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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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诗-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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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盘殃神苏衙一见艾丹阳宛若常人,不由心胆皆寒。
  屋面上疾如鹰隼泻下俏丽佳人秦婉玲,右手扶着一个瘦长黑衣汉子。
  苏衙身形疾转,一鹤冲天拔起,才仅离地三尺高下,突感足踝被五支铜爪扣住,不禁闷哼出声,断线般落下,只听吕松霖冷笑道:“苏老师,来时有路,去时无门,委屈留步,在下还有话说。”
  叭的一声大响,苏衙摔在天井中,只摔得眼冒金星,气血翻腾。
  苏衙突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双掌复互推出一股汹涌阴寒气劲撞向吕松霖而去。
  吕松霖微微一笑,右掌疾翻,小乘伏魔九掌中一式“五指幻山”拂迎而去。
  掌力一接,只听苏衙大叫一声,身形震退丈外,一股鲜血喷出口来,面色惨白,目如铜铃,形态狞恶无比。
  吕松霖右臂倏伸,两指疾如电光石火飞点了苏衙十三处穴道,长笑一声道:“在下点了尊驾十三处穴道,为防尊驾乘隙将金狮毒爪所赐毒药自绝而死,而且在下点穴手法异常歹毒,尊驾自能体会,当信在下所言不虚。”
  只见六盘殃神苏衙额角上冒出豆大汗珠,雨点般顺颊淌了下来,嘴角上鲜血不住地溢出,貌像更形狞恶骇人。
  稍顷,苏衙狞声厉叫道:“阁下手段如此歹毒,恐金狮毒爪未必放得过阁下。”
  吕松霖朗声大笑道:“在下正要他知道!”令秦婉玲将所擒匪徒纵之离去。
  秦婉玲立时挥剑砍去匪徒两臂,匪徒惨嚎一声,血涌如注,怒目望了秦婉玲一眼,穿空遁去。
  苏衙自知逃生自绝无望,道:“阁下是想将苏某凌辱至死?”
  吕松霖微笑道:“苏老师所为,人神共愤,凌辱报复本不为过,但苏老师系奉命行事尚情有可恕。”话声略略一顿,接道:“在下臆料金狮毒爪必仍在云台参悟紫府奇书附录,淮阴城必另有主者,未必就是苏老师。”
  苏衙道:“猜得一点不错?”
  “那么主事之人是谁?”
  “只知是金狮毒爪得力助手,年岁约在四旬开外,白皙脸膛,三络绺黑须,望之如富绅秀士,姓名来历恕老朽无从知悉。”
  “这人现在何处?”
  “出得淮阴,迳向西北,进入一片密压天日山林中,可见一座荒废已久古寺,此寺现为金狮毒爪淮阴分堂,不过阁下甚难与他相见。”
  韩震突出声道:“就是盛传龙虎十二盟十七高手度命,留下人头高坟之荒寺么?”
  苏衙急于解脱受分筋错骨痛苦,有话必答,无丝毫隐瞒,答道:“正是!”
  吕松霖点了点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你那施展无形奇毒是因人而施?还是因地而施?抑或因时而施?如说是厉害逾于阎王帖,为何邯郸三杰及艾丹阳得以逃生,在下深知他们武功在当今武林中不过中上之选。”
  苏衙答道:“施毒之法,种类繁多,因人时地均有不同,其用毒亦因时制宜,邯郸三杰乃用苗人吹针吹中,针身细如牛毛,本性甚毒,商六奇更特别练制而破气功横练,针中人身,恍若无觉,见血封喉,那邯郸三杰为何不死,就非老朽所知了。”
  六盘殃神苏衙强忍着痛苦,就他所知陆续答完后,已喘不成声,汗如雨下。
  吕松霖沉吟思索一阵,疾伸两指点向苏衙昏穴。
  苏衙闷哼一声,仰面倒地昏睡过去。
  艾丹阳突闪身出来,朝吕松霖一揖至地,道:“再生之德,没齿不忘,艾某素重然诺,有生之年愿随差遣。”
  吕松霖道:“不敢,若蒙相助,共歼此獠,武林苍生幸甚。”
  韩震道:“少侠真乃神人,唉!邯郸三杰……”
  艾丹阳等人为他一言所提醒,同时回面视向厅内,只见邯郸三杰嘴角淌着黑血,面色青翳,目瞪口张,旁坐着赫然正是一具僵硬冰冷的艾丹阳。
  原来席上的艾丹阳非他本人,系吕松霖抓来一个匪徒点了死穴易容改装而成,灯光之下确不易分辩。
  这时众人检视那伪装艾丹阳尸体,并未找出吹针刺入伤口,可见吹针之细。
  艾丹阳叹息一声道:“艾某实在不知邯郸三杰为何发出笑声。”
  吕松霖道:“这是人身构造之秘,造物者神奇,人虽死,神经中枢尚未消失机能,能延续一个对时,在下即利用此点迷惑金狮毒爪手下心神,认作邯郸三杰未死,经此一来,在下臆测金狮毒爪必不敢再肆无忌惮妄用那无形奇毒,至少稍揖凶焰。”继又微笑道:“在下与拙荆,意欲立即一探金狮毒爪淮阴分堂。”
  艾丹阳立道:“艾某愿随少侠伉俪前往。”
  吕松霖摇首道:“目前诸位最好暂不要露面,鬼蜮暗算,防不胜防,在下夫妇却不畏他那无形奇毒,正好一探虚实。”
  艾丹阳道:“艾某与金狮毒爪势不两立,不愿久困在此。”
  吕松霖微笑道:“极欲忖出一个防毒之策,以赠各位,得以有恃无恐,现在艾老师心急不耐,在下当不能勉强屈留。”
