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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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断肠花-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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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恼,同时,她更由衷的厌恶起马白水那狼枭似的笑声来!

  但是,一件石破天惊的突变就在这时接着马白水的狂笑发生——

  “呼”的一声,黑黝黝的洞口内飞出来一团亮闪闪的,泛着绚灿红光的物体,这件物体来势是如此快不可言,几乎只在人们的视线甫始发觉,已那么凌厉的砸碎在右边的虎形白岩上!

  随着一声“哗郎郎”的清脆裂声,无数红嫣嫣的碎屑四散飞纷,当人们的目光及注意力刚被引到那边,洞口内,一条鹰隼也似的黑影比闪电更快的狂旋而出。这条黑影仿佛要乘着横空飞鸿追上逝去的千百年流光,只是那么一闪,连他的形状,外貌全不容人看清,挟持着君惟明的包赐恩、尚业成两人已蓦然尖号出口,而就在两人这惨厉的号叫的同时,君惟明的身体已被那团看上去只是一袜烟雾般的黑影凌空抱起,眨眼回到了洞口之外。这时,包赐思、尚业成的惨号仍未消散,两个人也正在缓缓倒地,事情发生之快,在不觉中开始,又在末及容人体全过来前使己结束,好象这一切现状原本已是如此明摆着了!

  连金薇与马白水这等精明老练、久经风浪的人物,也不禁在猛然间全傻了眼,一时手足失措,目瞪口呆,不知如沁应付,这瞬息里,两人都象成了泥塑木雕一样愣窒在那里!

  一双双惊恐得几乎麻木的眼睛被引到洞口之前。而当他们每个人的视线接触到洞口前的形象时,不由又给他们早已骇震恐惧的心理上再加上重重一击——

  洞口前,那团黑影正站在那里,那竟是一个人,一个瘦骨嶙峋,宛如骷髅似的人!

  那人,身材瘦得出奇,像是一根树竿,他比寻常人稍高一点,以至看起来更显得枯瘦了;一袭黄土布衣衫套在他身上,就如同挂在一根竹竿上,轻飘飘的又宽又肥,光秃秃的头顶泛着可怕的青白色,双目深陷,一双隐在眼眶中的眸子碧闪闪的像是浮沉在乱葬岗头的鬼火,颧骨高耸,塌鼻,薄唇,小耳,脸上的肌肤枯黄干皱,象是贴在骨上,找不出一丁点肉来,额上青筋暴突,一条条有如钻土的蚯蚓,与他同样枯瘦的双臂和臂上的青筋相映。这人的形状,几乎和一个白无常毫无二致了……

  君惟明,如今就正坐在他脚边喘息。但是,那是一种快乐的,安慰的,满足而如释重负的喘息。……

  在一阵冰寒的冷气突升下,金薇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她抑止不住地骇然惊退。

  金薇旁边,马白水也全身轻颤,面如死灰。他想说什么,舌头却象僵麻了,想转转念头,脑子里仿佛全成了一片混浊,甚至连四肢都在这眨眼间变得重有千钧……

  在后面一点,其他的人们更是恐惧得腿肚子都在打转。地下,蜷曲着“四鹰”中的包赐恩、尚业成两人的尸体,两具尸体的胸膛都开了个血糊糊的巴掌大小的洞,腑脏一半在胸腔内,一半又拖出了胸腔外,又红又紫,象是砸破了两条狗的肚皮,血流溅得四周都成了点点斑斑的暗紫!

  那个怪人,是什么人呢?他为什么会从密洞里突然出现?又有这样惊人的武功?他更解救了君惟明,残杀了这边的挟持者,英非这人和君惟明还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又会知道君惟明今夜将在被胁迫下来到此地呢?君惟明是如何通知他的?

  一连串的疑问,像闪电般,一道一道掠过了金蔽与马白水的脑子,也掠过了每个他们同路人的脑子。但是,疑团虽是疑团,有一件事却已无庸争辨——厄运,即将来临了!

  对面,洞口前——

  坐在地下喘息的君惟明已缓和了过来。他先朝金薇等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然后,仰起头来,语声竟包含着无比的亲热劲:

  “师叔,未曾按照你老的规定日子时辰前来拜揭,打扰了你老人家的安宁,弟子我委实过意不去,还请你老人家恕罪……”

  几句话,说得金薇与马白水等人个个冷汗涔涔,心寒身颤。老天,这个怪人,竟然还是“魔尊”君惟明的师叔?

  怪人低下头,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温和之极地伸手轻抚着君惟明头顶,语声带着一股特异的低沉暗哑:

  “小子,这些人曾经伤害了你么?”君惟明像是和他这位师叔极其亲呢而且不大拘泥形式,他先叹了口气,接着苦笑道:

  “何止伤害?他们简直要活剥了我啦。师叔,你老就没看见我身上的这些零零碎碎?全是眼前这些男盗女娼给我恩典挂上的,又给我灌了两次毒药,唉,可苦着哪……”怪人的神色仍然是那样冷木,但是,语气却突然寒酷如刃:“他们果真如此待你?”

