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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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约会-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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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证据。 
  “动机很清楚。每一个人都可以由她的死获得利益。就金钱而论,他们可以立刻获得经济独立,享有相当庞大的财富;此外,还可以从几乎无法忍受的高压中得到解放。 
  “可是,我也立刻断定共谋之说并不妥当。白英敦家的人说的话彼此完全不相吻合,而且无法提出有系统的不在场证明。这件事实已加强这项推测了:这次案件可能由家里的一个或两人共谋做出,而其他的人则是事后的从犯。 
  “我接着考虑这特定的一个人或一组人是谁。其实,这时,我的脑海里先钻入了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证据。” 
  白罗说出了他在耶路撒冷的经验。 
  “由于这件事,自然浮现出雷蒙·白英敦先生是这案件的主谋者。查询之后知道他那晚说话的对象是妹妹卡萝。他们无论在脸型或气质上都很相似,心意似乎易于相通,而且他们都有神经质又具叛逆性的气质,足以拟出此一计划。他们的计划说是为了别人——为拯救全家人,尤其是他们的小妹妹,这正可提供他们犯罪的好藉口。” 
  白罗停了一会儿。 
  雷蒙·白英敦嘴唇半开,随即闭起。他的眼睛浮现出失语症者的烦闷,睨视白罗。 
  “在谈论雷蒙·白英敦的案例之前,我愿意把今天下午所写,提供给卡勃理上校的重要项目表念给各位听: 
  1。白英敦太太服用含有洋地黄的混合药剂。 
  2。杰拉尔博士遗失注射筒。 
  3。白英敦太太以阻止家人跟外人来往为乐。 
  4。事情发生的当天下午,白英敦太太鼓励家人离开她,到外头去。 
  5。白英敦太太是一个精神性虐待症患者。 
  6。大帐篷距白英敦太太所坐的地方约有两百码。 
  7。雷诺克斯·白英敦起先说不知何时回营地;后来却承认曾替他母亲的手表对时。 
  8。杰拉尔博士和吉奈芙拉的帐篷相邻。 
  9。六点三十分晚饭准备好,一个仆人被派去通知白英敦太太。 
  10。白英敦太太在耶路撒冷曾这样说:“我决不会忘记。记住,我一样也不会忘记——” 
  “我虽然分别列出这些项目,它们却偶然的两两成对。例如最先的两项,即白英敦太太服用含有洋地黄的混合药剂,杰拉尔博士遗失注射筒。这两项是我调查这案件时最先注意到的,我发现它们非常不寻常,而且不能并立,你们了解我的意思吧?不了解也没关系。我会再解释这一点。不过,我要先声明这两点绝对需要充分了解。” 
  “现在我要综合一下检讨雷蒙·白英敦可能有罪的结果。我听过他说杀害白英敦太太的计划,而且他又处于容易激动的精神状态。他——小姐,对不起——”他向莎拉低头致歉。“他刚好面临情绪上的大危机。那就是他恋爱了。这种亢奋的状态很可能驱使他选择一条路。他对世人——包括继母在内,也许会采取和睦亲近的态度,或者鼓起勇气反抗继母,去除她的影响力,或者更加速促成他去实现此一谋杀计划。这是心理学!事实又如何呢?” 
  “雷蒙·白英敦跟其他的人在三点半前后离开营地。白英敦太太这时还活着。不久之后,雷蒙和莎拉·金两个人谈起来了。过后,他离开她。根据他的证辞,他五点五十分回到营地,到她母亲那里,谈了几句话,然后回自己的帐篷,再到大帐篷去。他说,五点五十分,白英敦太太还活着。” 
  “可是,我知道与这证辞相矛盾的事实。六点半,白英敦太太之死由一个仆人发现。获有医学士学位的金小姐,检验尸体,作证说:她当时对死亡时间没有特别注意,但可以明白确定的是死者至少在五点(或在这之前)的时候已经去世。” 
  “现在有了互相矛盾的两个陈述,如果排除金小姐判断错误的可能性——” 
  莎拉打岔。 
  “我的判断没有错。要是有,我一定承认。” 
  她以严肃清晰的口气说。白罗有礼地向她低头致意。 
  “那只有两种可能——不是金小姐,就是白英敦先生说谎。首先考虑一下雷蒙·白英敦说谎的理由,并且假定金小姐没有错误,也没有故意说谎,那情形如何呢?雷蒙·白英敦回营地,看到母亲坐在洞窟门口,过去跟她说话,发现她已经死了。这时,他会有什么举动:会呼救?立刻通知营地上的人?他没有这样做,他等了一会儿,就到自己的帐篷,再到大帐篷与家人在一起,而且什么也没说,这种举动太奇怪了,是不是?” 
  雷蒙以神经质的尖锐声说: 
  “当然,这是胡说!我必须告诉你,当时母亲还活着。我说过,金小姐当时慌了,所以判断错误。” 
  白罗静静地说下去。“可是,还须追问何以会有这种举动。乍看,雷蒙·白英敦似乎不可能犯罪。那天下午,他只接近继母一次,而继母在这之前已经死了。由此假定雷蒙·白英敦无辜,那他的举动要如何解释呢? 
