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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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断肠花-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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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我们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不论于任何时地!”君惟明爽朗的道:

  “谢了,老哥!”

  这时一—。

  站在一侧肃手恭候了老久的舒云业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双目含泪,语声哽咽的泣叫:

  “罪属舒云叩见公子——”转过身来,君惟明伸手扶起舒云,柔声道:

  “起来,舒云,你并没有什么错失。”舒云抹着沾头的泪水,抖索索的站起,自双眸那层薄薄的,湿润的晶幕中,他深切又激动的凝视着君惟明沙着嗓子,他道:

  “公子……全是我的疏忽大意,才累使公子遭到这等磨难……天幸公子化险为夷,平安出困……否则……我的罪孽可就永生不能消弥了……”君惟明拍拍他的肩头低沉又亲切的道:

  “我已说过,舒云,不怪你,讲句爽脆点的话,连我这样不怕吃生米的人物全着了道,又那能埋怨你们?第一个疏忽大意的,不是你们,而是我自己,要责要怪,首先得从我来,怎么说也不能弄到你们头上……”颤着声吁口气,舒云带着泪又裂开了嘴:

  “公子……皇天保佑你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豁然一笑,君惟明豪壮的道:

  “好,小子,便讨你一句好口彩!”跟着呵呵大笑,关九插上来道:”

  “得了得了,你们自己主从还客气个啥劲?来人哪!”他环目四扫,接着大声道:

  “快来拜见君公子!”

  于是,围立四周的“大飞堂”那一干得力人物热切的欢呼一声,纷纷过来向君惟明施开了大礼,忙得君惟明左挽右铁,前拉后挡,口中一叠声的客气,好不容易才应付完了,额头上不禁已见了汗!

  一把挽住了君惟明的膀子,关九笑道:

  “走吧,老弟,里头叙去!”君惟明急忙叫过了默立一边老久的曹敦力来,匆匆为关九等人引见了一遍,他又悄声道:

  “老哥,你可知道唐康和余伤文两人全带了彩?”双目突瞪又敛,关九昂然道:

  “我知道。”君惟明左顾右盼,问道:

  “他们人呢?”关九淡然道:

  “已送进堂口诊治去了。”往大寨门走着,君惟明一面歉意的道:

  “很对不住,老哥,我未能适时护住他们二位——。”关九摇摇头肃穆的道:

  “不关紧,老弟,江湖中的日子就正是这样,不去块肉掉块皮,还能算是响当当的汉子么?”侧首望着君惟明一笑,关九又爽利的道:

  “你也别放在心里,老弟,大不了这笔帐算到姓童的头上,到时候大家结一结也就是了。君惟明笑了笑,道:

  “你已知道我这一次出事,全是童刚这天杀的在搞鬼了”关九低沉的道:

  “今天凌晨,唐康的两个人侍候着你那手下罗昆老弟先到了这里,见面后,他业已将你这次出事的前因后果全说了个一明二白,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早就断定了是童刚这王八羔子!”

  君惟明轻喟一声道:

  “你说得对,就是他。”嘴巴砸了一下,关九叹道,

  “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童刚这人……唉,看他那付模样,若非罪证确凿,谁也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一个衣冠禽兽!何况,他一向又与你交情深厚……”君惟明神色是凄厉又讽嘲的,幽然道:

  “邪恶狠毒的人,表面上往往是一本正经的……而他若非与我交情够深,今天,他也无法坑得我如此之惨了……”关九有些迟疑的小声道:

  “还有,老弟,你的妻与妹?”君惟明豁然笑道:

  “一对贱人!”关九舐舐唇,沉重的道:

  “你的意思?”君惟明冷冷的道:

  “老哥,你以为我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呢?”怔了怔,关九惊愕的道:

  “你,你真打算……打算将她们一并收拾了?”君惟明咬了咬牙,道:

  “不错。”关九捻着胡子,为难的道:

  “老弟,你听我说,再怎么讲,她们总归是妇道人家,不大明白道理,况且,一个是你末过门的妻子,一个又是你的嫡亲胞妹,若是要对她们怎样……你,你也下得了手?”君惟明双眸如血,他的语声有如利刃斩钉截铁:

  “老哥,这一对无耻贱人的所作所为又何曾将我视为亲人?他们又何尝有一丁点血丝的顾惜及骨肉的情怀?她们造成我走向死亡,迫使我走向死亡,又眼睁睁的目注我走向死亡。”

  “这其中,她们没有怜悯没有悔恨,没有悲切,甚至连羞惭之心也没有,她们助纣为虐,乱伦残亲,老哥,这是人能做得出的么?她们已不像人了,所以,我对她们也再没有丝毫宽容及饶恕!”吞了口唾沫关九呐呐的,道:

  “但是,老弟……”君惟明平静却拗执的笑了笑,道:

  “如若你要怜惜谁,老哥,就请你怜惜我吧,真正受尽折磨,历尽辛酸的受害者,便正是你如今挽着的这个人!”正挽着君惟明的手臂不禁颤动了一下,关九太急道:

  “老弟,我不说了……你的个性我很了解,我知道,当你决定某一件事,你就已将它淬成铁似的不可折了……”脚步缓缓移动着,君惟明生涩的道:

  “抱歉,老哥……”关九苦笑一声,道:

  “我不怪你……”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那扇巨大的铁门之前,而铁门里,嗯,却有一位年已花信,端庄秀丽的少妇正垂目肃立相候,这少妇一身淡素衣裙,脂粉不施,看上去在清雅之中越见明媚娴淑;她的两侧,各有一名青衣小婢挽扶着,这一对小婢女,如今却俱睁着两只精灵的眼睛在朝君惟明眨呀眨的打量着呢!

