爱着大哥的,只要大哥好,我还要求什么呢?大哥与那苏姑娘,原是一对佳偶,我又何必参夹其中,使大哥为难呢?走吧!走吧!把这身子就葬送在那茫茫的世上算了吧!”

  她站起来,缓步走了,月光照着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虽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但她心想:“从今以后,我是一个孤独的人了,影子,影子,只有你来陪我了。”

  她渐渐走远了,一个高贵的灵魂,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次晨,吴凌风向苏蕙芷告辞。

  蕙芷知他要去报父仇,也不敢拦阻,凌风正要动身,忽然心念一动,想道:“苏姑娘干爹是这鲁西八县知府,我何不托他打听打听阿兰母女的下落?”

  当下,他向惠蓝说了,惠蓝听他说到阿兰,满脸深情,爱怜,心中很不好受。

  她沉吟了一会,一个念头闪过,她几次想开口说,但是自私的心理,却阻止了她。

  世界上只有嫉妒自私,才能使一个温柔仁慈的姑娘,突然之间变作一个残忍的女孩。

  蕙芷心内交战,她到底出身名门,自幼受父亲薰淘,正义感极强,她聪明绝顶,昨夜见凌风后来神色突变漠然,似有无限心事,心下已猜到一两分,此刻听他如此一说,更是恍然大悟,她明知这一说出,自己一生的幸福便溜走了,可是父亲谆谆的教诲,又飞到耳边,这一刻,使她真比十年还要难度,心中也不知转了几百次念头。

  最后,她决定了,高贵的情操战胜了。

  她颤声问道:“那阿兰姑娘,可是长得非常小巧标致吗?”

  凌风见她久久不言,似乎在沉思一难解的问题,此时突听出语相问,只道她是问明阿兰特征,好替自己寻我,不由好生感激道:“小惠妹子,阿兰正是像你讲的那模样,请你特别留心一点她双目是瞎的。”

  蕙芷转身对婢女道:“你去叫阿兰姑娘来见吴相公吧?”

  她此言一出,大出凌风意料之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妹子,你……你说什么?”

  那婢女似也不懂蕙芷的话,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蕙芷。

  蕙芷道:“我是叫你去把小兰请来。”

  那婢女恍然大悟,啊了一声,飞步赶出,凌风再也忍耐不住,跟了出去。

  蕙芷见凌风神色欢愉,关注之情溢于言表,心中觉得一阵绝望,掩脸奔回卧房。

  “她是……什么……时候……时候走的?”

  小芙道:“昨天晚上。”

  凌风问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走?”

  小芙道:“我也不知道,她临走时央我递给吴相公一封信,那管家因她并非丫环使女,只是老大爷出巡时救回的孤女,所以也不能阻止,就让她走了。”

  凌风急道:“你快把那封信拿来。”

  他得知阿兰还在人间,心中惊喜欲狂,也不暇细想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他完全忘了昨日酒醉之事哩!他接过信,正想拆开来看,忽然背后一声温柔声音道:“大哥,你可要好好保重。”

  凌风轻身一看,只见蕙芷泪痕满面,不觉甚感歉意,但他急于追赶阿兰,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安慰她。

  他道:“妹子,你待我好,我心里知道,待我追到阿兰,再来找你。”

  苏蕙芷凄然点点头。

  凌风向她一招手,头也不回,径自飞步离去。

  她站在门口,看见凌风的影子渐渐模糊了,内心一片空虚。“我已满足了,那深情的一吻——虽然他心中在想另外一个人,可是,我却完全满足了。”

  “在日后悠长的日子里,我也不再孤苦了,那真值得我回忆一生哩!我,我……要继续活下去,生命的路途,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两行清泪,慢慢流到颊边。

  …

   
 



第十一章


  怒潮澎湃,——

  大戢岛上,朝阳替岛上的树木加了粉蓝色的一层外缘,粉红色的天,金黄色的波涛……

  一般小船悄悄地靠了岸,虽说船的底已触了沙,但是距离干的沙滩,仍有五丈之远。

  船上两个人,船首坐着是一个相貌异凡的老僧,船尾坐的却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

  不要说,这两人就是大戢岛主平凡上人和辛捷了。

  辛捷在奎山一战挫败了天兰高手金鲁厄之后,“梅香神剑”的名头传遍了武林,处处可闻赞扬的声音,然而这些辛捷一丝也不知道,因为他挫败了金鲁厄之后,立刻就莫明其妙地被平凡上人拖着走了……现在,他们竟到了大戢岛。

  辛捷问了几次,平凡上人总是神秘地道:“反正你跟我来有好处就是了。”

  或者,只得意地一笑,并不回答。

  辛捷对这位对自己曾有授艺之德的奇人,着实钦敬,心中虽然急着还有许多事要办,但是也不好说出,只好跟着平凡上人跑。

  等到船出了海,他知道急也没有用,索性心一横,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

  平凡上人也不找他说话,只神秘地微笑着坐在船首,辛捷不禁甚觉无聊,呆坐在船首,那斗金鲁厄的一招一式又浮上他的心头。

  他想道:“那金鲁厄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看来顶多三十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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