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河洛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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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河洛一剑-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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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少碧幽怨的一瞥辛捷,极不顾出口地说道:“金欹!”

  辛捷惊得突然紧紧抓住方少垄双肩,怀疑地再问她道:“是金欹?‘天魔’金欹?”

  还没待方少碧点头答是,辛捷已一晃身抢至百床前——

  方少垄以为辛捷尚末忘记前仇,急得大叫道:“捷哥!你不能……我不许你伤他!”说时一把拉住辛捷左手。

  辛捷右手轻轻一拂,扫开覆在那人面上的乱发,骇然一个难以忘怀的面容呈现在他眼前——

  这人不是金欹是谁?辛捷心中暗思,深而长的两道刀痕在鼻梁上画了个交叉,当他想到金欹抓住吴凌风落下悬崖的疯狂面孔,不禁使辛捷打个寒襟。

  辛捷叹了口气,顺手探了金欹鼻息,倒甚均匀有力,于是摇了摇头,道:“还好,伤得不甚重,大概再休息个把时辰即可以清醒过来。”

  辛捷转脸望着正关切注视金欹的方少碧,心中不禁奇怪他两人怎么会结为一块的?又怎会跑到这荒僻的海边岩区来住呢?

  方少碧蓦地发觉辛捷正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禁红飞双颊,轻轻笑道:“你想不到我会嫁给他是吗?”方少碧瞟了床上金欹一眼。

  辛捷点点头——

  方少望又淡淡苦笑,拍拍旁边石椅请辛捷坐下,然后娓娓道出一段事迹来——

  “你知道那天我投江后……”方少碧含羞地望望正预备聆听的辛捷,脑中又浮起那使她终生也不能忘怀的一幕。

  辛捷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惭愧的表情使他脸色显得甚是难看,方少碧提起这事又使他想起失踪久未联系的金梅龄——

  “唉!捷哥……”方少碧知道辛捷心中一定很难过,而自己又何尝不难过呢?初逢时的惊喜,继之强迫自己对他的冷淡,已使她多年对辛捷的恨意完全勾销,并且如果严格说一点,自己也有负于他呀!方少望心想,因为她不是也嫁给以往最痛恨的人——金欹?

  “龄姐姐如何了?”方少望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喊出“龄姐姐”的,但看辛捷痛悔的表情,多少也猜出些端倪。

  辛捷没有回答,只木然摇摇头,心中对方少碧的放过金梅龄也宽慰了不少——

  方少碧不顾再问起使辛捷痛心的事,仍继续先前话题道:“那天我投水以后,我恨一切,我也恨我自己,于是我屏住气拼命要往水下钻,想让江水将我淹没,永远淹没,但是浪是如此大,我支持不了几口气即昏绝过去——”

  辛捷随着她的叙述,思潮又溯到昔日,想着方少碧在大江之中随波逐流,慢慢远去,终至去消逝无踪——

  方少碧的声音很平静,很委婉,除了道出数年来流浪的经过外,尽量避免引起辛捷痛苦的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了周身是如此湿,我想大概是冷醒的吧!”方少碧一直说下去,偶尔眼申闪过一丝眷恋昔日情景的目光。

  ……此时天已黑了,黯淡的星光在天上闪烁着,我感觉四肢懒散已极,心灵的麻木与肢体疲劳使我除了沉静外,连指头也不想动动——

  我平仰着身子,也不知自己是在水上?还是在陆上?或在船中?因为这种种对我都毫无关系。

  突然我觉得身侧远处火光一亮,接着一个孩子口音呼道:“奶奶!那位姑姑就在那边!”

  接着一个妇人的口音:“乖孩子,你先跑去看看,不要让这可怜的人冻坏了。”

  又闻小孩应了声,立刻方少碧觉得有人很快跑至自己身侧。

  “奶奶!她已经醒了,啊,你看她全身都湿透了。”

  这时妇人也走了过来,看看方少碧除了身体显得虚弱外一切尚好好的,不禁松口气,道:“唉!小福真亏了你的……姑娘!你感觉好吗?”敢情她也发觉方少碧醒了。

  方少碧虽然心中感激这妇人的好心,但内心的一切都变成绝望,一切都变得漠然,以至对着这好心的妇人脸是这般冰冷。

  方少碧说到此处,辛捷突然打断话题问道:“你漂到什么地方?”

  方少碧看看辛捷脸上关切的神情,心中也觉得甜滋滋的,尤其他目光中万缕柔情不是还像往昔一般吗?

