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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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戒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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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了。 
  海凌困惑道:混什么? 
  小红道:歌舞厅、迪吧、模特儿学校,还能有什么地方要我们这种人,后来认识了翟俊亮。听到这里,海凌的脸一沉刚想说别提他,可又下意识地想知道翟俊亮的事情,于是终于没有说话,只端起杯子喝了口矿泉水。小红又喝了一大口水,朝眼睛里滴了药水接着道:自从认识他,钱是管着花,就是拿我不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有时带我去歌厅,当着我的面就跟那些陪侍女胡闹,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自嘲道:其实我也没好到那里,过去也一样,和不相识的男人醉死梦生。原指望跟了翟俊亮,好好做个女人,可他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稍有不顺就是打;过后再送车送名表。有时我真想逃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可就是没有勇气。即使被他打得遍体鳞伤,一想到离开他,心就像撕裂般的痛。过去混歌厅,我没有觉得下贱,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贱,不断地挨他打,还是离不开他。说到这里,小红又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水,仿佛要把眼泪都喝进心里结成冰。 
  海凌的心冷到了底,这些日子,每当想起翟马力曾经为自己暴打“大苹果”、背着她去医院,还有海边的初吻和黑戒指,心里便痛苦不堪,痛苦过后又存有一丝幻想:翟马力跟小红只是工作关系,这么多年他没结婚,也许像肥皂剧,他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忽然有一天就会前嫌尽释了。可此时听了小红的述说,她的幻想彻底破灭了,不但因为翟马力已经有了小红,还有他的糜烂生活和流氓处世哲学,都跟海凌不可调和,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永远的平行线,根本不可能有交点,做了十年的噩梦终于彻底醒了。她想起了那枚黑戒指,也许它的颜色已经预言了现在的结局,后来又莫名其妙地丢失,正是告诉她这段爱情注定会破灭,可是她却执迷不悟,苦苦等待着最后的结局。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地荒唐,连哭都没有理由了。 
  小红的杯子里只剩下了冰块,她出神地看着它们慢慢地融化,许久道:也许有一天你们抓了他,我不想离开他也必须离开了,到那时就解脱了。 
  海凌立即警觉起来,小红一定知道翟俊亮的底细,于是道:你不是要告诉我“毛蚬子”的下落吗? 
  小红刚要开口,突然手机响了,她立即紧张起来,抖着手找了半天,才从手袋里掏出手机,迫不及待打开道:喂,对方显然是翟俊亮,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小红不断地掉泪,不断地应着好、好。看着小红委屈而卑微的样子,海凌只觉得苍凉无比,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命运,永远无法摆脱爱情的桎梏,就像自己,守着一个初吻整整十年,眼见着由少女变成了大龄女,盼来的却只是一把辛酸泪水。 
  此时小红因为紧张和兴奋,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连那块青紫的伤痕都浅淡了,她慌里慌张道:翟俊亮知道我经常来这里,已经到了街口,如果闯进来看见我约了你,会剥了我的皮,对不起海凌姐,我得赶紧走了,说着慌乱地叫了结账,又慌乱地收拾了手袋,穿上了大衣。   
  黑戒指 (18)(5)   
  海凌见她真的要离开,赶紧拦住她道:你还没告诉我“毛蚬子”的下落。 
  小红道:他去南方了,说着便朝门口走去。 
  海凌追了她道:南方那个城市,什么时候回来? 
  小红头也没回:不知道,说完便冲出了门,小巷里顿时响起了高跟鞋敲打出的急促脚步声。   
  黑戒指 (19)(1)   
  清晨,海凌刚进办公室,雷胜便走了进来,海凌道:雷队,有什么事? 
  雷胜道:珠珠的尸检报告是你出的? 
  海凌道:是傅明安指导我做的。 
  雷胜又道:李局表扬你了,说这个女孩真不简单。 
  海凌不好意思道:都是份内的工作应该干好。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只是维持了。 
  你应该多去照顾。 
  有姐姐在,我去多了反而碍着手脚。 
  雷胜又道:去新疆没有问题吧? 
  海凌正担心他借了母亲的病不准自己去新疆,听他这么说,于是赶紧道:没问题。 
  雷胜像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好,你准备一下,我们是今天傍晚的飞机。 
  海凌道:乘飞机不准带枪怎么办? 
  他道:李局已经通过公安部联系了新疆当地的公安机关,我们不必带枪,到了后由他们提供枪支,不过那里装备的是六四式手枪。 
  海凌道:没有问题,虽然用惯了七七式,只是重量的差别,适应一下就行。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是“祖宗”来了,后面还跟着向辉,他们不知正说着什么,引得“祖宗”一路笑过来。向辉走进办公室,见只有雷胜和海凌,竟然想转身离开。雷胜叫住了他道:我们今天傍晚去新疆,你准备一下,说完便走了出去。向辉有些尴尬,此时“祖宗”换上了制服又找过来,见海凌还在,故意大声道:向辉哥,昨晚那个韩国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说着不屑地瞟着海凌。向辉赶紧道:上班了,别再说电视剧,小心被雷队听见了又训你。“祖宗”有些无趣,只得离开,临出门还不忘用霸道的眼神再伤一次海凌。 
  海凌本想今天早晨见到向辉后,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到了这一步,她已毫无心情。不禁为昨天晚上去了向辉家里感到深深的懊悔,于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屋子来到值班室,登记领了六四式手枪和子弹,一个人去了射击训练场。 
  推开训练场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控制塔楼里亮着一盏台灯,听见有人进来,上面传来一阵嘶哑的咳嗽声,负责管理训练场的老警察问道:谁呀? 