  关九呵呵一笑,踏上两步,大声道:

  “娘子,快来见过我君老弟!”

  要知道,在江湖上的礼教来说,妇女见客大多是在大厅或内室之中,甚少有迎出在庄寨门外头的,更何况还是一位已婚的帮派首领夫人?

  这除了来客有着极大的名望声威以外,更要与主人有着无比深厚的交情才行,换句话说,此乃一种最为隆重的礼义表现,而且此一端,便已足可显示出关九对君惟明的崇仰亲切到何等地步了!

  却也料不到关九有此一着,君惟明不觉大为感动,他连忙赶前一步,正待先行施礼,那少妇却早已盈盈裣衽,语润珠圆的开了口:

  “妾女舒婉贞见过君惟明立即长揖还礼,边又是窘迫又是歉然的道:

  “罪过罪过,大嫂与关老哥百年嘉礼,愚弟我未能亲到拜贸已是惭愧,今番远来,正该先往内堂谒见大嫂才是,却劳动大嫂移玉相候,岂不更令我这做弟弟的汗颜了!”舒婉贞站好身子,庄重又亲切的微笑道:

  “君叔叔不用客气,叔叔这次脱险归来,还不知如何使我贝欣喜快慰呢,若非得讯太晚,九哥与我就该下山相迎叔叔了……”抱抱拳,君惟明道:

  “不敢,设若如此,就越发折煞我了。”呵呵大笑,关九在旁搓着手道:

  “老弟,你看我这浑家不赖吧?”君惟明诚心诚意的道:

  “大嫂可以说太好了,老哥,就见你这付德性,也不知前辈子敲破了多少木鱼才修来的福份……”抚肚宏笑,关九得意非凡的道:

  “小子,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了,大约你做梦也想不到为兄的我还有这么一记绝招吧?”君惟明点点头抿抿唇道:

  “一点不错,老哥,见到大嫂,我才觉得以前是低估你了!”舒婉贞粉颊微酡,有些羞嗔的白了关九一眼,又落落大方的道:

  “君叔叔,别听你那做哥哥的瞎嚼舌,他呀,只要一有人捧两句,他连姓什么全都会忘了……”关九忙叫道:

  “你别冤我,娘子,我——”瞪了瞪关九,舒婉贞道:

  “九哥,天天念道着君叔叔,人家君叔叔来了,你就要人家站在门口听你夸本事?”关九“哦”了一声,猛一拍后脑瓜,笑道:

  “糊涂糊涂,老弟快往里请,别待慢了你,回头进房去:吃上老婆的家法!”舒婉贞是又羞又臊,她轻轻一跺:

  “九哥,你……你真是越说越不成话了!”

  于是,在一片哄笑声中,君惟明已由关九夫妇伴随着,前呼后拥的走进了第一排后屋中那间最为宽宏的大厅。

  这座厅堂颇为明净敞亮,分两排列着数十把虎皮交椅,在两把虎皮交椅中间便摆置有一张黑漆桌几,尽头正央是一只特大的高背圈椅,顶上的横粱悬挂着一方灰底金字匾额,上面铁挂银钩殷的两个大字:“凌霄!”

  此处,君惟明曾经来过多次,他晓得这座“凌霄厅”乃是“大飞堂”的主要议事待客之所,取名“凌霄”是表示“大飞展翼,凌霄腾扬”的意思,其内蕴之豪壮,不持言传,亦可意会了。

  关九与君惟明略一推让,关九也即不再客气的坐上了正中间的高背圈椅,君惟明则在右首首座坐下,其他各人亦自纷纷寻着位子落了座,这时,关九的妻子舒婉贞却没有相陪,她告罪一声,便待返回内室,就在她刚刚想离开的时候,君惟明突然站起,满面含笑道:

  “大嫂尚请慢走一步一—”舒婉贞转过身来,有些迷悯的道:

  “君惟明徐缓的道:

  “不敢,我与大嫂初次见面,谨有一物相赠,不算见面礼,聊作为我对关老哥与大嫂请结良缘的一点祝贺。”舒婉贞轻轻“啊”了一声,忙道:

  “这怎么承受得起?君叔叔,我看免了也罢——”坐在高背圈椅上的关九却捻着胡梢子,老实不客气的道:

  “不用推让,娘子,君老弟的见面礼你还不收犹待收谁的?我方才还在纳闷呢,这小子的礼物怎的迟迟尚不献上!”举座失笑中,舒婉贞也不由露齿佯嗔:

  “你看你,九哥,就没见像你这样厚脸皮的……”君惟明一探袍袖,取出一方三寸宽厚,通体晶莹流灿,透紫亮润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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