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侠影泪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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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侠影泪西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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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汝纶面现诡笑道:“既是曹大先生非笑尊者所请,依徐某相劝还是不用去的好,一踏入狮子崖方圆五里之内,便是飞花谷对头冤家,绝不令人漏网,徐某看在旧份上,还希三思而行。”
  曹通圣微微沉吟之后,将头猛摇笑道:“不行!不行!我老头子爱看热闹,主意一拿定,说什么也不回头,休看你们谷主血手追魂郝尘名震南天,那等利害,到时我老头子爱走就走,绝不能稍留。”
  徐汝纶生性阴谲,城府甚深,闻言气在心里,面上毫动容,只微笑道:“曹大先生要去狮子崖子不难,徐某奉命阻客,先要得罪了!”
  曹通圣露出鄙视笑容,道:“你要拦阻我老头子吗?哼哼,你尚不配,眼前这小娃儿你就非其敌,何值我老头子出手。”
  说着,眼光落在裘飞鹗身上。
  裘飞鹗黑衣秀士扣住后,顿感遍身着力不得,气血逆翻,人觉一阵昏眩,及至红面老者一来,扣住右腕霍然一松,调息之后,气力渐复,心对徐汝纶恨如切齿,怎奈身非其敌,只在一旁怒视着徐汝纶。
  忽闻曹通圣说话,不禁面上一热,暗道:“这老者明知自己非黑衣秀士其敌,怎么说出相反的话来了。”
  徐汝纶闻言不禁面色变得异常阴沉,冷笑道:“曹通圣,我徐某岂能容人诲蔑,休看你乾坤八手,艺业不凡,照样不在我徐某眼内。”
  一掌震乾坤曹通圣忽噗嗤一笑,道:“徐老师,我老头子焉敢对凶焰久着,江湖人人闻而丧胆之飞花谷中,第二条好汉无礼……”
  徐汝纶却冷冷接口道:“不错,咱们飞花谷个个都是狠辣凶毒,但却比你这口蜜腹剑,伪善小人好得多。”
  裘飞鹗悠然一惊,仔细观察曹通圣像貌,实在不像狡诈伪善的人,红光满面,银须飘拂,正气盎然,忖道:“以貌取人,失之于羽,黑衣秀士话中必有原因。”
  于是暗暗留神曹通圣的一举一动。
  曹通圣呵呵大笑道:“我老头子可不像你那么气量逼人,岂是你能恶意中伤的,我与这位小兄弟陌视平生,无求无取,只是看不惯你们那种指鹿为马,任意滥捕无辜罢了,再说你不要以为我老头子有意蔑视,这位小兄弟身负武学,并不弱似你,只是他初出师门,毫无临敌经验,假使你能卅招以内不伤他,我老头子相信小兄弟谨守‘沉、稳、狠’三字,必在卅一招上胜你。”
  黑衣秀士目光流射,阴笑道:“你若打算捱延时刻,叫
  人送死,自己博取渔翁之利,那你就枉费心机了。”
  曹通圣微微一笑道:“你们谷主血手追魂号称天下无敌,我老头子若想从虎口取食,抑或另有图谋。”
  裘飞鹗被他们来言去语,大感迷惑,忖道:“他们语语暗藏机锋,究竟是为了什么?倘或他们是为了清偿旧怨,又看不出这曹通圣与飞花谷是敌对双方……自己本是局外人,就算自己治愈诸葛豪掌伤,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飞花谷主心意再狠毒,也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连番阻截,恶意相请……飞花谷主郝尘今晨在窗外来势汹汹,去势匆匆,难道‘南山北峰,有缘相见’两句话,其中藏有重大的秘密吗?”
  这些都是不可理解之事,他脑中一片混乱,头痛欲裂。
  且说黑衣秀士闻听曹通圣这么说话,不禁面色一怔,心想:“咱们谷主,向来行事隐蔽异常,这事除了自己外,并无第三人得知,自己一时疏忽漏口,这老鬼狡计过人,不要被他使了坏去。”
  想着,陡涌杀机,冷冷说道:“徐某只奉命阻客,其他一切歉未能知,恕徐某要得罪了。”
  两手抱拳,微微向前一送,立即一股阴柔的暗劲,向曹通圣逼送过来。
  曹通圣微微一笑,两掌悠然—翻,平胸推出,口中连说道:“不敢!不敢!”两股气劲—撞之下,只听得微微闷响,立见气流旋转,草石溅飞,两人都是一阵脚下浮动,向后退了半步。
  彼此一较内力,各自心中惊骇,黑衣秀士哈哈一笑道:“一掌震乾坤之名,果然不虚,徐某还要领教曹老师冠绝一时的‘乾坤八式’。”
  说着悠然往左跨两步,右掌一挥,“铁指琵琶”,迳向曹通圣“天府穴”拍去,带着轻微的啸音,出势奇快无比。
  一掌震乾坤曹通圣,心知黑衣秀士徐汝纶乃生平仅见的劲敌,表面从容,心内暗暗紧张不已,眼见黑衣秀士身法灵巧,出手诡异,不禁胸头一震。
  皆因黑衣秀士虽然轻飘飘地一击,但暗含了无数变化,使人无从闪避,心想:“我若被他胜了一招半式去,岂不是一掌震乾坤便要除名。”
  大凡武林中人,争胜好名之念特甚,曹通圣这一动念,立时双掌一上—下抖腕劈去,足下迎风悠然而动。
  但见一股排空驳云的狂飚,直撞了过去。
  黑衣秀士哈哈一笑,身如鬼魅让开了掌劲,弹指之间,已攻出了七掌,只见漫天掌影,如散雪飞絮般,纷纷投向曹通圣周身重穴。
  曹通圣哼了一声,也将赖以成名的一套“乾坤八式”展开,每一招都是奇奥难测,掌声呼啸,身形步法灵活无比,将黑衣秀士诡异玄奇的攻势,尽皆让开。
  高手过招,分外不同,出手移步之间,无不恰到好处,只见土飞石走,尘雾漫天中,两人身形悠隐悠现,宛如银蛇游走。
  一旁的裘飞鹗直看得如痴如醉,心神集中,暗中凝神默记他们两人出手变化,解拆之机,这一来,他悟出了临敌招术灵活的运用。
  他慢慢开始记忆他们两人玄诡奇奥的招式,只觉得无一不是暗含生克之道。裘飞鹗不禁生出一个主意,他把黑衣秀
  士、一掌震乾坤看成敌对一方,自己则把常彤相授一招一式与之对拆。
  他乃根骨上乘的人,起初甚感困难,自觉每一式送将出去,均是缚手缚脚,被逼了回来,于是疑神静虑,思索克制之式,渐渐被他悟出其中很多奥妙,但穷尽了所有智力,只能蛮付裕如,而不能取胜,不禁暗生惊骇。
  他心想:“这两人无愧于武林怪杰之名,果非虚浮幸致。”
  裘飞鹗见识大增,先前心生馁意尽数消除。
  两人打到五六百招过去,依旧无分轩轾,神态激扬。
  袭飞鹗游眼一望,日色已是偏西,忖道:“自己尽自挨在这里算得什么,再不走更待何时?”