  艾丹阳不禁面色微红,赧然笑道:“艾某一时失言,望少侠见谅。”
  吕松霖微笑道:“不敢,在下夫妇天亮前必然赶回,此宅内外已布下奇门,谅可安然无患。”说着拱了拱手,与秦婉玲穿空而去。
  淮阴城郊,月冷星稀,野无行人,仅吕松霖夫妇一双身影,流星电奔而去。
  须臾已至寺外只见荒寺似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气氛中,断垣颓壁,乱草杂陈,一无灯火,不时传来一声声夜枭啼鸣,益显得鬼气森森。
  蓦地,寺内奔出三条黑影,似罹受重伤,身形不稳,但奔势迅急,犹如脱弦之弩,但三个起落后,即呈衰竭,踉跄踣地不起。
  倒地之后,仅距吕松霖夫妻六七尺开外。
  秦婉玲忽惊噫出声,惊鸿一闪掠在一个劲装大汉之前,伸手欲待扶起。
  那男装大汉虽然重伤倒地,但并未死去,瞧出秦婉玲是谁,急颤声道:“秦……姑娘……扶不……得……小人一身……奇……毒……沾……染……不……得……”
  秦婉玲妙目一转,微惊道:“涂福你中了毒么?”随即望了吕松霖一眼。
  吕松霖立即一跃上前,在三人胸后各点了五处穴道,细察脉象,只觉奇毒并未侵入内腑,再迟片刻便已无救,遂个别施救。
  正在此时,寺内忽疾射出来一双蒙面人,各持一柄湛蓝寒光的鬼头刀如风扑至。
  秦婉玲娇叱出声,龙鳞剑夺鞘挥出,只见惊天长虹,夹着漫空寒星向一双蒙面人袭至。
  那一双蒙面人显系武林中高手,深知姑娘手中长剑是柄切金断玉的宝刃,不能硬接,身形倏地一分,两柄鬼头刀展开一路合攻奇招。
  身负毒伤倒地三人,只觉吕松霖掌心透出一股酷热如焚的热流透穴而入,宛如万蛇噬心,这份难受非笔墨所可形容,禁不住呻吟出声。
  突闻秦婉玲一声怒叱,长剑疾挥,寒光电奔,一个蒙面人顿时尸分两截,鲜血泉涌毙命。
  另外一个蒙面人不禁大惊,仰身倒窜,秦婉玲冷笑道:“你走不了!”
  剑势宛若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一溜剑芒如电刺向蒙面人胸口而去。
  吕松霖瞥见,大喝道:“玲妹不可伤他,务须生擒。”
  秦婉玲闻声急撤长剑,左手五指如风攫出。
  那蒙面人见秦婉玲抓来之势迅快绝伦,无可逃避,出声冷哼,右掌急拍胸前。
  掌力犹未接实胸脯,秦婉玲五指已扣住他那腕脉。
  秦婉玲道:“你想自绝么?恐由不得你!”
  忽见那蒙面人胸衣内,冒出一股浓白烟雾,腥臭冲鼻。
  秦婉玲急挥出一掌,强厉劲风将浓烟送出老远,化出丝丝片絮随风四散。
  蒙面人不禁惊诧出声,似惊奇秦婉玲为何不中毒倒下。
  秦婉玲娇笑道:“我若畏惧剧毒,也不敢前来了。”说着伸指指向玄都穴点了一阵,骨节乱响,霎时散尽满身功力。
  那蒙面人长叹一声道:“罢了,想不到老夫竟会败在妇人之手。”
  秦婉玲长剑一振,挑开那人蒙面乌巾,现出一个麻面老者,目光怨毒逼视秦婉玲。
  这时,吕松霖已施治完毕,走了过来,目注麻面老者,沉声道:“这荒寺可是金狮毒爪设在淮阴分堂么?”
  “从前是,但现在却非。”
  “请问分堂现设在何处?”
  “老夫凭什么要吐实?”
  吕松霖朗笑道:“在下自问比金狮毒爪手段更毒辣,吐不吐实,但凭尊驾之意。”
  麻面老者只觉脊骨上冒出一股奇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神色惨变道:“在西南十里一处乱坟中,淮阴分堂一夕数迁,老朽也难确知,不过今晚尚在此处。”他身被人制,只想速死,如答覆不实,这活罪必难忍受,再可存心藉同党铲除这一双男女代为报仇。
  “分堂主是谁?”
  “毕青松!”
  方才身负毒伤三人已是痊愈,走了过来,向吕松霖抱拳相谢,涂福目露深意望了秦婉玲一眼。
  秦婉玲柳眉一皱道:“涂福,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涂福面有为难之色道:“小人有下情禀告姑娘,以报相救之德,但……”
  底下之话似畏忌吕松霖在旁碍难说出。
  吕松霖微微一笑,缓缓走出七八丈开外,忖思这三人来历,必是霓裳公主手下,不然,秦婉玲何由相识。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只听秦婉玲高声道:“你们回去吧!今晚相遇我俩之事切不可吐露。”
  吕松霖别面一望,只见三人转身疾奔而去,秦婉玲婷婷慢步而来,星眸中似露出丝忧虑之色,不禁一怔道:“玲妹,他们可是霓裳公主手下么?”
  秦婉玲点了点首,柔声道:“此寺无人,暂免进入,贱妾与相公还有话说。”皓腕一伸,抓着吕松霖左臂如飞投入一片暗林中。
  吕松霖笑道:“玲妹有什么话要与在下说,为何这么慎秘!”
  秦婉玲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如非紧要,就无须如此郑重其事,相公不是多此一问?”
  吕松霖展齿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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