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鹊图之谜 作者:维多莉亚·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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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鹊图之谜 作者:维多莉亚·荷特-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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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久。梅格在我们家愈来愈重要了,那是她最强有力的武器。如果她走了,我们到哪里去找另一个梅格呢?有个人在家里待了很多年总是好事。至于梅格,我猜她也不想离开。
  这件事不久就被淡化了,但梅格还是忿忿不平。每遇到这种时候,要从她那里套出点消息总是很容易的。
  「你知道,梅格,我快十三岁了。」
  「我当然知道。你有颗聪明的脑袋,佛莱德小姐。而且你不会步你母亲的后尘。」
  我知道梅格一直很喜欢我。有一次她当着我的面对艾咪说我是「可怜的小不点」。
  「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事。」
  「父亲?」她又陷入回忆,这是她的习惯。「父亲真是一种可笑的存在。你等着他的疼爱,他却准备好皮带等你。我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总而言之,他失业了,烂醉如泥之后就拿皮带抽你,聪明的最好离他远一点,这就是所谓的父亲。」
  「真可怕,梅格,那我父亲呢?」
  「他长得很英俊。他们是令人称羡的一对。他们常去参加团部舞会,也会去看电影……两个一起去。你母亲那时候看起来还不像现在这么糟当然,现在也不总是如此啦。我们常常在窗户旁边,看着他们坐上马车,他穿着笔挺的制服……」
  梅格的眼睛闪耀着光芒。
  「团部舞会?」
  「你父亲是个军人。据厨师说,他在军队里的官阶不低……一个军官、少校或什么的。而且他是个英俊的家伙。他有一双桃花眼。」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眼睛很不安分。」
  「我还是不懂。」
  梅格没有再解释,我看得出来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我催促着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打仗去了吗?」
  「我不知道。那时候好像没有战争。我们后来都和军队一起迁移。刚安顿下来就又要走了。有一大堆行军之类的事,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你都和他们一起吗?」
  「是啊,我在你母亲结婚前就跟着她了。那真是一场世纪婚礼……在西达大宅。我可以想像她从教堂里出来的样子。当时真是盛况空前,谁知后来竟是这种收场。」
  「别管那些了,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度蜜月去了……然后我们就跟着军团到处跑。他们结婚不到三个月,你外祖父就去世了。接着就是西达大宅被卖掉,卡特家族来了等等,当时简直是一团混乱。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们的婚姻不会持久的。他不是那种适合婚姻生活的人。不久之后,就有另一个人……」
  「你是说在他娶了我母亲之后?」
  「结不结婚对他不会有什么差别的。」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我真伯会有什么突发的事情打断我们的谈话…或许梅格会突然想起我的年纪,觉得自己说太多了。
  「你出生了以后也造成一些改变,她不能再常常去参加舞会了。」
  「然后呢?」
  「一样啊,他们还是貌合神离。一直都有谣言在流传,但是他什么也不做,只管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什么意思,梅格?」
  「她知道那个女人的事。那个女人活跃在社交场合里,有点像交际花。和他正好凑成一对,你说是不是?她有丈夫了。他们……好像被他丈夫抓到过。真是老掉牙的剧情。后来好像离婚了,我想不久之后他就娶了她。他们……也许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你母亲对这件事一直不能释怀。如果西达大宅没被卖掉的话,她还可以回到那里去,这样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糟。但是房于卖了以后,不但所剩无几,还留下一大笔债务,由你母亲和苏菲小姐一起偿还。她买了一栋自己的房子,而你母亲则住到这里来,她当然也从你父亲那里拿到了一点赡养费……不过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无济于事。」
  「他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还活得好得很呢,只是你母亲永远忘不了这件事,她从不提它。要是她能回西达大宅就好了,我想她会痊愈得快些。对了,你可别跟任何人说是我告诉你的,要是你母亲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不过,我想每个人总是有权利知道自己父亲的事嘛!」
  「不知道我会不会再见到他。」
  她摇摇头。「他不会到这儿来的,亲爱的。」
  告诉了我这么多,梅格发现很难不继续下去。而且,每当我能从家庭老师那里开溜的时候,我就跑去找她。
  我发现她并不是真的不愿意谈,只是有所顾忌,而她其实很爱和人聊天,也喜欢她的工作,她姊姊也是女佣,在索美塞德郡工作。
  「有仆役长、管家、厨房女佣、大厅女佣……一大群人。还有照管马车、整理马廐的马夫,你知道,这些事情都有专人负责,而且可不是容易的工作呢!」
