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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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电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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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邮局门口喘了一会儿,然后走进去。里面有几个人,伍月直接说明了来意。
    她问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有没有一个叫矢泽的在这里工作过,是个聋哑人。
    那人很快就回答说,他们这里没有这个姓氏的人,更没有聋哑人在这里工作过。
    “那前些日子你们有没有送过几封匿名信?”伍月又问,“信封上没写寄信地址和寄信人,信是寄到山村里的。”
    “没有吧,”另外一个人回答说,“现在写信的人很少了,就算有也是市区和县城里的,我们最近没往山村里送过信。”
    难道写信寄信也是自己的幻觉?这么想着,伍月勉强笑着跟几个人道了谢,转身失望地走出了邮局。
    她六神无主地走在街道上,那种疲惫的感觉又涌遍了全身。
    真的没有人见过矢泽,他的确是自己在严重病态下的一场幻觉?
    山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邮局里也没人见过他。难道就没有别人可以证明他存在过?
    想想也是,他或许和自己一样,隐居在偏僻的小山村里,除了上班几乎不与外界交流。
    等等,伍月突然想到,应该还有人见到过他!于是她加快脚步,几乎在路上跑了起来。
    那家县医院即使是在白天也很清静。伍月进去就跑到挂号的窗口前,问上个月某天夜里有没有一男一女带着个发高烧的小男孩深夜冒雪来看病。
    窗口里边的人想了想,随即摇头。
    伍月又问人家,可不可以帮忙查一下记录,或许那天晚上不是他值班呢。
    那人看上去有些不耐烦,极不情愿地翻了一下记录,再次摇头。
    伍月仍不甘心,刚想再问什么,那人已经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表示不想再搭理她了。
    伍月有些不情愿地慢慢离开窗口,在走廊里逛了几步。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听诊器走过自己的视野。她觉得那医生的身影好像在哪儿见过,随即猛然想起,暴风雪那晚自己跟矢泽抱着孩子跑进医院的时候,接待他们的就是这个医生!
    那一刻她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就如同在黑暗的隧道里匍匐了很长时间,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
    伍月赶忙跑过去,一把抓住那医生的胳膊。她记得那天晚上,矢泽也是这个动作。
    那医生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着她。透过医生的目光伍月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是的,是的!他是见过自己的!就在自己陪同矢泽他们来的那天晚上!
    “大夫,您还记得我吗?”伍月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上个月有一天下着暴风雪,我和一个男的带着一个发高烧的孩子来看病,是您领我们进来的!”
    那医生看了看她,说:“我不记得啊。”
    伍月顿时就愣住了。不可能,她在心里呐喊,不可能!
    “您再想想,”她随即又说,“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的抱着个孩子,一见到您就用手抓住了您的胳膊,和我刚才的动作一样!”
    医生又看了看她,表情有些奇怪。“那不是你吗?”他说,“下暴风雪的那天你确实在半夜里来过,可你是自己来的,没有其他人。”
    听到这话伍月更是懵了。自己来的?不会吧!明明是跟矢泽他们一起来的!
    “姑娘,”医生看了看她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对她说,“你说的是12月22日那天凌晨吧?我记得。那天下着暴风雪,你半夜里跑来,见到我就拉住我的胳膊。”
    伍月心里一惊,没错,12月22日,正是下暴风雪的那天!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微微歪着脑袋抬头看着他,说:“我自己的来的?大半夜的我自己跑来干什么?”
    “买药。”医生说。
    “买药?”伍月有些诧异。
    “是啊。”
    “我冒着有生以来最大的暴风雪,大半夜的自己跑一个多小时来买药!”
    医生看出了她的难以置信,微微地叹了口气,说:“当时我也有些奇怪,看你一个姑娘家的半夜里一个人冒雪赶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你见了我张口就问药房在哪里,我说了声‘跟我来’,就把你领去了。”
    伍月突然想笑,可满脑子的混乱和疑惑又让她笑不出来。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大夫准是在胡诌,便开口问他:“那您还记得,我那晚买的是什么药吗?”