  海凌道:刑警队的海凌。 
  哦,老警察应了,一边咳嗽着一边打开了场地里的照明灯,然后道:要注意安全。 
  海凌道:谢谢,你放心吧。 
  射击场的沙地在惨白的照明灯下泛着刺骨的寒气,环形靶背后用做阻挡子弹的沙包,怪兽般鼓着下巴,冷漠而狰狞。海凌脱了制服棉衣,手已凉得发僵,她用力搓了搓,从手枪里退出弹夹,将七颗黄铜子弹压进去,然后按动眼前的电钮,环形靶立即在钢丝上怪叫着直扑过来,像那天在办公室里恶狼样扑向她的翟俊亮, 她下意识躲开了。环形靶停下来,海凌呆了片刻才想起该换上新的靶纸,她叹了一口气,撕下了伤痕累累的旧靶纸换上新的,然后按下开关,环形靶又拖着翟俊亮的脸退回去,咚地一声撞上沙包停了下来。海凌将弹夹装进手枪,拉动枪栓,子弹哗啦一声上了膛,她调匀了呼吸,将枪尾的准星填满枪头的缺口,眼睛的余光放在五十米外的靶纸上,然后慢慢把呼吸的频率溶于手臂颤抖的频率,右手食指开始逐渐给扳机加力。 
  此时翟俊亮的脸不断在她的余光里变幻着,一会儿是出走的小号手的背影,一会儿是妈妈矛盾的眼神,骆斌在嘲讽地冷笑,“大苹果”抡圆了胳膊,还有“咪咪眼”政委看不透的企图,“祖宗”死缠烂打的蛮横,这一切交织纠缠,塞满了她的心,令她憋闷得想大喊,甚至想撞墙,只要能驱走眼前这些无法摆脱的负累。恍惚中砰的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球在她的眼前炸开,燃烧着冲进阴冷的射击场,准确地击中靶心,也在她的心上凿开了一片光明,她能把握射击的每个细节,却无法把握生活的细节,它总是出人意料地变换着,是否开恩于你全凭它的心情,你要努力更要等待,等待那不经意间的幸福,就像眼前打出的这个十环,全身心地投入瞄准,击发却要在不经意之间,当枪声吓了你一跳的时候,当生活里的一切似乎都轰然崩坍,犹如眼前炸开的火球,绝望过后,幸福莅临了,它是平静和纯粹的,因为脱离了欲望与挣扎,它和现实中的得与失无关,也许只是一种心安。片刻间海凌似乎看见了某种玄机,可它却像流星划过深邃的夜空,让她的思绪陷入一片模糊之中,她再次举起枪,试图寻找那倏然而逝的流星,黑戒指113案却突兀地闯入她的脑海,这未了的磨难怎会让人归于平静,要怎样的代价才能解脱,想到为了它已经走过的路和还要走的路,海凌感到惘然无助。 
  随着砰地一声枪响,眼前桌子上的长枪托架蹦出刺目的火星,一个黄铜弹壳翻着跟头,落在了不远的沙地上,是她手中的枪走火了,这是海凌多年手枪训练和比赛中的第一次。她回忆了整个过程,跟平常并无差别,可枪就是走火了,按常理,子弹近距离地打在了长枪托架上,应该弹回来,或头或胸,恐怕海凌这会儿已是阴阳两隔了。可它并没有,只是落在了眼前的沙地上,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眼前这颗走火的子弹,没有原因,没有预兆,似乎跟一切都没有关系,却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这其中的无常,让海凌似乎又看见了另一种玄机,像质子的黑洞遥远深重,伴随在生命的左右,无法逃避。   
  黑戒指 (19)(2)   
  意外的惊吓让她的额上沁出阴冷的汗,手脚也软下来,枪膛里还有子弹,她强撑着小心翼翼地退出弹夹。 
  塔楼上的老警察听出了异常,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海凌努力打起精神道:没什么,刚才扣动扳机有些猛了,子弹打在了沙地上。 
  老警察“哦”了一声缩回了身子。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海凌按动电钮,环形靶立即像个恶魔拖着钢丝尖叫着扑过来,她觉得快要被它吞噬了,紧紧抓住长枪托架才勉强没有倒下。正在脆弱之极的时候,射击场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有人吗?海凌回头看,竟是雷胜,他大步地走过来,像彗星划过夜空发出耀眼的光亮,海凌兴奋得血液涌了上来,眼睛热了,额上的汗热了,连一直僵冷的手也有了温度。 
  雷胜来到她身旁的靶位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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