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唐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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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唐后传-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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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你往下听啊。我赶到罗府,罗通哭娘死过去了,全家人正准备治丧,被臣把他们拦住,仔细观察,庄氏并未死定。臣急忙开了一个药方,命人煎好,给庄氏灌了下去,时间不大,庄氏大叫一声,这才苏醒。我要是不去呀,庄氏可就没有命了。罗通见母亲好了,这才随臣来到教场。”
  幼主惊问道:“世伯还精通医道?”
  “当然了,我学医学了十几年呢,都是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我这个人谦逊,不愿被别人知道。殿下,出我的口,入你的耳,你可别给我往外说呀。”
  幼主信以为真,忙说“不能,不能。”
  这时罗通已走上将台,才要领兵带队,攻打木羊城。

  第三十四回 黑风山下

  程咬金好不容易请出罗通,幼主李治大喜,立刻降旨,命大军出发。
  罗通胸前挂上元帅印,把令字旗一晃,“咚咚咚”三声炮响,马步军兵开始行动。先锋官秦怀玉昂首挺胸坐在马上,引军五千开道,金雷、尤士杰、程铁牛、程万牛跟在他身后。骑兵在两翼,步兵在中间,辎重车断后,浩浩荡荡,出凯旋门直奔正西。
  先锋队出发后,罗通和老程飞身上马,率领中军也出发了。李治一直把他们送到城外,才回宫休息。
  且说秦怀玉,率领大军,以每日百里的速度向西疾行。出了长城,又以一百二十里快速前进。这一天,大军路过一座大山,但见,山峦起伏,怪石横生,陡壁悬崖,古木老林,杂草没人,野兽乱窜。山尖上,云雾缭绕,两只山鹰来回盘旋着。
  探道的骑兵正穿山而走,突然从林中射出一冷箭,把走在最前面的骑兵射落马下,另外的六名骑兵急忙下马,与此同时“嗖嗖”又射来几支冷箭,一名骑兵左臂中箭,另外射中了两匹马。战马疼得“咴儿咴儿”直叫,响彻山谷。紧接着,从密林中闯出一帮人,各抡兵器奔骑兵猛扑,双方展开了短兵搏斗。正在这时,唐军的后续部队到了,几十名骑兵飞马冲到,一阵马刀把这伙人砍为肉泥。
  忽然山尖上、草丛中、峭石后、树林中响起一串锣声和牛角号声,随着这刺耳的声音,伏兵四起,竖起刀枪,把大小路口都封锁了。半山腰像刮起一阵飚风,一队人马卷地而来,飞舞的绣旗之下闪出一员大将。鎏金盔、金锁甲、牛皮掩心,外罩大红战袍。凤凰裙遮住双腿,战带束腰,面如蓝靛,微微有点儿短胡子茬,胯下骑青骢马,掌中平端金钉大槊,人似猛虎,马似蛟龙。只见他闪电一般冲进唐军马队,抡开大槊,一顿乱砸,直打得刀枪乱飞,死尸翻滚,他冲到哪里,哪里就开了花。
  唐军招架不住,“哗”一声退了下去,赶紧给先锋官秦怀玉送信儿。怀玉听罢一愣,把虎头枪一抬,带者五百骑兵,飞奔前队,程铁牛、程万牛、金雷、尤士杰四将紧紧相随。唐军见先锋大人到了,马上集中靠拢,排好阵势。秦怀玉吩咐一声:“发炮示警!”
  “是!”
  片刻之后“咚咚”两声炮响,震撼山谷,混乱的战场,霎时安静下来,就连冲上来的兵也都愣住了。
  秦怀玉高声喝道:“呔!叫你们的头目前来见我。”
  喽兵往左右一分,那个手持大槊的人,催马来到怀玉面前,怪眼圆翻,厉声说道:“我就是头目,你是什么人?”
  怀玉上下看看他,不由就是一愣。为什么?他发现这个头目决不是一般的人,相貌不俗,二目如电,马前马后百步威风,人高马大,不亚于金甲天神。心说,普通山贼哪有这般气概?遂答道:“尔且听了,某乃大唐护国公秦琼之子,官拜前部正印先锋官之职,秦怀玉是也。”
  “啊?你是秦琼之子?”
  “正是,你叫什么名字?”
  “实不相瞒,某乃赤发灵官单雄信之子单天长是也!”
  “什么?你是我五叔之子天长兄弟?”
  “不错,正是我。”
  前文书咱们说过,单天长在定军山全军覆没,他被罗成生擒活拿,幸亏程咬金再三袒护,罗成才把他放走。三年多来,他到哪去了?书中代言,他自从离开唐营之后,信马由缰,奔西而行。头沉得要命,心乱如麻,怎么办?怎么办?到何处去?他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要论他的本领和名气,吃口饭是不成问题的,投奔谁也会受欢迎。但他不能投任何人,他想凭自己的能力再闯出一条新路。可是,一无钱,二无人,空有其心。把他愁得唉声叹气,不住地敲打脑袋。谁知,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走着走着单天长竟害了大病,浑身发烧,手脚冰凉,头重脚轻,昏迷恶心,一头从马上栽下,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单天长在野岭里躺了一天一夜,后被采药的道士发现,禀明师父,老道士很慈悲,叫徒弟把天长救到庙里,连马匹带兵刃也一齐收了。
  老道士的医道很精,相脉之后,他发现天长的病很重,有可能是伤寒。老道紧锁双眉,开了个药方,叫徒弟把药凑齐后煎熬。掌灯时,将药熬好,给天长灌下去。老道又给他盖上两床破被,耐心地守候在他身旁。
  书说简短,天长又昏迷了两个昼夜,才渐渐苏醒。他睁眼一看,床边坐着一个老道,年迈苍苍,衣着粗俗,看上去足有八十岁了,还有几个小道士,都伸着脖子直眼地盯着他,天长何等的聪明,一看就知道得救了,起身拜谢,可是头疼得厉害,四肢无力,如同瘫痪。老道看出他的意思,忙用手摁住被子:“别动。”
  单天长强打精神说:“多谢仙长慈悲,待我康复之后,必有重谢。”
  老道问:“请问壮士贵姓高名,仙乡何处,以何为生?”
