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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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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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个梦,我不会对他说。可是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一定会知道。”

白素盯住她:“难道你一直  ”

刘丽玲道:“是的,除非我不做这个梦,不然,一到最后,我一刀刺进了……”

白素忙道:“不是你刺人,是梦中的那个女人用刀刺人。”

刘丽玲苦笑了一下:“那个女人就是我!一定就是我!”

白素按住了她的手臂:“你绝不能这样想,那不过是一场梦,那个女人,是你在梦中的化身。”

刘丽玲的神情更苦涩:“为甚么我会有这样的梦?梦中的那个女人,一定是我……我在甚么时候的经历,或许,是我的前生?”

这是在刘丽玲口中首先提出“前生”两个字来,白素一听,连忙用旁话打岔:“前生?人对于今生的事,尚且不能知道,还谈甚么前生?”

刘丽玲呆了片刻,才道:“总之,每次有这样的梦,梦醒之后,我一定会发出极其惊恐的呼叫声,在惊叫中醒来,这种情形,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他一定会问我,我该怎么说?”

白素又吃了一惊:“丽玲,你才跟我说你们在游艇上……怎么那么快就讨论到同居了?”

刘丽玲大方地笑了一下:“不是讨论到同居,而是已经同居了。”

白素“哦”地一声,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过了一会,她才道:“可能我的脑筋太古老了,有点不适合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

刘丽玲道:“当然,因为你有十分美满的幸福婚姻,不需要另外再去追求可以给自己快乐的男女关系,所以你才觉得意外。像我这样,可以令我感到快乐的男女关系,简直是生命的组成部分,一旦有了这样的爱情,我可不愿意浪费半秒钟。”

白素似是“哦哦”地应著。刘丽玲道:“我们既然已经相爱,又全是成年人,何必再忸怩,他已经搬到我的住所来。”

白素总算明白了刘丽玲和杨立群之间的最近关系,她试探著问:“那么,在你们一起的几晚之中,你并没有做……那个梦?”

刘丽玲道:“还没有,但是我知道,迟早,我一定会做这个梦,一定会在尖叫中醒过来。”

白素紧握著她的手:“就算是,也不要紧,你就说做了一个恶梦,任何人都会做恶梦,他也不会追根寻底。”

刘丽玲用汤匙搅著汤,低声道:“唯有这样解释,唉,真不知道为甚么会有这样的梦。”

白素没有再说甚么,刘丽玲在忧郁了一会之后,又开朗了,像是一个初恋的小女孩,向白素说了许多有关杨立群的事,在她眼中看来,杨立群没有一样不好,每一个小动作都很可爱。沉醉在爱河的人,看起对方来,全是那样。

白素在向我转述这些情形之后,摇著头:“杨立群和刘丽玲还完全不知道他们前生有纠缠,看来杨立群也很小心,不至于将自己的梦对刘丽玲提起。”

我叹了一声:“正如你所说,知道和不知道,结果一样,他们相识,相爱,甚至已经生活在一起了。”

白素想了片刻:“如果他们知道,可能不同,杨立群会由爱转恨,把她杀了报仇!”

我打了一个寒战:“你说得太可怕了。”

白素喃喃地道:“但愿永远不会发生。”

事情是总会发生的。正如刘丽玲所说,只要她和杨立群生活在一起,只要她再做这个梦,这个秘密,就很难维持下去。

那一天晚上,和刘丽玲,杨立群同居之后的其它日子,并没有分别,下午五时半,他们两人的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会合。然后,就像繁忙的都市马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驾车,他们像顽童一样地追逐,甚至突然停下来,两架车靠在一起,然后自窗中探出头来,迅速地一吻,而不顾前后左右人的大声嚣骂或吹口哨。

到家之后  还是刘丽玲的住所。刘丽玲本身事业极成功,她过著豪华的生活,她的住所,布置得十分舒适。刘丽玲和杨立群的同居生活,有一个其他男女所没有的优点,就是他们两个人全不在乎钱,所以谁住在谁的屋子里,都不会有自卑感。

一进门,他们两人就热烈地拥抱,然后,是炽热得连钢板也会融化的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嘻哈笑著沐浴,开始播放音乐,一起煮食、进餐,然后再沉浸在音乐之中。在他们两人的天地之中,只有欢乐。

午夜,他们并头躺了下来。不久,刘丽玲先睡著了。才睡著不久,她就开始做梦,梦一开始,她在一口井旁,从水中的倒影之中看著自己。

在梦中,刘丽玲不再是刘丽玲,是一个叫翠莲的女人。

梦境一丝不变,到了最后,翠莲一刀刺进了小展,小展用那种怨恨之至的眼光,望向翠莲,梦醒了!

