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川次郎-歌剧院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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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川次郎-歌剧院凶杀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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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变得很懂事。”
    “是么?我倒觉得自己变得脸皮厚了呢!”
    咖啡送来了。很浓,不同日本的咖啡,可以大口大口地喝。福尔摩斯当然不至于要咖啡喝,乖巧地躺在晴美的腿上。
    “不愧是音乐之都。”晴美望望墙壁方面。“好像贴着乐谱哩!”
    “华纳在这里作过曲。”麻理说。“那里装饰的乃是华纳的亲笔乐谱。”
    “哦?”片山也表示钦佩。华纳?是不是罗拔华纳?好像不是……“麻理小姐,你怎晓得我们会来这里?”晴美问。
    说起来也是,片山也留意到了。
    “就算是灵犀一点通吧!其实是从领事馆方面探听到的。据说东京警视厅的人会来,我随口问是什么人,一问之下,原来是片山义太郎,我也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晴美点点头。“你为何到领事馆去探听?”
    片山被一阵不详的预感袭击。上帝,做做好心吧!难得来到维也纳度假,又再卷入什么怪事的话,受不了!
    “其实有人失踪了。”麻理说。“说起来很古怪,因为那人在这里无亲无故……”“说来听听着。”晴美立刻眼睛发亮。
    在德国的古城发生凶杀案时,晴美几度险遭杀身之祸,竟然执迷不悟,真是死性不改!
    片山和石津互看一眼。然后不经意地跟对面桌子的男人四目交投。
    日本人。很年轻,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一个人占据一张桌子。可是一点也不跟这个场合相称。平凡的西装打扮,却不像商人。当然,看起来也不像音乐家。
    很奇妙。他的眼睛一跟片山接触,似乎吓了一跳,立刻转移视线。看来他一直在注视片山这边。
    他是谁?片山觉得有点形迹可疑。他的存在与这种超一流酒店不相称。
    当事人看起来也似乎坐立不安。
    还有,片山模模糊糊地记得,曾经见过那人。在什么地方见过?想不起来。
    不过,当一名刑警想起似曾相识的脸孔时,首先想到的是指名通缉的照片或海报。
    对方似乎穿着寒酸,眼神也说不上正派,似乎很不开心地沉默不语。
    他是谁?片山一边留意樱井麻理的谈话,一边思索着……麻理走进网田夫人的房间时,如往常般用英语打招呼。“午安,夫人。我来晚了,对不起。”
    从钢琴前面站起来的,是位白发的美丽老妇人。虽然她说英语,却是德国人。麻理听说她已七十岁,然而背脊挺直,姿势和动作敏捷利落,不会令人意识到她的实际年龄。
    来到维也纳,邂逅这位名师,麻理决定不回日本,而在这里定居下来。在这位老妇人的严格训练下,麻理学到了住在日本时难以从生活中掌握的音乐节奏和感性。
    起初,麻理对着老妇人时,就像刚学小提琴的小学生一般生硬不自然,现在对她却产生对母亲一般的亲情。
    网田夫人这一边,当然坚守师徒之间的节度。但是由于她的日本丈夫先她而去,加上没有儿女,孑然一身的缘故,逐渐把麻理当作自己的女儿或孙女看待。
    “玛丽,写信给母亲了吗?”网田夫人在麻理的脸上轻轻一吻之后如是说。
    她用外国方式,将麻理的名字叫成“玛丽”。
    “昨晚终于写好一张信纸了,还没寄出。”麻理坦白地回答。
    “早点儿寄出去吧!不能让母亲太担心你。”
    “是。明天一定寄。”
    “记得这样做。”网田夫人说着,突然喊住正要打开小提琴箱子的麻理。
    “玛丽,等一等。有件事麻烦你。”
    “什么事?”
    “请你去机场跑一趟。”
    “机场?现在吗?”麻理吃惊地问。
    “刚才接到日本打来的电话——”
    “日本打来的?”
    “安西女士的电话。安西兼子,知道她吗?”
    “当然,我知道她的名字。”
    “她是钢琴方面的专家。跟安西女士有关的那位在比赛中获胜的女孩,今天抵达维也纳。本来应该由这里的负责人去接机的,可是他突然生病了,去不了。”
    “我去代表接机是吗?好的。”
    “对不起。你的车呢?”
    “在停车常”
    “那就拜托了。”
    “几点钟的班机?”
    网田夫人把钢琴上面的记事簿拿下来,递给麻理。
    “柳美知子。知道了。我应该带她去哪儿?”
