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黑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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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黑孩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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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均是毒弩、飞蝗刺,还有七八十把双刃长矛,两壁另有贼党守望。来人如非仇敌,也还不致便全发动,只看出是对头,武功再要真高,便下毒手,一起发动,多高本领的人也难逃命。照例发难以前,先由防守诸贼向来人问明来历心意,如非强仇大敌,仍令照例通行,那埋伏也只发动一小半。否则便先借故动手,当时擒住。送往山上处死。或是一声暗号,前后三闸一齐下压,四面毒弩环射,万无生理。当日因老贼寿日,后半最厉害的埋伏本已下令停止,来人只闯过一道干斤闸便可通行。也为元礽武功太强,剑更锋利,将楼中刀枪削断大半,防守诸贼恰是老贼心腹,个个强横,本就愤怒,再听出来人竟是有心寻事的仇敌,越发大怒,立即出斗,不料全被打败。内一逃贼正发暗号,令将埋伏发动。偏生主持机关的贼,因自己人尚未退下,恐有误伤,微一迟疑,被吕氏弟兄掩将进去全数点倒,把机关总簧一齐毁掉。途遇罗干,令其转告元礽,说此举积仇甚深,如在后寨相遇,不到正日不可交谈,有事自会寻他。破关之事已被吕氏弟兄揽到身上,只作不知,老贼父子也不会问,今晚明朝自照黑孩儿之言行事便了。
  三人略说前事,再顺山路前行,由半山羊肠小径往前走去,沿山一绕,路转峰回,豁然开朗,面前现出一条大道,由半山起直达近顶之处。沿途高林蔽日,松杉成行,当中山道宽约三丈,前段铺着尺许厚的浮沙,过去七八丈又铺着一层黄豆,再过去又是一座刀山,山那面好似立着百十个人,各持刀枪,多不见有动静。尽头处,楼台有数十座,高低分列于峰峦林树之间,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声喧,往来的人甚多,却不听有喧哗,气派更是豪富。元礽悄问罗、马二人:“前面百十人怎多半和木偶一样,是假的么?”二人悄答:“有真有假。如换旁人决难冲过,适见徐兄本领,定无妨碍。”话未说完,忽见前面树后小亭中迎出两人,赔笑说道:“三位贵客远来,许还不知老山主以武会友的用意。前面四样小玩意极易通行过去,本来不值一笑。贵客如肯赏脸,必须用踏雪无痕功夫,草上沙上不能现出脚印,豆不能滚。前面刀山插得均甚坚实,山长三丈,刀锋也不甚快,足可安步而过,或是飞越过去也行。再走便是铁指禅师用一百零八个真假人排成的罗汉阵,尊客过时,必来夹攻,每人只是一招一式,挡过拉倒。如蒙赐教,请勿回手伤人,点到为止。把这四处过去,便有人来迎接人寨,幸勿介意。”罗干随答:“我三人尊命献丑了。”说罢,把手一拱,当先往浮沙上走去。
  元礽因第三关无甚凶险,又见罗干生得短小精悍,年纪不大,满头自发,一双火眼精芒外露,看去轻功似有根底,暗忖:“这两人虽是绿林出身,人颇爽气,将来要在江湖上走动,多交两个朋友也好,这类轻功虽未试验,照石师叔所说,当能胜任,莫如就由二人上前,自己随后,以便相机应付。”心正寻思,忽听马云低语:“徐兄看准我们脚步再走。”说完,便和罗干一左一右踏沙而上。元礽定睛一看,原来所行处沙色较淡,歪歪斜斜并不整齐,不用目力决看不出有深浅之分。再看二人脚底点尘不扬,沙上毫未留有脚印,看出轻功虽好,但那经过之处沙土也颇坚实,略一停顿,二人已顺那条浅印走到豆堤前面。立定看了一看,仍往上走,只是由分而合,改走中央,鱼贯前行,豆也不曾滚落一粒,步法却是时快时慢,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盗党阴谋卑鄙,沙、豆两堤均暗设有贼党自己人走的道路,表面一律浮搁,实则有虚有实,暗用胶浆将沙、豆粘紧,防人看出,路均弯曲,并有中断之处,不知底细的人决难发现。这类比试,休说浮沙浮豆,便那作伪之处,也非轻功根底深厚不能在上飞驰。元礽因知自己轻功最好,踏雪无痕虽嫌夸大,如照每年雪天试验,雪住半日之后,人行其上便无什痕迹,就有脚印也是极浅,似此浮沙,自信提气飞驰三数丈远尚不艰难,有意与贼党看点颜色,高呼:“二位兄台如何太谦,将正路留与小弟?”说罢,早按师传,暗用轻功把真气往上一提,双手平端腰际,由慢而快往沙上走去。为了初次经历,又见贼党斜视马、罗二人冷笑,意似来人有心取巧,只为自己作伪,没法出口。元礽惟恐丢人,甚是留心,乃至走出几步,觉着并不艰难,精神一振,步法也自加快,一口气跑完沙、豆二堤。马、罗二人刚到刀山前停步相待,见元礽未照自己取巧走法,走得又稳又快,连势子也未缓一下,大为惊佩。
