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秘密议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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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秘密议定书-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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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活着,他的周末加班比谁都多。
  “叶夫杰尼。塞尔杰维奇,我得跟你见面谈谈。”
  “当然可以,何必要问呢?你是想明天来呢还是我进城来?”
  “今天行吗?”
  卡尔波夫想,这更怪了,这老家伙一定是有什么事。听起来他好像是在喝酒。
  “你喝醉没有?巴维尔。彼得罗维奇?”
  “我也可能醉了,”电话里传来粗暴的声音,“也可能一个人还得多多少少喝
  一点,特别是有事儿的时候。”
  卡尔波夫明白了。不管怎么说,事情是严重的。他改变了开玩笑的口吻。“好
  吧,老大,”他爽快地说,“你在哪儿呢?”
  “你知道敝舍吗?”
  “当然知道,你让我来吗?”
  “对,那太感谢了,”鲍利索夫说,“你什么时候来?”
  “大约6 点吧,行吗?”卡尔波夫提议说。
  “我准备好一瓶烈性伏特加。”鲍利索夫说完就挂了电话。
  “根本不是为我。”卡尔波夫嘟哝道。跟别的俄国人不同的是,卡尔波夫根本
  不会喝酒。即使喝,也只喝高级的亚美尼亚白兰地或苏格兰丹麦芽威士忌。这些酒
  都是在伦敦装在信使袋中专门给他带来的。他认为伏特加是讨人嫌的,而烈性伏特
  加更是糟糕。
  他想,这个周日的下午去别列德尔基诺算是吹了。他打电话告诉路德米拉说他
  回不来了。他没有提鲍利索夫,只是说他脱不开身,得半夜才能回到他们在莫斯科
  中心的家中。
  另外,他被鲍利索夫那种不寻常的粗暴搞得没了情绪;他们一起共事很久了,
  他不好意思发脾气。但是,一向老实巴交而又麻木不仁的人,出现这样的情况未免
  有点反常。
  星期日下午刚过5 点,苏联民航的正常班机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
  在苏联民航的所有机组里,都有一个人一身侍二主——苏联国家航空公司的克
  格勃。大副罗蒙诺夫不是克格勃人员,他只是一个交通员,不时地给同事们传递情
  报或出差办事。
  整个机组人员关闭了飞机,交给地面人员,便去过夜。第二天,他们还要飞回
  莫斯科。跟往常一样,他们通过机组人员人口,海关人员草草地检查了一下他们的
  背兜和手提包。有些人还带着轻便半导体收音机,谁也没有注意罗蒙诺夫挎着的索
  尼收音机。对于一个苏联公民来说,西方奢侈品是出国旅行的外快的一部分。虽然
  他们的外汇控制很严,但是盒式收录机以及给在莫斯科的妻子买点香水之类,是必
  不可少的。
  海关手续办完了之后,他们便乘面包车来到格林公园旅馆,苏联民航经常在这
  里下榻。在莫斯科,飞机起飞前三个钟头的时候,把半导体给了罗蒙诺夫的那个人
  一定知道,在希思罗机场是不大监视苏联机组人员的。英国反情报人员认为,尽管
  这样可能酿成大错,但与越来越广泛的调查行动相比,这毕竟是小事一桩。
  罗蒙诺夫进入房间之后,好奇心使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看那个半导体收音机,然
  后,耸了耸肩膀,将它锁在手提箱里,便到下面的酒吧间与其他机组人员一起喝点
  什么。他清楚地知道,明天早饭以后他该干什么。他要执行这个任务,然后将它忘
  得一干二净。但他不知道,他回到莫斯科后,要立刻被隔离起来。
  卡尔波夫的汽车把结着冰的路轧得味咋响。刚好6 点,他到了。他嘴里骂着鲍
  利索夫,为什么把周末小别墅选择在这么个鬼地方?
