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我的心- 第11部分

邱先生劝他说：“没事的，就两分钟，你妈妈不会怪你的。”说完他伸手去拉小岚。

小岚眼看这个有点可怕的大人又要来抓自己了，他想也没想，直接撒丫子就跑。邱先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稚气十足甚至有些胆小的孩子会跑，下意识地一把没抓住，等他反应过来后，小岚已经跑出三、四米外了。

“哎，你别跑。”邱先生又急又气地赶上去，也不顾忌有没有人看到了，伸手就去揪小岚的衣领。

小岚的衣领子在猛拉之下，“啪啦”一下裂开了，他被拉得一个踉跄，幸好没摔倒，只是手上的糖果撒了一地，他也不管这么多，只顾着向前跑。

邱先生继续大步追赶，眼见两步就可以再抓住这个小孩了，没想到自己脚下突然踩上了两三个硬硬的小东西，“吱溜”一声滑了出去，登时身子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第十四章　对质

幸好那个邱先生因为踩到糖果摔倒了，小岚才顺利地摆脱他，来到儿童游乐园门口。妈妈已经在这里等他了，正准备用可视通讯联系他呢。

“妈！”小岚跑过去，他有点怕妈妈生气。

幸好妈妈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怎么？玩得不记得时间了？”她看到了他破烂的衣领，居然也没生气，只是帮他理了理领子。

“嗯，”小岚想把刚才有个大叔把他衣领扯破的事告诉妈妈，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那个邱先生会来抓他，真令人莫名其妙！

“肚子饿了吧？走吧，有人请我们去吃饭！”妈妈拉起小岚的手离开儿童游乐园，一边走一边说，“妈妈刚才居然碰到了一个老同学，她家就住在这里，我们很难得才见到一次面的，结果她非要请吃饭不可，我说了几次不要都不行，那个阿姨真的很热情，是不是，小岚？”

“是啊。”小岚回答，妈妈的朋友还真是多啊，连月亮上都有。

妈妈说：“那个阿姨姓唐，叫唐入画，等一下你见了她要喊她唐阿姨喔，知道不知道？唐阿姨是当警察的，你要不乖的话她会抓你起来的喔。”

“真的吗？”小岚不是很信妈妈的话。

他跟着妈妈一边走一边说话，结果就忘记要把那个邱先生想抓他的事告诉妈妈了。

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半钟，是‘晨曦和风’号飞船预备放飞候鸟的时间，还没到八点钟的时候，小岚和妈妈就早早地回到了飞船上，爸爸也回来了，为了不打扰船员们，一家三口都呆在休息室里。

小岚坐在父母中间，拉着他们的手，他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的，担心突然间父母就离婚了，所以他非常珍惜和父母一起的时光。

爸爸和妈妈都问了小岚很多关于这次离家出走的事情，像这两天他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有没有受苦什么的。虽然他们昨天已经问了一次，不过很多细节还不是很清楚。

小岚认真地回答着爸爸妈妈的问题，把自己是如何一个人去到航天港中心的、他是怎样偷偷上了‘晨曦和风’号的、在飞船上又发生了什么事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爸爸妈妈听了颇感神奇和费解：一个8岁的儿童，又没带钱，又不认识人，居然可以轻易地去到航天港中心，坐上飞船飞向外星球，真的不可思议！这种事情就算是让一个大人处心集虑地来做，也未必能做得好吧？

在他们一家细细谈论这两天事情的时候，前晚在外头过夜的船员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飞船上面，薛船副在负责清点人数，时不时拨个可视通讯询问未到的船员情况，八点钟时，驾驶舱的成员已经全部到齐，八点半的时候，非驾驶舱船员也基本上到齐了，只剩下标本制作师林雨光一人还未到。

快到九点的时候，林雨光的身影才出现在飞船里，他走进了休息室，向正在聊天的小岚一家点了点头后，去墙壁上的柜子里取了一叠毛巾。他刚刚走出休息室，就让薛船副叫住了，薛船副不满意地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碰到什么意外了？”

林雨光摇摇头，轻声说：“对不起，我是到金融公司汇款去了，他们才上班，所以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汇什么款？这么急吗？”薛船副还是板着脸，他们这些船员的习惯有点像太空舰上的军人，比较忌讳耽误航程，所以他的态度不是很客气。

“对不起，我是汇款给我妻子住的那家医院，他们今早就要动手术，催得很紧。”林雨光有点低声下气地回答。

黄导航员正好在附近，他过来帮林雨光解释说：“薛船副，是这样的，老林的太太得了重病，要做非常昂贵的医疗手术，所以老林他的压力很大。”

“原来这样，”薛船副听了之后面色放缓了很多，“那难怪了，但林师傅你家里困难怎么不跟大家说一声？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同事们帮忙嘛。”

林雨光满口称谢说：“谢谢，谢谢薛船副，不过医院的手术费我今早已经基本上付清了，手术也已经在做了，不用麻烦大家了。”