  那刀山设在路中,虽是大小尖刀插成,两旁均是虚设,只有当中一条道路,尖刀两面出锋,刀尖向上,寒光闪闪,锋利异常。二人存心结纳,便对元礽道:“徐兄轻功胜我十倍,方才我二人如照直走,虽也勉强能过,比起徐兄就差多了,已然现丑于先,索性在前开道吧。”无礽方在逊谢。罗干说声“有潜”,独自一人退后了十几步,把气沉稳,蓄好势子,先用碎步,由缓而急飞跑过来,跑近刀山,相隔约有六七尺,双手朝前一伸,脚底一垫劲,猛朝那七八尺高、三丈来长的刀山,头前脚后,“长蛇归洞”之势,贴着刀尖,宛如一条断虹抛过,蹿向前去。到地一个跟斗便自立起,那长刀山竟被越过,姿态甚是美观。先两贼党已从沙堤旁空地赶来,看神气似想发话,见状便未再说,面带惊异之色。
  马云看出二贼心意,冷笑道:“我二人如比徐兄,自愧弗如,但这几样还难不倒我们,不过使到场英雄看看一下真假罢了。罗兄已然过去,小弟不便抄他成法,换个样儿,请徐兄指教如何?”贼党听他明点沙堤有假,方要开口,马云把话说完,轻轻一纵,立时双脚朝天,到了刀山之上,双手各用三指抓紧两边刀尖侧背,身子笔挺,昂头向前,宛如一只大蜻蜓停在上面,双手略试虚实,便轻巧巧双手并用,倒行向前,手抓刀尖,倒换过去,一晃越过,就刀山上一个“鲤鱼打挺”,化为“风飐落花”之势,将身侧转朝外,落在地上。
  元礽笑道:“我三人原是一路,二兄明我比强,却把走刀山的容易走法让我,只好沾光了。”说罢,早将真气提好,也没后退,双手往下反转一按,往刀山上纵去。才一到达,便用双足分找刀尖,略微一点便自驰过,其行如风,直似一条人影凌空飞驰,晃眼走完。落到对面,隐闻山顶上多人喝采之声,知道大功将成,前途只剩一处,未必好过。
  各自立定,见那罗汉阵,共是连真带假百零八人,多持刀枪器械,按照各种拳脚刀枪手法排成,中藏好些极难应付的解数。来客通行之处乃是木板铺成的道路,人由上面走过,到处皆敌,伪人前面均设机关,所持器械都极沉重锋利,更有真人夹攻,算准来客步法,无论架隔闪避,必将埋伏引发,猛击过来,虽然人只一招,让过便完,但是真假相生,巧妙非常,稍一疏忽,不加留神,便为所伤。元礽来前,曾经石云子详为指教,一到便看出是用罗汉拳、八卦刀、梨花枪等各种险招杀手会合而成。自己也是行家,又见马云看完面带惊疑之容,恐其失闪,欲用师传独门空手人白刃为二人开路,笑道:“这次由小弟僭先,三人同行如何?”二人本党内有两招奇险,闻言知元礽必有把握,含笑允诺。
  三人鱼贯同行,相隔约在四五尺远近,刚一走上木板,当头守门贼见元礽空手走进,忙喝:“此种游戏刀枪无眼;来客怎不拔剑防身?”元礽笑说:“我那宝剑能断金铁,恐毁主人兵器,不好意思,客地又未带有别的家伙,只得空手奉陪。但求躲过,诸位手底留情,想亦无碍。”那贼冷笑一声,把手一摆,刚往侧闪,两旁已有刀枪斫刺而来。元礽看出前半阵法无甚奇处,便不去夺他兵刃,避过刀锋,单臂用力一挡,将枪荡开,就往前进,贼党打完一招也自退下。可是越向前越发难破,人数有疏有密,有的地方竟是连真带假多人齐上。元礽一路架隔遮拦,纵跃闪避,不觉到了中心最险之处。抽空回顾,马、罗二人相继赶来,好似应付较难,二人也格外慎重,各出兵刃左挡右架,觑准形势方始前冲。暗付:“前路更难,如不将真人手中兵刃夺去,二人就许难于通过。”心念一动,假作畏难,把脚步放缓,容到二人快要追上自己,相隔三数尺,忽施身手朝前冲去。
  阵中贼党看出来人武功高强,全都愤怒,有的竟离本位,就近夹攻,反而弄巧成拙。元礽内外功均到上乘境界,如何把这些照本画符、只凭力猛势急发上一招的贼党放在心上?一路兔起鸭落,虎跃猿蹲,手脚齐用,上下翻飞,不论对方用什器械,不是打落便被踢飞,再不空手夺去抛向一旁。那些假人均是死物,刀枪各有一定地方,全仗真人呼应。真的纷纷败下,假的一时间失去了控制,自然也都受了累。元礽略微一闪便自避过,或是就用新夺到手的器械奋力一挡,有的连所设假人也被震倒。经此一来,身后二人却沾了大光,贼党又都奉命不许离开原位五尺以外,容到同党拾来兵刃,二人已跟踪驰过,于是三人连在一起,所过之处打得落花流水,如入无人之境,当时阵法大乱。
  山上来宾中原有不少外敌,一连几日,凡是闯关的人不死必伤,十九吃亏,直无一人通过。这时先后来了两起异人,内一起是吕氏双侠,刚到第三关便被老贼闻报命人接上山去。双侠来势虽猛,未现敌意。另一起是三个蒙面男女,突在宾馆出现,寨中防御严密,大小各路,沿途派有专人,竟不知怎么来的。因这三人均不脱面具,只由男的一人发话,自称鲍应,此来只图开眼,到时自知。形迹虽是可疑,井看不出他深浅。照例只到后寨便是嘉宾,会前不便向其考量,惟有听之。老贼父子心疑三人由别的险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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