  「梅格,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不错啊,你可以从看煎锅换到照顾炉火!」
  「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而且你千万不要让你母亲知道我告诉你的事。虽然我认为你应该知道。不过,总有一天她会亲自告诉你的。我觉得他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事情总是一体两面的嘛!他是个有趣的人。所有的仆人都喜欢他。他也总是喜欢和他们开玩笑。」
  「你好像是站在他那边的。」
  「很难说,其实我两边都不站。其他人也是。我觉得他好像是故意找碴的,你母亲要这样,他就故意那样……」
  就在这时候,我母亲到厨房来了。她很惊讶地发现我在这里。
  「梅格,」她说,「我想要和你讨论一下今晚的菜单。」
  梅格拾眼望着天花板,而我则趁机逃跑了。昨天晚上我们吃的是小牛腰肉,所以今天应该是吃冷牛肉,可是我母亲总是要跑来厨房和梅格讨论一番。她当然比较喜欢派人去把梅格叫来,只是根本没人可以去叫她,除了艾咪,而那表示艾咪必须暂时放下手边正在进行的工作,但是她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慢郎中,所以叫她去叫梅格还不如自己去找她。
  而且拉文达屋又没有铃,装设它们则太昂贵了,所以一直都没有装。至于为日常的琐事安排固定的时刻表,那又不合她的意,就像梅格说的,她是个急惊风,而且不愿意被时间束缚住。所以她现在还是得自己到厨房来找梅格。
  我常常想对我母亲说,我们实在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我想到罗勃伯恩的话…珍惜我们所拥有的认清自己的真实面
  多好的一句话啊…特别是对我母亲来说。如果她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也许她丈夫就不会离开她了,而我也会知道我父亲的事。我把他当做一个有着闪亮双眼的已婚男人,他的眼睛会对别人起蛊惑的作用,例如梅格。
  有一次,我还看到梅格在打扮自己。那时候她还边打扮边说着我父亲的事。那是在伯尔先生开的肉铺,他一边在砧板上剁着肉,一边对客人叫嚣着:「买!买!买!」伯尔先生虽然是屠夫,不过外表看起来很时髦。他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围裙,还戴了一顶草帽,潇洒地斜戴着。当他和顾客开玩笑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闪闪发亮,当然大部分都是女客。
  梅格说他的话「很露骨」,不过真的都很好笑。
  有一次她对他说:「你倒是活得挺快乐的。不过,小心你说的话,年轻人。」
  他眨了眨眼,接着说:「谢谢你的忠告,小姐,您到我的店铺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鲁莽的小伙子。」梅格回嘴说。
  我父亲就是那种可以让她表现出真正自己的人,特别是和伯尔先生在一起的时候。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让我玩味再三。
  我正在往牧师家的途中。我母亲吩咐我带封信给约翰梅瑟牧师。她时常这样做,特别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是由于教堂的花饰布置而引起的。去年,她就已经抱怨连连。卡特太太和欧德小姐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布置。说实话也是如此,你怎么可能期待一个从商店主人变成暴发户的人懂得这些?她们的布置完全是很低俗的。至于欧德小姐,她是个只会儍笑的可怜人,对副牧师言听计从,而且很明显的,她只是卡待太太的傀儡。荒谬的是,我母亲在她住在西达大宅的那段日子里,就有了很多装饰教堂的经验;而且当时那些绅士们对教会事务也都很有影响力。
  我知道我母亲为这件事感到很困扰,在我看来这件事当然已经无关紧要了,不过她可是把它当做攸关她的尊严的大事,因此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她已经捎了很多信给梅瑟牧师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表达她的愤怒。这种时节会对她造成一种特殊的紧张状态,往往是发生任何事都会被她小题大作。
  那是个可爱的春日天。我正好经过池塘附近的公园,瞥见椅子上坐着两个老人,我认得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坐在那里很多天了。他们是农人,或者说,因为他们已经老得没法工作了,所以他们现在白天都坐在那里聊天。我走过的时候顺便向他们道了声「早安」。
  我转到一条通往牧师家的小巷里去。每年的这个时候,乡村的景致美极了,七叶树的花都开了,篱笆下的紫罗兰和酢浆草也长得很茂盛。这和梅格说的市场里冰冻的鳗鱼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想起来也真好笑…我母亲,朝思暮想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而梅格则一心念着她伦敦的市街。也许人总是期盼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吧!
  牧师家到了…一栋长形的灰色房子。前面有个可爱的花园,再往前伸出一大片墓地。
  牧师在一个乱七八糟的起居室接待我,那儿有很多竖框的窗子,可以看到墓地。他坐在一张散乱的放着许多纸张的桌前。
  「哦,海曼小姐!」他说着,边把眼镜推到额头。他是个温和的人,而且我立刻注意到他潮湿的灰眼珠流露出的忧虑之色。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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