黄导航员听了说：“真的？老林你不是说还差着好几万的吗？”

林雨光支吾了声：“我昨天遇上个朋友，他给……借了我一笔钱。”

他们在休息室门口说着话，室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小岚有些奇怪：林叔叔不是卖了鸟儿标本给那个怪叔叔得来的钱吗？为什么说是借来的？

想起昨天的那个姓邱的男子，小岚心里还有点怕，于是他想了想，就小声告诉父母：“爸，妈，昨天有个叔叔想抓我喔。”

爸爸妈妈都问他怎么回事，于是他就把昨天儿童游乐园里被那个邱先生追赶的事说了出来，父母越听越诧异，连连追问下去，终于获知了林雨光和别人交易鸟类标本的事情。

他们恼怒之余，都意识到这事应该是关系到了某些违法犯罪的勾当，夫妻俩都考虑了很久，后来还是爸爸站起身来说：“我有事出去一下，小岚，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到处跑，知道吗？”

对质

小岚爸爸离开休息室，走向通道前方的驾驶舱，他在舱门前遇上了廖龙，便很严肃地对他说：“这位小伙子，我有事想找一下你们船长或是船副，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们？”

廖龙问：“有什么要紧事吗？我们正准备起飞，忙着呢。”

小岚爸爸说：“这事我觉得对你们来说还是挺要紧的，你们头儿应该愿意听一听的。”

廖龙不是很情愿，又磨了几句才说：“那好吧，你跟我去找船副。”说完打开舱门，带小岚爸爸进去。

他带小岚爸爸走到薛船副身边，说：“船副，这个岳先生想找你，说是有些事。”

薛船副不耐烦地嘟哝着：“没见我忙着吗？”他遣廖龙离开后，转过脸来，问小岚爸爸，“岳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的孩子刚刚告诉我，昨天有个中年人企图对他不利，因为他看见了……”小岚爸爸把小岚跟他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薛船副听。

薛船副是越听越惊讶，“你是说，我们的标本制作师从事倒卖鸟类标本？”

“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薛船副面色变动，他说：“岳先生，麻烦你也跟我们船长说说吧，这边来。”

小岚爸爸跟着他走到船长的驾驶位边，薛船副低声对钟船长说：“船长，岳先生刚才告诉我，说林雨光可能有向非法分子出售了＇奇＇一些鸟类标本，我听这事＇书＇比较严重，便带岳先生＇网＇过来向你报告。”接着，他把小岚爸爸说的话向钟船长转述了一次。

钟船长听了，脸上的眉毛挑动了两下，最后开口说：“没想到我们这么辛苦地在保护这些候鸟，内部却有人试图从中牟利，这事一定要查清楚。长风，飞船暂停起飞！”

“是。”薛船副应道。

“其他人先不要这么快通知，就我们两个还有岳先生一家人到休息室里去，然后叫上林雨光，双方对质，给林雨光一个为自己分辩的机会。对了，还要通知董大夫，候鸟知识这方面他是权威，让他也一起来。”

“是，船长。”……

“晨曦和风”号飞船的起飞被取消了，林雨光和其他人一样地奇怪，接着他又和董大夫一起被告知到休息室里开会，心里就更奇怪了，不过这时他并没有想到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

他和董大夫一起到了休息室，里头的气氛颇有些严肃，小岚一家坐在一边，钟船长和薛船副板着脸坐在另一边，似乎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林董两人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董大夫，请你关好门。”钟船长面无表情地说。董大夫诧异地关上了门，然后和林雨光一起坐了下来。

“今天我听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钟船长说，“这事和标本制作师林雨光有关，为了弄清事情的真假，我们打算在这里进行对质。”

林雨光的脸上顿时有些变色，他坐立不安地看着众人，想问却又不敢问。

钟船长继续说：“今早，岳先生一家人举报林雨光从事私下出售珍贵的鸟类标本，买方可能是犯罪分子。岳先生，请你再说一遍你的说法。”

林雨光脸色变得惨白，当他听到小岚爸爸把他和邱先生昨天在儿童游乐园里的交易过程简略地说出来时，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小岚爸爸说完了，大家都看向林雨光，每个人都留意到了他的灰败神色。林雨光低下了头，以手掩脸，不敢去看众人。

这时董大夫轻声问小岚：“小岚，你还记不记得那都是些什么鸟？”

小岚正被周围严肃的气氛搞得很不舒服，他小声回答：“有上次动手术的那种猫头鹰，还有一只天鹅，嗯……”他一时想不起其它的了，过了好久，终于又想起一样，“还有一只冠什么鸭子。”

董大夫问：“是白冠野鸭，还是绿尾冠头鸭？”

小岚摇头说：“不是，只有三个字的。”

董大夫面色慎重，“难道竟然是冠麻鸭？”

小岚高兴地叫起来：“就是！就是冠麻鸭！”

董大夫叹了一声，不再问下去了。

钟船长说：“雨光，我们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可以为自己辩护了。”

林雨光把脸埋在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