    “先把她带来这里。在你回来之前,我得先查查看,怎样替她安排住宿。”
    “知道了。”麻理看看腕表。“现在出去,时间恰好。”
    “拜托啦!”网田夫人轻轻拍一拍麻理的肩膀。
    维也纳机场位于市区东南十八公里的地方。开车二三十分钟足够有余。
    麻理惬意地驱车往前。驾驶执照是在这里拿到的。
    在日本时,她一提起要拿执照,母亲就会罗嗦地阻止她说:“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母亲本来立志做小提琴家,后来因交通意外折断手臂,从此打消念头。
    站在母亲的立场,这样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麻理毫不畏缩。像现在这样驱车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使她产生一种实感,自己已经脱离父母翅膀的庇护,独立自由飞翔了。
    当然麻理十分清楚,假如发生意外就彻底完蛋了。因此她开车非常谨慎。
    晴朗的好天气,心情极佳。维也纳的气候寒冷,以阴阴沉沉的云天为多,可是今天稀罕地温暖明朗。
    往机场途中,从广阔的中央坟场旁边经过。里面排列着贝多芬、舒伯特、布朗姆斯等多位音乐巨匠的墓碑。这里是所谓的音乐故乡。
    可是,有时听到来维也纳游玩的朋友嘲笑她,因为麻理从来没有进过中央坟常在电影“第三个男人”片中出现的林荫大道浪漫镜头,就是在里面拍摄的,然而想到既然住在这里,几时都可以去时,反而一直去不成。
    今天也因赶着去机场,又是匆匆经过中央坟常抵达机场时,班机已在二十分钟以前降落。维也纳国际机场就与城市大小相称,小巧精致。周围绿意盎然,十分宁静。
    那班机在预定时间准时降陆。
    “她叫柳美知子。”麻理在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乘客陆陆续续的出闸。日本旅客看来相当不少。
    麻理有点困惑,不知该不该大声喊对方的名字。既不知道长相,又不晓得年龄。不过,既然是音乐比赛的优胜者,年龄方面应该不会太大,而且玩音乐的人,总有一股共通的气质,多半可以分辨出来吧,麻理这样想。
    陆续走出来的日本旅客,几乎都是团体的旅行团,找不到单身前来的人。根据网田夫人所言,对方好像是单独一个人到来的样子……“各位,请跟我来。”旅行团的领队嘶哑着声音喊。
    领队工作不易呢!麻理露出会心的微笑。最近欧洲为恐怖分子和绑架案之类的事骚动不安,奥地利算是比较平稳的国家,可是在机场里,依然随处看到手提机关枪的士兵守卫。
    “蔼—一定是她!”麻理想。
    出来一位脚步利落的女性,身穿时髦套装,年纪跟麻理差不多,但是服装使她看起来年长一些。而且全身散发一股坚强的意志,拥有音乐得胜者的风采。还是美女一名,连麻理也禁不住喝采。
    对方拖着行李箱的皮带走过来。麻理迎上前去。
    “对不起——”麻理喊住她。
    “哦?”
    “我们接到安西兼子老师的通知了。”
    少女皱皱眉头。“安西老师?”
    “你不是柳美知子小姐吗?”
    听到那个名字,少女的脸突然泛起红潮。
    “不。我是月崎弥生。”
    “啊,抱歉。”麻理慌忙致歉。“因为你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我——失礼了。”
    “没关系。”月崎弥生说。“你——会不会是拉小提琴的樱井麻理小姐?”
    麻理吓了一跳。“是的。你怎知道是我?”
    “你在日本音乐界是名人嘛!”弥生露出意外的温和笑脸。
    “我竟然不知道。”麻理也不由露齿而笑。“你是月崎弥生?我想起来了。中学时代,你获得钢琴级比赛冠军……那时,我在小提琴组比赛中得第二名。”
    “不错。”月崎弥生回复严肃的脸孔,问:“你在等柳美知子?”
    “是的。安西老师打电话到我老师那儿……你认识她吗?”
    弥生从吊肩的手袋中掏出一份剪报,沉默地递给麻理。
    上面是音乐比赛的结果,“第一名:柳美知子;第二名:月崎弥生。”
    “这么说。你们一起来维也纳?”
    “是的——她和我同机吗?”
    “应该是搭同一班机吧!”
    “是吗?”弥生似乎若有所思,然后突然回神过来的样子。“我有朋友等着,失陪了。”
    说完,鞠一个躬,转身离去。
    弥生的举动太唐突,麻理有些困惑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总之,必须找到柳美知子再说。
    可是出来的旅客已经不多了。大部分日本人都陆续先出来,后面慢慢出闸的是法国或英国的老夫妇。
    “奇怪……”麻理想,难道不是这班飞机?
    她想打电话给网田夫人,于是在大堂中迅速巡视一遍,然后视线驻留在那位女性身上。
    她跟月崎弥生的妆扮成对比。身穿朴素的洋装,款式土里土气。而且像是廉价品。
    身边的行李箱也伤痕累累,十分残旧了。
    “难道是她?”麻理想。怎么看,她都不像音乐家。
    她似乎心神不宁,可怜兮兮的神态,不安地东张西望。好像是应该来接机的人没有来的样子。此外,不见其他年轻女性,总不成一个人先走了吧?
    想到万一她是,麻理决定上前招呼一声。而且,她对那位女性多少有点同情。
    “对不起。”麻理喊住她。
    女人似乎大吃一惊,准备逃跑的样子。
    “请问——你是不是柳美知子小姐?”
    女人似乎暗中舒一口气,相当紧张地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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