  “若假定他无辜,我可以解释他的此一举动!因为我记得我听的对话片断——‘怎样,非把她杀掉不行吧?’——他散步回来,发现她已死,同时那罪恶的记忆使他想起一种可能性,那计划不是由他,而是由他的同谋者完成了……他单纯地认为那是妹妹卡萝·白英敦干的。” 
  “胡说。”雷蒙以低沉颤栗的声音说。 
  白罗继续说下去。 
  “现在就检讨一下卡萝·白英敦是凶手的可能性。于她不利的证据是什么?她也有非常激烈的气质——这种气质容易把谋杀行为染上英雄主义的色彩。而且,雷蒙·白英敦在耶路撒冷那天晚上谈话的对象,就是她。她五点十分回营地。据她说,曾去跟母亲说话。当时没有人见过她。营地上没有一个人——仆人都睡午觉。威瑟伦爵士夫人和毕亚丝小姐、柯普先生三人,在营地上看不见的地方参观洞窟。卡萝·白英敦的行动,没有一个目击者,时间方面也完全吻合。因此,卡萝·白英敦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浓厚。” 
  他停了一下。卡萝抬起头,双眸悲凄地望着他。 
  “还有一点。卡萝·白英敦第二天一大早,把一种东西扔进小河,有人亲眼目睹。有理由相信那东西就是注射筒。” 
  “什么?”杰拉尔博士惊得抬起了头。“我的注射筒已经还回来了。我现在还带着哪。” 
  白罗深深颔首。 
  “是,是。这第二个注射筒,非常玄妙,也非常有趣。我想那注射筒是金小姐的,对不对?” 
  莎拉有点迟疑。 
  卡萝立刻说: 
  “那不是金小姐的注射筒,是我的。” 
  “你承认你把它扔掉,小姐?” 
  她踌躇一下。 
  “是,当然是,当然是我。” 
  “卡萝!”奈汀说。她弯下身,痛苦地张大双眸。“卡萝啊,我不懂——” 
  卡萝回首看她,目中含着敌意。 
  “没什么好不懂的!我只是扔掉旧的注射筒。我根本没有碰到什么毒药!” 
  莎拉打岔说: 
  “毕亚丝小姐告诉你的确是事实,白罗先生。那是我的注射筒。” 
  白罗微笑。 
  “真是混乱,这注射筒事件。不过,这大致还可以解释。嗯,现在检讨刚才提出的两种情况了——雷蒙·白英敦无辜和妹妹卡萝有罪的情形。我想非常慎重地公正观察,我总是看两方面。接着,要考虑卡萝·白英敦如果无辜,又将如何?“她回营地,到继母那里,而且——也发现她已去世!卡萝首先会怎么想呢?她可能认为是哥哥雷蒙杀害的。她不知怎么办才好。她静默无言。一个小时后,雷蒙·白英敦回来,假装跟母亲说话,而且什么也没有说。她的疑心想来一定更加确定了。也许她到他帐篷去,发现了注射筒。至此,她完全确定了!她把注射筒带走,藏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尽可能把它扔到别人见不到的地方。 
  “有一件事实显示,卡萝·白英敦是无辜的。我问她话的时候,她明确地告诉我,她和哥哥根本没有去实现他们计划的意思。我要她发誓,她立刻而且非常严肃的发誓,她与这罪行毫无关系;她没有发誓说:‘我们’没有犯罪。她只为‘自己’发誓,没有为她哥哥发誓——她还以为我不会特别注意这种代名词。 
  “这是卡萝·白英敦无辜的状况。现在退一步考虑雷蒙·白英敦不是无辜,而是有罪的状况。假如说卡萝的说辞——白英敦太太五点十分还活着——是事实,那么,在何种条件下,雷蒙可能是凶手呢?我们可以想象,他是在跟母亲说话的五点五十分杀害他母亲的。不错,附近有许多仆人,但天已昏黑了,可以进行得很顺利。若果如此,金小姐是说谎了。想想看,她晚雷蒙五分钟回营地。以这距离来说,她可以看到他到母亲那里的情形。后来,发现白英敦太太已死时,金小姐知道,杀害她的是雷蒙。为了救他,金小姐说谎,她料定杰拉尔博士发烧躺在床上,不能看透她的谎言。” 
  “我没说谎!”莎拉明确地说。 
  “还有一种可能性。刚才说过,金小姐晚雷蒙几分钟回营地,如果雷蒙看到他母亲还活着,那么打夺命针的也许就是金小姐。她早已认定白英敦太太是道道地地的魔鬼,而自以为是公正的行刑者。她假报死亡时间,可用这点来解释。” 
  莎拉脸色苍白,以低沉严肃的声音说: 
  “我确实说过,为救多数人,可牺牲一人。但这是在圣地涌起的念头。我决不会杀那可恶的老太太。我发誓,这种念头根本不曾出现在我脑海里。” 
  “可是,”白罗沉稳地说,“你们之中一定有一个人说谎。” 
  雷蒙·白英敦不禁挺起腰杆,激烈地喊道: 
  “你赢了,白罗先生!是我说谎。我到母亲那里时,她已经去世。我愣住了。你知道,我本来是想去跟她吵架的。我已下定决心离开家,还我自由之身。可是,她——死了。她的手冰冷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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