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赖义 四万人的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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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赖义 四万人的目击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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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过了元旦之后,镇上就稍有空闲了。旅馆老板、女服务员们也都挤在网子背后看新鲜。当打出高飞球的时候,人们的视野里便有了蜜柑林妆点一山青翠。各处 升起着温泉的白烟。一片悠闲的景致。 
  但是,在稍带几分柔软的运动场上奔跑的年轻球员心里,不见得像他们表面上那么轻松。他们用汗水来争夺场上的位置。正选球员和二队加起来有 40人左右,在五月中要从中选出25人,给予参加正式比赛的机会。这就是选人的外出集训。虽属二队,但进入一队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二队之间也有比赛,如 果显示出实力,二队的领队或教练也会将情况向加治屋领队或中崎教练报告。但是,年轻球员在加治屋或中崎面前打比赛的机会,实际上只有集训和进行公开赛的一 至三月期间。而一旦闯入了一队,只要不出事故,就不必担心会被突然降回二队。对他们来说,现在是赌博的机会。是一场惨烈的赌博。即便是平时一起出入的伙 伴,此时也只好成为竞争对手。虽说是竞争者,但却不是像相扑那样,在自己和对手之间直接决定胜负。一切都是间接的。有时到竞争者那里的滚球来得顺溜,而到 自己处来的滚球则来得刁。也有时候竞争者打时的投手的球易打,而自己打时的投手的球特别难打。这就意味着,这场赌博并不是仅仅以自己的力量、技术或身体条 件来进行。有时自己作打击练习时打出了很棒的球,但那时加治屋也好中崎也好,却在很远的地方观看投手的训练。 
  在某种意义上说,投球和防守练习是谁看了都明白的。但是,说到击球,对年轻球员既是个很难的赌博,同样对于领队或教练而言,也是一种赌博。并非打出本垒打的球员就是好的。在实战中,有必要预备各种类型的击球手,与正规的防守位置、击球的设想有关。 
  对于上院队来说,今年集训必须得出眉目的主题,极端地说只有一个。那就是新海的后继者的问题。球队对四号击球手后继者的要求较之对一垒手的后 继者的要求更甚。因此而加入球队的是A大学的森山。然而森山是个外野手。球队高层并没有让森山转为一垒手。这么一来,一垒手就是矢后和此次集训被安排练习 一垒的梅岛二人。梅岛人队三年了,但在高中曾打一垒手。其击球在入队后即受赏识,转为外野手。为此,他正式参赛的次数较之在新海阴影里的矢后还多。矢后在 上个赛季,只除了最后一周,已处于被梅岛紧追的地步。然而矢后对于这种事是不太在意的。防守不下于梅岛,自己又是左边挥棒,这一点对矢后似乎是颇有利的。 他稍为在乎的,是森山突然由大学队转来打职业赛,能够立即胜任四号么?当然,这一点不仅是矢后在考虑,恐怕上院队的所有人都有同感。只不过此事之所以与矢 后有直接关系,就是如果森山不被用在四号击球手的时候,梅岛要回到外野。这样一来,不论是谁都认为矢后七郎的一垒是确定的了。 
  来到这里之后,矢后立即感到自己独自从12月起开始在表参道锻炼是非常有用的。身体活动起来轻快。不过,球棒就稍有沉重之感。于是,他试图将重量由975克降到937.5克,然而也有毛病,击球速度的确下降了。矢后心想,尽早用回975克的吧。 
  “矢后,怎么样?” 
  他倚着栅木拭汗的时候,体育记者坪井来到他的身边。 
    