  “当时我也不知道,后来听那救我的渔妇说,才知竟是距离武汉百余里的‘杨逻’。”

  方少碧安慰地笑道。

  辛捷叹道:“你命运比我还好些……唉!我……”

  方少碧的泪水又涌出出眼眶,数个时辰前的恨意早已被柔情所化,只见她轻轻握了握辛捷的手,故意装出笑脸,温柔地道:“捷哥,别想以前了吧!让我告诉你以后的事情……”

  辛捷点点头,轻抚着方少碧零乱而细长的秀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一使他安慰的是碧妹已经有了“归宿”,不管是谁,多少对他的内疚有了补偿。

  方少碧继续说道:“自从我被那渔妇救后,渔妇怜我孤苦无依,何况她也仅有祖孙两人相依为伴,所以就让我留居下来……”

  “这样过了近半年,我对一切从此灰心了,我的感情像槁木般永远死沉过去,但一个人的命运并不如此地简单……”

  “我还记得那天下午,本是初春奔放时节,突然……突然金欹来了……”

  辛捷听得一阵紧张,身子也不自觉仰起。

  “原来清静而恬淡的小茅屋——渔妇的家。”方少碧如此述说着,“突然掀起大风波。”

  “这一日我正在陪那好心的渔妇做女红……”方少碧略带追忆的神色——

  “噗”!敲门的声音,接着一个男子口音叫着:“开门!碧妹出来!”

  我听见这声音脸部发自了,刺耳而嚣张的叫嘈,不是“天魔金欹”还会是谁?

  逃是逃不了,我心里想着,不禁摸摸一直藏在怀中的匕首,慢慢将门打开——

  出现在我面前是一个褴褛而疲乏的青年,我几乎认不出他即是最令我厌憎的“金欹”。

  “碧妹……碧妹!你害得我好苦!”金欹语气仍是这么专横,一双手扶住门槛像是要跌下来——

  我冷冷说道:“金欹!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永远不要再见你……再见你们两人—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多日平静的心胸会突然激动起来。

  金欹嘴微张地望着我,很久没有理的乱发遮去他从前俏俊的面容,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过说道:

  “碧妹得罪你的人并不是我啊!为何要连我一并恨上呢?上天可怜才让我寻得你,我这般深爱你,为何你总要伤我心呢?”

  我激动得掩面痛哭起来,口中连连呼道:“我恨……我恨你们两人……啊!金欹你!你怎么了?”

  此时金欹突然扶住胸部,脸上肌肉惨白并连续抽动数下,突然倒在我脚边——

  辛捷忖道:“对了!必是这厮中了我一掌,为了寻碧妹竟连日跋涉,没有好好将息过才会如此严重,如此看来他对碧妹可是真感情啊。”

  且不说辛捷心中起伏,方少碧继续叙述着:“碧妹我……我内伤发了。”金欹痛苦地呻吟着,无助地伸出右手——

  “我蓦地心软了,虽然金欹天性凉薄,对我却是一片真心,于是我连忙将他扶至床上。

  经过数日的治疗,他终于好转过来——”

  “碧妹!”这一日他已能坐起,诚恳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恨我的为人……但是……但是我愿意为你改过自新的,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我不得不装出冷漠的样子,虽然对他的恶感是少了很多,但我仍摇着头。

  “好吧!我不敢勉强你,虽然这不是我以往的作风。”金欹出奇平静地道,目光中往日凶戾的神乞一丝也无,只见他继续道:“但我想知道,你为何如此讨厌我?如此恨我呢?难道仅仅为着辛捷那小子吗?”

  我不愿他谈到你的名字,虽然我心中时常反复念着它。方少碧继续对辛捷说:

  “何况爸妈的惨死,那一幕景像又清晰浮上我脑海,像着魔般突然对他诅咒起来。”

  “你……你这恶魔!你连父母都能杀,我还敢喜欢你?”金欹的脸色变了,我从未看过他如此惭愧过,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在我血液中奔流着,爸!妈!虽然他们并不是我亲生父母,并且强迫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但他们总有养育我十余年之恩呀!

  “逆子!你这杀亲之逆子!你这不容恕的逆子!”我不停叫喊着。

  “你自称爱我,愿为我牺牲一切,哼,如果你将你自认为漂亮的脸上画两刀我就嫁给你。”一时气惯我竟吐出这句话。

  金欹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决然的神色,愤道:“碧妹!当然我犯了滔天大错不容宽谅,但你说的话可算数?”

  我哈哈大笑起来,蓦地从怀中抽出匕首交给他道:“划吧!划吧!我要看看能杀父母的人能不能划自己的脸?”

  金欹接过匕首,望着我失常的狂态,突然反手两剑,竟真的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个十字,他狂叫两声“妹”,鲜血从他脸上泊泊流下,刚病愈虚弱的躯体,受不住这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打击,立刻昏倒在床上——

  我被这意想不到的变化惊得呆了,看着金欹脸上深而红的两道十字伤口,一种罪恶的惩罚在我心头滋长。

  “啊!方少碧你作了什么事啊?”被惊吓着的我,丢弃重伤的金欹,掩面飞奔而去,像避罪恶的深渊般,我再也不敢回顾一下那小茅屋——

  “于是我又开始流浪了……”方少碧说至此处,早泣得泪湿沾裳,胸部急喘地抽搐,像久经忧患的孩子,遇到亲人将心中郁愤要一吐而尽的样子。

  辛捷拍着她上下抽动的双肩,抚慰她道:“安静点!慢慢讲!”从他知道方少碧已属金欹后,自然的对她只剩下纯洁的友情。

  方少碧激动一会才继续说道:“后来我在江湖上流浪,闻到七妙神君要到泰山参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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