  “这个……”
  天长本想不讲实话,又觉得对不住恩公,这才通报了真名实姓和身份,老道听罢惊讶不已。
  “无量天尊,原来是王驾千岁,失敬、失敬。”
  天长苦笑道:“什么王驾不王驾的,某现已落魄,与乞丐何异?”
  天长问老道的名字,道人说:“此处是莲花山,本庙是三仙观,贫道乃是这里的主持,莲花道人是也,这是我的几个徒弟。”
  天长又问道:“此处属哪国管辖,可有军队?”
  莲花道人说:“这座莲花山乃是一座荒山,有时隶属大唐,有时又属西突厥。现在兵荒马乱,也不知归谁管了。”
  一个小老道插言说:“怎么没人管,现在贼匪四起,多如牛毛,派捐要税,逼粮催草,凶得很呢。”
  另一个小老道说:“师父,他们昨天还来过人,管咱要米五石,鸡鸭各十只,后天就来取,他们还说,要不如数交付,就放火把庙烧了。”
  莲花道人皱眉叹道:“造孽,造孽,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这些东西给他?”
  小道士说:“师父,这伙贼匪凶得很,说得出做得出,咱要有所防备才是。”
  天长听得清楚,忙问道:“贼匪有多少人?匪巢离此多远?”
  莲花道人说:“听说他们是从西边流窜过来的,不是散兵游勇,就是沙漠饥民,住在离此不远的黑风山上,全靠打家劫舍为生。”
  天长说:“请仙长放心,贼匪再多也是乌合之众,有某在此,保你们平安无事。”
  莲花道人半信半疑:“阁下病成这个样子,连缚鸡之力都没有,岂能对付了那么多的贼匪?还是让贫道另谋对策吧。”
  单天长本想多说几句,可是头又疼起来了,无奈合眼休息。两天后的一个早晨,天长正迷迷糊糊地躺着,忽听院中一阵大乱,天长机灵一动,睁开眼睛,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吼叫:“今天交不出东西,就扒了你老家伙的皮!”
  紧接着又听见“啪啪”的鞭子声和哭叫声,天长明白是贼匪来了,正在逼粮逼税。单天长一个猛劲儿,从床上一跃而起,三步两步冲到门前,可是头一沉险些摔倒,他用力把住门框,把门踢开,又一猛劲儿冲到院中,大吼一声:
  “呔!毛贼住手,某家在此!”
  且说这些贼兵,正在抽打道士,听见喊声,吓了一跳,甩脸一看,从殿中闯出一条大汉,扭扭歪歪,晃晃摇摇,好像吃醉了一般。匪兵冷笑道:“哪里来的狂徒,你挡什么横?”
  “打他,打他!”
  匪兵们“呼啦”往上一闯,把天长围住,天长手无寸铁,伸手抓住一个匪兵,拿他当兵器,抡起来迎战。匪兵们被吓得魂不附体,心说:这位是人吗?好大的劲儿!正在这个时候,匪首赶到了,他大喝一声:“狂徒,还不把人放开!”
  说着蹿到天长面前,举剑要砍。可是,他把剑也举起来了,也认出来了,惊叫道:
  “王驾千岁,原来是您?”
  说罢撒手扔剑,跪在天长脚下。匪兵一看全傻了,也随着跪在地上。单天长方才是一个猛劲儿,朝匪兵定睛一看,也惊呼道:
  “是你,你还活着?”
  说罢一晃悠,顿时失去了知觉。这个匪首非是旁人,乃单天长手下的猛将大力神项楚。他做梦也想不到天长还活着,更没想到能在此巧遇,项楚急忙吩咐喽兵把天长抬到屋里,又向莲花道人师徒道了歉,求他设法抢救天长。莲花道人取出银针,按穴位扎了几针,单天长这才缓醒过来。项楚拉着天长的手,跪在床前哭泣着说:“臣不知王驾流落在此,今日相见莫非在梦中?”
  天长摆摆手叫他坐到床边问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流落到此?”
  项楚边擦眼泪边说:“那天晚上,臣奉命偷袭唐营,不料想中了他们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臣豁着命往外冲杀,好不容易才杀开一条血路,逃入深山,后来听说王驾已被罗成杀害,臣又没有能力给王驾报仇,只好大哭了一阵。之后我又遇上几位逃散的弟兄。大家商量了一下,定军山无法落足,只好沿山西行,靠打、靠抢谋生。半月前,我们占了黑风山,就在那扎了根,由于人多粮少,只得向村民索取,没想到在这遇上您了。”
  单天长又问:“活着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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