    医生想了想说:“当时我也很好奇,就站在旁边等着,看看你到底为了什么药深夜一个人冒雪赶来。你买的是一种西药,我们这里很少有人吃,所以给我的印象比较深。那种药的名字叫ClonazepamTablets,是一种安神助眠要,我就猜到你可能为什么这么急了……”
    ClonazepamTablets?伍月心里顿时一惊,一声后面的话她再也没听进去。
    原来自己记忆最深刻的那次深夜共患难,只是自己的一次独行。
    “姑娘?”医生看着她轻轻地问,“你没事吧。”大概她此时的脸色确实让人有些担心。
    伍月似乎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便魂不守舍地慢慢走出了医院。
    伍月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了。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发了会儿愣,便掏出手机给麻生发短信叫他上网。
    她必须马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恐怕会崩溃掉。
    短信中伍月破天荒地上来就直接问麻生案子的事儿。
    麻生似乎有点儿出乎意料,不过还是很快回应了,说了一些自己调查的进展。
    不久前他费了很多周折弄到了美作死亡当晚公寓的监控录像,想看看都有哪些人在那天晚上进出过那座公寓。九点之前公寓大楼进进出出的人还比较频繁,有刚回来的加班族,还有一些老的少的结伴而行,显然都是公寓里的普通住户。九点半之后人就逐渐少了,监控画面里一段时间没有动静。快到十点的时候,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单独走进公寓,那人看上去像是刚下班回家的住户,但是表情似乎过于严肃,好像没有工作一天终于可以回家休息的那种轻松。用麻生的话说就是,看着就像晚上偷偷摸摸来会情人的那种。于是麻生很快就联想到了美作手机录音里出现的男一号,通过录音对话,他和死者听上去很像是情人的关系。女孩晚上叫他来一趟,他就有些不情愿地来了,最终不欢而散,悻悻离去。想到这点,麻生便开始关注这个人。果不其然,不久之后那个男的就出来了,虽然从背影看不出他的脸色,但那步伐显然不是愉快的。所以麻生更能确定他就是手机录音里出现的第一个人。随后十点多一点,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穿过监控画面走进公寓。从时间上看,八成就是那个主动来找那女孩,结果被女孩的冷漠和绝情气得绝尘而去的二号男。果然,过了不一会儿他也出来了,从走路的脚步上看火气不小,显然是在楼里碰了钉子。这两个男人相继离开之后,麻生又等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等那第三个神秘之人的到来。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已经十点半了,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监控器的镜头里。麻生说,那个身影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不由浑身一抖,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因为他一直在等的就是最后这个人。那人几乎是低着头一路走进去的,动作很快,一看就不单纯。他进去后麻生就集中精力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出来。大约五分钟后,那个人出来了,噔噔噔一串小碎步快速走下台阶,迅速消失在了镜头之外。那时已经很晚了,几乎没有人再进出那座公寓,只有一两个晚归的人走了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这些话是麻生在网上发过来的,伍月一边看,一边尽力把矢泽的影子从自己的脑子里往外赶。看到麻生说十点之后有三个人陆续进出那座公寓,从时间和每个人的年龄上看,跟女孩手机里的录音很吻合。她就问麻生,说他怎么可以肯定?首先手机录音的时间是不确定的,其次从前两个人的说话声音来听很难判断其年龄,再者就是那所谓的第三个人目前为止还只是推测,是否确有其人还很难说。他看到恰巧先后进出的三个人,就自作主张地给人家挨个儿扣上帽子,难免会张冠李戴!
    麻生打字过来说你听我说啊,我这样推测是有根据的。
    伍月说那好,你说吧,有什么根据?
    麻生的根据就是,他问过了小区保安,保安说女孩死亡当晚有一个人来过这里。那个人他见过,以前市场会看到他开车送女孩回来。可那晚他是单独来的,而且不久之后又走了,不过还是给保安留下了印象。因为那个人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保安碰巧听说过。据说他叫荒川佑司,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黑白两道通吃,不过为人低调,很少抛头露面。
    伍月想了想,说,这个荒川佑司很有可能是那女孩的情人(或者说那女孩是他的情人之一),而且听两人的对话,女孩或许知道了点什么,似乎有威胁他的意思,但是出于对他的感情又有所保留。可荒川对她的态度又让她有些动怒,颇有些“你不仁我也不义”的意味。
    麻生说对,不过荒川是第一个来访者,从时间上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对他的嫌疑。不过麻生总觉得那女孩的死他也不一定脱得了关系,所以还在暗中对荒川进行调查。
    伍月心说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这样的人物都敢查,就不怕引火烧身?
    她不由地就问麻生,这么一个黑白通吃,又行事低调的人,怎么查?
    麻生说,自己有个老同学,据说在道上混过,不过只是个处于最底层的小混混而已。荒川佑司这个人道上几乎都知道,据说商人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他实际上是靠贩毒起家的。
    伍月心说对了,那个叫美作的女孩生前不就吸过毒吗,说不定真的跟这个荒川有关。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麻生,麻生说自己早就想到了。而且他还想到,荒川既然涉足黑道,肯定不会听任一个二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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