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刘丽玲是在极度的惊恐之中,尖叫著惊醒的,而且身子立时坐了起来,睁大了眼。

事后,刘丽玲对白素这样说:“我一坐起来,立时睁大了眼,但是在最初的一刹那间,我甚么也看不到,只感到梦里面,那个小伙子怨毒无比的眼光,仍然在我的面前,我实在太惊恐了,意识到,立群就在我的身边,我不应该尖叫,他会问我为甚么,我不想他知道我经常会做这种怪梦,可是我却实在忍不住。”

白素问道:“为甚么?你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刘丽玲苦笑道:“因为那时,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完全从梦中醒了过来。”

白素听得莫名其妙:“既然完全醒了过来,那你更应该  ”

白素的意思是,既然完全清醒了,就更可以忍住尖叫,忘掉梦中的惊恐。

刘丽玲在不由自主地喘著气:“是,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可是我却清楚看到,有一对充满怨毒的眼睛,就是梦中的那一对,就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的面前!”

当时,这样的情景,一定令得刘丽玲骇惧已极,所以她向白素讲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用手遮住了眼。白素也听得心头乱跳,勉强说了一句:“那……怎么会,不会的。”

刘丽玲道:“一看到那对眼睛,又尖叫起来,但是我立时发现,用那种眼神望著我的是立群,他也坐著,满头是汗,甚至额上的青筋也现了出来,而且,在大口喘著气,样子极其痛苦。”

白素“啊”地一声,她已经猜到发生了甚么事,但是却没有说甚么。

刘丽玲又道:“我叫了两声,立群一直望著我,我勉力定了定神:‘立群,你干甚么?’立群又喘了几声,才十分软弱无力地道:‘对不起,吓著你了,我才做了一个恶梦。’我‘哦’了一声:‘我也才做了一个恶梦。’立群的神态,迅速地恢复了正常,他抹著额上的汗:‘一定是太疲倦了,所以才会做恶梦。’我表示同意,我们又躺了下来。”

白素听得十分紧张:“他没有问你做甚么恶梦?”

刘丽玲道:“没有。为甚么要问?我也没有问他,恶梦就是恶梦,每一个人都会做,有甚么好问!”

当白素向我转述之际,我听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声:“偏偏他们两人的恶梦不同!”

白素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留意到刘丽玲叙述,他们两人,同一时间惊醒?”

我怔了一怔:“是,这说明他们两人,同时进入梦境,在梦境所发生的一切,完全配合,翠莲一刀刺进小展胸口,也正是小展中刀的时候。”

白素现了骇然的神情来:“以前就是这样?还是当他们两人睡在一起之后,才是这样?”

我苦笑道:“谁知道!”我讲了之后,顿了一顿,才道:“第一次,他们两人互相不问对方做了甚么恶梦,第二次可能也不问,第三次呢?以后许多次呢?只要一问,杨立群就立刻可以知道他要找的‘某女人’是甚么人!”

白素苦笑道:“照他们两人如今热恋的情形来看,就算杨立群知道了,怕也不会怎么样吧?”

我重复著白素的话,语音苦涩:“怕也不会怎么样吧,谁知道事情发展下去会怎么样!”

白素苦笑道:“最安全的方法,当然就趁现在就拆开他们,但是我想,世界上没有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叹了一声,我也相信是。杨立群和刘丽玲都不是少男少女,他们都极有主见,这一类的人,绝不轻易言爱,而一旦爱情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也就没有甚么力量可以拆开他们。我又叹了一声:“只好由得他们,看来,不论事情如何发展,都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

白素的神情很难过:“我们两人最难过,明知会有事情发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也神情苦涩:“那有甚么办法,或许这也是前生因果。说不定你的前生,就是那个瘦长子。”

白素“呸”地一声:“你才是那个拿旱烟袋的。”这样一说,气氛轻松了许多,反正也是没办法的事,也只好丢开一边。

在刘丽玲和杨立群同时“做恶梦”的第二天,刘丽玲就向白素叙述了经过,白素在中午向我转述,下午,她不在家,我正在整理一些文件,和另外一件怪异的事情有关,日后我会记述出来。

下午三时,门铃突然响起,我听到老蔡去开门,又吩咐来客等一等,我伸手翻了翻记事本,今天下午三时,我并没有约会,可知来人是不速之客,并未经过预约。

我听到老蔡拒客的声音,而来人则在嚷叫:“让我见他,有要紧的事。”

我一听声音,那是杨立群。

我站了起来,打开书房门,看到杨立群正推开老蔡,向上走来,我沉下脸:“杨先生,你有所谓要紧的事,我没有!”

杨立群呆了一呆,他当然听得出我言词之中的不满,可是他还是迅速向上走来,来到我的面前,直视著我。

我也瞪著他,足有半分钟之久,他才道:“好,我认输了。”

我一听,失声笑了起来:“杨先生,我和你之间,并无任何赌赛,有甚么输赢?”

杨立群一怔,陡然叫道:“有。我赌你会忍不住好奇心,想继续知道我搜集到的资料。”

我一面让他进书房坐,一面哈哈大笑:“你证实了人有前生,对于你前生的一些细节问题,怎么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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