2

  “感觉如何?”坪井问道。 
  “一般吧。” 
  “你对森山怎么看?” 
  “噢噢。” 
  “你们每天的练习都看得见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个由我来说就不好说了。” 
  “我不是为了写报道而问你的。哎、哎,等一下。那是为了完成任务嘛,就是说,不会用矢后七郎这样说之类的写法。我只是想让我的想法得到作为专家、同行、竞争者的您的赞同而已。怎样,“森山胜任四号吗?” 
  “今年里格队有七名奖金球员,全都是大学队或非职业队的著名球员。但如果他们来到职业队全都打起了三号或者四号,我觉得有点不妙。且不说受欢迎的程度或者价钱,光说作为棒球手,像你们这样长期辛苦过来的人岂不可怜?与其说是可怜,倒不如说十年苦练不知为了什么!” 
  “但是我并不希望被那样同情。无论如何,这种情况也不单是职业棒球才有的。电影也好流行曲也好,即使小说家也好,这阵子都有这个倾向,即便说森山,他打棒球的年数与我们并无多大差别嘛。只不过不在职业队里泡着而已。” 
  “这正是问题所在呀。一般的人就会因此而轻率地下判断:学生棒球也好,非职业队也好,职业队也好,他们之间的水准没有多大差别。对我们这样长期搞职业棒球的人来说,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报道可真得情绪化才行吧。” 
  “要反击我啦!”坪井笑起来。 
  “这个么,”矢后说道,“我只是转述新海先生的说法:学生棒球或非职业队中特别优秀的球员到职业队来也能发挥作用是言之成理的。这正如日本棒 球手特别杰出的几个人到美国打联赛也能发挥作用一样。举例来说。假如大学队与上院队进行比赛,如果是一场定胜负,则谁能获胜是难说的。我们也可能会输。但 是,如果一周打五天比赛,一个月连续20场打下去。我认为就会出现十九比一之类的结果,棒球这玩意儿就是这样的呀!” 
  “很有道理。” 
  “找些街头投手来投给唯一的职业击球手,为了不三振出局,可能连新海先生也得打地滚球。” 
  “新海清可被街头投手弄倒么?” 
  “我长期坐板凳,有时出来打替补,记得也有一年只打过十次的。这种状态之下,打率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如果全部比赛都上场,即使可平均打出二成 五的人,在这样的使用方法之下,当然就降到一成以内了。但相反,因替补而出点名的人也有。偶然被派出场,九次中打一个反败为胜的满垒本垒打。这么一来,一 下子成了热门人物了。他本人也情绪高昂,下一次机会又打成了。不过,要这人出场打满所有赛事,能否打出二成,不试一试谁知道!” 
  “你,”坪井突然严肃起来,“你认为自己是个不走运的人?” 
  “或许吧。” 
  矢后看见森山被记者们包围起来开始拍照,便把坪井丢下自己走了。 
  挥棒在击球位置作好准备时,矢后心如止水。既无新海清的存在,也没有和坪井说的那番话。矢后没有加力。他只考虑着水准地挥棒,充分坤转动腰 肢。他想起了新海的话:不要想着用球棒去打。从右肩抡出去,球棒只不过是手的一部分,当球捧在挥动的感觉消失时,身体的血液一直流通到球棒的末端。新海清 就是这样说的。 
  认为一打即飞的高球全部放弃。练习时的高球要打是击中的,但到了比赛的时候,高度会提升。不能养成打高球的坏习惯。新海清还这样说过。 
  矢后打的球是贴地的。他想起来了。新海清去世后,他第一次上场打出平球的手感在身上复苏了。 
  当矢后绕球场跑了一圈要上场时,有一个男人在等着他。矢后刚才与坪井在栅木处谈话时,和这个人打过照面。 
  “我是工警署的刑警,”那个男人说道,“根据东京地方检察官的命令,对你进行保卫。” 
  “保卫什么?!” 
  “命令是这样说的。你回住处更衣之后,请不要声张地出来一下。我将详情告诉你。” 
  “……” 
  自称刑警的男人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3

  当天晚上,矢后在镇上的粘糕小豆汤店和刑警匆匆见了一面。 
  “是高山先生的命令吧。”矢后叮问一句。 
  “对。我其实不太了解这件事,说是与加害新沟先生相同的东西——也就是方法吧,有加害于您的危险。” 
  “具体地说呢?” 
  “简言之,不是用枪打,或者带往别处,而是要留意入口的东西,接触皮肤的东西。还有女人——这您是明白的啦。” 
  “……” 
  “总之,我会一直盯着你。因为命令上是这样说的。” 
  矢后只和刑警谈了这些内容。一个人待着时,他想想这事,怎么分析都不能产生自己可能被用杀害新海清的相同方法杀死的实感。为什么,且是谁,要来杀自己呢?这一切只是高山检察官过虑了吧? 
  矢后自己对于已故的新海清,确曾起过杀心之类的感觉。杀意与敬意并存是不奇怪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能脱离棒球来看待的。与一般的犯罪是没有关 连的。矢后还确切地通过阿伊子意识到一个不祥的人物的存在。但是,那是所谓的感情问题,与一般的犯罪没有关系。矢后是这样认为的。矢后想,是不是对检察官 说了不必说的事,与检察官太过接近了呢? 
  矢后心想,不必把这些事看得太重。说什么注意接触皮肤的东西,在住地,自己的东西全部由自己来管理。只要本队球员不下手,向自己的一垒手手套涂毒之类的事是干不成的。 
  但是,从翌日起,他就时不时看见那刑警的身影。刑警的打扮一点不起眼,混杂在观看的人堆里,但矢后一开始在意,无论刑警置身何处,他都能够辨 认出来。那简直等于自己是个犯人了。这种状态持续一周之后,矢后便觉得刑警的工作真是没完没了,他开始感到高山检察官的决心。矢后感到困惑。当他开始不知 所措时,他的彷徨影响了打球。 
  “好好打啊!”中崎教练时不时对矢后说。被人这么一说,矢后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常常陷于松弛的状态。做防守练习的时候,出过将投二垒的球扔到三垒之类的错。击球也缺乏妙手。要不打在握棒部位,要不就打飞了。于是人便焦躁起来。新海的教导也在他身上消失了。 
  “你打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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