  局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鲍利索夫是个怪人。在一个把个人主义和偏离正统思想
  (更不用说怪癖)都视为大逆不道的社会中,鲍利索夫却是个例外,因为他的工作
  特别出色。他从少年时起就参加了秘密情报工作。在训练学校和年轻情报人员用膳
  的饭厅里,经常传颂着他那些颠覆西方活动的离奇故事。
  下了公路半英里后,卡尔波夫可以看到鲍利索夫度周末的小木房里的灯光。其
  他人都渴望把周末别墅盖在按等级划分的特定区域内,大都在莫斯科以西,乌斯潘
  斯卡娅桥西边的河岸转弯一带。鲍利索夫却不然。他在首都的大东边,在浓密的树
  林里。也喜欢像庄稼人的样子,在传统的小木屋中度过周末和假期。海鸥轿车停在
  板门前。
  “在这儿等着。”卡尔波夫告诉司机说。
  “我得把车掉过头来,再找些木头垫在轮子下面,不然会冻在地上的。”司机
  米沙嘟嘟哝哝地说。
  卡尔波夫点点头,爬了出来。他没带高筒套靴来,因为他没想到雪会没膝深。
  他磕磕绊绊地走到门前,把门打得山响。门开了,露出一盏椭圆形的黄光,显然是
  一盏石蜡灯发出的光。门里站着巴维尔。彼得罗维奇。鲍利索夫,上着西伯利亚衬
  衫,下穿灯芯绒裤子,脚上穿着软靴。
  “你好像托尔斯泰小说里的人物。”卡尔波夫说。他被引进客厅,里面的砖砌
  炉子中呼呼地烧着拌子,使屋里温暖如春。
  鲍利索夫一边拿起卡尔波夫的大衣,把它挂在一个木橛上,一边低声说:“总
  比牢房要好得多。”他打开一瓶伏特加,浓得像糖浆,倒在两只矮脚杯中,两人坐
  下来,中间是一张桌子。
  “干杯。”卡尔波夫举起了杯,俄罗斯式的,食指和拇指捏着,小指直伸着。
  “你干。”鲍利索夫回答。两人干了第一杯。
  一个农民老太婆,胖得像口缸,表情呆板,灰头发挽成一个髻,典型的俄罗斯
  大妈形象,她从后屋走进来,放下一些黑面包、洋葱、小黄瓜和奶酷块,又一声不
  响地离开了。
  “好吧,老大,什么事啊?”卡尔波夫问。
  鲍利索夫比他大5 岁,他不止一次地想道,鲍利索夫太像已故的德怀特。艾森
  豪威尔了。他知道,在局里,鲍利索夫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同志们都很喜欢他,
  年轻人都很钦佩他;很久以前,就亲呢地称他为“老大”。这个称呼,过去是指俄
  罗斯乡村的头人,现在是“老人”或“老兄”的意思。
  鲍利索夫从桌子对面深情地看着他。‘叶夫杰尼。塞尔杰维奇,咱们认识多长
  时间了?“
  “长得都记不清了。”卡尔波夫说。
  “那么,以前我对你说过谎吗?”
  “从来没有。”卡尔波夫沉思着说。
  “那么,现在你能对我不说谎吗?”
  “哪儿的话?”卡尔波夫小心地说。这老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那么,你在我的手下干了些什么?”鲍利索夫大声地质问。
  卡尔波夫仔细地考虑着他的话。“你干嘛不干脆地告诉我,你手下出了什么事
  呢?”他反驳说“我倾家荡产了,就是这么回事。”鲍利索夫咆哮起来。“你一定
  躲在后面,或者你知道。把我最好的人、最好的材料、最好的设备都一掠而空,还
  他妈怎么让我管这个地下处?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只几天工夫,就全给划拉光了。”
  他闷在肚子里的事情一下子都迸发出来了。卡尔波夫坐下去,陷人沉思。鲍利
  索夫又往杯中斟满酒。在克格勃这个八卦阵里,他要没有时刻警惕危险的第六神经
  的话,决不会爬得这么高。鲍利索夫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他的话一定事出有因,
  但卡尔波夫确实不知道。他探过身来。
  “巴维尔,”他说,开始用更亲近的称呼,“你刚才说,咱们交情多年了,相
  信我,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别吵吵,说明白点儿。”
  鲍利索夫虽然对卡尔波夫的保证半信半疑,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好吧,”
  他说,好像在向一个小孩做解释。“首先,从中央委员会来了两个混蛋,让我把最
  棒的一个特务交给他们。这个人我已经亲自培养了多年,我在他身上寄托着巨大的
  希望。他们说要派他去执行‘重要任务’,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吧,我把最好的人给了他们。虽然我不愿意,但我给了。两天以后,他们
  又来了,又要我那份‘传奇’。我花了10年的工夫才把它拼凑起来啊!打从那个倒
  霉的伊朗事件以后,我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你还记得那个伊朗事件吗?一提起它,
  我还余悸未消哪!”
  卡尔波夫点了点头。那时,他还没到地下处,但后来在地下处跟鲍利索夫一起
  工作的两年里,鲍利索夫曾经告诉过他。在伊朗国王末日的时候,中央委员会国际
  部决定,伊朗共产党政治局要秘密地撤出伊朗,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们抄走了鲍利索夫珍藏的文件,没收了24份完好的传奇和秘密履历。鲍利索
  夫准备这些是为了进入伊朗,而不是撤出伊朗。
  “把我抢得精光,”他当时曾喊叫道,“就是为了让这些满身虱子的人逃到安
  全的地方。”
  后来,他向卡尔波夫抱怨说,“那样也没使他们得好,霍梅尼上了台,共产党
  被取缔,我们再也不能在那里搞什么活动了。”
  卡尔波夫知道,那个事件的余恨还未消,但这个新问题确实有点奇怪。从这一
  点就可以看出,这个命令必须通过他才能发出。
  “你把谁给了他们?”他问。
  “彼得罗夫斯基,”鲍利索夫不无遗憾地说,“没办法,他们要最好的,而他
  是别人所望尘莫及的。你还记得彼得罗夫斯基吗?”
  卡尔波夫点头,他只管了两年地下处,但他能想起最好的人的名字和正在进行
  的活动。他现在的职务使他知道每一件事。
  “谁下的命令?”
  “嗯,从手续上是中央委员会,但是上层……”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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