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阙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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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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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凤啸见鬼母出手迅辣,不禁怒涌心头,单掌运功,所展招式均是罕见罕睹的奇学,掌指所及,无一不是人身要害重穴。
  骊山鬼母越打越惊,暗道:“此人不知是何人门下,功力虽欠火候,但其身手之旷绝堪与武林顶尖高手相捋。”踌躇不想施展毒手,疾飘出三尺,冷冷喝道:“住手!”
  奚凤啸撤掌不攻,道:“晚辈实逼不得已,伯母因何咄咄逼人。”
  骊山鬼母道:“老身不过试试你的武功如何,果然两个丫头眼力不错,两个丫头坚要老身赶来寻你回去见上一面,她们有话要对你说。”
  奚凤啸面现为难之色,欠身笑道:“晚辈现有要事赶办,如伯母及二位姑娘暂不离去,最迟明晨必可赶到。”
  骊山鬼母目光一变,五指迅如电而去,喝道:“你胆子真不小,居然一再违忤老身之命。”
  距离又近,奚凤啸猝不及防,右臂曲池穴顿被鬼母一把扣住,奇寒之气循着行血攻上。
  奚凤啸已学会三元秘笈上移经闭穴的旷绝心法,整条右臂竟随念动悉封闭住。
  骊山鬼母只觉五指一震,如扣在一支铁棒上,不禁大骇,脊骨内冒上一缕寒意,面色大变。
  奚凤啸左手两指穿起,疾点向鬼母右肩下“云门”重穴,大喝道:“撤手!”
  指风如刃,鬼母如不撒手,这条右臂非废在奚凤啸两指之下不可。
  骊山鬼母鼻中怒哼一声,右臂疾撤,身形踉跄倒退两步,面色森厉恐怖。
  奚凤啸两指仍虚空欲点,蓄势未吐,冷冷答道:“晚辈自问丝毫未失礼于前辈,再欲恃强西手,盛气凌人,恕晚辈不能容忍,明晨之约,晚辈一诺千金,决不反悔。”
  鬼母一脸悻悻不忿之色,怒道:“好,你如食言,休怪老身狠毒,日后定将你挫骨扬灰。”
  奚凤啸大怒,勃然色变道:“这倒未必,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前辈如凶心不减,日后终有自食恶果之时。”
  韩维武暗赞道:“这位奚老弟胆勇豪气无人可及。”
  骊山鬼母目光忽转黯然之色,长叹一声,扭转身躯,往来路奔去。
  去势如电,眨眼无踪。
  奚凤啸目送鬼母消失去向久久,一片无名惆怅不禁油然泛起,喃喃自语道:“冷酷江湖,阴谲世途。”不禁忆起先贤嘉言!
  “君子宁孤立无助,宁身受困辱,誓不失身于可贱之人。”
  八臂灵官韩维武突出声道:“她虽有鬼母之名,却面恶心善,亦不失为正人君人,只惜刚愎自用,好名特甚,易歧入狂妄。”
  奚凤啸缓缓转面,只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韩维武道:“老弟为何不允现出本来面目,致激怒鬼母?”
  奚凤啸道:“韩老师有所不知,情之一字,不知断送了多少英雄豪杰,千古历史,可为殷鉴,而且丝毫不能勉强,在下又非貌潘安,俊如子都,本来面目何值一露。”
  韩维武暗叹一声,知奚凤啸前途魔障重重,但千百年来圣贤豪杰,无一不是经过干垂百练陶铸而成,成就愈高,所遭遇的挫折愈多,私自暗为奚凤啸庆幸,亦不禁深为他耽忧。
  奚凤啸接道:“韩老师前话未完,请道其详,庞老爷子容为何人所害?”
  八臂灵官韩维武略一沉吟,答道:“老弟如认受恩深重,不妨潜入庞府面晤庞老爷子,他定道出详情,老朽只匆匆见了一面,仅谈了几句话,一旁监视高手即下令驱客。”
  奚凤啸诧道:“那么韩老师为何知情?”