  君惟明道:

  “一点不假,师叔。”目光连斜都不往这边斜一下,怪人又道:

  “这些人,可是想胁迫你前来夺取洞里你隐藏的那些珍宝?”君惟明点点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决不是来探望你老人家的。”没有丝毫表情,怪人低徐地道:

  “得宝之后呢?”君惟明又叹了口气,道:

  “得宝之后,他们就要把你最疼爱的师侄干掉啦!”怪人凛烈地道:

  “好狠!”君惟明润润嘴,道:

  “可真够了,一个个全是铁打的心肝,怎么求也求不软啊……”怪人的语言有如一粒粒的冰珠子自唇缝间进出,寒洌得能直渗入人们的心底,没有一丝丝热味:

  “小子,我要他们全死,替你出一口气,你同意么?”君惟明笑道:

  “完全同意。”

  两人言谈之间,决定了若干人的生死大事,但在他们的口气与形态里,却宛如只是在商量着吃饭时喝哪一种酒才对味那轻轻松,那般简单,又那般满不在乎!

  怪人象是想移步,但他身形方动,却又开口道:

  “是了,小子,你的功夫之强,师叔不是夸你,普天之下只怕也少有足可与你匹敌之人,怎么却如此丢脸被人拿住了?”耸耸肩,君惟明懒懒地道:

  “‘久定黑路终遇鬼’,师叔,我是被自己人出卖,中了暗算啦。要不,光凭这些鸡零狗碎想对村我,只怕还差上一把火!”怪人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

  “你一定有什么隐情,有什么悲苦。小子,你状似开朗,实则阴郁,口中谈笑,心底凄怆;眉字嘴角之间,更有一般掩不住的深仇血怨。师叔如今不问你,等一下,我们得好好谈谈。”君惟明忙道:

  “师叔,现在你老?——”双手一绞,怪人煞气毕露:

  “斩净杀光!”略一沉吟,君惟明道:

  “师叔,把那女的留下,那大胡子留下,还有一个叫杨陵的瘦子,一个叫北七的矮胖子也留下!”怪人怒道:

  “为什么?”君惟明笑了笑,软软地道:

  “不为什么,就是要留下嘛……”语声竞又转为慈祥和蔼,怪人道:

  “你这专全向师叔耍赖使习的混小子!”

  君惟明尚未回答什么,怪人的身躯已突然到了四丈之外,有如一颗流星般掠过停在那里的乌蓬车车顶,就在他方才擦掠过去的一掠,站在车座上的驾驭人胡彪鬼叫一声,“呼”的摔出了三丈之外,而胡彪的尖叫方起,“六鬼”中的两人已“蓬”“蓬”分向左右滚出!

  “六鬼”里的另四个方才挥舞手中的“铁鳞鞭”拒挡,怪人已狂笑一声,穿过重重鞭影,恶鬼般暴凌四人头顶,根本未看清他的出手招式,余下的四鬼已杀猪似的长嗥着跌翻了三名!

  从怪人开始闪击,一直到现在已经死在手下六个敌人,共用的时间,也不及人们眨两次眼,他黄衣飞舞,来去无踪无影,出手之间快若电掣,甚至连意念的转动都不给予对方时限,就在四周的人们尚未及采取任何对策之前,六条性命完结了!

  悚然一震之下,金薇尖叱道:

  “围上去!”

  叱叫声中,她自己首先迎扑,“蝎子钩”带著条条溜溜的莹蓝光猛罩而出,怪人口中微“咦”一声,身形轻摆,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旋出,他双臂在半空倏颤斜挥,一片掌影眼看落在左边,两臂却又快不可喻的横击于石,于是。方才冲上来的“四鹰”中仅存的两个,也全在清脆的头骨碎裂声里双双被砸翻在地!

  马白水的“金月刀”掠闪起一片灿然金辉,暴斩猛砍,风声如削,怪人“呼”的跃出十步,他眼皮子也不撩,冷冷叫道:

  “杨陵!”正在犹豫惊恐着的杨陵闻言之下,不自觉脱口应道:

  “什么?”

  一股宛似成形的劲风,有如一只来自九天的飞锤,没有一丁点先兆,不带一丝微破空之声,那么突然撞击到杨陵左腰,杨陵甫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以他手中的“百图剑”抵挡,情急之下,他立即倾力扑倒。他的反应可也异常快捷了,但却在扑倒的一刹,仍被那股沉浑至极的劲力边缘扫带了一下,连连打着旋子往横摔去!

  怪人尖笑一声,身形在“蝎子钩”与“金月刀”的交击下无可捉摸的飞旋穿掠,他掌势如江河般前涌,在一阵呼啸、的暗流中罡气回转四溢,有如狂飚突起,威不可挡!

  于是——

  金薇与马白水慌忙侧挪以避正锋,乘着这个短暂而狭小的空间,怪人又叫:

  “江七!”矮胖如缸的江七,早已逃奔出了二十丈之外,正在往斜坡上狂跃,怪人目光尖锐如刃,一瞥之下,大笑道:

  “不要跑,我认得出你!”

  就这前后八个字的空间,他已飞龙般凌空到江七身后,不待魂飞胆散的江七回过他的三节棍来,虚虚一指已点中江七的“软麻穴”!

  双臂倒挥,怪人又流星似的反弹而回,空中暴旋,“六鬼”中仅存的一鬼连一声惊叫尚未发出,“吭”的一声,胸口已裂一个拳大血洞,随着肺腑的外溢,他已一个跟斗栽倒于地!

  黄袖如盖,抖起猛罩,“黑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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