  心念一动,双足垫动,疾逾飘风迳向西扑去。
  黑衣秀士见裘飞鹗一走,心中大急,此人干系不小,若让他逃逸,不是心念成空,竟迅快绝伦地攻出了三掌,逼开曹通圣,腾身一跃,人如孤雁似地穿了出去。
  他口中大喝一声,道:“小辈,你逃不了……”
  那知足才沾地,曹通圣已电闪地蹑纵而至,哈哈大笑中,刚猛无俦的掌劲漫天涌到。
  黑衣秀士知是无法再追,旋身投掌,又自拼斗起来,口中狠狠骂道:“姓曹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曹通圣只是郎声大笑。
  裘飞鹗疾飞而起,接连几个起落,已自远在数十丈外,微微回头一望,遥遥只见一团漩起尘砂中,两人兔跃鹘落,舍死亡命搏斗,渗着朗笑喝叱之声,忖道:“这两人不知打到何时可了,自己且不管他,先赶至狮子崖再说。”
  于是身形更不怠慢,电泻云飞,直往山谷中扑去,满目都是翠篁修竹,夹道红枫。
  秋风劲急,涛吟嚣耳……
  正在疾奔之间,裘飞鹗忽惊咦了一声,立时刹住了脚步,原来距他数尺之遥,躺了一具尸体,身体已然僵硬,一肢被削,血液淌了满地,已凝成一团黑块,显然已死去多时。
  裘飞鹗暗中忖道:“这八成又是飞花谷手下做的好事。”
  心内猛生警惕之念,提防暗算,又自加紧脚步飞奔而去。
  沿途之中,赫然发现不少断肢残腿,及受阴毒掌力致死的人。
  裘飞鹗不禁毛骨悚然,遍体涔涔冷汗如雨,风吹草动,均使他心战肉颤,分外恐怖。
  他这时不遑寻思,一迳飞奔,突见前路有一瘦长身躯的人,摇摇晃晃,踉跄走来,不禁大吃一惊,止住脚步凝目直视。
  那人走得近了,只见一目被剜,洒出血雨淋漓,一件灰白长衫满沾腥红血迹,面目狰狞,喉间发出断续牛喘,这无异白日魅影,裘飞鹗那曾见过这等惨厉情状,情不由已倒退了一步。
  那人用仅余的一目,瞥见裘飞鹗,面色一变,怪叫了一声,似乎提出残余的气力,飞扑近前。
  裘飞鹗此时已是胆颤神飞,急闪出一步,只见那人扑在身前两尺之处,便颓然倒地,仰面望着裘飞鹗断断续续说道:“前途……有……险……势,劳……驾……通知……青城……就说我……杜光延……遭……了……笑尊……者手……下毒……”
  只后一“手”字还未吐出,便瞑目死去。
  裘飞鹗只觉得一声惊天霹雳起自脑中,双眼金花乱涌,他原料笑尊者必是一佛行高深的高僧,殊不及料……
  他不禁疑视着杜光延,双眼发怔。
  夕阳卸山,长天流霞,衰草凝黄,落红满径中,他感得一阵迷惘、伤神……
  第 四 章 两雄争经吾攫得
  裘飞鹗凝目望着杜光延死去的躯体发怔,那剜去的一目外眶,血凝紫块,嘴唇张开,露出白牙森森,灰白长衫上血迹斑斑,分外狰狞可怕。
  一阵秋风过处,他不禁连打了几个寒噤。
  西方霞彩已敛,暮霭渐浓,他思绪有点混乱了,屹立在萧索西风中,仰望着灰暗长空迷惘出神。
  他知道江湖路上风波重重,却没有意料到如此险峻,他预感自己业已置身荆棘中,来日多难不已,可又蠡测不到自己为何卷入这片漩涡中。
  凋枫,黄叶,无休无止地飘落着,秋风略带出一点凉意,天边闪出数点寒星,初月如钩,隐现于浮云中,大地一片迷茫。
  突然,林中传来数声夜枭怪鸣,不禁毛骨悚然,胡乱在地上掘了一个坑,将杜光延放入其中,用土掩好,拔足飞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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