  韩维武在怀中取出一支贴身革囊,从囊内抽出一张灰黄血书,血迹已变成紫黑,显然珍藏甚久。
  只见韩维武目露黠然之色,叹息道:“这封血书谅系庞老爷子罹受暗害时,自知不免,急咬破中指书就,藏于暗处,遇可信赖之人才取出托付。”说着略顿,目光玄然欲泪,接道:“可怜庞老爷子受尽磨折,熬过漫长岁月,才托付老朽,唉!老朽又是人单力薄,无计可施,午夜扪心,辗转难寐,如今只有重托老弟了。”
  奚凤啸闻言忙接过血书,因果相循,事关武林,慎之慎之。”
  亦是语焉不详,奚凤啸不禁大震。
  韩维武面色凝弟,道:“前因后果,老朽难详,奉劝老弟不可轻率从事,见过庞老爷子后,才能筹定大计。”
  奚凤啸目中逼吐慑人神光,一言不发,将手中血书重交与韩维武收藏,道:“韩老师,在下意欲立即赶往渔村。”
  八臂灵官韩维武道:“也好,老朽恕难奉陪,祝老弟此行顺利,老弟如欲相见,遇上四海帮兄弟带个口信,老朽立即赶来。”
  说罢抱拳一拱,道:“珍重再见。”纵身一跃,疾奔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夏口对江,翠竹云深处隐藏一处小饱村,寥寥十数户人家,竹篱茅舍,错落有致,门前均有一晒网土坪,不捕鱼时作为补网修罟之用。
  这渔村不但地处隐秘,而且一面临江,三面河流纵横,水草浓密,江汉古称云梦沼泽,大小湖泊不下千万,中多盗薮,法纪难伸,藏此渔村中,神鬼不知。
  傍午时分,一户矮檐茅舍前晒场上,有一短装蓝衣汉子蹲在地上低首结网,头戴一顶竹笠,遮头覆目,两道眼神不时偷觑四外。
  突然瞥见一条轻烟似地人影在竹林内闪得一闪,不禁一凛,拈起一块石子往茅舍内投入,左掌暗扣着三支燕尾梭,右臂蓄蕴真力,锐利眼神觑准林内,一瞬不瞬,心情紧张已极。
  只见一个面目森的中年汉子向他走来,但觉头皮欲炸,一颗心悬着口腔内,太阳穴猛感奇痛如勒。
  那人一步一步走向晒场上,他仍低着首佯装结网,慢条斯理,专心一志,似若无觉,其实已是弓满待发之境。
  忽听一个朗朗笑道:“请问有一吴姓父女寄居此村么?在下……”
  话未说完,结网汉子猛长身跃起,三支燕尾梭抖手飞出,右掌推出一股排山倒海掌力。
  来人正是奚凤啸,他未曾料到村民竟是武林能手,近在咫尺,那梭掌之势如同雷奔,论理绝无幸免。
  但他临危不乱,险到毫发之际,全身倏地一仰,三支燕尾梭锐啸擦过胸腹面门。
  只见奚凤啸平地虚空一转,右手反出如风,身形暴起,五指迅疾无伦扣在汉子腕脉要穴上。
  汉子只觉腕脉一麻,真力立阻,逆行回攻,发出的排山掌力立被消卸无形,不禁大骇。
  奚凤啸一眼瞥明是赶车大汉,不禁笑道:“原来是你。”五指一松。
  赶车大汉闻言一怔,只见奚凤啸揭下面具,露出庐山真面目,不禁长长哦了一声说:“兄弟不知是恩公,是以鲁莽出手,望勿见责。”说着疾然转面唤道:“姑娘,恩公已至,速出迎客。”
  奚凤啸道:“恩公之称不敢当。”
  只见茅舍内疾掠出玉容惨淡,双目红肿的少女,福了一福,凄然笑道:“家父经少侠施治,伤势未再转恶,方才还提起少侠风义,感念不止,少侠请入内吧。”
  奚凤啸随着少女跨入屋内,只见吴绍康睡在草榻上呻吟出声,目睹奚凤啸,传出微弱语声道:“老朽伤重失礼,少侠来得正好,老朽以身后之事相托少侠。”
  奚凤啸忙道:“天不绝人,老英雄并非无救,岂能出此断肠之语。”
  吴绍康摇首叹息道:“老朽一向事求是,怎可自欺欺人,七日之期转眼即届,病老死亡,人生难免……”
  奚凤啸摇首微笑道:“在下巳忖出救治老英雄之法……”
  少女闻言惊喜道:“真的么?那就谢天谢地了。”
  奚凤啸道:“不过先请从速撤出此村,诊治须耗时甚久,免得等四海帮找来,无法兼顾,致贻无穷之恨。”
  少女星目内顿泛杀机,切齿骂道:“日后我如不杀尽四海帮人物,誓难甘休。”
  第 七 章 铁蝙蝠又现
  奚凤啸闻言不禁心神一震,言为心声,难免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武林浩劫,忙说道:“武林帮派,良莠不齐,其中亦不乏良善,姑娘不可一概而论,在下亦是相遇一位世叔才知老英雄父女避居此村,这位世叔为四海帮堂主,他不甘为虎作伥,所以命在下寻来。”
  少女皱眉道:“他叫什么名字,我日后看在少侠份上放过他就是。”
  奚凤啸又是一震,道:“这位世叔名叫韩维武,江湖尊称八臂灵官。”
  吴绍康轻喝道:“澄碧,不可在少侠面前无礼。”继向奚凤啸笑道:“老朽独生此女,自幼丧母,老朽未免溺宠姑息,性情刚烈,不亚须眉,请少侠多加劝导,免沦入偏激。”
  吴澄碧微垂螓首,眸睨奚风啸嫣然一笑,妩媚荡魂。
  奚凤啸心弦一荡,只觉面红耳热,忙道:“令缓聪颖慧黠,尤其过人,在下怎敢……”
  蓦地——
  夭际远处忽传来数声长啸,划空尖锐,令人心悸。
  奚凤啸三人不禁神色大变。
  只见赶车大汉神色匆惶,疾掠入室,禀道:“来人甚众,应如何对敌?”
  奚凤啸忙道:“快觅一小舟,由姑娘背着老英雄乘舟避入河流中,在下与这位兄弟退敌。”
  吴澄碧立即背起吴绍康掠了出去,奚凤啸与赶车大汉尾随在后,奔向河岸,只见一艘无蓬小渔舟击泊出岸傍,吴澄碧一跃下舟荡浆驶离,没入岸傍浓密水草中,只听桨击水声远去。
  须臾,只见三条人影在林中闪得一闪,疾逾飞鸟掠来。
  为首者是一面如珠砂,虎目蒜鼻,发须斑白,身长信八魁梧老叟。
  左右随护一双黑衣老者,面目逼肖,似是孪生兄弟,目光阴森逼人。
  这为首老叟右手捧着一柄齿芒锋利日月五行轮,望了两人一眼,沉声道:“老朽四海帮主金旭,来此捕擒一双吴姓父女,二位如知,烦请见告。”语声宏亮,说时目光巳自凝向户内望去。
  奚凤啸道:“在下不知。”
  金旭面色微变,沉声道:“两位这是欺人之词,这江汉沼泽均是敝帮辖境,如非探听确实,老朽岂能轻率前来。”说时身形一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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